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该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您的时间，您还有奏疏需要批阅。”
拉寇尔静静地看着露莉雅冷声道：“如果我不愿意去批阅奏疏呢？”
话音落地后周遭再无声，就连盘旋在天空的鸟雀也察言观色地闭上了啾鸣的嘴巴。
就连小动物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它们呆愣地望着拉寇尔还不愿意离开，却也不敢继续前进一步。
当上教皇的这么多年以来，拉寇尔几乎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时间，她的所有时间都被国事所占据。
拉寇尔是君临于整个国家之上的教皇，如果她不愿意去做一件事情那么任何人都无法勉强。
露莉雅在脑袋里拼命去想此刻应该说什么才能让拉寇尔改变心意，还未等她想出说辞拉寇尔便已经再次开口。
“既然你提议让我去批阅奏疏，那是否应该再加上一些能够打动我采纳你提议的好处呢？”
拉寇尔的话语让露莉雅有些困惑，如果拉寇尔有什么希望她去做的事情直接命令就好，为什么要采取这样迂回的方式呢？
虽然无法理解，但露莉雅还是很高兴拉寇尔能够改变想法。
“您有什么希望我做的事情吗？”
话才出口拉寇尔就点头秒答道：“让我亲一下你。”
“现在吗？”
“对，就现在。”
话音刚落拉寇尔便低下了脑袋，缓缓向着露莉雅的面前靠近。
在两人间的距离只相隔几厘米的时刻，拉寇尔忽然放慢了动作，似乎在故意地将这一次亲吻的过程拉得很长很长。
因为两人间的距离很近，露莉雅清晰感觉到了拉寇尔的呼吸扑打到皮肤上的感触。
拉寇尔主动地松开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下一秒露莉雅就被拉寇尔拥入了怀中，拉寇尔的手摁住自己的后背上，两人的肌肤隔着衣物相贴在一起，拉寇尔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
带着热意的呼吸宛若轻柔的抚摸一下下地抚摸着面颊，促使着面颊温度的升高。
露莉雅微微扬起了脑袋。
「波」的一声拉寇尔在露莉雅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
“走吧。”拉寇尔轻声说着，牵起了还沉浸在氛围中没有反应过来的露莉雅。
明明做了那么多的铺垫，每一个肢体的动作似乎都是在为了深深的拥吻而做铺垫。
结果只是浅浅亲了一下额头！
只是额头！
加速的心跳还未平静下来，拉寇尔的这一吻就已经结束了。
露莉雅隐隐有一种被欺负了的感觉。
明明应该生气才对，可是露莉雅竟然一点气愤的感觉也没有。
露莉雅微微抿了下唇，心中暗想：明明以亲吻做为交换是拉寇尔所提出来的，结果到了最后反倒变成好像是她更期待这个吻似的。
拉寇尔牵着露莉雅来到了心宿二之殿，预料中的加急奏疏并没有送来。
在过去的轮回之中，在她走出地宫的三小时后，艾琳就会带着各地边境贵族加急送来的奏疏请求觐见。
这是过往每一次轮回之中都发生了的必然事件。
轮回开始的时间与战争爆发的时间相隔太短，她根本来不及加以干预。
拉寇尔来到心宿二之殿批阅奏疏一方面是因为露莉雅的请求，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她必须要做出应对霍尔公国进攻的安排与调度。
必然的事情并未发生，是因为什么地方发生了改变？
哪怕是一个微小的事件发生了改变也可能会对未来造成极为巨大的影响。
如果必然的战争是可以被改变的，那是否就意味着露莉雅的死亡也是可以被改变的。
哪怕战争的消息并未传来，拉寇尔也一如过往曾做的那般将人员物资等战争所需的安排与调度提前写好。
——
参宿四之殿
紫衣巫女们不断来往于殿内，将一盘又一盘美味的佳肴端上。
现今摆在桌面上的菜肴已有十三种之多，远远超出了露莉雅的预想。
拉寇尔是一位克制物欲，不看中享受的教皇。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龙族中异类，对珠宝与黄金的追求也远远不及从前的教皇。
每次的用膳的菜品都在五道菜以内。
此刻摆在面前的绝非两人能够吃完的数量。
“拉寇尔猊下，是还有其他人要一块同席吗？”
“不，只有你和我。”
拉寇尔的话音落地后，殿内又再次陷入了安静。
眼前的拉寇尔和露莉雅记忆中的拉寇尔有着极大的不同，让她无法根据经验去猜测拉寇尔的所想，根据拉寇尔的言行去揣测用意。
她不知道该对现在的拉寇尔说些什么。
当紫衣巫女端上的最后一道菜将餐桌上最后的一点空隙摆满后，拉寇尔轻声道；“吃吧。”
露莉雅根本无心吃饭，吃饭的过程里她一直在用余光去观察拉寇尔的一举一动，无法分出注意力去品味放入嘴中的菜肴。
