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警官觉得自己和世界总有一个要进精神病院。

  他本着职业素养检查了一遍家,沙发上两人的痕迹还在,过来后被移动的家具也没有回归原位,手机消息也是明晃晃地接着昨天的后续放假。

  除了日期是十一月六号外,一切都在向前运行。

  这种状态让松田阵平想到了外援闲暇时的科普:有一种世界的情况他们插手很困难,就是本世界已经进入了【节点】,所有时间全部混乱。

  今天是十一月一日,明天可能是五月,可能是一月,唯独不可能是十一月二号。

  但是最奇妙的是时间线是顺畅的,今天发生的事,不管明天是几月份大都会衔接着继续发展,这就导致今天刚上班,第二天琴酒就电话过来你已经一个月没做任务了快滚去开卷;第一天是普通的十月十几号,刚找到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第二天直接快进到十二月七,吓得他们满地找苏格兰。

  而且组织找他们也很好认,只要一个一个抓来突击问今天是几号就露馅了,所以其他人宁可和琴酒波本对着卷也不愿意去节点世界,太麻烦。

  但这和那种情况也不太一样,而是日期固定在了某天,难道是像游戏一样,没有触发任务就强制性阻止你去下一关?

  现在找不到外援,也召唤不出来装死的系统,松田警官决定赴友人的约去墓地看看,也许能撞到野生的同期。

  班长也空出了时间,在松田努力叼着吐司收拾房间的时候发来短信,他瞥了几眼,大意是问自己醒了吗,一会在萩原墓前见。

  扫完墓就该去吃……不是,该去抓普拉米亚了。

  他昨晚睡前上网查到了普拉米亚的简单资料,最开始仅限于西伯利亚流窜的惯犯,在前两年开始向全世界巡游发展,而几天前的涉谷出现了一场煤气爆炸案。

  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或许和普拉米亚脱不开关系。

  墓园坐落在郊外一处的冷清区域,松田阵平到的时候伊达航正双手合十祭拜着昔日好友。

  萩原氏之墓被擦得锃亮,鲜花端正地被摆放在正下方,除此之外,不知道是谁贴心地摆了盒烟和马自达的汽车模型。

  没给打火机。

  “松田,你来了。”

  班长示意他看墓碑下整齐的排列,眼眉间偷笑:“看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好心人惦记着研二啊。”

  正握着即将献给目前健在幼驯染的花的松田一挑眉:“好心人只惦记研二吗,完全不在乎老同学?”

  老同学不方便见面,颇有童心地给萩原带了礼物,在警官先生们来之前逃之夭夭,勉强算得上团聚。

  这次班长因为担心松田阵平的状态提前申请调到东京,两人不着急赶路,伊达航便提出要去商场给娜塔莉买礼物,松田自然跟着到处溜达,寻找眼熟的那栋楼。

  不久,他就看到了守在楼下的警员,眼前一亮,伴随着班长询问发生情况的背景音下猛地蹿上了楼。

  “这里发生了什……什么东西掉下来了?车都被砸坏——松田!你别冲那么快!”

  不省心的同期猛龙出笼,一路蹿上去,毫不掩饰脚步声。

  他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动静和不熟悉的俄语加密,木门半掩,他一伸手就推开了那道许久不见的阻碍。

  “嗨。”胸口挂着墨镜的卷毛青年笑容灿烂,倚靠在门边,一手拎出警察手册给人看了一眼就收回,敷衍地屈指敲了敲门板以示礼貌,“警察办案,无关人员回避。”

  安室透一愣。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松田阵平了。

  主要是麦卡伦那个疯子不让,一旦自己出现在松田方圆几里内他就闹,找琴酒告状,找boss告状,找朗姆告状,各种找事,简直就是个事精,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定位的。

  苏格兰刚开始还劝,在他短暂地荣获和安室透一样的待遇后果断撤出了霓虹以表立场,再回来的时候就只有波本一个人在被针对了。

  据麦卡伦本人说是因为波本报复心重,自己养的小宠物多脆弱啊,不小心惹到波本那个鬼人然后因为不明原因暴毙掉怎么办!

  波本不知道麦卡伦对自己的恶意从何而来,但那股强烈的杀意做不了假,再加上朗姆觉得麦卡伦天克他的神秘主义而放任,波本只能顺着他的心意远离再做打算。

  松田猜也猜到原来的自己没和同期接头,现在两人还是批皮犯罪分子和警察的关系。

  安室透露出了不比他差的灿烂笑容,小太阳一样卸去了方才略显严肃的属于降谷零的神情,对着刚解救的毛子比划解释,这个卷毛是好人,来救人的,而他作为一名侦探要走了。

  受害者有点迷茫地左看右看,只看出来他们是认识的,继续叽里咕噜那边有炸弹,普拉米亚来了等字眼。

  好心安室透给他解开了束缚,把人往前一推,松田阵平熟练地递了张名片,让开通道,一套流程十分流畅清晰,他指指楼下,用英文解释让人快走,去警视厅寻求帮助。

  “有事就打110,知道吗?”

