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躲在暗处,欣慰的看着泽兰。

  不逞强好胜,懂得暂时收敛,真不愧是他的好徒儿。

  不过,这个国师到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之前暗探皇宫时都没有发现。

  莫知估摸着,那人的等级得在天阶左右。

  对于泽兰来说,或许有些棘手。

  在他们之前,莫知先一步回到小院,营造出一种他一直坐在院中的景象。

  泽兰三人回到家已是深夜,更深露重,莫知还坐在树下品茶。

  泽兰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师尊喝了一晚上茶?”

  怀椒凑过来,“师尊,喝那么多茶水第二天会水肿吧。”

  “师尊不是早就辟谷了,喝再多水,身体也不吸收的吧。”郁翊接话。

  莫知轻咳一声,赶两个小孩去睡觉。

  之后便尾随泽兰来到了他的房间。

  “师尊,您是没有自己的房间吗?”泽兰无奈的挡在门前,双手压着门框,说什么也不让莫知进门。

  “好兰兰,为师一个人睡不着嘛!”莫知见泽兰屹立不动,便开始动手动脚。

  他将手覆盖在泽兰手背上,指尖缓缓移动到泽兰手心与门框之间,勾着他的手画圈。

  眼波流转间都是情意,夜间没有白日看的清晰,可就是这模糊的感觉,使得暧昧的气氛逐渐浓稠起来。

  既然天道几乎已经无法限制他了,那有些事就无需等待。

  乌云遮住月亮,院中光亮更少,触感变的越发明显。

  “师尊!”泽兰想要收回手,“我们是师徒!”

  莫知轻笑一声,手掌一翻,将泽兰的手压在门框之上,与他十指相扣,“那又如何。”

  泽兰放缓了呼吸,师尊这是要将那种感情放到明面上。

  那他该如何回应呢......

  泽兰手足无措,任由莫知扣住他的腰,带入房间,压在房门上。

  二人紧贴着,泽兰觉得自己从外面带来的寒露都被莫知身上的热度蒸发了。

  莫知低头,“兰兰,这么多天了,你也该明白了吧。”

  “徒儿不懂。”泽兰嘴硬,即使耳后已经红透了。

  莫知低声笑着,用略带凉意鼻尖蹭了蹭他温热的耳朵。

  奇怪的触感自耳边传至全身,泽兰身体猛地一颤。

  “师尊!”他挣扎起来。

  但他怎么可能从大他一圈的莫知手下逃脱。

  “为师在呢。”莫知话中带笑,“兰兰,你无需顾虑那么多,只管凭心而动。”

  “不......不行,我修的是无情道!”泽兰慌乱的说道。

  他不想自毁修为,更不愿杀妻证道。

  只要......只要保持现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莫知松开了与泽兰十指相握的手,泽兰下意识的追了过去,可在触碰到那只温热的手掌时,又猛然间回神,缩到了身后。

  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心神都在莫知松开手时丢掉了。

  师尊是要放弃了吗?

  心里好难受啊,有点想哭了。

  就在下一刻,莫知抬起了泽兰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

  看到泛红的眼圈,莫知轻叹,“为师说了,你只管凭心而动,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呢。”

  莫知话音刚落,泽兰的泪水自眼眶中汹涌而出。

  怎么可能凭心而动,他对师尊的感情不比师尊对他的少。

  他不想师尊受伤害,他也想他们可以长久。

  “兰兰,你信命吗?”莫知轻声开口。

  泽兰缓缓摇头。

  莫知贴上他的额头,看着他还带着泪水的眼睛,“为师也不信。”

  他用指尖轻轻拭去泽兰脸上的泪水,“那你怎么就在这时信命了呢,无情道并非让人无情,大道无情,而人有情,这不是你说过的吗?”

  泽兰还是摇头,“于苍生有情,是苦修,可儿女私情是堕落。”

  “可我是个又懒又馋的人呐,兰兰和我在一起也是苦修。”莫知偷换概念,一本正经的说。

  “师尊不要乱说!”泽兰气急败坏,他用袖口将眼中的泪擦净,不肯再让莫知给自己擦眼泪。

  “我只要一句话,兰兰,告诉我好不好。”莫知仿佛海上迷惑船只的海妖,言语中充满了蛊惑。

  “我不知道......”

  莫知收敛了神色,仿佛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莫知尊者。

  看向泽兰的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泽兰慌乱起来,他惶恐的扯住莫知胸前的衣襟,“师尊......”

