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盗摄事件加上这次的模特事件,加上父亲的苦心经营,我的名气在英爵彻底传开了。
每当我在监控室里看练习室里的练习生跳舞,出门吃饭的时候经常会被组团围观。
因为年龄相差不是很大,所以和很多好奇前来看我的练习生也没什么交流上的困难,渐渐的也能同他们放开的聊上几句。
我的口袋里习惯性会揣上那么几块糖,因此偶尔也会碰上舞室里的特殊状况,正好随手拿去给了几次舞室里几个练习练到低血糖的弟弟。
很快我便发现,中午围在我身边吃饭的练习生明显变多了。
从前这种热闹的情景只有我望上几眼的份,如今倒是阴差阳错成为了人群的中心。
会存在有因为我的名气而特意上门找茬的前辈经纪人在,倒水的时候和吃饭的时候居多。
通常这种情况我也只是一开始打招呼时笑笑,其余时间也不吭声作数。
久而久之,来找茬的也会觉得我是个闷木头很没趣,也就不来了。
经纪人的工作忙起来是真的忙,闲着的时候也是真的闲。
我逐渐开始适应这种工作节奏,并且在沈驰和陈远身上学习如何管理艺人、发掘艺人以及同各种形色的人打交道。
虽说暂时是以助理的身份工作,但实际上的工作内容基本上同经纪人无异。
在争取资源的持久战上,我在沈驰那里取到的经可不是一般地多。
为此我也没少掏学费——
至少在沈驰带上我期间,烟基本上都是我自愿供应的。
与此同时,每周休息日的酒量训练也并没有停止。
陈远会挑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带些下酒菜来陪我一起,当然多数时间的休息日,陈远并不会现身。
毕竟是社畜生活里难得的休假,只想躺平也在清理之中。
在英爵的实习生活很充实,但却因为开学而被迫中断。
临走之前,我收到了一罐满满的许愿星,据说是练习室的弟弟们在闲暇时候一起叠的,模特事件的几位也有参与其中。
这大概就是努力的回报。
我将它摆在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以此来鼓励自己。
重返校园竟然有一瞬间觉得陌生。
图书馆和教学楼里摆放的最新一期的校报上,邢安得奖的消息占了第一页的半面版页。
是很显眼出众的位置。
和他本人一样。
我拿出手机拍了这张校报过去,发了祝贺两个字后便同程协一起拖着行李箱去教学楼里领书了。
新学期要搬寝室,我们作为大三的学长要换到更高的楼层去。
我同程协并没有被分开,只不过这次多了两个大四的学长同住。
排队领书加上搬宿舍,从早晨进校门开始,忙完已经是中午的十一点多了。
邢安因为自己单租宿舍,所以应该并不用变动,返校时间也比别人晚到一天。
食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有几家并没有营业,新生明日报道,商家并没有选择百分之百开门。
还好喜欢吃的那家没有闭店。
我点了份米粉,程协依旧是那个从坐下开始就会吸引很多人一起聚过来的受欢迎体质。
我不再选择远离人群,而是坐在程协身边,低下头安稳地吃掉我的午餐。
学生会的人来的时候,我刚好吃了个七分饱,因为并不想打交道便拍了下程协的肩膀先行一步。
下午没什么事情,便不必要留在校园里了。
饮品店里面的生意很好,大抵和开学也有一定关系。
唯独今天不想干活,受到邀请,我便摆摆手拒绝了姐姐。
难得摆了老板的架子,我坐在书架旁侧,随手拿了本新添的诗集来读。
读书可以使人静心。
我从午后一直坐到天黑,翻完了手里那本诗集,一盘热气腾腾的炒饭和一杯柠檬茶便摆在了我的面前。
“谢谢。”
“不客气给你记账上了。”
我和营养师姐姐相视一笑,便低下头继续吃我的炒饭,姐姐也转身继续招呼客人去了。
手机里仍旧没有任何回信。
恍惚间想起今天好像是母亲的生日,于是我便编辑了一条祝贺短信发送了过去,不出三分钟,那边便回了电话。
母亲与许久未见的儿子的闲聊无非就是吃饱穿暖,以及不要生病要健康之类,我一一回复,并且叮嘱母亲也要注意好身体。
挂电话之前,我问母亲,是否后悔和父亲分开。
母亲沉默了半分钟,回我道——
“如果爱的话,应该是会后悔的。”
我挂掉电话,看着面前的半杯柠檬茶陷入了沉思,意外发现一天不见消息的邢安回了话——
只是口头?
——吃晚饭了吗?
——还没。
——在家吗?我给你带店里的炒饭过去。
——好。
我起身把诗集放好,起身去了吧台,把账款结清之后便带着打包好的餐食出了门。
下班时间,路上的车不算很好打,不过好在有个过路的司机师傅注意到了我。
车上还有别的乘客,但好在是同方向并且愿意拼车的。
总体来说,今晚的运气还算不错。
我抱着手里的便当盒,看向车窗外在眼前稍纵即逝的绚烂灯火。
正如母亲所说,大抵正是因为爱和喜欢,努力思考后得出的解决方式才会如此令人难过。
心纠作一团,身体和灵魂似乎正在慢慢割裂。
疲惫感涌上脊骨,做不到思考,也不想再去思考了。
邢安家的大门是开着的,大抵是估算好了时间为我留的门。
一楼的灯亮着,我在玄关换了鞋,将炒饭和茶摆在餐桌上,在椅子上坐好。
浴室里传来水声,不一会便有人穿着浴袍从里面出来。
只不过那人却不是邢安。
姜远修在看见我的一瞬间瞳孔骤缩,很快便戏谑地笑开,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想不到你居然是徐董的儿子。”
“你想不到的还有很多。”
姜远修扫了一眼我摆在桌面上密封的便当盒,微微蹙了一下眉,很快便嘲讽了起来——
“怎么是徐董没有把你教好?怎么还是在买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会买什么东西。”
我并不理会姜远修的挖苦,冷冷开口问他道——
“邢安呢?”
