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将所有的路都堵死了,王氏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见她脸色阴沉的可怕,卫昭眨巴着无辜地大眼睛问道:“母亲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要是这样的话,您将库房的钥匙交给孩儿就好,有周嬷嬷从旁协助,孩儿定能将母亲的嫁妆清点清楚。”
他这样说,王氏更气了。
一旁的李嬷嬷轻轻拉了拉王氏的衣袖,提醒她不要再阻拦,就依着卫昭的意思去办。
王氏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李嬷嬷不会害她,于是亲自去内室取了库房的钥匙交给了卫昭。
等卫昭离开,王氏立刻看向李嬷嬷。
“可是想到办法了?”
李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夫人莫急,您忘记之前玉镯的事了?
只要将那些缺少的物件儿推到大宝二宝和三宝头上,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反正大宝二宝已经死了,这叫死无对证。
至于三宝,赃物还在他屋里放着,就算他长了十张嘴也无从抵赖。
王氏闻言双眼一亮,她也是被卫昭给气糊涂了,竟然将这茬给忘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便可以一并解决,既能料理了三宝,又能保住名声,还不用赔嫁妆,可以说是一箭三雕。
“走,咱们亲自去看看。”
可不能出了岔子,让小废物对她起了疑心。
等王氏赶到库房的时候,卫昭正带着三宝和周嬷嬷核对嫁妆单子。
侯府带过来的护卫和下人在一旁帮忙。
见周嬷嬷提着笔不停地在单子上写写画画,王氏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所有嫁妆全部清点完毕。
“昭少爷,夫人的嫁妆至少缺了四成。”
周嬷嬷将嫁妆单子递给卫昭,低声道。
看着单子上密密麻麻的红叉,卫昭气得双眼通红。
王氏真是将他当成了傻子,竟然将母亲的嫁妆嚯嚯成这样,她就不怕东窗事发侯府找她讨要说法?
还是觉得外祖父不在圣京,他舅舅又体弱多病,没有人能为他撑腰?
他真恨以前的自己,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蠢蛋,不学无术,认贼作母。
要是母亲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啊。
卫昭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周嬷嬷见他情绪不对,赶紧上前握住他的双手,悄声劝道:
“昭少爷,现在可不是难过的时候,得尽快将小姐的嫁妆讨回来,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听到周嬷嬷的提醒,卫昭立刻打起精神。
他后退了两步,眉毛一竖,叉着腰怒道:
“岂有此理,这将军府是出了家贼不成,我母亲的嫁妆竟然足足少了四成,还竟是些值钱的物件儿,是该夸你们眼光好吗?”
说完这番话,将嫁妆单子往地上重重一摔,大喝一声:“三宝,给小爷我报官,让京兆府尹亲自过来,小爷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狗胆?”
卫昭是真的气狠了,既气王氏,又气自己。
他可不嫌丢人,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了,看王氏如何收场。
“慢着。”
听到卫昭要报官,王氏眼皮突突直跳,赶紧上前阻拦。
“昭儿,这件事闹到官府,于将军府脸面实在有碍。
你也不想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吧?
依母亲看,还是咱们自家关起门来解决的好。”
王氏尽力语调柔和地劝着,生怕卫昭一言不合就告去京兆府。
卫昭并没有开口,一旁的周嬷嬷接过了话头:
“夫人此言差矣,既是府中出了家贼,就该报官让京兆府查个清楚,不然此事传出去,外人还以为先夫人的嫁妆是被夫人昧下的,对夫人的名声可不好。”
这话说得简直是在戳王氏的心窝子,她的脑仁儿瞬间就疼了起来,多年养成的处变不惊在此时也难免露出些不自然。
她微白着脸说:“周嬷嬷说得哪里话,姐姐身为侯府嫡女,她的嫁妆我怎么敢昧?
只不过夫君常年镇守边关,作为将军府的主母,实在不想做出有损将军府颜面的事情,给夫君脸上抹黑。
昭儿,你说呢?”
卫昭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母亲说得是,那咱们先查,若是查出来还好,查不出来孩儿定要告上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