哪怕桌上摆满了各色的佳肴，拉寇尔也并没有因此而多吃一口面包，大多数的菜肴都浅尝辄止，没有表现出对任何食物的偏爱。
很快拉寇尔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银叉。
放下手中的餐具后，拉寇尔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露莉雅轻声道：“尝尝那个吧，红酱鹿肉我特意吩咐他们一定要做的菜。”
露莉雅闻言用放置在餐桌上的木勺盛了一块鹿肉到自己的盘中。
鹿肉炖的很软，不需要怎么用力就能够轻松分割。
在拉寇尔的注目下露莉雅叉起一块鹿肉放到了口中。
舌尖首先尝到的是覆盆子与枫糖的甜味，继而是甜杏的微酸，经过处理的鹿肉尝不出一点腥膻的味道，是一道酸甜口味的菜。
“怎么样好吃吗？”
“很好吃，是我在漆洲未曾吃过的菜肴。”
“如果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吧，这是我儿时最喜欢的一道菜。”
露莉雅清楚的记得拉寇尔并没有对桌上的任何一道菜表现出偏爱，就连这道红酱鹿肉也仅仅只尝了一口就没有再吃了。
“儿时？您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吗？”
“你想要知道吗？”露莉雅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拉寇尔在说这句话时似乎比起刚刚要严肃了几分。
似乎两人之间在谈的是一个极为严肃，需要认真对待的话题。
“我想要知道。”相处如此久的时间，能够了解拉寇尔的机会也不过了了，能够了解拉寇尔的机会摆在面前，露莉雅根本无法拒绝。
“虽然我还未破壳就已经成为了教皇，拥有了整个国家。但我的行为也是受到约束，无法随心所欲行事的。就连每道菜可以吃几口都是有着限制的。”
“三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尝到了这道菜，小孩子总是更青睐甜食，便忍不住多吃了两块，自那以后的整整两年里我都再没能在餐桌上见过这一道菜。”
“再一次见到时我已经没有过去的喜欢，我能够尝出每一道菜味道上的不同。但是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一道菜生出偏爱，我已经丧失了这个能力。”
“永暗无光之日后龙族覆灭只剩下我一个，地脉出现异常玛娜不足整个国家都陷入了混乱与低迷之中，无数人都期待着我破壳。”
“但对于所有人而言他们需要的是一位摒弃欲求宛若神明的教皇，他们需要的是一位能够重振教国的教皇。”
“他们需要的是我，又不是我。”
在最初以间谍的身份来到拉寇尔身边时，露莉雅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调查出拉寇尔的喜好。但直到今天露莉雅也没有发现拉寇尔对任何的事物表现出偏爱。
她从没有想过，背后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教国之内的贵族肯定也无法想象，君临整个国家之上的教皇竟然连多吃一块鹿肉都不可以。
沉重的真相让露莉雅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对拉寇尔的怜悯。
露莉雅不由得开始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塑造了今日近若神明总是保持着平静的拉寇尔。
注意到了气氛变得压抑，拉寇尔盯着露莉雅道：“如今每一道菜尝起来确实没有能够引起我兴趣的，但……”
拉寇尔故意将语调拉长，勾起了露莉雅的好奇后才道：“但如果是你喂我的话，尝起来的味道或许会有不同。”
露莉雅将放下的银叉重新拿起轻声道：“请原谅我的冒犯，您想要吃什么？”
“有关你的事情，我还有什么不可以原谅。无需拘束，桌上之肴于我而言都是一样，喂我你喜欢的好了。”
露莉雅叉起一小块切好的烤肉喂到了拉寇尔的嘴边，拉寇尔红唇轻启吃下露莉雅喂来的肉，细细咀嚼着。
拉寇尔的吃相很好，腰背总是挺得笔直，咀嚼时的动作很小，两颊微动着，被油光湿润的红唇更显娇艳宛若晨间载露的娇艳花瓣。
露莉雅悄悄地偏开了注视的目光，拉寇尔的美貌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露莉雅担心自己看得久了心中生出非分之想。
将事物咽下后，拉寇尔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现在稍微有点喜欢这道菜了，只因为经过了你的手，味道似乎就有了不同。”
露莉雅闻言脸上露出明显的喜悦表情：“是吗？太好了，您尝尝这个。”
露莉雅一边说着一遍用叉了一些沙拉喂到拉寇尔的嘴边。
过去拉寇尔从没有对任何东西表现过喜欢，像被剥夺了人性的神明一般，现在表出了一点点的偏爱是个很好的兆头。
