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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
2009年的三月末，我升上了四年级，终于可以摆脱九月份的姐妹校交流会了，可喜可贺，希望后辈们今年去京都客场作战也能赛出风格赛出水平。
五条悟升上五年级，几乎没有什么课了，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但还是时不时从角落里蹿出来伏击我，喵喵叫着围着我转讨要猫罐头。
与此同时，盘星教的新址也选定了。
“真不错啊，”我站在原本是叫做净钵寺的地方环顾四周的建筑，“气象庄严、明净雅致，作为总部再唬人不过了。”扭头问现任教祖:“你怎么搞下来的？没人会卖庙吧？”
“这座寺院的方丈敛取善款中饱私囊，还□□参拜的女信徒，罪状罄竹难书，”夏油杰轻描淡写回答，“我送他去佛前忏悔了。”
哦，把原主做掉了。
“你不是也在敲那些金主的竹杠吗？”
“是啊，我也没说我没罪，”他笑了，如座上菩萨祥和，“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清白无辜呢？”
我撇撇嘴:“佛经看看装装样子就得了，别真的走火入魔，起码别剃度，不然我就再也不来串门了。”
“好的，知道了，”菩萨又变回了人，“我很感激哦。”
“那贵教派现在的业务是什么呢？”我往里走继续参观，“除灵驱邪？”
“表面上是那样，”他跟着我的步伐慢悠悠往里晃，“看情况也接超度委托。”
“超度委托？”
“嗯。”他随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抽了本宣传册递给我，“受到别人的伤害求告无门，可以把苦难向我倾诉，经过审查我们会登门对始作俑者进行超度。”
我接过宣传册，里面的彩页用精美的图片和狡猾的话术把盘星教包装成一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慈悲教派，其实要是能把教祖大人的照片放上去就更好了，这幅皮相能吸引来的信徒肯定比风景要多。
“超度？”我笑了，“物理超度？”
他并没有否认:“说起来还是樱给了我灵感。”
“我是哪里的血腥缪斯啊，太暗黑了吧。”
“地狱少女那种诅咒别人自己也要下地狱的解决办法太不公平了，何必从一个苦海跳到另一个苦海呢？只有作恶的人才应该在地狱沉沦不是吗？”夏油杰用温柔的声线说着不妙的话，“不过如果经过审查发现，是告诉者诬告或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深以为然:“虽然崩坏了一点，不过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支持杰，替天行道那感觉超爽的，不过要认真审查哦，错杀了好人性质就变了。”把宣传册折起来放进包里:“顺便一说，转交到我这儿的在逃诅咒师夏油杰的犯罪记录已经有一瓶可乐那么高了。”
“辛苦樱了。”
“夏油大人！樱姐姐！”菜菜子拉着美美子的手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很高兴的样子。
“秋哉君带你们逛过一圈了？”夏油杰温和地笑着，蹲下身和她们说话，“累了吗？屋里有蛋糕和果汁，歇一会儿再玩吧。”
“好——”姐妹俩齐声回答。
夏油杰挨个儿摸了摸她们的头，看着编得很精致很复杂的辫子停顿了一下:“很可爱的发型呢，樱姐姐编的？”
嚯，还真是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是美人爷爷！”菜菜子开心地回答，“菜菜子和美美子想漂漂亮亮地出来玩，樱姐姐就让美人爷爷帮我们梳了头发！”
夏油杰抬头看我:“玉藻前大人？”
“是啊，爸爸很会编头发的。”我有点无奈地跟他吐槽，“现在完全辈分乱掉了，十六夜和惠还好，从血缘上一捋就明白了。菜菜子美美子只肯叫我姐姐，又跟着十六夜和惠管我爸‘爷爷’‘外公’地随便叫，甚尔哥也在添乱。”
“甚尔叔叔说叫爷爷美人，爷爷会更高兴，”菜菜子说，“而且爷爷确实是美人，是菜菜子见过最漂亮的人！”美美子也跟着点头。
美人是美人，但是跟‘爷爷’连起来就……
反正大狐狸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表情是挺一言难尽的。
等秋哉带十六夜、惠和津美纪也回来，我们把孩子们送到休息室吃蛋糕，又悄悄溜出来坐在教祖房间外的缘侧聊天。
