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常乐天君也造访了这个世界。”

  景元沉思,星神之中,这位天君最为行事莫测,善恶难定,许多事情都是都是由心而起,想做便去做了,想玩便去玩了。

  纵观典籍,这位欢愉星神最擅长之事便是以最微小之波澜撬动起滔天巨浪,最后成为震惊寰宇的大事件。身为星神,却总是奔赴在凑热闹的第一线,除了那些有名的记录外,一些有趣的故事中有时也能找到祂的蛛丝马迹。

  宇宙中耳熟能详的大事件中或多或少也都能瞥见欢愉派系的影子。他们人数不多,所追求的欢愉也各不相同,其中一些狠起来更是连自己人也不放过。

  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位常乐天君很少一开始便亲自下场如此大动干戈。不过鉴于啊哈有炸了星穹列车的前科,对于这欢愉与次元两位星神之间的友谊景元没办法做出评价。

  不到最后关头,谁都无法知晓祂是敌是友。

  次元星神伊尔菲斯真的能摆平祂吗,听完事情的经过,想起啊哈的丰功伟绩,景元不由的没了信心。

  星神的战场,即便是令使也无法插手,他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确定。

  景元出声,金瞳中除了几人的身影再无映出他物,“穹。”

  穹不由的紧张起来,“怎么了。”

  “你说的那本书是在这里吗?”景元指向一处,穹在讲述的时候,焦点有时会汇聚到此处。

  “对啊。”穹有些疑惑,这么大一本书,还闪着光,都可以当灯泡使了,让人想忽视都难。

  “在我们看来,那里什么都没有。”丹恒出声,他摇了摇头,即便用尽全力感知了,他得到的结果始终是那里只有一团空气。

  “我也一样。”卡芙卡跟着点头,指尖丝线勾动,并无触碰到实物的感受。

  一本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书,如果不是穹如此笃定,他们会以为这是一个玩笑。

  “!”小浣熊震惊,明明这么大的一本书!

  这又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的钟表小子吗!

  书内,已经是另外一番天地。

  空间折叠,时间错乱,齿轮与齿轮碰撞,嬉笑的玩具四飞,束缚凡俗的法则失去了概念。

  各种奇异之物被捏造出来,小到一个惊吓玩具,大到一颗即将爆炸的星星,然后,扔向对方……

  幸好,这里不属于现实。

  “哈哈哈哈哈——”啊哈笑的最为卖力,一会帮帮这个,一会帮帮那个,将水端平到了极致。

  假伊尔菲斯也是伊尔菲斯,祂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啊哈真是贴心~

  在这里,时间的概念被剥夺了,外界的一秒可能是这里的一分,一时,一年都说不定,混战持续了很久,场面愈发不可控起来。

  在狂笑又一次响起的时候,一左一右两个拳头同时按在了啊哈的面具上,愚者的面具上蹦出了一丝裂纹。

  暂时的行为同步后,两只伊尔菲斯又战到了一起。

  这样打下去没完没了……他们都不是本体,只有祂的损耗最大,伊尔菲斯甩了甩手,趁着啊哈重新返回战场跟另一个自己扭打在一起的时候祂趁机脱身片刻。

  祂构筑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然后面无表情的从其中拎出一只似乎刚睡醒的白毛青年。

  被拎出的白毛青年先是打了个哈欠,而后揉了揉眼睛,看清拎着祂的人后,又瞅见了不远处精彩万分的景色,不由的嘴角抽搐。

  祂伸手摆正了自己头顶的兔子睡帽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一段记忆。

  一段伊尔菲斯关于阿基维利的记忆,记忆化为实体,来到现实,这是只有真正的伊尔菲斯才能办到的事。

  无需解释,有关目前的情报直接涌入脑中。祂想回去,阿基维利面无表情的想着,祂只是一段记忆,一段记忆能做什么呢?

  伊尔菲斯挑眉,对着这张熟悉的脸理所当然道:“阿基维利,上。”

  阿基维利挠了挠脸:“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说什么傻话呢。”伊尔菲斯白了祂一眼,理直气壮,“拿出你撞克里珀墙的气势,创死他们。”

  “那你倒是把星穹列车给我也变出来啊。”阿基维利叹了口气,不然祂用头创吗。

  伊尔菲斯这个家伙,真是惯会指挥人的。

  “没力气了,你自己变吧。”

  这点,伊尔菲斯倒是没有说谎,光是把一位记忆中的星神实体化就已经耗费了祂大部分的力量。

  祂是挺想念阿基维利的,但关键时刻,把对方薅出来打工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毕竟,这只是祂的一段记忆罢了,一切行为逻辑都有迹可循,不会像真正的阿基维利一般,总是带给祂意料之外的惊喜。

  所以只是怀念,不会伤感,用起来也不会客气。

  “好吧,看在你把自己搞的这么惨的份上。”意识到伊尔菲斯真的办不到了,白毛青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祂将睡衣变幻为换列车上的制服,懒洋洋的姿态一下变得英俊挺拔起来,“那就为我加油吧,伊尔菲斯。”

  伊尔菲斯决定加把火:“说起来,这个时期的你现在好像还没有那段记忆。”

  “嗯?”下一秒,阿基维利脑中浮现自己的列车被炸成两半的场景的,其中还伴随着某只啊哈又哭又笑的声音,以及祂最喜欢的帕姆抱着祂腿痛哭的样子。

  ‘列车,我的列车帕!’