  不要,他不要师尊这么看他。

  莫知看着泽兰那个惊恐无措的眼神,再也不想忍耐。

  疾风骤雨般的吻落下,夺走了泽兰胸腔的空气,微凉干燥的唇逐渐染上水色。

  泽兰不懂回应,也不知拒绝,只呆愣愣的任由莫知作为。

  “张嘴,闭眼。”莫知微微离开,气息急促的说道。

  随后又压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泽兰才仿佛回过神,伸手抵住莫知。

  舌头也抵住对方,想要将这个侵略者赶出去,却又被缠住。

  泽兰的双手手腕被莫知一把攥起,扯到头顶之上。

  腰间也被箍着,无法动弹。

  修真者这个身份使得他在意识不清时便学会了换气,即使时间再久也不至于被憋到。

  可这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夜间寂静无声,交换水液的声音显得越加明显。

  乌云终于散开,月光透过窗户映在两人身上。

  影子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落在地上。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影子的方向似乎都发生了改变。

  “兰兰,你的回应是什么。”莫知声音沙哑的问道。

  他的唇离泽兰不远,似乎是只要听到不愿听的答案就会再次压上去,直到泽兰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泽兰不住的喘息着,脑子一团浆糊。

  “我......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迫咽回了肚子。

  又来一次。

  “兰兰,你接着说,不什么。”莫知的语气中带着威胁。

  他松开了泽兰的手腕,手指摩挲着泽兰有些肿的唇瓣,并隐隐有伸到他口中的意味。

  泽兰抬眼看了他一眼,张嘴咬了下去,使出了吃奶的劲,咬的莫知手指渗血。

  囫囵之间,泽兰道:“混蛋师尊,讨厌死了!”

  算了,不纠结了,就这样吧,凭心而动。

  莫知失笑,任他咬。

  看来结果很明显了,泽兰都叫他混蛋了,看来是想通了。

  莫知搂在他腰间的手至始至终没有松开,此刻更是紧了又紧。

  等到泽兰咬够后,莫知看着指尖那个新鲜出炉的咬痕,脸上笑意更深。

  “再亲一个好不好~”莫知食髓知味,还想继续。

  泽兰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闷闷的声音传出:“不可以!这个月都不可以!”

  刚在一起,莫知也不逼他,现在不让亲就不亲,大不了等到泽兰睡着之后再亲。

  莫知想留宿,也被泽兰赶走,他说什么也不肯让莫知留下。

  撒娇不行,威逼利诱更不行。

  莫知只能悻悻离开。

  泽兰在他离开后,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用手托住自己熟透了的脸颊,久久不能回神,仿佛在做梦般。

  泽兰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是痛的。

  他真的和师尊在一起了,不是做梦。

  可以一辈子都不分开了。

  泽兰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就起身,准备练剑。

  丰沛的情感充斥着他的胸腔,必须得找个发泄的途径。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莫知,在泽兰开门的下一刻,莫知也打开了房门。

  一尘不染的浅色衣袍,精致的配饰,散开的头发与恰到好处的微风。

  莫知整个人都透露着孔雀开屏的意味。

  泽兰对着他炙热的眼神有些闪躲。

  “兰兰,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莫知笑容满面,缓步走到泽兰身边。

  他的身上似乎还有一丝微妙的香味,不似过去的酒香。

  要说不是刻意,泽兰都不信。

  “师尊,早上好。”

  “可以帮我束发吗?”莫知是询问的语气,但身体已经坐在院中的石座上。

  泽兰只好放下手中的剑,认命的拿起梳子。

  莫知的头发如同绸缎一般,在梳子的作用下,不断的从泽兰手中流失。

  泽兰不由得对着头发发起了呆。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与师尊的关系就这么从师徒变成了......爱人。

  莫知忽然伸手,握住泽兰的手,一个转身,将泽兰扯入怀中。

  泽兰坐在他有力的大腿上,脸色涨红。

  “兰兰,你知道恋人之间,在早晨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束......束发?”

  莫知莞尔一笑,“为师来教你。”

  说着,他便吻了下去。

  泽兰偏头,这个吻便落在了一侧脸颊。

  “说好了一个月都不可以的!”泽兰挣扎着从莫知怀里站起,“我该练剑了,师尊自己束发吧!”

  泽兰立刻离莫知八丈远,警惕的看着他。

  昨天莫知亲了那么久,他的嘴唇到现在都没有消肿,还想亲,做梦去吧!

  莫知摊手,表示自己不会了。

  “大师兄,你怎么起那么早啊!”怀椒揉着眼睛从房间走出,眼睛欲睁不睁,看起来还没睡醒。

  “吵醒你了吗?”泽兰柔声开口,略带歉意。

  怀椒摇摇头,“我就是口渴了,想喝点水。”

  她走到石桌前,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啊!满足了。”怀椒喟叹一声,这才彻底睁开双眼,“师尊,你也在啊!”

  莫知点头示意。

  怀椒疑惑的看着莫知,怎么感觉师尊今日有哪儿不太一样。

  她摸着下巴观察了许久,突然发现莫知手上有个咬痕,“师尊,你的手指怎么回事?”

  莫知抬手,在泽兰羞愤的目光中缓缓开口:“一只小猫咬的,不碍事。”

  “还有小猫能咬到您,那它可真厉害。”怀椒啧啧称叹。

  泽兰在她身后,眼睛都快要喷火。

  他连忙心音传信,“师尊为什么不治好手伤!”

  “为师觉得这个咬痕太可爱了,便留下了。”

  泽兰咬唇皱眉,他是没想着瞒郁翊和怀椒,可并不是现在就坦白。

  莫知这么做也太明显了。

  泽兰走上前,在怀椒疑惑的目光下,面无表情的用灵气给莫知治愈了这道咬痕。

  莫知遗憾的叹了口气。

  怀椒歪歪头,怎么大师兄也怪怪的,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他们在一起了,老母亲太欣慰了!

  墨汁你小子可一定要好好对我们兰兰,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