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几日, 多是晴朗天,仿佛前些日子的烟雨朦胧不过是一场梦境,如今暖阳灿烂, 衣衫变薄,愈发凸显出女儿家的娇美, 乔英托着腮打量那边正在玩翻花绳的棠梨和乔鸢, 羡慕地说道:“你们最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怎么越来越水灵了。”

  棠梨玉指纤细修长, 指尖勾弄着红线,来回翻越间有种行云流水的飘逸美感,这双手的灵巧乔鸢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了, 她们只是在玩个翻花绳,却让乔鸢浮想联翩, 也不怪她会想入非非, 因为昨夜的棠梨来带的一场缠绵令她难以忘记,冷不丁看见这双巧手, 乔鸢无法控制的想起了昨夜,所以她收回了手,红着脸说道:“不玩了不玩了,总是赢不了姑娘。”

  棠梨看着那团红线, 嘴角噙笑,解开缠绕的结将红线一下又一下地绕在她的手腕处, 柔声道:“红线可不能丢了。”

  乔鸢嘴上不情愿,但右手老老实实地被棠梨握住,任由她把红线缠在手腕。

  她眼神追随着棠梨, 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她掩嘴偷笑着。

  从那晚棠梨将秘密告知于乔鸢后, 她们二人的相处更是亲昵形影不离,乔鸢也在慢慢地接受着那个秘密,她知道棠梨不会骗自己,况且还有乔家等人的态度皆让乔鸢落实了她确实是乔家的二姑娘。

  对于眼下的日子,乔鸢感到满足,她甚至还自私的幻想着乔家永远不会把她认回去,这样一来,棠梨还能成为那艳绝禹州的乔家二姑娘,她不用离开乔家,而乔鸢也可以守在她的身边永不离开。

  但乔鸢知道自己是在异想天开,凭借那晚棠梨说的话,便知她不会留在乔家,从前她会留下因为她是二姑娘,可如今秘密众人皆知,那棠梨留下又有何意义?

  依着棠梨对乔鸢的在乎,便说明她是被不会继续待在乔家的,只要她在,总会有被忽略的一方,所以为了避免一些本就可以不发生的麻烦,棠梨自然会选择离开。

  乔鸢的笑声让棠梨不禁问道:“在开心什么呢。”

  乔鸢指了指棠梨打得结,“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

  棠梨淡笑道:“同心结。”

  【什么呀,不就是蝴蝶结嘛!】

  001号忍不住冒出了声音,它觉得自己和乔英真够无聊的,看她们两个人翻花绳看了半天,明明不怎么好玩儿,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小游戏,可她们两个看得还挺起劲儿。

  棠梨拨了拨同心结,向001号解释道:“可以说蝴蝶结也可以说同心结,不过我对圆圆就想说同心结,怎么,你有意见?”

  【我哪敢呀,你看看我,只是提出个小小疑问,你就开始凶我了,果然呀,我就是个小可怜。】

  棠梨含笑道:“乔英才是小可怜,你看我和圆圆都没接她的话。”

  【那你干嘛不搭理人家呀。】

  001号问出了声,棠梨侧目望了望乔英,叹息道:“乔英平时就够难伺候了,现在...哎,无视就是对她最好的待遇了。”

  【懂了,乔英她失恋了,所以陷入了癫狂状态!】

  “..差不多吧。”

  棠梨和乔鸢的温馨氛围深深刺痛了乔英的心房,她捂着胸口沉痛地说道:“鸢姐儿,是不是我死了也换不来你的一个回眸!”

  棠梨忍俊不禁,无奈道:“乔英,你有本事别来我面前作妖,去折腾折腾大伯母,你敢不敢?”

  乔英瞬间变了表情,义正严词道:“我不敢。”

  乔鸢当即笑出了声音,又想到乔英的脾气连忙捂住了嘴,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们的举动让乔英委屈地控诉道:“鸢姐儿都把身边的丫鬟给带坏了,算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都愿意帮你们两个隐瞒了,也不在乎你们今日的这一点冷漠了,谁让我乔英最讲义气呢。”

  棠梨赞同地颔了颔首,附和道:“确实讲义气,现在禹州谁人不知乔二在马车上痛哭的事情啊,我得多谢谢英姐儿才对呢。”

  此言一出,乔英羞愤地脸颊染上了胭脂,她指着棠梨骂道:“这件事不是说好了不准再提的么!”

