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安室透手中还擦着玻璃杯,听到风铃的声音笑着抬头。
“……是松田警官啊。”
金发男人只是微愣了一下,就继续擦着手中的玻璃杯,即使玻璃杯已经被他擦得格外干净透亮,上面甚至可以清出的倒映出咖啡店内的灯光。
松田的脖子上还缠着绷带,脸上也贴着白色纱布包,但身上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
因为受伤,他获得了一天的假期。
只不过上面的意思本是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但他却出现在了这里。
“店里没什么人啊。”他环顾一周,像是随意一般的说道。
安室透终于把玻璃杯放下了: “毕竟今天还是工作日。”
松田的脑海中好像闪过什么——奇怪,他怎么记得昨天就是工作日的最后一天。
但这种想法只出现片刻,就又消失不见。
“要吃点什么”安室透表现的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咖啡店店员一样。
有人被他们两人的交谈声吸引了注意力,但也只是看了两眼就又低下头去。
松田阵平坐到咖啡店邻街的角落里,并且把一半的窗帘拉上。
他接过安室透递来的菜单。
安室透还没忘记上次便当的事情,所以十分‘自然’的和他推荐了另外几道和便当完全没有关系的美食: “这个椰子牛角包和培根碎面怎么样今天天气很冷,可以吃些能够快速补充能量的食物。”
松田不是来吃饭的,所以可有可无的同意了: “再来一杯美式。”
安室透将菜单接过,也没急着走: “松田警官怎么受伤了是最近有什么棘手的案件吗”
松田阵平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看着安室透的表情,接着摇了下头: “并没有,只是一点小事。”
他刚进来时打量四周,可不只是为了看店里人数的多少,他还在观察这些人桌上剩的食物。
现在是下午一点。
只剩下这几个人,而这几个人眼看着也快要吃完了。
松田阵平准备等他们都离开了,再找机会和安室透打听关于冬子小姐的事情。
安室透点了点头,保持着一个普通咖啡店员和客人之间该有的界限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先给松田阵平上了一杯冰柠檬水,接着就回到后台忙碌着。
很快,周围的人就陆陆续续的走了,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安室透把食物放到桌上: “说吧,想要问什么。”
早在松田阵平进入咖啡馆的第一眼,他就看出来了。
穿着黑色皮衣的卷发青年把自己的墨镜摘下,轻轻的合上,放到了咖啡旁: “我想要问你——”
“关于冬子小姐的事情。”
*
关于冰梅酒,其实安室透也并不知道什么更多的信息。
他只知道她的名字里有一个冬。
贝尔摩德,伏特加,以及其他的看着她在组织里长大的组织成员,有些叫她冰梅酒,但有些却叫她小冬。
她的能力出众,和琴酒一样,深得boss信任。
“他们是从组织的黑暗岛上出来的。”
黑暗岛。
是组织BOSS专门培养自己中心的下属而存在的地方。
公安追查了很久,却也只追查到那地方在澳大利亚的海域旁,已经超出了他们能追查下去的范围。
“每三年, BOSS会挑出一百个有潜力的孩子扔到岛上。”
他们是敌人。
“那一次只活下来了他们两个。”
简直像是什么都市小说里才会有的地方,却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那个组织,远远要比普通人想象的更加黑暗。
“我在刚加入组织的时候,作为新人被她带过几天。”安室透的眼神里有着回忆, “那个时候我对行动远没有现在熟练——我差一点就因为突发情况死亡。”
是冰梅酒救了他。
十五岁,酷拽酷拽的少女蹲在电线杆上,嘴里还嚼着泡泡糖。
“她说她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还是趁早回家吧。”
安室透笑的眼睛弯弯: “她对我说这份工作之后是要杀人的,要杀很多很多的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坏人也有好人。”
她说他握枪的手抖了: “你还没有做好加入组织的准备。”
即使七年过去,安室透已经在组织里爬到了一个相对比较高的位置,但这几句话的情谊他却一直记在心里。
当时的冰梅酒,是在真心劝导一个误入歧途,还有可能回头的人。
她从始至终都不觉得组织是一个好待的地方。
安室透作为新人,偶尔会被人带着做一些比较大型的任务。
冰梅酒的任务百分之八十都是单独任务,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其实不多。
只是安室透在最初的那几天过去之后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
他们说——
‘她的枪和匕首用的都很好,擅长近战,暗杀也很出色。’
‘和组织里的三把手是兄妹关系。’
‘她的脾气不好,连朗姆都是想骂就骂,只会在boss,贝尔摩德,和琴酒这三个人面前温顺一些。’
‘经常找不到人——你想要求她办事儿吗那成功概率可不高。’
‘冰梅酒不清楚,反正是和贝尔摩德一样的神秘主义者,我是没见过她的样子啦。’
‘很冷血无情的人,不过听说还是个小孩子。’
他慢慢的从别人口中拼凑着冰梅酒的模样。
直到他和苏格兰和她的任务撞上。
冰梅酒顺手把苏格兰的任务和他的任务都解决了。
那是一个安室透十分头痛的暗杀任务。
在她的手里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轻而易举。
安室透也是从那个时候才清晰的认知到冰梅酒在组织里的实力。
她并不是和琴酒捆绑在一起的,而是BOSS手下锋利的另一把刀。
可苏格兰却和冰梅酒熟悉了起来。
因为公安那个时候向他们提出要求,想要让他们获取到三年一次环游大赛上组织的行动,他们两个为了情报而接近了冰梅酒。
本以为是走钢丝一样的举动,但却没想到在熟悉之后冰梅酒却异常的好相处。
苏格兰做饭的时候她还不在,但做好之后她就一定会出现在房间里——鬼知道门窗都关着,她是怎么进来的。
就像是养了一只没有良心的白眼小猫,每天都在外面乱跑,到放猫粮的时间冲回家,吃完饭一抹嘴就摇着尾巴出去晒太阳了。
但却让安室透不禁心软。
他知道冰梅酒是组织里的人,但他在知道她的经历之后,却只觉得身不由己。
她从小就和琴酒一起进了那种地方,如果手上不见血,那他们又怎么样才能活下来呢。
安室透压低声音: “据说boss对他们有一些控制手段。”
只是不知道,这种控制手段是用药物还是用洗脑的方式,安室透并不清楚,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控制手段是否真实存在。
再一次的转折是在诸伏景光差点暴露的那次。
安室透在从公安这边知道消息泄露之后,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救他,却发现一切都被处理好了。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们两个都知道是谁有这个能力,并且有这个心思帮助他们。
也是从那次开始,安室透想要给冰梅酒一份证人保护计划。
“她……可能脱离不了组织。”
她的一切都在组织里,她的能力,她的朋友,她的亲人,甚至她自己。
“但是小冬是个好孩子。”
只是她没有选择。
她不是喜欢阳光,擅长用相机记录生活,热爱旅游,温柔善良的小说家土原冬子。
她是冬,组织里的冰梅酒。
她在组织里长大,也在组织里沉沦。
是BOSS手中最锋利的剑刃。
“不要试图拯救她——不要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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