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零和景老爷失踪得很彻底,不存在每年相聚扫墓这回事。

  所以萩……是因为今年没去,专门从墓地飘回来的吗?

  对方显然也很激动,转了两圈猛地扑上来抱着自己,急迫地问刚刚那个人是谁,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有没有恶心想吐,需要去医院吗?

  松田阵平也配合地展臂要抱住幽灵先生——并没有,显然人鬼还是殊途,过于激动的萩原研二泪眼汪汪面朝下地扑进了地板,险些扑进楼下人家里。

  “看起来确实是碰不到,不过小阵平看起来很习惯我的拥抱哦。”上上下下把幼驯染看了一遍,听对方解释没事不用去医院后,人艰不拆的萩原研二也没坚持,自力更生爬起来,眨眨眼,“对个暗号?”

  运气并不是很好的松田警官想叹气,萩又是怎么来的——暗号是自己命里犯药,被不同的人喂来喂去,等把不法分子们抓起来,审讯室一定要上一碗药片盖饭,不吃完别想走。

  怪直白的,不过松田虽然惊讶却不算激动的态度也说明了一切。

  萩沉默了半晌:“……小阵平,这里就是我死后的上辈子吗?好像有些不一样。”

  卷毛当场矢口否认,他也是刚来:“不,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但不是上辈子,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比如,炸.弹犯已经因为车祸意外身亡。”

  摩天轮下大家七七八八的聊天萩原研二只听到了只言片语,没一个人提到抓捕犯人,他也只是短暂地思考了几秒警视厅内部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可能自己错过了这个话题,就专心致志实验能不能挪动周围物体。哪怕让松田觉得闹鬼,有孤魂野鬼萩原研二版陪他也行,所以还是第一次听到犯人出意外的事。

  至于这里是哪里……

  “是梦吧?”萩原研二虚空贴贴幼驯染,想念和后怕混杂的目光在对方脸上克制地转了两圈,柯学解释不了的事已经有重生了,联通梦境而已,能看到松田梦里的情况已经算意外之喜,就算小阵平现在说自己有系统他都会信——不过有系统的话,那些犯人就能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吧?

  “梦?”

  “小阵平还记得么,你在出任务途中……然后目暮警部他们……所以,现在是你昏迷的第四天。”

  松田阵平被事实击倒沉默,关注点也很清奇:“……所以那群小兔崽子还真的和搜查一课的人打起来了?”

  萩原面对经常出事和挂生病buff的幼驯染已经有了不少经验和良好的自制力,尚且气得要命,而且公安为了防止消息外泄,火上浇油地带知情人们去签了保密协议,这也意味着松田阵平遇到的人不仅抓不到,就连提起都最好不要,只能吃闷亏。

  知情人包括了两个小队的人和现场目暮警官等人,毛利前辈也不例外。小队知道的最少,签的也是普通的协议,目暮警部则是因为正面对上过犯罪人士,苦兮兮被带去签了好多份。

  不过确实差点打起来。

  几年前被松田队长捞了一把,平常没少受萩原照顾的队员也变成了靠谱的老前辈,甚至还耐心地蹲到松田的临时搭档醒来,确认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被药倒后才出去约架,那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真同意了,差点就闹大了,好在伊达班长路过医院楼梯间听着动静不对,以大猩猩的身体素质火速把两人拎开才避免他们俩背上处分。

  萩原研二这两天尽了公安线人的职责,借着降谷给的线索去苏格兰可能出没的地方混了个脸熟,有客人看他长得好看又会说话,还真的吐出点情报:是的,你的仇人——萩原研二是这么介绍自己亲友的——曾经和一个长发男人一起来过这里,他和酒保交谈后就走了。

  而她印象深刻的原因也很简单:那个猫眼男人虽然气质阴郁,黑眼圈重到下一秒猝死都不奇怪,但实在帅气,一下抓住了这位客人的眼球。

  客人浅紫的美甲一闪而过,以指尖轻掩勾起的红唇,狡黠道:“毕竟……他和你一样帅气哦。”

  萩原研二面上不显,笑吟吟地得体回复,眼眸里是溺死人的深紫:夸赞是要接下的,但和仇人一样帅就不太合适了,适当的反驳和气恼才正常。

  而且这位客人从头到尾说话都将正常交谈的分寸和距离感拿捏得很好,这句话对于她来说有点过了。

  也是一种提醒。

  警察先生笑着,藏在口袋里手一刻不停地发出消息:我们被发现了。

  好消息,这位美丽的姐姐不准备揭发他和小诸伏。

  坏消息,她高脚杯里的酒液是以苦艾酒为主的鸡尾酒。

  贝尔摩德。

  不愧是专业演员,她的笑容如一位奉颜值至上的富家小姐,带着恰到好处的天真和亲昵:“说起来,我任职的公司最近也不太平。”

  她一根一根手指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优雅的语调,萩原研二好像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初始股东失踪,二把手什么也不管,三把手去美国跑业务现在还不回来,让本小姐给他收拾烂摊子。”