  对方似懂非懂,但是逃命一流,很快化作一道光从楼梯上连翻带跑酷地离开了这栋楼。

  安室透也起身,一副热心良好市民的模样恰到好处:“那就不打扰警察先生办案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别着急走,”松田阵平快走几步摁住老朋友的肩膀,他还指望从同期嘴里薅情报,抓普拉米亚也需要对方协助,“我是爆处警,拆弹的时候需要有人望风,希望热心路人你能帮忙。”

  有炸弹的房间内窸窸窣窣,疑似幕后黑手的疑似普拉米亚在激情逃跑。

  扫完墓路过结果全自动被卷进案子里的安室透看着这个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同期,条件反射地想冲进去抓通缉犯现行,同期却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手下的力气不断加大下摁,大有不答应就别想走的意思。

  安室透痛苦地闭上了眼:“……还有同伴在等我。”

  “那就一起来,”同期毫无感情地棒读,铁了心要留下他,还想要附赠的苏格兰,“我拆弹的时候普拉米亚可能会杀回来,一个人,孤独,无助又害怕。”

  安室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里的信息:普拉米亚可能会杀个回马枪。

  对于突发情况,他掌握的情报也不多,只以为松田作为爆处警有更多的消息,比如性格侧写什么的。

  遂不情不愿地去角落和苏格兰电话嘀嘀咕咕沟通,确认麦卡伦昨天被琴酒连夜带上飞机,短时间赶不回来,才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看松田阵平拆弹。

  拆过一遍的装置再来一遍格外得心应手,顺畅到如果不是早就认识松田,安室透会怀疑他就是新型炸弹的制造者。

  安室透审视的目光简单扫过一遍同期的全身,看得松田背后一寒。

  其实公安当初考虑过和松田阵平接触,但最后没成功的原因还是麦卡伦。

  那个恶徒一个人霸占在松田所有的活动和社交范围,一边撺掇公安认定松田是黑警,一边在组织大肆宣扬自己找了个小宠物,其他人要是误杀了就等着倒霉吧。

  在这种情况下,谁逆流而上和松田接触就有问题,私人渠道不行,公安方面防备,四年了硬是没接上头,波本也不知道麦卡伦到底是为什么找上了松田,本来以为是玩玩,仔细观察下对方从第一次见入职后的松田开始就赖着不走了。

  或许这次是难得交换情报的机会。

  附近不会有麦卡伦的眼线,他和苏格兰来扫墓已经清理过身后的小尾巴,这附近的监控最近在维修,是真正意义上的视线盲区。

  “松田,”降谷零站直了身体,卸下波本玩世不恭的伪装,郑重地望着好友工作的背影,“这附近是安全的,可以直接说话。或许我该补上个招呼,好久不见?”

  毫无波澜的松田阵平敷衍地应声:“确实好久。小心点,普拉米亚要来了。”

  “什……”

  还没来得及问同期这离谱到卡点的情报又是怎么得来的,是问了麦卡伦吗,带着鸟嘴面具的黑袍人握枪踹门而入,举枪对准了松田!

  在外面追人的苏格兰跟着闯入,见状先发制人开枪准备制服普拉米亚,安室透果断掏枪上前打出配合,班长拎着他的车门气势汹汹虽迟但到。

  此时的松田阵平正在赶着拆弹的路上。

  靠谱的同期替他挡下风风雨雨,他边拆还有心情想抓到普拉米亚后时间是否能前进,一会怎么把安室和绿川留下来,他们对萩的事了解多少,组织的情报记得多少卖多少,怎么和同期一起活擒麦卡伦。

  这位不请自来的恶徒身上好像有不少东西可挖。

  *******

  苏格兰回来了。

  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不是安室透,而是波本。

  黑衣组织的酒吧也一向延续了其风格,明面上是一家清吧,实际上里面坐的都是组织成员,谁撞进来算他倒霉,昏暗的灯光刻意避开了客人们的脸,只照出朦胧的轮廓,低声交谈的声音连成一片嗡嗡作响。

  带着兜帽满脸阴郁的男人坐在酒桌边缘,安静地喝着他的加冰苏格兰纯饮,见波本坐过来只是简单地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倒是旁边的基安蒂无比兴奋热情,主动搭话,或者说挑事:“苏格兰做外派任务刚回来,怎么样,是不是杀了很多人?我也好想去!”

  被其他人带着连续做任务算是提拔的前兆,波本默不作声先喝了口甜酒,看苏格兰幽魂一般缓缓抬头,仿佛能听到僵硬骨头活动的卡壳声。

  怨念的男人过去一个月平均每日睡眠时长不会超过四个小时,因为天杀的搭档在交通工具上也安排了整理资料的任务,他快忙疯了还要抽空跑出去给公安留线索,还要提防着搭档背刺,神经紧绷到酒精味超标,幸亏是两位同事没贸然进行肢体接触,不然他也没办法保证会发生什么。

  综上所述如果基安蒂想尝试猝死的死法请。

  波本不着痕迹地贴近了一点可怜巴巴的幼驯染,终于理解麦卡伦给出苏格兰消息七零八落是为什么了,巧妙地插入话题:“苏格兰,你出去做任务怎么都不和我说,我找了你好久。”

  基安蒂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初步判断包含“妈的死gay”“有瓜让我听听”和“有点磕你俩了”等等,感兴趣地转着酒杯光明正大旁听。

  苏格兰冷淡的看了波本一眼:“任务内容保密,你没查看的资格。”

  波本挑眉:“哦——看来出去一趟后,你很够格啊?”

  看到正到精彩处,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撑在了显然不满苏格兰脱离自己控制的波本旁边,金发美人歪头,金色的瀑布有几缕落在波本的侧边,带来些许痒意。

  “小伙子们,别吵架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某阴森长发男不对付的贝尔摩德笑得开怀,她恨不得多开几瓶香槟庆祝,“琴酒暂时回不来了。”

  波本第一时间送上嘲笑:“哦?是哪位英雄干的好事,来年我去给他上坟。”

  狡猾的女人笑着揭过这个话题,不回答也不否认:“那么,让我们来见见新的霓虹行动组组长吧。”

  一道修长的影子逆光走了进来悠然坐下,隔着一段距离,大衣一股烟味仍然呛得波本侧脸皱眉,语气也带着不太友好:“怎么会是你。”

  黑长直叼着烟耸肩,正常疑问语气也像是在嘲讽:“是啊,怎么会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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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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