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吹过耳畔,蓝色的发丝胡乱飘着,海藤瞬无聊趴在车窗上望着流逝的风景发呆。
车内气氛安静,一向叽叽喳喳的五条悟从实验室出来后就心不在焉的,海藤瞬歪头看了眼一旁安安静静的人,眼里充满疑惑。
过了很久,这样的情况终于有了改变。是一个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五条悟的语气十分真挚,脸上却带着欠揍的笑容。
“嗯?教学是杰在管的啦,我不是很清楚,你去问他吧,我这里信号不好,就先——”
话未说完,他当机立断把电话挂掉了。
海藤瞬迷惑地看着他的一番操作。
“是一位很靠谱学弟啦。”五条悟笑着解释,“我和杰都有任务,高专已经快没人了,而且悠仁情况比较特殊,需要有人把他看住。”
虽然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毛病,但是海藤瞬看着笑容透着点怀意的五条悟,总觉得他肯定在想什么坏点子。
见他恢复了正常,海藤瞬眼里闪过纠结,迟疑地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为什么你要把天逆鉾销毁掉?”
他清晰地记得五条悟在谈完这个话题之后就陷入了神游的状态,所以一定和这个有关。
“嗯……”五条悟歪着头,似乎在想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这里和这里,都被天逆鉾捅穿过。”
一边说着,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和脖颈,嘴角带着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一样。
瞳孔微缩,海藤瞬丝毫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视线呆呆地落在五条悟光洁的额头上,最后移向被高领制服遮掩的脖子。
“如果我没有在濒死状态学会反转术式的话,瞬就不能和五条悟认识了。”
“这两个东西留着,算是威胁嘛。”
五条悟说完,海藤瞬直愣愣地盯着他。良久,他面色阴沉,眼里隐隐闪烁着怒火:“是谁做的。”
将他的表情变化敛入眼中,五条悟愣了愣,喃喃出声:“是个很强的家伙,不过已经被我解决了。”
视线在阴沉的小脸上来回流连,五条悟有些惊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海藤瞬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
不同于往日的张牙舞爪,神情意外认真,但是五条悟知道,这是真的生气了。
得到答案,海藤瞬移开视线,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好在现在天逆鉾被销毁,他莫名松了口气。
气氛忽然沉闷下来,五条悟盯着沉默的人,俯身询问:“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距离拉近,五条悟认真辨认他脸上的情绪。
海藤瞬不知道说什么,瞧了他一眼,索性撇开头,继续趴在车窗上痴痴发呆。
真是个笨蛋 ,怎么连照顾自己都照顾不好,居然差点被人杀了。
最关键的是,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混蛋想对五条悟下手?!
随着主人心情的变化,扒拉着车门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指关节微微泛白,海藤瞬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抓个人揍一顿。
看着拿后脑勺对着他而且莫名有些生气的猫猫,五条悟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瞬为什么不理我?”
“你这个笨蛋好烦。”海藤瞬没有回头,嘴硬得很。
眼里划过一丝了然,五条悟放轻了声音:“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我流了好多好多血。”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可怕,瞬不安慰我一下吗?”
等五条悟说完,海藤瞬这才缓缓回过头,只不过神色复杂。
海藤瞬当然知道五条悟十有八九是装的,毕竟这语气听起来就不像是在害怕,但是海藤瞬没有戳破。
他大概是不想五条悟死的,不止不想,他一想到这件事就感觉到心慌害怕。
“抱抱我?”五条悟乖巧地歪了歪头。
“好吧,那我自己抱喽。”他一把将人抱住。难得的,海藤瞬并没有反抗,乖乖地任由他动作。
感受着怀里人的体温,五条悟嘴角扬起,抬手揉了揉毛绒绒的脑袋。
车内气氛温馨,贝尔摩德抬起眼睛瞧了眼后座的二人,麻木地收回视线。
她不应该在车里,她应该在车底。
为什么不干脆把她杀了给这两位助助兴?!
————
咒术高专,时间倒回到十多分钟之前。
穿着西装的金发男人站在操场中央,呆滞地看向面前乌泱泱的一群少年少女们,里面多了有一对明显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双胞胎。
他沉默了几秒,拿出手机反复确认他那不靠谱的学长给他发的消息。
——【麻烦娜娜明盯一下悠仁啦!他现在是重点监视对象哦。】
抬起眼睛,他看向人群中黑色制服上画有巨大红色箭头的粉发少年。虽然不靠谱学长没有给他发任务对象的照片,但是虎杖悠仁在人群中确实很显眼。
——高专对被特殊监管的学生会予以特殊的标记以达到方便监视的目的。
目光落向虎杖悠仁衣服上巨大红色箭头,七海建人想也不用想就猜到这是谁的烂点子。
“您就是五条老师说的暂时担任助教的七海先生吗?”大姐大禅院真希率先开了口。
七海建人没有说话,而是选择拨通五条悟的电话:“学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嗯?教学安排是杰在管啦,我不是很清楚。你去问他吧,我这里信号不好,就先——”
说未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额头上冒出青筋,七海建人耐着性子拨通了夏油杰的电话。
夏油杰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听筒中不断传来打斗声和各种爆破声。
“喂,七海,打电话有事吗?”