  在前几日的温琇生辰宴上,棠梨听到了陆鸣志的话,见机行事地借题发挥,顺顺利利地把退亲一事给摆在了明面上,并且她不会有任何的过错,要怪也只能怪陆鸣志他祸从口出。

  而经此一事,乔英也从王允的身上得到了醒悟,她对王允是真上了心,所以她忍不住哭了起来,阴差阳错地被人听了一耳朵,又阴差阳错的传遍了整个禹州,都以为是棠梨被伤透了心,众人口诛笔伐,让陆家百口莫辩,事到如今这门亲事就算他陆鸣志跪下来求棠梨原谅,那也是绝无可能有回转的余地。

  这门亲事不费一兵一卒,便把定亲信物从陆家那边拿了回来,此后乔陆二家再无干系,至于乔振山的意见,乔老夫人可是亲口说了,他没个屁用,这门亲事必须给退!所以陆家人只能垂头丧气地退回了定亲信物。

  亲事儿没有什么波折,说起来还得感谢一番乔英,她间接性的帮了一个大忙呢。但是乔英不想要棠梨的谢礼,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哭鼻子的事情被整个禹州的人知晓,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在发汗,还好..那人没看见她的正脸,以为是乔家二姑娘,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棠梨放声大笑,歪倒在乔鸢的肩上,斜睨揶揄道:“你怕甚?知道你哭的只有我们几人,反倒是乔二的名字最近没少被人提起,我一点也不怕呢。”

  乔鸢默默扫了她一眼,咂了咂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乔二,但乔二就在你身边坐着呢。】

  【我来给棠棠翻译一下圆圆的眼神!等我找个形容词。对了,就是王的蔑视!】

  棠梨笑得花枝乱颤,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同时得罪了两个人,所以这笑声是彻底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房内一阵语笑喧阗,但身处项城的陆鸣志正脸色青白的躺在床榻上发着脾气,几个丫鬟跪在那里瑟瑟发抖,身上有着鞭痕,而小厮元宝持鞭的手没有停下,他打得越狠,陆鸣志心里越是畅快。

  “都是一群下贱的玩意儿!元宝,给我狠狠地打,朝死里打!”

  “乔二,等我好起来,我迟早把你给办了,让你对我哭爹喊娘。哈哈哈哈!”

  元宝眼皮子跳了跳,他手上出的力度并不重,可即便如此鞭子挥下去还是掀起了一道道血痕,元宝不想对同是下人奴婢的丫鬟大打出手,就想着做做样子。

  他是和陆鸣志相处最长的人,如果说从前的陆鸣志是个阴鸷的性格,那现如今的陆鸣志已然陷入了疯癫,好似没了那门亲事,就带走了他的所有人性。

  元宝开始对陆鸣志产生了惧意,担心终有一天丫鬟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但他无能为力,除了百依百顺,也别无他法。

  “元宝。”

  “奴才在。”

  陆鸣志双眼浑浊无一丝清明之色,他指着元宝说道:“去把乔二的定亲信物给我拿来。”

  元宝毕恭毕敬地找来那放着定亲信物的檀盒,跪在地上双手呈了上去。

  陆鸣志伸手拿了过来,一边咳嗽一边摩挲着这定亲玉佩。

  玉佩打着朱红色的如意结,蕴着淡淡的清香,陆鸣志身边有不少莺莺燕燕,便察觉到这味道似是胭脂味,他冷笑地深深吸了口清香,仿佛双眼窥见了棠梨的绝色容颜,他不知为何,顿感一阵神清气爽,让陆鸣志舒坦多了。

  他哼哼了几声,手拿着定亲玉佩突然酣睡了起来。

  朱红色的绳结似血,在它没有来到玉佩身边的时候,它每日浸泡在棠梨专门为陆鸣志准备的毒药中,如今也到了它的用武之地。

  睡吧,会有那么一天你永远也无法醒来的。

  *

  这天,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停在了乔府门外,男子从骏马上翻身而下,他拍了拍大门后,很快便被守门的小厮迎进府内。

  骑在马上的是乔振山的长子乔桐,他没有急着进去,体贴地扶着马车里的郑氏还有妻子黄氏下车,他说道:“慢点儿。”

  妻子黄氏温顺地笑了笑,她是第一次来禹州,因路途遥远乔桐不想让她受累,可黄氏认为这是大事情,她当嫂子的,哪有不来的道理。所以这一路上的奔波劳累使得黄氏憔悴消瘦了不少。

  她观望着乔府,园林雅致,有着不同于漠北豪爽大气的秀美,黄氏看了几眼后迅速敛住目光,她不想被婆母训斥,省得被婆母说她眼皮子浅。

  但她的婆母郑氏一见到乔老夫人后泪水就潸然落下,跪在乔老夫人腿边泪流不止。

  乔老夫人冷冷看着面色难堪的乔振山,使力拍了拍桌,冷笑道:“好你个不孝子,见到你娘为何不跪下。”

  乔振山掀袍跪了下去,乔桐与黄氏也像模像样地跪在了他们的身后。

  乔老夫人怨恨地骂着乔振山,道:“有些话我憋了十几年了,不吐不快,乔桐是你儿子没错,乔鸢她也是你女儿啊。你儿子的亲事百倍用心,生怕娶不上个好媳妇儿,但乔鸢呢?你随随便便就把她许给了个病秧子,你知不知道陆鸣志现在已经瘫在床上连动都不会动了?我真是庆幸一个月前和他退了亲,要不然我那鸢姐儿到底是该嫁还是不该嫁呢!嫁了一辈子辛苦,不嫁就会落了一身埋怨名声被毁。所以你这颗心都快偏到胳膊肘上了!”

