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师尊,弟子错了......”
无论慕流云如何哭喊求饶,金雷听不见,逍遥子也听不见。一道道金雷落下,打的慕流云皮开肉绽,痛,直达灵魂的痛楚。
死死咬着牙,慕流云只能蜷着身体,忍着痛苦,等责罚过去。
再从金箔钟被放出时,慕流云只觉得筋疲力尽,筋脉尽断也不为过。背上全是被抽打的伤痕,鲜血直流,疼痛难忍。
面色发白,卧在床上,慕流云气愤难当,他不明白师尊为什么要把金箔钟留给自己,不把玄天留给他。
留给他金箔钟,却又要他日日受罚。
眼眸中的血气盛极,杀生又怎么样?!他就要杀!他理解不了为什么因为杀了几个人逍遥子就如此折磨他。
明明师尊在世时对他这样的行为向来是默许的,如今却不允了。
慕流云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周身的寒气散发,恐怖的威压就像是潮水。
“师...师尊......”是向灵华怯懦的声音。
“啧。”
慕流云揉了揉太阳穴,他早就发现门外的人影了,自己在金箔钟里待了那么多天,他不会就这么一直在外面等着吧?
寒风瑟瑟,冷风吹的屋外的门扉“嘎吱”作响。
慕流云起身,打开外门,看见一个身影蜷缩在门外,瘦瘦的,小小的,冻的瑟瑟发抖。
听到声音,向灵华猛的起身,朝着慕流云跪下去,低着头。
“师尊,您终于出来了,弟子等您多时了。”
慕流云看着这个小团子,只觉得他太瘦了,但看见他在外面一直等着自己,慕流云觉得这种感觉有些奇怪,该怎么说?
是...安心...吗?居然会有人...等着他,渴望见他。
心里有些开心,但话到嘴边了,说出口的却是:“不好好修炼,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声音冰冷,在经过金雷责罚后,又带上些嘶哑,让人听了直发颤。
慕流云有些汗颜,怎么他的声音居然是这样的?他倒不是有意去吓向灵华。
观察着这个小团子的状态,却见他也不恐惧,也不失落,反而开心的扬起头,露出笑脸。
“等着师尊!师尊给弟子的功法已经修炼好了!”
【还挺迅速的,不过,这有什么可笑的?】
【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慕流云疑虑,他不明白这个奶团子傻笑些什么。
懒得理他,慕流云甩甩袖子,向着灵泉走去。心下却注意着,向灵华的动向。
向灵华跪在地上,慕流云走后便把头低下来,眼中全是渴望与喜悦。
【太好了,师尊终于回来了。师尊没有不要灵华,师尊......】
向灵华的身体几乎被冻僵了,缓了好一阵才能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脚,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慕流云褪去衣袍,靠近灵泉,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有旧伤,有新伤。一具身体,疤痕却数不胜数。
向灵华躲在岩石后面,露出半个脑袋,深切的望着,觉得心口抽痛。
【他的师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
慕流云将身体埋入灵泉中,感受着滋养,只露出脑袋,黑色的秀发四散开来,飘拂在水面。慕流云闭起眼睛,睫翼颤动。
黑色的眼睛半眯,斜瞥着向向灵华的方向。
【这小子,居然真的跟过来了.......】
【躲在那块破石头后面,真以为我看不见不成?】
慕流云叹了口气,闭上双眼,静静的受着灵泉水的治愈,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这一幅画面在向灵华的眼里只觉得美极了,他的师尊面庞白皙,四肢肌肉紧实,身体修长,泡在水里,闭着眼睛。
感觉周身都在发着光,就像是神灵。
向灵华看的心砰砰乱跳,忙捂住胸口,靠着岩石半蹲下来,他只觉得心跳声实在是太大了,怎么会这么大,捂都捂不住。
慕流云勾起嘴角,觉得有趣,他感知力强大,任何小动作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这心跳声,都要把自己给震聋了。】
感受着血肉的恢复重组,慕流云站起身,身上什么都没穿,他压根不在乎向灵华看见了会怎么样,不过是一具躯体而已。
就这么走到向灵华躲着的那道岩石前,他故意这么做,他早知道后面躲着他这个小徒弟,他就是觉得有意思。
向灵华在后面整个人都烧红了,紧紧捂着嘴,颤抖着在后面躲着,紧闭眼睛,生怕慕流云发现。
【真是有趣。】
慕流云浅笑,感觉到要把向灵华给逗哭了,他才拿起袍子,胡乱的裹在身上。
震掉水汽,抬步向着缥缈峰的居室走去。
走到一半,半回着头,眼眸盯上向灵华慌乱的琥珀眼睛。
冷冷开口:“跟上。”
慕流云莫名的觉得有些开心,他很久都没有这样喜悦的感觉了,这感觉跟他杀掉那些妖兽,修士的时候很像。
可这一次,他不用杀生。
向灵华脑袋嗡的一声,连滚带爬的跟在慕流云的后面,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到缥缈峰的居室,慕流云进入屋内,随意的在床上躺下。向灵华也像往常一样,守在门外,默默的为慕流云关上门扉。
慕流云这才想起,这么久了,他一直就这么让向灵华待在外面。
这么久了,亏这小子体魄强悍。
他忽然觉得今天的心情很好,冷冰冰的开口:“向灵华,你今日到屋内睡吧。”
向灵华闻声,小心的把门开出一条缝,伸着头,小声的说:“师尊...”
慕流云皱了皱眉,这孩子怎么磨磨唧唧的,弄得他有点儿烦。
“为师让你进来。”
“是。”
向灵华躬着身子,跪到慕流云的面前。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此时低着眼做什么?”
慕流云话落轻轻用手指抬起向灵华的下巴,好让他的眼睛和自己对视。
琥珀色的眼睛清澈不含杂质,就这么望着慕流云。除了脸越来越红,耳根越来越热。
慕流云只简单套了一件白袍,黑色的发也未梳理,就这样一缕缕披在肩上。
木质的清香煞是好闻。
慕流云摩挲着向灵华柔软的嘴唇,嗜血的渴望在身体恢复后变得很强烈,向灵华红红的脸,让他能感受到血液在其中流动。
突然想到什么,开口询问。
“徒弟,你知道血的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