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亲队伍浩浩荡荡,一个小小地牢根本住不开。
不少人都背贴着背,胸贴着胸,几乎就是‘仰人鼻息’的现实版。
“少爷,我们真的不能出去吗?”
仆人仰头看着头顶的窟窿,感觉自己站高点都能爬出去了,怎么就要这么听话的坐牢呢?
孟初寒待遇比他们好些,能有一块完整的地坐着。
他看着乌泱一片,又看了看头顶的窟窿,一副义愤填膺的气势说到:“你们不常在江湖行走,这清水镇又叫黑水寨,他们现在将我们困在这危房之下就是要引导我们出逃,这样我们逃犯的身份做实了,他们就可以逮捕我们了!”
仆人:“可我们是无辜的呀!”
众仆“对啊,对啊”
孟初寒:“我们没法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呀!”
仆人:“可他们也没法证明我们有罪呀!这是非法拘禁!”
孟初寒眼见不好糊弄,只能一副抬高姿态,一副主人模样说到:“你们是想违抗少家主的意思吗?”
此话一出,地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欧阳涅也在此时来到地牢外围,还没走近就听见孟初寒在训斥下人,眉头微皱了起来。
鞋面与满是沙土的地面摩擦,沙沙沙的声音引起孟初寒的注意。
“是谁?”
“孟少主的脾气好大,是这地牢困住了你娶亲的进度,所以才如此火大的?”
“小涅!”孟初寒看见欧阳涅,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怎么也来了?”
孟初寒肉眼可见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也不顾是否还在牢中,侧着身子就穿过围栏,走到欧阳面前。
“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仅是欧阳涅,地牢中的其他人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孟初寒。
欧阳涅是惊讶于这么轻松就出来?地牢里其他人是惊讶于说好一起坐牢的,怎么你先走了!
“我好开心,你会来找我。”
看着孟初寒一脸的心满意足,欧阳涅脸上也染上了点点绯红。
欧阳涅看着四周的人群,有点尴尬的咳了一声,“注意点,你的人都在看呢。”
欧阳涅一说,孟初寒原地一百八十度阴暗转头,把牢里的兄弟吓出恐怖面具。
“好了,没事了!”孟初寒回过头,一脸笑意盈盈。
“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阳涅回到正题,孟初寒脸色也变了变,四周气氛瞬间阴冷了下来。
茶楼之内,风曦与唐翊两人各坐在水墨两侧。
两人自见面就有些不对付,水墨全当是立场不同。
“那个……两位大佬喝茶。”水墨也不知该如何解决这局面,只能给两人倒茶喝。
唐翊自然是给水墨面子的,端起茶水轻轻品茗。
风曦也不甘示弱,拿起来就喝,却不料茶叶被泡太久,甘甜余香没有,只有苦涩之感,惊得风曦双眉紧皱。
水墨看出异样,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风曦:“没事。”
“我还是不太懂,为什么孟大哥会被关起来?”水墨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不想娶亲,所以让我把他关起来了。”
“啊?不会是为了我哥吧?!”
风曦没有回答,本来还想喝口茶,想起那苦涩的浓茶,还是算了。
水墨也当他是默认了,开始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
其实整个事情很简单,孟家为了扩大家族地位,想与赫连家族联姻。
身为少家主的孟初寒自然是最合适不过,可他自己不想为了利益牺牲他的婚姻。
所以从一开始出发的时候就选了一条极其危险的路。
什么赶时间之类的说辞不过是用来糊弄别人的。
来到清水镇发现这里根本不像传闻中的那么恐怖,还在这里遇到了风曦。
为了能不娶亲,他直接单挑风曦,被风曦打趴后,顺理成章的被村民压下。
风曦原本是要放了他们,孟初寒死活不肯,还让风曦必须一定要让他下狱。
水墨他们到这里时,求亲队已经被关一天一夜了,也没吃东西。
不是不给,是没有。这里穷,根本养不活那么多人。
他们带的干粮被当地村民占为己有了,他们已经饿得头脑发虚了。
“你是说风宫主让人将你们的喜饼喜糖和干粮都扣下了?”欧阳涅有些质疑的复述了孟初寒刚刚跟他说的事情。
看见孟初寒坚定点头,又把视线转到随从奴仆那边,见奴仆面色惨白,将信将疑的先信了孟初寒的鬼话。
“我去帮你把东西要回来!”欧阳说完转身就走,孟初寒瞬间慌了神。
等他想拉住欧阳,人已经走出残影了。
“别,不用,小涅!欧阳!你别急啊!”
孟初寒连忙追了上去,徒留地牢里一堆人面面相觑。
回到茶楼,水墨这边气氛又陷入沉默。
“那个,宫主是打算去哪里?”水墨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他还挺怕这个话题能不能提的。
“在宫外,可以叫我风曦。”
水墨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以下犯上的机会,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要怎么逗他了。
“等你们,当然是一起去梵莳。”
风曦话音刚落,唐翊的水杯都捏裂了。
咔呲——
“什么东西裂了?”水墨疑惑道。
唐翊低眉微笑,将手上的杯子展开。“杯子不太牢固。”
“哦,那这杯给你。”水墨又给他倒了杯。
风曦挑眉看了眼,眼神又转向窗外。
此时欧阳也跑了进来,来到风曦面前时,还是收敛了些,恭敬做揖,说道:“风宫主,孟家的……”
“啊啊啊啊……那个,都在呀!”
孟初寒终于是赶上来了,一脸疲态,还不忘打招呼。
“风宫主,孟家……”
“我们孟家的东西多的是,没了再买就是了。”
“那是你娶亲的东西,要是赶不上时辰了怎么办?”欧阳有些恼怒。
“你真的想要我娶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吗?”孟初寒也不再装作无所畏惧,玩世不恭,冷着一张脸,表情甚是严肃。
欧阳涅从未见过这样的孟初寒,心里一股子苦味却还是不及他问的问题。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