  乔振山惶恐道:“娘,儿子没有料想到鸣志他会如此不堪,我以为他会和陆兄一样光明伟正,娘,这件事情我知错了,您要保重身体,莫要因我气坏了身体。”

  他的担忧得到了乔老夫人又一声的冷笑,“振山,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偏心也要有个章法吧。”

  乔老夫人的责备让乔桐脸上发烫,他哪能听不出乔老夫人的弦外之音呢,从前当做亲生女儿的棠梨他们都没有好好对待,何况是突然找回来的女儿呢,所以乔老夫人必须严肃地警告一番,如若不然怕是又要有麻烦事了。

  乔桐心中埋怨起双亲的有失偏颇,早年他就说过这门亲事的弊大于利,不会给乔家带来任何的好处,可乔振山死要面子,就是不肯退了这门亲事,他和陆家交情颇深,不愿因为这件事就生出芥蒂。乔振山自负地认为陆鸣志是个值得让女儿嫁给他的男子,他相信自己好友的儿子不会成为个败类,哪知道差点就造成了苦果。

  堂下跪着的几人在座的没有一个是同情他们的,孟氏惬意喝茶,乔振涛紧锁眉头,时不时附和着乔老夫人的话。

  孟氏嘲弄地瞥了眼哭哭啼啼的郑氏,又看了看其他人,掩住自己看好戏的眼神,从容自在地继续抿茶。

  她啊,最讨厌的便是那一碗水端不平的人。

  郑氏哽咽开口道:“娘,那孩子呢?”

  乔老夫人对张嬷嬷颔首,张嬷嬷领了吩咐就去侧房带来了乔鸢,同行的还有棠梨与乔英。

  棠梨神色沉静,乔鸢目光平和,说起来还要属乔英最为慌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刚认回来的乔鸢呢。

  乔英左看看右看看,脑袋都快要乱成一团浆糊了。

  自己今日不过就是来找祖母撒娇要点银子花花,结果祖母一言不合就让自己留下来,说是有重要的事告诉自己。

  起初没当回事儿,觉得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啊,会告诉自己的还算是重要的么?

  乔英带着这样的困惑听完了乔老夫人的话,她愣在了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喊了十六年的“鸢姐儿”并非是乔鸢,而那个脸蛋圆圆的丫鬟才是乔鸢,也就是自己的亲堂妹。

  乔英咽了咽口水,当她看到乔鸢和正在哭着的郑氏站在一起时,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认出了乔鸢。

  她不由得关心起了棠梨,小声说道:“妹妹。”

  棠梨温婉一笑,恬静舒雅,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儿。”

  “别骗我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棠梨歪了歪头,说道:“我以为你会笑话我的。”

  乔英当即反对了她,“我像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家伙么!”

  “你当然不是啊,所以我即便脱离了乔二的身份,我们不也还是朋友么?所以我真的没事儿。”

  乔英看着那边哭声不止,那个转眼间变成自己亲堂妹的乔鸢蹙着眉,眼底有的只是无奈,并无一丝亲近,乔英再看这个正安静笑着的女子,她笑了笑,道:“你说的对,真正心中有你的人是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改变态度。”

  这时,乔老夫人望向了棠梨,颤声道:“你过来。”

  棠梨像往常那般坐在了她的身边,乔老夫人道:“从今日起你就唤棠梨,乔家二姑娘会在最近病逝。我本想把你留在乔家对外说是双胞胎女儿但你这孩子太倔,不想要这个安排,那你这张脸见过的人太多了,祖母没法子,只能让乔二病逝了。”

  棠梨牢牢握住乔老夫人发抖的手掌,道:“我都听祖母的。”

  “好,好孩子。”

  乔老夫人又向乔鸢招了招手,让她也来自己的身边,乔老夫人摸着乔鸢的脸庞,慈爱地说道:“乔二这个身份给了你不妥,因为你就是乔鸢,你做回乔二肯定会闹出风言风语到时反而会让你受委屈。你爹娘常年在漠北,禹州熟悉他们的不多,这次探亲回来,身边跟着个小女儿也是合理的。”

