钟离有点无语,只能沉默,他的角可不是石头没有触感,反而还挺敏感的,他能感觉到,她含了进去,口腔温热潮湿,牙齿有些碰到了,舌头碰到了,还轻轻嘬了一下。

  “……别胡闹。”

  他用尾巴把她卷下来,放在怀中,从龙脸上都能察觉到他的无奈。

  她很失落,这么好玩,带着一点毛茸茸的角角,还没玩够呢,就把她拽了下来。

  “不要用嘴,这是谁教给你的坏毛病?”

  “……感觉很好吃的样子,不可以舔一舔吗?”她的眼神非常渴望。

  “当然不可以。”

  好了,渴望的眼神变成了失落,她生的样子,乍一眼并不觉得如何惊艳,却很耐看,越看就越想看,而关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越过就越会被她权能影响,最后身心都任由她摆布,而此时她难过的模样,纵然知道她权能的被动效果,但心意不是假的。

  钟离叹气,又把角伸过去:“你轻一些。”

  他就是不忍见她失落难过,沉玉高兴起来,站起身去摸那长长的,蜿蜒曲折的琥珀色角。

  她的手并不大,很滑也很软,她像个小动物一样凑近了嗅嗅,指尖轻点,还用唇去尝。

  并没有旖旎的意思,她只是有情趣,就想用嘴感知,跟小孩子一样,这可难为了钟离,做了多年石头,被人摸了角便大动脸色,如今为了哄小姑娘开心,底线真是一再降低。

  他的角只是长在身上的一个器官,又不是什么生物,怎么还去嗅一嗅呢,钟离失笑,罢了,只要她高兴,想玩就玩吧。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极为迟疑的声音,夹杂着几许艰难。

  两人循声望去,是若陀。

  “另一个有角的朋友!”沉玉特别兴奋,被钟离的龙身圈着站了起来,对若陀挥手。

  若陀的表情,很难形容,他看到自己的老友,变成龙的形状,缩成两个成年男人的大小,像蛇那样盘了起来,卷着那姑娘的身姿,给那姑娘充当着座位,而那姑娘,抓着老友的角,见他来了,终于舍得从嘴里拿出来。

  这什么淫·乱场景,他们俩到底在做什么?若陀脸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钟离低声一叹,祥云一样毛茸茸的大尾巴敲了一下沉玉的头,龙眼中满是慈爱的神情,带了一丝丝责备,细看之下却满满都是宠溺,就如同溺爱熊孩子的熊家长。

  “什么都没做,老友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钟离很坦然。

  若陀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位稳重的挚友,为了讨好小姑娘,连角都随意让她摸,还让她可以去,去嘬……

  他脸更红了。

  “饭已经拿来了,我放在那边,你们出来吃。”他落荒而逃一样,跑出了水潭。

  “他怎么了?”沉玉歪歪头。

  钟离叹气:“他害羞了。”

  “害羞,为什么,看我们会害羞,我们做了让他害羞的事吗?”沉玉满脸茫然。

  “我也很想问,吸龙的角,你这是什么癖好。”

  “不可以吗?就是感觉,想尝尝味道。”

  “那只是角,不是食物,哪有吸在嘴里……”钟离叹气,大尾巴摸了摸她的头:“不可对旁人做这种事。”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沉玉真是不明白,璃月的这些仙人,规矩好多,还是沉玉谷她的朋友们好,什么都给她摸,浮锦的鳞片,药君蛇头,灵渊的胡须和角,还有鱼一样的大尾巴。

  将她放下,沉玉将脚放入潭水中,冷得打了个激灵,此时才发现这潭水并不是温泉:“这么凉,你盘在里面休息,不会感冒吗?”

  巨龙闷笑:“我是石头,怎会生病呢。”

  他身上光芒一闪,巨龙的法身逐渐消失,出现在沉玉眼前的,是一个金棕头发的青年,身体白皙修长,腹部和胸部肌肉很明显,却不过分块硕,漂亮的像是每一寸都雕刻出来的一般。

  对着男人的身体,她也歪着头看,一点都不知道避嫌,钟离叹气,只觉得自己养孩子的路任重道远。

  沉玉看了看,瞥到一边的衣服,捡起来递给他。

  他披上衣裳,把棕色头发拢到一侧,棕色的广袖长袍微微系住,露出一点光裸的胸膛,他的动作说不出的潇洒飘逸,眼角那一抹金红,发间零星坠下的水珠,真是绝色倾城,魅惑诱人,沉玉看的有点呆了。

  他捏了个决,蒸干身上的水分,看到她的双足还泡在水潭里,痴痴地,傻傻的看着自己,钟离唇边挂着一丝微笑,单膝跪地,拿出她的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方丝帕,给她轻轻擦拭干净。

