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在韦恩庄园横竖穿插地冲刺奔跑。
迪克跃出韦恩庄园的大门，绕着整个哥谭市冲刺奔跑。
迪克把惊悚演变成腿力，靠着晃出残影的双腿跟着地铁一起冲刺，甚至快步超车地冲刺奔跑。
迪克踏出哥谭市，直线冲进隔壁的大都会，和路过的超人肩并肩地超音速冲刺奔跑。
迪克跑到了地球的那一端，朝着宇宙迸发冲刺奔跑。
迪克绕了整个圆滚滚的地球，又回了韦恩庄园。
迪克终于把力量耗尽，恐慌地停在了原地。
他弯腰撑着膝盖，神情惊悚，还没从那一眼带来的震撼中挣脱出来。
他真的看到了不得了的画面，这里原来是个变态的世界吗！
真的是他想的那种服务啊！！！！
可是那不是布鲁斯老婆吗，不是他小妈吗？
为什么，啊？
那个是谁，是阿福吗，是谁啊
到底是谁啊
是谁啊！啊！
迪克，将用今后的一生去治愈这次旅行带来的伤痛。
“真的假的啊！”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迪克没法继续控制自己的音量，无能为力地在无人的角落里咆哮宣泄，“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没有吧，我只是和布鲁斯吵了一架所以离家出走了一下而已，这换在任何一个家庭里不都是很正常很普遍的事情吗，世界上是不会存在那么和睦完美的家庭的，争吵已经不能叫争吵了，那是家庭生活的调剂啊！”
“就算是罗宾也有不想继续当助手想去单飞的心啊，就算是老大也有想发展自己的事业不想继承公司的想法啊，我只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和梦想在努力，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去另一个时空放松一下子来一场治愈心灵的旅行，我有什么错！”
“我什么错都没有啊！要怪我吗？怪我和布鲁斯吵架吗？怪我吗？所以我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离家出走去认识卢瑟这个家伙不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跟布鲁斯吵架吗！”
撑着地，紧抓泥土和草，迪克低垂下头紧贴地面，泣不成声：“我，我没想的啊，我真的没想的啊...”
布鲁斯，他错了，他现在觉得因为那点破事就跟你吵架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太小题大做了。
他见识到真正该吵架的事情是什么了。
就当他不久前是叛逆期，行吗？
早知道吵架的后果是自己的家庭由此分崩离析，他绝对不会一时冲动，跟你吵架的。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留一些余地，大不了一三五做罗宾，二四六做夜翼，周日大家一起在家里窝着看合家欢大电影并且组织家庭团建巩固亲情好了吧。
公司管理他可以学，那什么，寒暑假他去实习好了吧，好了吧！
拜托了，求你了，布鲁斯，把他接回去，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小丑的毒计，他只是单纯中毒昏迷了，那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对了，大都会，现在就去大都会找卢瑟吧，他一定有办法，现在就坐着他那个时光机器回去吧！
这里到底是平行时空，还是他们在的那个时空的几十年前啊！
布鲁斯对这个未婚妻闭口不谈，究竟是他根本没有，还是说几十年前撞破了不该撞破的画面，精神受到打击和重创，从此埋葬在内心深处的监狱里了啊！
布鲁斯他不是和阿尔弗雷德相处得挺好的吗，不是很和谐的吗，不是一家子都很和睦的吗。
都是假象吗，难道都是假象吗，还是说其实都是平行世界，压根就没有这档子事啊！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迪克的声音在天空上方久久回荡，吸引来了皱着眉路过的布鲁斯少爷。
18岁版本的布鲁斯扫了这人一眼：“你是谁？”
嗯？竟然有设定框？
布鲁斯眯起眼睛，浅读了一下。
[迪克·格雷森，首代罗宾，蝙蝠侠的好助手，同时也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子。与布鲁斯争吵，气愤之下进行了时空穿梭，意外抵达这里。]
布鲁斯觉得本家里的自己，或许真的是个失败的父亲。
和孩子吵架就算了。
怎么还把孩子养成了女装癖啊。
布鲁斯的眼神意味不明。
察觉到了这道视线，迪克抬头，和他对视，撞上了这张年轻但无比熟悉的脸。
这本应该是个很温馨感慨的世纪会面。
载入dc本次新刊史册的那种分镜。
但是迪克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一瞥。
以及阿德琳临跟他分开之前，说的那句[你去找少爷吧]。
迪克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再一次尝试顿悟。
他想给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找个合理的、能说的过去的解释。
比如说不要太大惊小怪了，指不定这个时空的设定，就像那种不良网站里某些小说的设定一样。
