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两个字，只说来容易。
两个人都是正值傲气的年纪，这个岁数的少年都是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整日里想得都是些如何改变世界的白日梦。
信息素悄然之间剑拔弩张，宋怀玉只是看着柳卿蕴低垂的眉眼笑了笑，便再没说什么。
在此之后两个人的交集便肉眼可见的减少。
宋怀玉依旧坐在她身边，只是不怎么跟她说话，上课的时候要么看书要么睡觉，也尽量避开跟柳卿蕴的肢体接触。
柳卿蕴也慢慢不再关注宋怀玉的一举一动，把心思悉数放在即将到来的升学考试上。
她依旧为宋怀玉那张无瑕的脸和周身的气质动心，但是把这点微不足道的心思悉数压在心底。
再后来，升学考试前一个月，宋怀玉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直到她进入阳城的大学，在新生大会的学生代表讲话上，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的容貌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藏在金丝眼镜下的桃花眼明媚含情，及腰的长发烫了卷，发尾慵懒的搭在肩头。
褪去了记忆里的校服和运动鞋，换成了更加成熟的西服衬衫和高跟鞋。
“你认识她吗？”身边室友看她神色不对，小声询问。
柳卿蕴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笑着对室友摇摇头，“她是谁啊？”
“她你都不认识？”室友有些吃惊。
毕竟台上这人也算是名震商学院，凭着一张模糊的背影照杀上校花榜单，家里还很有背景。
哦对，她室友不联网。
室友开始耐心的跟柳卿蕴科普：“她叫宋怀玉，是商学院五年来唯一一个保送生，听说来自沈城，家里还挺有背景的。”
“长得漂亮能力又强，听说高中的时候就发表过学术论文，才入学一个月，就已经是商学院院长的关门弟子了。”
“挺厉害的。”柳卿蕴附和道。
“不过听说她是个同性恋，好像有个喜欢的alpha。”室友看着台上宋怀玉自信大方的模样，眼睛里满是崇拜和欣赏，“啊！姐姐鲨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柳卿蕴扶额。
不过再见到她不算坏事，光是看见那张脸就令人心情愉悦。
当初柳卿蕴在黑板的愿望框里填的是沈城附近的大学。
宋怀玉秉承着不打扰柳卿蕴的原则选择了阳城的学校，上台发言的时候眼光流转，倒是在观众席里看见了想躲却躲不开的人。
清丽的脸庞跟她记忆中的相差无几，像是果子褪去了几分青涩，变得更加甜美诱人。
她的心脏开始加快跳动，在耳垂变红的前一刻，她结束了讲话，动作有些狼狈的逃下讲台。
“你怎么了？”负责后台的学姐过来拍了拍她肩膀，“紧张了？不能啊。”
“我没事。”
宋怀玉摇头，想起这学姐是学校里的万事通，便悄悄从侧幕把柳卿蕴的身影指给她看，“那个人，学姐你认识吗？”
“牛仔外套那个？”
“对。”
“我知道。”学姐眯着眼睛瞅了一会，点头确认，“柳卿蕴嘛，计算机专业的新生，军训时候的名人，还挺多人追的。”
“有追我的人多吗？”
学姐打着哈哈，“你俩彼此彼此吧，我还有事，你自己在这看别乱走啊！”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怎么可能乱走。
她从不掩饰对柳卿蕴的心思。
不管是在从前还是现在，征服的念头一直在心底跃跃欲试，见不到人还好，一见到人，这念头就像火星，只稍风一吹，便瞬间星火燎原。
炙热溢满胸腔。
她仿佛又闻到了诱人的苍兰香气，和橙花酒的信息素交缠融合。
宋怀玉笑了笑，目光贪恋地在她身上多呆了几秒。
*
碰见宋怀玉好像是柳卿蕴做的一场梦。
平静的校园生活让她暂时选择性遗忘了宋怀玉也在这个学校的事实，跟室友笑着走出教室，然后就看见了在门口长身而立的人。
她不由自主的僵在原地，嘴角拉扯起不知所措的笑，“你怎么在这？”
宋怀玉臂弯里搭着外套，伸出手想要帮她拎着书包，声音轻佻又随意，“想请你吃个饭，柳大美女赏个脸呗。”
“不用……”
“这么久没见了。”宋怀玉没等她说完，桃花眼盯着她，手指也忐忑的蜷起，生怕她拒绝的样子，声线下意识放软放低，听上去像是撒娇一样，“不至于一顿饭都不能一起吃了吧。”
“那好吧。”
柳卿蕴看到她眼角泛起红色，叹了口气，答应了她的邀约。
柳卿蕴喜欢吃辣的，宋怀玉便找了一家川菜馆子。
“你还好吗？”
宋怀玉看她不说话，怕她觉得尴尬主动提出话题，“当时我提前一个月离校，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柳卿蕴摇头，清亮的鹿眸对上宋怀玉墨色的眼瞳，“所以你是因为保送所以离校的吗？”
“是，也不是。”
宋怀玉给她倒了杯热茶，“保送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我提前离校，是因为分化。”
“分化？”柳卿蕴疑惑，她不是已经分化成顶级alpha，怎么会二次分化。
宋怀玉挽起袖子，让她看见手腕上的简易式信息素抑制器。
“橘猫还是有点不太稳定，现在只能带着这个生活了。”
银白色得抑制器像手铐一样牢牢套在宋怀玉纤细的手腕上，时不时还有数字在闪动。
柳卿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顶级alpha的信息素不稳定很正常。”她干巴巴的说着，语言贫瘠到自己都觉得敷衍。
毕竟她不是宋怀玉，体会不到带这鬼东西的痛苦。
“我不是说了，我二次分化了。”宋怀玉身子前倾，含情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柳卿蕴，“我现在已经不是alpha。”
“我是……Enig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