  她撒娇般吐槽着自己的日常:“新来的董事长是个偏执狂,想买的蓝宝石买不到就大发脾气,他的下属居然也想要,搞得我也想买来看看……不过。”她话锋一转,“倒也不是不能忍,毕竟他给了我难以拒绝的报酬呢。”

  萩原研二看着她:“这位美丽的小姐方便展开讲讲吗?我很好奇接下来的事情呢。”

  “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富家小姐婉拒,并跨住迟来小姐妹的臂膀,笑着告了别,临别还抛了个wink,“宝石的主人,商战的手段你也知道不少,小心哦,听说董事长的上司要出手了。”

  能讲的她自然会说,不能说的再怎么问也没用,这次来只是菟丝子和她的一个小小交易。

  想到那个在家悠闲等待着的女人,客人笑吟吟地竖起食指比在唇前:“活着,才是第一要义。”

  好奇心害死猫。

  不过作为风暴中心的男人之一……估计也不差这点推动吧。

  贝尔摩德快乐地和姐妹逛街去了,留下的信息让公安如临大敌:以贝尔摩德和那位先生的关系来看,菟丝子能和她做交易,让她以菟丝子的名义给萩原研二带话,那说明组织已经被渗透得差不多了。

  而菟丝子怎么会管被吸干养分的大树死活?

  风雨欲来。

  当然这一切和目前还在cos睡美人的松田警官没什么关系,所以萩原只停顿一秒就若无其事地表示怎么可能打起来?班长把他们俩都说了一顿,爆处那个本来是不服的,但是听说伊达航是松田和萩原的班长,就勉强服了。

  所以小阵平觉得药可信吗?萩原研二在聊天顺带交换情报的间隙问了这个问题,把选择权交给了本人。

  夜色渐深,松田的眼眸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药是外援搞来的,内部分裂演了一段时间,明目张胆是在留线索,药分刺激性药剂和舒缓剂两种,麦卡伦和芝华士以强迫激烈的方式逼松田吃药是众人都知道的,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着急让他吃舒缓剂。

  哪怕冒着一定的风险。

  但是问题来了。

  松田唯一清楚知晓效果的菟丝子的药只有一种:在回老家之前被萩没收的吃了会吐血的那瓶药。

  松田阵平:……

  坚决不能吃。

  他已经对外援的良心不抱有希望了,甚至还有点隐隐约约的绝望。平常不见踪影,这种迫害他的时候一直往医院送药,是生怕萩不喂自己是吧!

  一群混蛋玩意!

  他可能的身体损伤他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外援八成有办法,就算没办法他也可以靠和观测者卖惨硬要。

  但萩不知道,所以他真的很痛苦。

  松田阵平不想让这种事再发生,默默记下等他醒了就找那群混蛋算账。

  他选择了拒绝。

  反复叮嘱不用喂药,那群人没一个好东西,吃药反而可能会加重病情,松田阵平也不知道和萩说这些有没有用,毕竟都入梦了。

  但以正常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思考一下,萩原研二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正常陪床怎么也不可能一觉不醒。

  两人都总会醒的。

  不过时间线也是奇怪,松田阵平呆了一天,外面过去了三天,萩原下午才以幽灵形态一头创进来,据他说其他人包括松田看不到他,直到刚刚他心急地到处乱窜,担忧地喊松田的名字,才突然能看见了的。

  计算了一下,到现在为止,正好当幽灵当了八小时。

  难不成自己的前两天在缓冲加载?

  甩掉这个离谱好笑的想法,松田拍拍虚空,安慰有点蔫巴的幼驯染:“没事,你作息很健康,估计一会就醒了,如果明天你还没走,正好带你看看你和我的墓碑。”

  “等等,谁?”

  “你,和我。提早买了预备一下,明天去看看款式满不满意,千速姐和我挑了好几天。当然,不满意也没办法,除非你诈尸。”

  “不觉得满意的幽灵决定今晚鬼压床小阵平。”没有身体和触感的萩原研二幽幽道。

  “那真是欢迎光临——”完全没被威胁到的心大受害者铺床去了。

  鬼魂穿过身躯只会带来近乎没有的微凉,就算贴贴穿模也不是不能忍受。

  恋人相拥而眠,醒来的时候床上却只剩下松田阵平一个人。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这里熟悉又陌生,看久了容易触景生情,松田阵平嘴上不说,还是希望萩原研二能留下陪他。

  不过作为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松田阵平很快洗漱收拾完心情,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上司说要给他放假就真的放了,从十一月六号开始算,到十一月九号下午再去,闲着也是闲着,他有充分的时间去莽……调查普拉米亚。

  听异世界的零说,普拉米亚当初挟持过炸弹犯并让他也当了一回绚烂烟花,难道他们之间有过节?可以从这里下手看看。

  那上次十一月六号撞见那个俄国人也不是意外吗,她本身就打算七号引爆?

  严谨的思考终止于松田警官不小心点开了日历。

  今天的日期是,十一月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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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手感很卡所以一直写不出来,今天突然写出来了,努力恢复周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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