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大红嫁衣,任琳儿头发凌乱,哭的天花乱坠。看着自己布满生父鲜血的双手,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滑落。

  她本来已经打算杀掉父亲了,可临到头却下不了手,想抽回,却被向灵华控制蛊虫,终是刺向了父亲。满地的鲜血,铺盖的红毯,分不清是原本的红,还是血染的红。

  看着任寂的尸体,她不明白,明明父亲可以躲开的,最终却选择死在他的手下。

  “乖女儿,若是为了你......为父,对不起你母亲......”

  任琳儿一个人对着冰冷的尸体,就这样瘫坐在地。

  整个魔宫上下大乱,任寂死后,向灵华残忍的杀掉了在场的魔众。纵魔一出,居然让数百位魔族精英匍匐下跪,不敢动弹,只能做了剑下亡魂。

  任琳儿呆坐,直到听见“吱呀”声,看见大开的门。

  向灵华抱着昏迷的慕流云,缓缓从任琳儿身边走过,浑身是血,眼神呆滞,对她视若无物。

  任琳儿就像是看见的救命稻草,匍匐前行,趴拽着向灵华的裤角,涕泪横流的喊道。

  “灵华...灵华哥哥,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琳儿已经照你说的做了......”

  这一声,让向灵华回了神。

  看着任琳儿的双眼不带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所以呢?”向灵华冷冰冰的开口。

  任琳儿愣住了,颤抖着手,哭喊:“灵华哥哥,琳儿爱你啊,琳儿已经为了你将爹爹杀掉了......”

  向灵华冷漠的转头就走,像是全然听不见任琳儿在身后的呼喊,动用灵力运转蛊虫。哭喊声戛然而止,几声惨叫。

  任琳儿,卒。

  向灵华紧紧的抱住慕流云,区区蝼蚁,若不是你坏事,师尊又怎么会......想起慕流云差点儿死前说的那句话,向灵华心如刀绞。

  你成亲了,我怎么办?

  师尊,弟子已经成过亲了啊,在观音庙那时,弟子已经和您成过亲了。又怎么会真的再娶别人?

  向灵华颤抖着身体,抱着慕流云哭的像个孩子,不断呜咽。

  师尊,您怎么能那么傻?

  慕流云,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说抛弃就抛弃呢?你果然如此,你从未变过,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看着慕流云惨白如纸又瘦削病弱的脸,向灵华眼神狠厉,咬紧牙关,收紧双臂。

  师尊!这一次,弟子不会再让您逃了!

  将慕流云安置好后,整个魔宫一片死寂沉沉。任寂死了,任琳儿死了,群龙无首。

  北疆荒地,该换主人,圣渊大陆,也该易主了。

  ——

  慕流云整整昏迷了三天,几乎是哭醒的。哭醒又睡,睡醒又哭。这些天来,他一口饭都没吃,把自己折磨的不像话。

  向灵华日日陪在他身边,不停的为他输送灵力,才免于脱水而死。只要一有机会,慕流云就会尝试各种方法自杀,死不了也要不停的伤害自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他就是想要告诉向灵华,他想死。

  没有办法,向灵华只能把慕流云锁起来,不让他自己伤害自己,不论问什么,他的师尊都没有再和他说过别的话。

  除了那句。

  “向灵华,你杀了我吧。”

  就这样,整整半年,慕流云变得越来越消瘦,就算有向灵华不断的输送灵力,也无济于事。

  慕流云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整日发呆,不愿再说话......

  数九寒天,雪下的极大,风雪连绵不断,魔宫愈发的冷寂了。

  尽管关着慕流云的房间里炉火很旺,但身子孱弱,一刻脱离了向灵华的灵力,就像是将死一般,没有活力,满是死气。

  北疆魔域已经易主,向灵华代替任寂,成为了新的魔族圣主,通过不断与慕流云双修加上天材地宝,修为猛进,极短的时间内连升两阶,踏入合体之境。

  慕流云元婴虽毁,但本源仍在,双修汲取的同时却也是滋养其灵根的一种方式。

  短短半年时间,除了统一零散的魔族部落,就连妖族也纷纷归顺,仙门百家在清净门陨落后,开始联合,形成相对之势。

  此刻,统领仙门的,只剩下虹华圣地。

  虹华圣地自从由南宫渚联合其他长老掌管后对向灵华不依不饶,就像是一条疯狗,死死咬着北疆不放。

  尽管不能击破魔军大势,却也不停歇的偷袭打战,让其不得安宁。

  “向灵华!当年真是看错了!慕道友,慕流云是你的师尊,你若是还有良知尚存,就该放过他。”

  南宫渚在战场上对着向灵华怒吼,同样在侧的,还有若熹斐。

  向灵华自然不会答应,发了疯一般疯狂提升灵力,四处虐杀,大有入魔之境。

  虹华圣地底蕴深厚,上有虹华老祖向忘语的运势,是整个圣渊大陆唯一证道成功的真神,虽然飞升,但留下的气韵不减。

  南宫渚力排众议,接收了向忘语的大道真气,也是强行提升修为,自损寿元,只为了能和向灵华领导的魔军一战。

  若熹斐还活着,她是唯一知晓一切的人,也是南宫渚想保护的人。

  若熹斐心心念念的,只有他这个师弟,也只剩下这个师弟,整个清净门,只剩下她和慕流云了。

  只有慕流云是清净门再次复门的希望,只有他才是逍遥子真正看好的徒弟。

  “南宫姐姐,熹斐只有一件事必须要完成,就是从向灵华那个孽徒手中夺回师弟。”

  “师弟受了那么多苦,不能让他继续在向灵华这个魔头手中了!他...师弟是怎么对向灵华那个孽障的?向灵华这个孽徒又是如何待他的?!”

  若熹斐冲着南宫渚嘶吼哭喊,方寸大乱。她没有办法了,清净门没了,她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和如日中天的魔族抗衡。

  以她元婴的修为,又怎么能与向灵华抗衡?

  只有南宫渚了...只剩下南宫渚可以帮她了。

  “南宫姐姐,熹斐求你了,熹斐从来没有求你过什么事,唯独这一件......”

  南宫渚看着若熹斐哭成这样,受了重伤濒死的从清净门跑来,她觉得自己的心痛的厉害。

  “慕道友的事情,我也知晓。向灵华这厮的罪行罄竹难书!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族叛徒!他我虹华圣地一定要灭,还天下一个太平。”

  “慕道友哪怕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也会救的......”南宫渚喃喃。

  这样的对峙持续了整整一年,慕流云同向灵华的关系也这样僵了一年。

  向灵华几乎会日日拉他双修,为他滋养灵根,慕流云就像是一具尸体,对于向灵华做的一切不反抗不接受,任由他肆意摆布。

  弄的狠了,弄的疼了,他也会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流的太多了,已经再也流不出了。

  除了双修之时,向灵华不在的时候,慕流云终日都是被绑着的,向灵华怕他想不开继续自杀。

  他不敢放他自由,他不知道师尊是不是还会像之前去缥缈峰一样,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可以无视嗜血蛊虫的约束。

  他再也不敢放他活动,除了在自己眼皮底下,他不放心慕流云一个人会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