她很高兴拉寇尔能够产生改变。
仅仅只是看到露莉雅的笑颜，拉寇尔的心情便似乎好了一些，从未停止的头疼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因为这个笑颜是独属于她的。
拉寇尔是极其容易被满足的，只要有一点点独属于她自己的爱的就足够。
——
明媚的日光照在战船宽阔的橡木甲板上，将祭仪奶白色的脸庞照得宛若透明，带着咸腥味的海风迎面吹来，吹得祭仪额前天蓝色的刘海同未扎起的长发一同飘飞，嫩绿的轻纱长裙随着海风飘动。
夹杂在海风之中的还有祭仪渴慕思念的气息。
哪怕相隔数千里也依旧透过海风传来。
祭仪的耳朵朴朴抖动起来，她白皙的脸上染上异常明显的红晕，满脸痴狂的神色。
嘴角高高地上扬无法遏制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终于！你终于重新降临到了这个世间。”
“好久！好久！我一直找你找了很久，久到我已经忘记了我究竟花了多少的时间。”
“你可是神啊！是有着位格的神啊。是早于我千年就已经得到位格的强大神明啊！”
“你是司掌时间的神明，你能看到一切的过去，所有的未来，你掌握着时间。”
“知晓未来的神明又怎么会陨落死亡呢？知晓未来的你一定能够避免死亡！”
“哪怕其他的神都在劝我放弃我也从未思考过放弃。因为你是可是司掌时间的神明，你绝对不会明知会死也依旧不改变前进的方向。”
“你归于混沌后，再没有新的神明出现，时间的权柄也再没有被任何神明得到。”
“你一定预料到了今天对吧！”
“你一直在等待着我来复活你对吧！”
“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
“想要和你见面，我已经无法忍耐快要崩溃了。”
“这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这让我快要无法保持住自己，维持千面了。”
“不过如今，你已经从混沌之中脱离，重新降临世间，只要最后的一步，我就能再次见到你了！”
“好期待啊！好期待啊！”
听到祭仪的笑声后尼禄加快了脚步，快步朝着祭仪走来。
“祭仪，有什么开……”尼禄想要说出的话语被口中喷出的鲜血所打断，在听见尼禄声音的那一刹那祭仪的双眼染上了凶戾的神色，她迅速地拔出了剑瞬移到了尼禄的面前刺出了手中的长剑，一剑贯心。
剧烈的疼痛让尼禄的眼前一黑，看到面前拔剑刺向自己的祭仪，尼禄没有愤怒也没有质问为什么，而是强撑着将未说出口的话讲完。
“有什么开……开心的事情？”
祭仪退后一步，利落地将刺入心脏的长剑拔出，看着尼禄缓缓倒下。
海风吹动着尼禄奶金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长发有着类似金属的耀眼光泽。
尼禄倒下后，祭仪似乎不解气地又上前狠狠踢了一脚她的尸体。
“既然这是你死前最后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开心的事情自然是就快要能够与她见面了，厌恶的事情则是你竟然敢打扰我。”
在说后半句话时，祭仪的语气凶狠，似乎全然忘记了是她在暗中影响着霍尔公国分裂，又在数百年中未能统一。
在需要一枚棋子的时刻，正是她找到了这位有着和拉寇尔相似容貌却有着截然不同性格的女生，帮助她从一个夹在众人间的小小军阀变成了统一整个国家的皇帝。
忘记了曾对尼禄说过的动人誓言，柔声轻语。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只有那位掌握时间的神明才能够得到她的在意。
看着闻声围拢过来手持着刀剑指向自己，一时看着尼禄的尸体一时看着自己的士兵，祭仪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哎呀，不小心失手杀掉了。越接近她便越是憎恶其他东西的靠近啊。”
“毕竟只有她一个人才是真实，属于我的真实。其他的都是污秽之物，只能让我感到恶心。”
“不过都等待了如此之久，就再等待一会好了。”
“毕竟爱是忍耐，而不是索求。”
“我可以等待，我可以等待的！”
祭仪缓缓走向了士兵之中的领头者，柔声道：“看着我。”
她很好奇那只小龙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呢？要稍微造成一些混乱才更容易探听到情报。
——
中庭花园内，蝴蝶绕花蹁跹着彩翅。
拉寇尔与露莉雅牵着手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花园之中。
拉寇尔忽然轻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大可直言。”
露莉雅此刻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无端感到烦躁，压制耳边低语的影响就已经花了她的很多精力，如果放任心中的躁火继续燃烧下去，她担忧会在露莉雅面前表现出不好的一面。