“还在楼上睡着呢。”
姜远修说话的时候,故意将手放在敞开的浴袍领口,锁骨处一道明显的红痕很快便引起了我的注意。
“毕竟已经很累了。”
姜远修笑着看我,眼里尽是挑衅之意,我耐心耗尽,站起身想直接上楼,姜远修却抢先一步挡在楼梯口前。
“是没听懂我说话吗?邢安现在已经很累……”
我抬起手,直接给了姜远修一拳。
刚刚那张得意忘形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半边挨过拳头的脸瞬间便肿了起来。
“你居然打我!”
“比起上次你从上面想把我推下去,这已经算是很轻了。”
姜远修根本没想到我会出手打他,顿时恼羞成怒,当即便要还手。
而我在英爵结束了经纪人助理的工作,第一件学习的课程便是简单的防身术。
特别是一些近身技能。
双眼发红的姜远修被我按在楼梯旁边的栏杆上,因为被扭过了身所以挣扎的力道并没有那么大,双手基本可控。
我仔细看了眼姜远修锁骨处的红痕,发现眼前这处更像是淤伤。
而在另一侧的脖颈处,也有一处相差不多的红痕。
印记不算特别深,大概是手指掐出来的痕迹。
既然能够留下颜色,就说明当时用的力道还是很大的。
我突然联想到之前在烤肉店门前,邢安和姜远修在酒店门口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场景。
顿时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
“怎么你送上门,邢安都不要啊?”
姜远修立刻停止了挣扎,身子顿时僵硬起来。
我便知道,是我猜对了。
我松开手,姜远修回过身,怨毒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凌迟一般用力。
“现在能从我的眼前滚开了吗?你耽误我见我男朋友了。”
姜远修气得浑身发抖,而我同他在两步远的位置僵持着。
就算学了防身术,我也不敢贸然上楼,把后背留给一个疯子。
姜远修红着眼,突然发癫一般地笑起来。
“你们不会长远的。”
被戳中心事,我面色一顿,姜远修向来擅长察言观色,很快便抓住了机会反击。
“你自己也清楚,不是么?”
“你根本配不上他!”
姜远修理了理被扯乱的领口,恢复了几分之前刚见面时的从容。
我睨他一眼,也学着他的样子笑起来。
“就算不是我,那也轮不到你。”
“我们走着瞧,徐桐。”
姜远修沉着脸色离开楼梯口,穿着浴袍和拖鞋出了玄关处的门。
我抚上楼梯侧的扶手,抬眼同邢安四目相对。
我不知道他在昏暗的二楼站了多久,但眼角眉梢涌上的疲惫不会骗人。
大抵是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了。
我走上台阶,站到邢安面前,抬手帮他顺了顺脑后睡翘的头发。
“炒饭是密封的便当盒,帮你带了茶,都放在楼下了,好好休息,醒了可以热着吃。”
邢安垂眸看我,我避开他的眼睛,后退一步,迅速告别。
“我走了。”
腰后很快便横了条手臂,刚才还踩在楼梯口的我,当即便被邢安揽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出声,迎面便是一个炽热的吻。
心脏跳得厉害,刚刚还割裂的身体和灵魂,在一声声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中逐渐融为一体。
我握住邢安的手臂,将头埋在他颈侧,小声嘤咛——
“你在上面看了多久……”
“没多久。”
邢安避重就轻,偏过头吻了吻我眼角那颗泪痣。
只有一点灯光映照的黑暗里,被熟悉的薄荷气味所包围,我鼻尖发酸,心脏酸涩得紧。
即便被姜远修那样挑衅,我也会下意识选择相信邢安。
“就不能不看吗……”
“喜欢看。”
邢安的嗓音还哑着,我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开我。
“回去睡吧。”
“你送我的安神茶喝完了。”
邢安放在我腰身上的手分毫未动,甚至比刚才更紧了些。
邢安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没有想过要放我离开。
我叹了口气,手上不再用力。
“等你睡着我再走。”
邢安沉思了一会,默许了双方各退一步,便松开了手。
我牵着邢安回了房间,床上的被子还处在半掀开的状态,可见邢安确实是被我和姜远修的争执吵醒的。
我将床头灯点开,坐在床边,抬手帮邢安盖好被子。
“今早刚下飞机,还没适应时差。”
邢安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我,突如其来的一句似乎在向我解释状况,半睁的眼睛里还有些红血丝。
除了时差之外,应该也没完全休息好。
我抬手将他的眼睛遮住,关掉了屋子里唯一的灯源。
“睡吧。”
睫羽在手心抖动了一瞬,便不再轻轻挥舞。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我收回了手,将口袋里仅剩的两颗糖果放在邢安枕头旁边,便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
临走前我关掉了一楼的灯,仰头才发现门外月光皎洁。
有些决定,不做就永远无法向前。
只是还需要些时间。
【作者有话说】
邢安:媳夫为我吃醋了,真的很爱(二楼楼梯口疯狂盯媳夫狂魔)
姗姗来迟的心虚烟表示今天还有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