  乔鸢腼腆地笑着,敬重地望着乔老夫人,道:“我也都听祖母的。”

  “乖孩子。”

  她雷厉风行地处理了乔鸢和棠梨的事情,没有给乔振山改嘴的机会,乔老夫人吩咐乔振涛说道:“改日开祠堂把族谱上的乔二划了,添上乔家三姑娘。”

  “好,儿子记住了。”

  乔振山见状,挫败地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无颜反驳这个决定,那件亲事已经让他颜面大损,他不是不心疼女儿,所以为了不被乔老夫人再次辱骂,他同意了这样的安排。

  郑氏眼眸泛红地看着棠梨,欲言又止,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叹息。

  至于乔桐和黄氏,他们两个没有开口的权利,默默对视了眼无奈地摇摇头。

  月余后,乔家挂上了白色灯笼,办起了丧事。

  天雾蒙蒙的,又是一场雨。

  棠梨跪在了乔老夫人的跟前,磕了磕头,道:“祖母,日后我会时常来探望您的。”

  乔老夫人弯腰扶起了她,拨了拨她的耳边碎发,道:“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没事儿,常回来看看。”

  临别之际,乔老夫人忍不住还是问了问一直藏在她心里的疑惑,道:“你为何早早的就给圆圆销了奴籍?”

  在之前乔振涛曾说过棠梨会这样做是因为她发觉了身世秘密,但乔老夫人更想听一听她的解释。

  棠梨抿了抿唇,目光盛满了温柔,道:“祖母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唤棠梨么?”

  “不是你自己取的?”

  她道:“梨字是圆圆为我所取。”

  因为当初她见到自己的第一眼时便想起了村口的那棵梨树。

  梨花盛开惊艳了她,而那一眼的相见,也将她再次惊艳。

  所以棠梨在问乔鸢时,她给出了一个“梨”字。

  巧的是,这便是她原本的名字。

  乔老夫人似懂非懂,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怪不得这孩子不愿意留在府上和圆圆做双胞胎姐妹,原来..是有那个心思啊。

  乔老夫人最终洒脱一笑。

  随她们去吧。

  *

  两年后十月,桂花香气飘荡在空中,但很快就被乔府的鞭炮赶走了香气,只因乔府今日有人出嫁,所以府门外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好生热闹。

  百姓人头攒动,伸长脖子只为看那乔府的大姑娘出嫁。

  “这乔大姑娘嫁的是何许人也啊?”

  “我听说好像是今年的探花郎,反正模样俊得很!”

  有人谈论起乔英的亲事,不免就有人想起两年前的乔家二姑娘病逝一事。

  那时常来乔府门口路过的货郎忍不住感慨道:“如果乔二姑娘还在世的话,她也该出嫁了吧。”

  “哎,谁说不是呢,天妒红颜啊。要我说定是和那姓陆的有关系,说不定是把病气传给了乔二姑娘也是有可能的。”

  “好端端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货郎强颜欢笑,打断了其他人的声音,说道:“今个儿是乔大姑娘的喜事儿,大家伙该高兴才是。”

  至于那曾有幸见过一面的乔二姑娘,佳人已逝,就莫要再提伤心事儿了。

  这时,站在府门目送大红花轿远去的宾客中,多了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她美目明亮有神,顾盼生辉,微微上翘的眼尾多了丝美艳的韵味,而她的身侧便站着个杏眼圆脸的娇俏女子,二人相视一笑,借着广袖的宽大,双手牢牢牵住。

  “小梨。”

  棠梨牵着乔鸢的手,炮竹的声音让棠梨听不太清。她只能侧身把耳朵递过去,问道:“什么?”

  乔鸢微微踮脚,在她耳边说道:“没什么呀,就是想喊喊你的名字。”

  棠梨亲昵地用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道:“傻姑娘。”

  乔鸢看到管家又要放鞭炮,急忙说道:“快捂住耳朵!”

  大红炮仗噼里啪啦响着,花轿也渐行渐远,乔鸢她湿润着双眸,这才刚走,她便有些怀念乔英了。

  这世上有很多难懂的事情,比如为什么女子一定要出嫁;比如这天为何一会儿晴一会儿阴;又比如几年前听到的心声和自己的声音很相似,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即便有这些千奇百怪的事情发生,也没有改变自己和棠梨之间的情。

  她不需要读懂太多,只要她能读懂棠梨这个女子就已足够。

  “突然想吃城南郭家的红豆糍粑啦。”

  “那过会儿我陪你去。”

  “好呀!”

  作者有话说:

  棠梨:老婆,等我下个世界!!

  下个世界-当女主拥有了好感系统后,棠梨的好感用之不尽,但却女主逃了。

  温柔御姐x小白花

  现代世界~

  明天见,谢谢营养液和评论还有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