七海建人重复了一遍话术:“学长,助教是什么意思?”
“嗯?原来悟安排你来高专了吗?正好我最近很忙,麻烦你带他们训练一下哟,菜菜子和美美子也帮我一起看一下啦,我这里信号不好,就先——”
说完,夏油杰也快速将电话挂断了。
七海建人冷静地关掉手机,一个人,同时干两份活,真是想的出来!
五条悟也就算了,没想到他一向受他敬重的夏油杰居然也跟着掺和进来。
用力地捏紧了手机,七海建人咬紧了后槽牙。说好的只用盯着一个孩子就可以了呢?这可是八个精力充沛的高中生啊!
几人不明白为什么新来的助教老师面色这么难看,他们只知道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有任务,专门请了两位老师给他们上课。上午的理论课是由九十九小姐上的,下午的实训课则是安排了七海先生。
菜菜子和美美子也不懂,夏油先生说自己这段时间很忙,让她们来高专呆两天。
不管怎么样,是比两位老师看起来都要可靠成熟的大人呢!几人不约而同地冒出这个想法。
“七海先生,听说您是黑闪记录的保持者,这是真的吗?”
“您会教我们如何打出黑闪吗?”
“既然是这样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训练吧。”
“……”
此起彼伏的聒噪声音360度传入耳朵,七海建人低头看向拥挤在他周围的一群崽子,放弃似地叹了一口气。
加班吧,真是一群活爹。
————
夕阳透过纸质门照进房间,木桌上摆放着各种古籍和资料,桌子中央,黑色的木盒子摊开,里面的东西被黑色绸布包裹着。
真人抱着双手,皱着眉开口:“你让我准备这种东西做什么?”
羂索没有抬头,拾起盒子中的被紧紧包裹的不明物体,拨开外层绸布,是一小节残破不堪的断刃。
头顶上冒出问号,真人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嘴角勾起笑容,羂索黝黑的眸子微闪:“断掉的钥匙。”
钥匙?真人瞧了眼明显就断掉的咒具,这种程度已经没有用了吧?
“你想修复?”真人有了猜测,语气惊讶,“不是吧,你还会这种东西?”
虽然他是咒灵,但是他对咒术师还是有了解的,能够制作修复咒具的咒术师少之又少,羂索还会这种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羂索语调悠长,声音泛着冷意。
噎了噎,真人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这老东西好歹活了这么久,应该很少有他不会的东西?
“行了,我知道了。”真人啧了一声,惊奇地嘀咕着,“除了生孩子,还真是什么东西都会。”
身形一僵,羂索眼眸微闪。
——私密马赛,生孩子他也会。
压制着好胜心带来的冲动,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行了,你快点去吧。”
“我知道了。”真人一想到又要干活儿就没好脸色,语气不善,“那又你准备做什么?”
羂索放下东西,支起下巴:“里梅说的事,我得去调查一下。”
里梅说的如果是真的,那很有可能他的人都被发现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行吧,真人心里平衡了,也不再多聊推门离去。
门被关上,羂索再次拿起断刃,手指摩挲着刻有术式的锋利刀刃,随即笑出了声。
六年前,伏黑甚尔依靠天逆鉾差点杀了五条悟,此后那把刀便落入了五条悟手中。
大概率是被销毁了,羂索很清楚,六眼不会留下对他任何有威胁的东西。
少有人知道天逆鉾早年间断过,活了千年的羂索当然知道这种事,兜兜转转,已经残破不堪的碎片还是流落到他的手里。
将碎片放入盒子中封印好,羂索心情愉悦,这大概也能算得上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了。
————
另一边,真人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抱着猫的胀相。
两人相遇,胀相对真人比对羂索的态度好一点,但也只有好一点,毕竟他记得里梅和真人想对悠仁痛下黑手。
脑里闪过某个东西,胀相面无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哟,遛猫回来了?”真人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怀里的软乎乎的猫咪。
这猫被胀相养得很好,不到几天,一身毛养得油光水滑,不仅这样,这猫脾气还好的一匹,面对从怨恨中诞生的咒灵也是摊开任摸任撸。
胀相不说话,点了点头。
真人眉心一挑,胀相自从捡到猫之后人都正常多了,情绪很稳定,也不躲衣柜了,时不时要牵着他的猫出去遛一遛。
反正整个人都阳光开朗了不少,看起来也顺眼了很多。
“行吧,还是你比较闲。”小声抱怨了一声,真人绕开他离去。
胀相目送他离开,和怀里的猫猫对视了一眼,往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