庭院里有棵樱花树，在四月末还开得热烈艳丽，仔细一看有咒力在滋养。
“妖樱树？”我朝它抬抬下巴，“大妖怪们都愿意在宅邸里种这种常开不败的妖树，我家也有一棵，树下还埋着我出生时的胎盘。”
“是啊，我也是看到冬天的樱花才问了星熊君，”夏油杰慢条斯理地点茶，“运气不错，一次就种成功了。”
“你跟大江山还有往来？”我吃了一惊。
“总要开展业务吧。”
“要多加小心啊！”我提醒他，“那边可是立场暧昧的中立派，鬼王之宴连人肉菜肴都会摆上桌！”
“不然为什么要和他们开展业务呢？”
“……他们不会在你这里进菜吧？”
“谁知道呢。”他又用那种模棱两可的话术糊弄我，然后转移话题，“最近十六夜的箭术进步了很多。”
“他喜欢射箭嘛，不光是用狐火，就算是普通的箭也能自己练上好久好久。”我兴致勃勃跟他分享儿子的成长，“多亏了你送他的天之麻迦古弓，虽然在现实中他还拉不开，但是能带到梦境里真是太好了，有了那个防身他在别人的梦里玩儿我也放心一点儿。”
去年夏油杰去岛根出云那边闲晃，无意间，至少他对我的说法是无意间，得到了天之麻迦古弓，拿给十六夜，仿佛是激发了什么命运的相遇，那孩子的活泼度都提升了一个level，有一点时间都跑去训练场。学校里是有练习射艺的场所的，但因为连着好几届都没有以弓箭为武器的学生，所以日常都是封闭状态。夜蛾老师看他这么投入，被感动到了，还特意为了这么个小豆丁修整启用了射箭场。
“虽然是神明的意外之举，但十六夜的术式可发展空间太大了，”夏油杰赞赏意味地点点头，“梦世界会滋生什么怪物都不奇怪，人在梦境里的力量又会增大，只要想象力够宽广，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你别忽悠儿子跟你混人类清除计划啊。”
他笑了:“怎么会，就算我想，悟也不会同意吧——他挺喜欢孩子的，上次在新宿还看见他带着孩子们在游戏厅玩。”
哦，应该是上周我出差拜托他带孩子那天吧。
等等……
“新宿？”我有点儿意外，“他不是讨厌新宿吗？”
“怎么会？他最喜欢新宿了，”夏油杰转过头，“新宿和他生长的京都完全不一样，悟第一次去就被迷住了，一年级时候三天两头拉着我往那边跑。”无奈地叹气:“还去歌舞伎町玩，差点糊里糊涂被拉进同志酒吧。”
“真的？”我大为震惊，“那我刚入学那会儿，你记不记得你俩去我爸的店里找我，我要去高岛屋那边买东西他死活不干非要去银座，我以为大少爷嫌弃新宿配不上他身份呢！”
“哦，那个啊，”他恍然，“好像是没跟樱说过。”笑了笑:“其实那次本来是支走了灰原想去帮樱拎拎东西的，但是中途碰上了京都校的辅助监督小泽小姐。”
“小师兄的辅助监督！”
“对……她当时好像吓坏了，问她又什么都不肯说，悟听说她是贺茂枫的辅助监督以后整个人都不对了，跟我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叫樱远离新宿。”夏油杰顿了顿，“当时贺茂枫的确在新宿。”
“小泽小姐就是因为那件事才拼命要调走的？”我脑海中浮现起鬼童丸踩着尸体对我笑的那个画面，搓搓胳膊，“搁我我也走，宁可辞职也不伺候那种疯批啊。”
“悟早就认识贺茂枫？”
“贺茂家和五条家有来往嘛，小师兄那种人又喜欢看人类的热闹，没少往人多的地方扎，应该是见过很多次。”我随口说，“而且小师兄在五条家杀了原来的贺茂枫顶替身份，处理尸体的时候被悟看见了，他还以为我也被一块儿杀掉了，所以对小师兄比较警惕可能。”
夏油杰抬眼:“悟的生日宴？”
“嗯？你知道？”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是谁对樱说是鬼童丸杀死了贺茂枫的？”
“我爸告诉我的，小师兄自己也是那么说的……”我感觉不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夏油杰微微蹙着眉想了一会儿，舒展开眉眼露出个无奈的浅笑:“可能这么说会影响到玉藻前大人的什么安排……不过鬼童丸跟我提起他进入贺茂家的缘由，说他是偶然捡了漏，碰巧贺茂枫被人杀了给他腾出了位子。”
“不是小师兄杀的吗？”我几乎跳起来，“那是谁？谁敢在五条家杀人啊？”回想一下事件的几位登场人物，犹犹豫豫地问:“不、不会是我吧？我那么厉害吗？”
不然大狐狸也没有理由歪曲事实啊，还有谁能让他为其隐瞒？
“我觉得应该不是樱，”夏油杰摇摇头，“鬼童丸说，那是一场信徒的□□。”
什么意思？
还有别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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