  白毛青年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决定了,祂要把哈啊打成啊啊啊啊啊啊啊——鬼火少年没有犹豫,召唤出呼啸的星穹列车闯入了战场。

  好熟悉的声音?

  戴面具的愚者回过头去,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车头上白毛青年。

  阿基维利,祂最好的朋友阿基维利!

  刻在面具上的嘴角下意识的高高翘起,眼睛处的空洞处则是不由冒出两行清泉,

  “阿基维利!”啊哈扑了上去,张开双手似是想要拥抱列车,口中委屈的诉苦,“我好想——”

  面对久别重逢,鬼火少年没有停下,反而默默提速。

  终于祂满意的听到嘭的一声,那是什么被远远撞飞的声音。祂双手叉腰,站在列车头上意气风发的笑了,开心的像是完成了又一段的开拓之旅。

  “……”对于突然闯入战场的不速之客另一个伊尔菲斯的心情是复杂的。

  这具身体残留着有关开拓的记忆,但祂无法具现化出这个青年,祂们之间……羁绊不够。

  祂看向开拓,开拓也看向了祂。

  阿基维利挥了挥手,星穹列车调转了车头,朝着目标高速行驶,似是想要将刚才的场景重现。

  祂们是敌人,另一个伊尔菲斯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既然友谊从不存在,那杀掉这段记忆又有何妨。

  见白毛青年兴致高昂的开着列车到处乱创,伊尔菲斯不由的笑出声来。

  让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啊哈这张鬼牌彻底的搅乱已经写好的剧本。不过这只阿基维利应当足够吸引祂的注意力了,也足够解决面前的危机了。

  至于接下来的问题该怎么处理,伊尔菲斯决定启动备用方案。

  ……

  书明明就在这里!

  小浣熊瞪大了眼睛,绕着书走了好几圈,试图看清自书上一闪而过的画面。

  只不过盯久了,眼睛会花的难受,各式各样纷杂的信息一起涌入,最后反倒什么都记不住。

  小孩子自己玩的不亦乐乎,旁边三个靠谱的大人在很认真商量这出去方法。

  等待无法解决问题,若是一直被困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从这个点位下手,应当能破开一个通往外界的道路。”景元分析着来时的路,没了次元星神的引路,他们只能用一些暴力的法子了。

  “我们一起出手。”丹恒点头,击云蓄势待发。

  卡芙卡没有意见,能跟仙舟的将军成为暂时的同伴,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体验,“将军所言,我愿意配合。”

  景元笑的客气,“那就多谢卡芙卡女士了。”

  “穹,带上织田作,我们先离开这里……你在做什么?”丹恒扶额,他转头见到的是少女正在虚虚的摸着什么,从位置推断,大抵就是只有她一人能看到的书。

  “丹恒老师……”少女的声音颤巍巍的,她努力动了动手指,“我的手好像被黏住了。”

  她错了,她不该手贱去摸的,一摸果然就出事了QAQ

  三人:“……”

  “先别动。”卡芙卡第一个走了过去,“让我看看。”

  小浣熊听话的一动也不动,就跟当初舔到冰凉凉的铁栏杆后等人来救一样安静。

  只是还未等卡芙卡抓住少女的手,异变突生。

  穹先是感到一股吸力自书中传来,再然后,不等发出尖叫,她跟书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月,高悬于天,静止不动。

  明明已经到了阳光挥洒的时刻,身处大地的人们却未感到黎明的来临。

  这一夜,过得太过刺激,对于全世界人类如此,对身处横滨的居民更是惊险。

  “安吾,你看着像是快要死掉一样。”

  “太宰,你也差不多。”

  两人互相看了一下对方眼底的青黑,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天空,那轮即便是清晨也清晰可见的巨大红月。

  这玩意,昨夜蹦了一晚上迪。

  时近时远,全球警报不知道发了多少次,现在,总算是安宁下来了。

  遗憾的是,月亮依旧未回归到原先的轨道,用悬于天上的奇观,给世界判了一个死缓。

  “太宰,是我眼花了吗?”坂口安吾揉了揉疲惫的眉间,朝着远方看去。

  “不是哦。”太宰治的眼睛亮了,朝前跑去,“领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