魔剑和她之间有着独特的契约，签订在灵魂中的契约。哪怕之后的轮回她不去拔出魔剑签订契约，她也能够直接使用魔剑的力量。
魔剑对精神的侵蚀同样需要压制，难以平息。
这一次的轮回中，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和露莉雅在一起。
因为担忧会被发现异常她一直压抑着，在露莉雅的面前装出正常的模样。
她不想要吓到露莉雅，更不愿露莉雅因此害怕自己。
“拉寇尔猊下，我想和您请一个假出宫去为亚当斯ꞏ蕾贝卡送行，她即将去往前线与霍尔公国的大军交战不知道何时能够归来，您只需给我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足够……”
露莉雅还在一边说着请假的缘由，拉寇尔却无法再听清楚露莉雅此刻在说些什么。
耳边不断响起喃喃的低语，偏偏还是拉寇尔无法反驳的事实。
拉寇尔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露莉雅道：“蕾贝卡？亚当斯ꞏ蕾贝卡？”
“你知不知道整个教国之中我最讨厌的家族是那一个？就是亚当斯家！”
露莉雅从未见过拉寇尔忽然暴怒的模样，面对拉寇尔的怒吼她呆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做什么，一句劝诫的话语也无法说出。
“是亚当斯家伙同过去的中央圣女将还在龙蛋之中的我捧上了祭仪，举行降福仪式强制地从我的身体里抽走了力量为教国的土地降下玛娜。”
拉寇尔忽然低下了头，一边轻微地摇着脑袋一边后退轻声道：“好痛，好痛！似乎全身都被人割伤，又被丢进了盐池中，我的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当时尚在壳中的我只感觉到了痛苦，无止境的痛苦。”
“每当我力量稍微恢复，我就会再次被捧上祭坛。”
“正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导致我用了数百年才破壳而出。”
拉寇尔抬起了低垂的脑袋，勾起嘴角低声笑着说道；“我早想将亚当斯家的每一个人都凌迟致死了！我早就想要让每一个亚当斯家的人都感受我的曾经历的痛苦了！”
“你以为亚当斯家都是好人吗？你以为亚当斯家真像你看到的那样正义那样高尚吗？”
“亚当斯家举行仪式却只将降福的区域限制在皇城的周边，也就是他的领地势力范围之内。”
“亚当斯家再靠着丰茂的土地种植粮食，售卖给根本无法出产足够粮食的边境，从边境的贵族手中得到矿石和珠宝。”
“凡人活在世上就必须要吃饭，但却不一定需要矿石，在这场交易中亚当斯家有着决定一切的权利。”
“造成边境痛苦局面的正是亚当斯家。”
“或许现在家主确实是忠良正义之辈，但其他人呢？你知不知道其他冠以亚当斯这个姓氏的贵族又是怎么样呢？随意加税，贿赂当地教廷，换取圣水巩固地位，种种恶举在我即位后才稍有收敛。”
“如果我是坎贝尔家的家主我也一定会反抗，他真正想要对抗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亚当斯家！”
“但我时至今日也没有将亚当斯家阖族诛灭，因为他们虽然让我承受了无数的痛苦但却也让教国的人民不至于因为缺乏玛娜无法种出粮食而饿死。”
“若非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以暴力威慑驭下。我一直暗中推动着这个亚当斯家的改变，我一直在努力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拉寇尔走到露莉雅的身边，牵起了露莉雅的手注视着露莉雅碧蓝的眼眸道：“我不想从你的口中听到其他人的名字。”
“我很嫉妒，我嫉妒她们，我嫉妒她们可以和你以平等的关系的相处。”
拉寇尔感觉到露莉雅的手正在微微发抖，她有些难过的询问道：“你在怕我对吗？”
哪怕空留出了时间露莉雅也依旧没有回答，忽然知晓的真相，拉寇尔的暴怒都让她感到无措。
“你对我用着敬语，你叫我猊下，你我之间根本无法在一个同等的关系进行交流。”
“现今教国之人谁不惧怕可以降下天罚的教皇呢？你怕我也很正常。”
“可我……可我……”
“亚当斯ꞏ蕾贝卡已经有很多了，她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着数不胜数爱她的人。”
“可我呢？我有什么？”
“我君临在整个国家之上，我似乎拥有整个国家，可我又拥有什么呢？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吗？”
“露莉雅，你看一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