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三个人。”
庭钺滚动着喉结面无表情地看着钟煦呈,说话的同时抬手自身后环着他的前胸。
“但如果师兄喜欢,我不介意让他当观众。”
“在他面前*你,让他看清楚,我*你的时候你咬得多紧。”
亲昵的动作带出沉炽的爱意,言语却粗鄙轻佻。
钟煦呈扭头看着庭钺,仿佛白日见鬼一般,向来冷静波澜不惊的眼眸一片愕然。
庭钺却无视了他的反应,一边将他严丝合缝搂进怀里,一边把手探进他的毛衣下摆。
冰凉细腻的手掌十分有技巧地沿着腰线开始抚摸,揉捏过弹性温热的胸肌,最后重重扣在那截脆弱修长的脖颈上。
钟煦呈脑子里那根名为冷静的神经瞬间断了,全身鸡皮疙瘩冒起来的同时,用力按住了那只想往下探的手。
“庭钺!”
他警告般发出一声气息不稳的低吼,眼睑泛起一层愤怒的薄红,更显得那双清冷的眼眸锐利勾人。
黎近手里的可乐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眼睛像是不会动了似的黏在钟煦呈身上。
深棕色的液体沿着干净的地板流淌,在空气里散发出一种过分甜腻的味道。
庭钺分心扫了他一眼,然后压下唇角,面沉如水把钟煦呈带进了卧室。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整间屋子都跟着晃了一下,黎近猛然惊醒,担忧又惶恐地跑过去用力拍门。
“庭钺!你冷静一点!!”
“不要伤害煦呈哥!”
“庭钺!”
......
“他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还要把他捡回来。”
“钟煦呈,你贱不贱啊?”
唇角来不及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右脸就被狠扇了一下。
庭钺偏头撞在门板上,眼前一黑,左额的伤口泛起撕裂般的痛楚。
脑袋嗡鸣着空白了几秒,才慢慢恢复正常。
钟煦呈面色铁青地揪着他的衣领,用力将他抻到了门上。
埋在心底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被今晚发生的事情一催化,瞬间长成了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
“黎近到底是跟人跑了还是你让他跟人跑了?!”
将那几张监控截图拿出来丢到地上,钟煦呈愤怒得眼眶充血,“看我像个傻逼一样被骗得团团转很好玩是吗?”
庭钺脸色陡然一白,微张着嘴表情错愕。
“你跟黎近明明很早以前就认识,却什么也不告诉我。”
“你表哥到底为什么会跟他搞到一起?”
“为什么我手机里他的号码会被设置成呼叫转移?”
“你在骗我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觉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纵容和原谅?”
钟煦呈松开手,红得似要滴血的眼眸覆上一层潮湿的水雾。
视野里庭钺漂亮的面容变得扭曲而模糊,仿佛长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咬了咬牙别开脸,他一字一顿地哑声说:“分手吧。”
“我不想跟一个一直欺骗我的人在一起。”
这话仿佛当心一剑,瞬间将庭钺的心扎了个对穿。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他俯身拿起其中一张他和黎近对桌而坐的照片。
举着看了片刻,才轻弯下唇角,露出一抹苍白而嘲弄的笑容,“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越收越紧,连带着血管也被扯得生疼。
钟煦呈抬手握住门把,急需离开这片浑浊难以呼吸的空气。
即将拧下的刹那,庭钺缓缓从喉间挤出声音,每个字都像沾了血,听上去嘶哑而固执。
“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钟煦呈心绪复杂,兜不住的眼泪从眼眶里砸下来。
手摸到反锁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扣下去,倏地感觉后颈一阵剧痛。
庭钺冷硬宽阔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近乎疯狂地在他耳边重复,嗓音哽咽,像是哭了。
“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钟煦呈,我不分手......”
视野里聚集的黑斑越来越密,钟煦呈湿润的睫毛软软地搭落在眼尾,彻底失去了意识。
黎近还在外面用力地拍着门,声音又急又大。
庭钺伸手把钟煦呈绵软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呼吸发颤地把头埋进他温热的颈窝深处,等眼里泛起的泪雾压下去了,才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庭钺!”
门忽然从里被拉开,黎近抬起的手霎时拍空。
他怔愣了一下,随即偏头朝里看,从牙缝里挤出愤怒的质问:“你把煦呈哥怎么了?!”
庭钺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口,仿佛铜墙铁壁一般遮去了大部分的视野,他只能从影影绰绰的光线里看到钟煦呈躺在床上。
“我什么也没有跟煦呈哥说,你......”
“你怎么还不滚?”
