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殇冗出现的地方,又是一场血流成河。

  而他带来的兵,自然也不是什么善类,那手段干净利落的,自然到让人心寒。

  靳殇冗扫了一眼,就去追那个土匪头子了。

  猫捉耗子似走走停停,看着他慌不择路的乱跑。

  南崖山依山而立,后面是个悬崖,再怎么蠢也不能慌不择路的往这边跑不是

  偏偏那个土匪头子就往这边跑了。

  靳殇冗抬了抬眼,黑眸里大约是浮现出了些什么。

  微不可见的歪了歪头,靳殇冗还是跟了过去。

  那土匪头子在离悬崖边五米的时候,猛的停下了脚步,看了看烟雾缭绕的悬崖,又看了看靳殇冗。

  咬牙切齿的盯了他半瞬,“你要再往前走的话,我就拉着你陪葬。”

  靳殇冗勾了勾唇,把那人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揪住人的衣领把他扔在了地上。

  轰隆的炸响声此起彼伏,悬崖瞬间成了粉末,扬起的尘土让天地之间昏黑一片。

  靳殇冗毫无疑问的掉了下去。

  跟着他一起掉下去的还有刚过来的祈临渊。

  赶来看热闹的祈临渊:......

  这死的是真他娘的怨。

  炮炸声想起的前一瞬,靳殇冗就做出了反应,所以也没受多少的伤,悬崖下是条川流不息的河。

  靳殇冗看了看湿哒哒的衣服,烦躁的皱了皱眉。

  “影。”

  影连忙拿来些衣服,他早就按照靳殇冗的吩咐,在悬崖底下等候多时了。

  隐壹和隐肆把已经晕了的祈临渊捞了出来,“陛下,他好像砸到脑袋了。”

  “送回丞相府让柳长烟给他看看。”

  靳殇冗边给自己擦着头发,听见隐壹的话后瞥了一眼,祈临渊跟着一起掉下来,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应该啊,祈临渊这是又想做什么?

  轻啧了声,“算了,让跟着来的太医给他看看吧。”

  他看不明白祈临渊,这个人在藏拙。

  明明都算的明白,也看的清楚,只是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没有正经的行动过。

  祈临渊是有势力的,拼上一拼,机缘巧合把他杀了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只是这个天下不会归他罢了,可是通过对祈临渊这些日子的观察,他明明对自己的命更有兴趣,而不是这个天下,所以这迟迟不动手,又是因为点什么?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靳殇冗也懒得深究。

  靳殇冗整理好衣服才觉得唇角有些疼,刚才在悬崖边上的时候有颗尖利的石头在炸起的时候划伤了他的唇角。

  靳殇冗舔了一下,血腥气在口腔里化开。

  他眯了眯眼,黑眸如墨般的化开,添了几分阴郁的冷意,墨岑,这笔帐,朕记下了。

  太医战战兢兢的找到他回话,“陛下,丞相大人已经醒了。”

  靳殇冗应了声,就发现太医没有退下。

  “还有事?”

  “那个,丞相大人好像记不得事情了。”

  靳殇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起了点兴趣,“痴了?”

  “不是,他失忆了。”

  随行的太医垂头,怎么他觉得这圣上对于丞相痴了这件事情很期待?

  “忘了多少?”

  “他现在的记忆停留在十年前。”

  十年前?祈临渊到年底才满二十岁,十年前不过个九岁十岁左右的孩子,失忆了的人应当没办法在做丞相了吧?

  “知道了,朕去看看。”

  祈临渊轻嘶了声,早知道这么疼,他就不跟着靳殇冗去看热闹了。

  外面传来些脚步声,祈临渊眨了眨眼。

  朝外面看了过去。

  靳殇冗抬眸看过来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双带着迷茫的狐狸眼。

  啧,有点意思。

  “祈临渊?”

  “子余?”

  靳殇冗眯了眯眼。

  祈临渊心里一沉,果然是他。

  “我们现在在哪儿”

  祈临渊扭头看了看,“在哪儿?”

  靳殇冗揉了揉太阳穴。

  他们在崖底待了两夜,天一亮就启程回京了。

  “影,改路,去云光寺。”

  祈临渊凑近了些,靳殇冗就往后退了些,“祈临渊,朕不管你是十岁还是二十岁,都该能听懂人话了,离朕远些,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狐狸眼里浮现出雾气,靳殇冗全当眼盲看不见。

  马车在梦华山下停了下来,靳殇冗独自下了车,祈临渊拽住了他的衣袖,不肯放开。

  “再不放手朕就把你扔了。”

  祈临渊松开了手,一米八多的丞相大人委屈的跑到了马车的角落里,靳殇冗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无尘直接在寺门口等他。

  不知活了多久的禅师在喧闹的人群中也有钟与世隔绝的疏离感,墨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平和,映不出来来往往的人群的影子,阳光飘飘洒洒的落了他满身,乌发也添了几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