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难平,卫昭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听着三宝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卫昭穿戴整齐,刚准备出门去侯府,大宝和二宝就一前一后跑了过来。
卫昭愣了愣。
自从上次挨打之后,他就有意无意疏远了两人,每次出门只带着三宝,这会儿见到两人,心里没来由生出一股排斥。
“你们慌慌张张做什么?”
卫昭斜着眼,语调沉冷地问道。
他向来脾气不好,二人也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只谄笑着走上前。
“少爷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出去玩儿过,吴少爷他们想念的紧,这不,一大早就差了人过来,约少爷您去东郊的马场跑马呢。”
说话的是大宝,他一双黑豆眼希冀地看着卫昭,像是急于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卫昭有意试探,于是摇了摇头,道:
“你去告诉他们几个,本少爷改邪归正了,准备跟着师傅好生习武,将来继承镇国将军府,光耀门楣,以后就不跟他们无所事事了。”
语罢,作势要走。
大宝二宝闻言顿时慌了。
夫人可是交代过,要他们竭尽全力拖住少爷,不让他上进,这件差事要是办不好,没了赏银不说,恐怕还要挨罚。
可不能让大少爷学好。
想到这里,二宝赶紧拦在卫昭面前。
“诶呦喂,我的少爷,练武多辛苦啊,累死人不说,还容易把皮肤晒黑,那样就不招小娘子喜欢了。
再说,您可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少爷,哪里就非要上进?没事跑跑马,逗逗鸟儿多有意思。”
他这番说辞卫昭往日不知听了多少,那时他只以为这两个狗奴才是为他好,不想让他辛苦,现在却怎么听怎么刺耳。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是王氏亲自为他挑选的,因为机灵嘴甜,十分受他的喜爱,没想到竟是两个包藏祸心的混蛋。
而这一切,都是他最为敬重的母亲的手笔。
卫昭内心涌现一股悲凉,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喝道:“住口!
竟敢挑唆主子不求上进,来人,给我痛打二十大板。”
他这一动怒,顿时叫在场的下人都愣住了。
大少爷不是最宠大宝和二宝吗?平时得了什么好东西也总是紧着他俩,这会儿怎么突然发了脾气?
明朝院的下人一大半都是王氏的人,之前卫蓉带过来的陪嫁,这些年陆陆续续被支到了外院,是以,卫昭发话要惩治大宝和二宝,竟然没有一个下人主动上前。
看到这样的情形,卫昭气得心肝都在疼,这些年他竟是活在这样一个狼窝里。
“怎么,本少爷说话不管用了吗?还是说你们也想挨板子?”
他这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音里透着愤怒和狠厉,
几个丫鬟婆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忙行动起来,拿棍子的拿棍子,搬长凳的搬长凳,还有两个粗使婆子见两宝要逃,不知从哪里扑了出来,一把将人摁在了地上。
大宝二宝直到被摁在长凳上,才终于慌了神。
“少爷饶命,小的错了,不该说那样的话,少爷饶了我们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二人哭得眼泪鼻涕一把,好不凄惨。
三宝小心翼翼看了卫昭一眼,生怕他心软,但见自家少爷面露厌恶之色,显然不是做样子,心里不禁雀跃起来。
先夫人保佑,少爷终于开窍了。
见哭求无用,大宝二宝立马换了说辞。
“少爷,小的可是夫人亲自为您挑选的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小的吧。”
“是啊,少爷,小的也是为着您好才说了那样的话,您心里不痛快惩罚小的也是应该,可也得顾忌夫人的脸面不是?”
两人又哭又闹,企图用王氏来压制卫昭,逃过这次责罚。
可卫昭铁了心要教训他们,压根儿听不进去,小胖手一挥:“给我狠狠地打。”
两个粗使婆子见主子发话,立马抢过丫鬟手中的木棍,重重打了下去。
“啪啪啪。”
棍棒敲击肉体的声音响起,此起彼伏。
“啊啊啊……”
两宝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刺得人耳膜生疼。
三宝顿觉痛快至极,两只手不自觉握成了拳,一副恨不得亲自上前去打的架势。
卫昭则时不时望一眼门口,似是在等待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王氏便带着丫鬟婆子从外面闯了进来。
“昭儿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