  “都冻红了,我不会觉得冷,你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哦。”不知男女避嫌,更冒犯的去摸了甚至亲了人家角的沉玉,不知怎的,忽然感觉有些羞赧。

  “你醒来之后,也没有穿好鞋袜,头发都没有梳起来。”他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发梳,慢慢给她整理头发。

  洞天之中,不论日月星辰还是微风,虽然是法力幻化出来,却也借了外面真实的天地,微风吹得很舒服,沉玉眯起了眼睛,他的手法更加轻柔,甚至比浮锦对待她时还要小心翼翼。

  她擅长感知别人的情绪,此刻从这位杀伐果断的魔神身上感受到的,却只有无尽的怜惜和温柔。

  “我们是不是,不是第一次见面?”沉玉非常困惑,按理说,他们应该算是敌人。

  钟离笑了笑:“的确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很深的渊源。”

  沉玉更加困惑。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鬓发间,拢住她的长发:“你忘记了,没关系,不记得就不记得,从现在开始认识,也是不晚的。”

  没想到,他的手也很巧,很灵活,将她的黑发绑成朝云髻,那些抽屉里,随意的放着一些首饰,簪了一枚珍珠簪在她鬓边,又寻出一对耳坠给她戴上,耳坠是金色做旧的拉丝,环成花窗一样的形状,里面两只精致的宝石小鸟站在梅枝上,看做工就很贵重的样子。

  他拉着她的手走出竹林时,若陀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看着他们交握的手,若陀挑眉,嗤了一声:“要不是有留云的机关温着,这菜早就凉了,我还以为你们有别的事要干呢。”

  “老友何必阴阳怪气。”钟离气定神闲,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亲自从食盒中拿出饭菜。

  若陀心里酸溜溜,却并不打算放过自己的挚友:“哈,我阴阳怪气什么,我是饿了,我都打算你们再不出来,我自己吃,吃个干干净净,这可是马科修斯做的,吃不到的人没口福。”

  这顿饭沉玉吃的满嘴流油,她不会做饭,浮锦做点糕点还算在行,别的完全不行。

  门外响起铃声,进来的人,是夜叉,不仅有浮舍,还有那天被沉玉吓得落荒而逃的魈,和被她亲过的伐难,以及皱着眉头的应达。

  见到他们在吃饭,浮舍愣了愣,面露难色。

  “有话直说。”

  浮舍想请帝君避开说话,钟离看向了若陀与沉玉,见他们俩并没有表示不满,便去了隔壁僻静的小亭。

  若陀看沉玉吃的欢,本来觉得酸溜溜的心情却忽然静了下来:“喜欢吃这些菜?”

  “唔。”她吃的很香,却微微皱着眉头。

  若陀不解:“那留在璃月好吗,灶神会给你做更多好吃的。”

  “唔。”她仍旧满面沉思,嘴上的动作却不停。

  在隔壁,钟离问浮舍为何一定要避开沉玉说话,他看出来了,浮舍要避开的并不是若陀,而是沉玉。

  “弥怒身上的魔神遗恨,发作了。”浮舍面色沉沉。

  这些年他们跟随帝君南征北战,杀死的魔神不在少数,如川之魔神被封印的并不多,夜叉众本来数量众多,但与魔物战斗的过程中,因为魔神遗恨污染陨落的也不少,他们兄弟姐妹之间五位夜叉大将算是支撑的最久的,而伐难与弥怒,症状最深。

  “你们是想求沉玉帮忙净化?”

  浮舍点头。

  钟离不解:“那直接问她就好了,她虽然忘了很多事,作风像个孩子,但绝不会见死不救。”

  伐难脸忽然红了,浮舍无奈:“可是,这位姑娘不是您的……她那种治疗方式很管用,感觉不仅仅是控制,伐难的情况居然比弥怒要好了很多,经过那一次,甚至比魈都,但是……”

  钟离知道了他们的为难:“只要她同意,我不会反对。”

  他也会帮助夜叉们说服沉玉,凡事都有代价,力量不可能一味只有好的一面,伴随着净化的力量,就是接受她力量的,会更加受她权能的影响。

  但相比自己的那点私心,朋友们的性命,更加重要。

  沉玉咬着筷子陷入沉思,而若陀抚着额头显然是极为头痛的样子,钟离走过去,拿下筷子,声音温和:“吃饭时不要咬筷子,这个习惯不是很好,想什么呢。”

  若陀伸出手“等等,别问……”

  来不及了,沉玉仰着头很困惑的模样:“龙跟蛇的身体好像,是不是有两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