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挚爱的名字,惢心表情一僵,她极力掩饰道:

  惢心:" “好端端的,何故要提起江太医的名字?”"

  这满宫中,知道江太医与她有情的,除了翊坤宫的那一众,便也只剩下一个李玉了。自她被人唤作凌夫人之后,提起这段感情的便更少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唯恐避之不及。她知道进忠是李玉的徒弟,可李玉断不会背叛自己的,所以进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进忠不慌不忙:

  进忠:" “惢心姑娘想掩饰也是无可厚非,如此便当咱家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惢心姑娘可知世上有假死药的说法?说是服用之后气息全无,与死人无疑,然七日之后,大梦初醒,便又再得新生。此药从未有医书记载,不过市井等闲之谈,做不得数。但若有医术高明者有心复原,倒也并非天方夜谭。”"

  他对着惢心手里的酒壶扬了扬下巴,意思不言而喻。

  惢心手抖得厉害,几乎要握不住酒壶,不过是强装出来的镇定:

  惢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进忠:" “惢心姑娘何必戒备至此?这是师傅和江太医合计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惢心姑娘得个自由。”"

  进忠笑颜吟吟:

  进忠:" “咱家与姑娘确实没什么交集,惢心姑娘却是连师傅和江太医也不信么?”"

  惢心:" “你……真的是来帮我的吗?”"

  这句话,惢心说的无比迟疑。明明是面对死亡也不改半分神色的人,如今面对近在咫尺的希望时却突然开始怯懦起来。

  进忠:" “师傅所托,断不敢敷衍。”"

  进忠正了神色:

  进忠:" “不瞒惢心姑娘所说,在事情发生之后,师傅便修书一封托我去往京城送给江太医,让他凭借着医书残片研究出假死药来,为的就是若姑娘真被凌云彻连累了性命,可以借此金蝉脱壳,从此远走高飞,新的地方新的事物,自有新的天地。”"

  他拂尘一指那酒:

  进忠:" “江太医苦心孤诣,终于复原了传说中的药方。喝下去不会有任何痛苦,鼻息皆无,身躯僵硬,望之与假死无疑。一切皆已安排下去,只等七天后便是再获新生。至于姑娘的母家,皇上既给了足够的银子安抚,余生自是不用姑娘再挂念的,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便罢。”"

  他将所有惢心顾虑的点一一阐明,实在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然惢心握着那酒壶沉思一会,方才亮起来的眉眼又黯淡了下去:

  惢心:" “算了吧,何必白费心神。”"

  进忠:" “什么?”"

  惢心:" “我说,多谢进忠公公劳心,却是不必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和死也没什么区别,公公应该看得出来我早无生志。活着固然是好事,可若没了盼头,又何必苟延残喘在这世间。我的母家不会因我而受牵连,这就够了。你既知晓我与江与彬的事情,便转告他一声,让他在宫中好好的,若得良缘,切莫辜负才是。我与他这一生……到底是有缘无分。”"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与心上人的诸多情意最后只得化作一句轻悄悄的叹息,无人知道她是自己给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又添了许多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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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会员加更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