冷声打断黎近的指责,庭钺居高临下,眼眶还红着,却覆盖了一层令人打怵的寒意,“有多远滚多远,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黎近张嘴,一声怒骂还未成形,就看见庭钺带上门,走到茶几摸出药箱,然后徒手撕掉额头上被血浸湿的纱布。
被染红的白色医用缝合线像丑陋的蜈蚣一样爬行在那张漂亮至极的脸上,庭钺面无表情地用酒精拭去血迹,因为看不见伤口,动作拉扯间带起一块皮肉翻起。
他却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顺手将破了的嘴角也擦了,然后贴上创可贴和纱布。
整个过程,情绪没有一点起伏,仿佛一头没有痛觉神经的怪物。
空气里所散无几的气泡水味道逐渐被另一种类似于铁锈味的血腥气所取代,黎近看得头皮发麻,早已忘记要说什么。
过去跟踪两人偶然窥见的画面蓦地出现在脑海里,他看着庭钺脸上新鲜的伤口,心里突然生出一个阴暗又卑鄙的念头。
他想,把钟煦呈留在这里也是好的。
怪物不会伤害自己的心脏。
但钟煦呈知道自己被欺骗了肯定不会再和这个人在一起。
如果心脏停止供血,庭钺还能活多久。
可能是六分钟,也可能是二十秒。
目中无人需要付出代价,哪怕是怪物也不能幸免。
收拢的五指握紧又松开,黎近转身走到玄关,换好鞋正要离开,庭钺忽然视线冷淡地瞥了过来。
“钥匙留下。”
黎近动作一顿,颇为不舍地把藏在口袋的钥匙拿出来放在鞋柜。
在他开门之际,庭钺一贯带着命令意味的声音再度传来——
“顺便告诉楼下蹲守的那个白衣贱人,钟煦呈的手机在我手上,让他别再发信息骚扰我老婆。”
黎近:“......”
竭力阻止“老婆”二字在脑子里鬼畜循坏,黎近忍了又忍,关门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力道重重摔了一下。
夜色暗涌。
钟煦呈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视野里慢慢显出卧室的轮廓,熟悉而昏暗。
床头亮着一盏光线微弱的台灯,半长不短的流苏垂下来,在地板上划拉出参差不齐的影子。
庭钺折起一条长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懒洋洋地单手托腮,神情专注又安静地仰头看他,仿佛守护宝藏的恶龙。
钟煦呈垂了垂眼皮,恢复五感没多久,就有种头晕反胃且直犯恶心的不适感。
见他皱着眉紧抿唇角,庭钺立马起身,带起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是不是头晕?”
庭钺一脸担忧地抱着钟煦呈的后背,同时拿起一杯水递到他唇边,“喝一口会舒服点。”
如果忽略先前爆发的争吵和后颈的钝痛,钟煦呈看着庭钺的举动,会觉得他是个非常完美体贴的满分恋人。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庭钺可以轻而易举地伪装成任何他喜欢的样子,可怜的无害的真诚的,一边说喜欢,一边欺骗他。
钟煦呈低头咬着杯沿喝了两口,温热的带了点甜味的葡萄糖水有效缓解了喉间的干涩和恶心的感觉。
他慢慢冷静下来,抬手推开庭钺搭在他背上的手。
没想到却再次听到刚刚的奇怪声响。
小台灯在他的左手边,离床有点远,导致大部分阴影都笼在了他和庭钺身上。
钟煦呈花了些功夫,才看清声响的来源——一副他和庭钺各套了一只铐环的手铐。
“师兄不要害怕,我只是怕你醒了会走。”
庭钺将马克杯放在桌上,抬起一只手抱着钟煦呈,另一只套着铐环的手则握着他搭在被子上的细白手掌。
随着两人距离的靠近,手铐内芯的磁极相吸,自动缩短了拉出的延长线。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立刻摘掉,只要你亲我一下。”
庭钺把玩着他细长的手指,仿佛一只亟待被驯服的大型恶犬,摆出一副你只要给点奖励,我就会变得无比听话的温顺姿态。
钟煦呈闭了闭眼,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挑战他的认知,导致他的脑子就像突然坍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无比混乱。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修长的五指穿进那头浓密的长发,钟煦呈使了些力抓紧庭钺的发根,让他抬头和自己对视,“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脾气很好?”
戴着铐环的右手因为抬起牵出一段延长线,钟煦呈目光低垂,眸光凌厉而冷漠,冷着脸不笑的时候,五官里自带的锋利感便格外明显。
庭钺看了他片刻,忽然轻轻一哂:“你脾气怎么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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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昨天没更新,还在赶一章,来得及今天发,来不及明天补,感谢理解!
作为亲妈我有必要say一下,钺钺不是那种狂拽炫酷吊炸天的变态,所以不要过分期待他病娇,他顶多就是病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