这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其实设定就是这个样子的，就是这其实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这大家都像吃饭喝水呼吸一样地觉得自然。
对吧？
不然怎么解释啊。
感觉这个解释要比什么ntr啊之类的偷情剧情合理多了。
对吧！
也不是没有这种，但是这种为什么要发生在他家啊！不要吃瓜吃到自己家，一觉醒来房子塌啊，他就只是吵了个架而已，他还没有想事情严峻到这种程度啊！
没错，一定是因为这就是个变态的世界。
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现在他开始觉得布鲁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饱含深意了。
实际上，确实饱含深意。
布鲁斯在好奇自己是怎么把孩子养成女装癖的。
但迪克咽咽口水，有种惊恐。
看着布鲁斯，他抬手，意味不明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有些绝望，又有些惆怅，又有些悲愤：“我，我不能跟你搞这个。”
布鲁斯少爷投去了看傻逼的目光。
不仅养成女装癖了，看样子脑子也有点问题。
评价的没错，果然是最失败的父亲。
借此坚定了下自己绝不重蹈覆辙的决心，布鲁斯少爷双手插兜，转身原路返回，就当这一面没见过。
这个孩子看起来状态好像很崩溃。
给他留点缓和的时间吧。
18岁的少爷想做一个体贴的人。
绝对不是他不想搭理这家伙。
绝对不是。
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布鲁斯还是会因为韦恩夫妇即将回来，能和他们见面感到高兴。
明天他们就能回家了，这一晚，少爷嘴角带笑，睡得很好。
忙着深入交流的管家那边也睡得很好。
只有迪克，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难以安眠。
他突然就有点能够和小丑他们共情了。
深夜爬起来，拿过镜子，检查自己的脸上有没有小丑的同款油彩。
痛，实在是太痛了。
第二天，迪克顶着眼睛下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脚步虚浮地在走廊里游荡。
在看到我的剎那，他猛地留下了情绪复杂的泪水。
我握拳，很有精神：“迪克，今天也一起努力吧！”
他抖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嗯？这小子怎么了？就一晚上不见而已，怎么情绪这么激动？
好大儿原来是没有安全感的那种类型吗。
迪克动了动嘴唇，嗫嚅地还是想要个答案：“你，你和阿尔弗雷德，你们两个是...”
我有些疑惑：“他不是你爸爸吗？”
迪克陷入了沉思。
不是啊，他小爸是布鲁斯啊。
嗯？等等，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劲。
“阿尔弗雷德，他，”他的大脑浅浅地放空了一下，随即磕磕巴巴地形容了一下，“就像我们的爷爷一样。”
我其实也有些懵。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爸突然变成小爷。
但这不会难住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小激动，所以我也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慈祥地沉声道：“喊奶奶。”
“像，像叔叔——”
“喊婶婶！”
迪克，好像明白了什么。
什么啊，原来是...
“可是你不是布鲁斯的未婚妻吗？”迪克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信息。
“曾经是，”唔了一声，这也不完全算假的，我尝试更精准地概括一下，“曾经...险些是？”
迪克试图捋清楚这一层关系。
但留给迪克摸鱼沉思的时间并不多，因为韦恩夫妇已经抵达哥谭市，并且回到韦恩庄园了。
迪克想让自己的大脑放个假，他想去做点更轻松愉悦的事情。
比如说前排围观一下自己那个时空没能见到的韦恩夫妇，这也是个很治愈的事情啊！
这才是真正的爷爷奶——
打住，住脑，他现在不想往那个方面想。
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痛苦，迪克强迫自己抽出注意力，继续偷瞄那边团聚的家人。
毕竟现在我也是乔装打扮的状态，所以我跟迪克站在一起，用打工人的视角做见证，并且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打扰到韦恩一家的感人团聚。
这么感人，布鲁斯他怎么不哭啊。
怎么没有PradaPrada掉的眼泪啊。
我还等着之后笑话他呢，他就一点不触动吗，真是个冷漠的男人。
布鲁斯隐隐地瞥了我一样，似乎知道这边在不怀好意。
许久未见，他们一家子热热闹闹地聊了很久，连带着阿尔弗雷德也被拽了过去，加入其中。
韦恩老爷和阿尔弗雷德感情深厚，曾是一并在英国打拼过的好友。
韦恩夫妇在国外的这些年，多亏了阿尔弗雷德照顾布鲁斯，才让两位能够安下心来。
聊着聊着，突然就内容一转，聊到了阿尔弗雷德准备辞职的事情上。
管家声音温和，但态度却是坚决，早已有了新规划。
他不准备继续续约了，韦恩夫妇也没法再多说些什么，但不免感到惋惜。
布鲁斯有些沉默。
迪克有些泪目，说实在的，我也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厉害，他看起来比布鲁斯都要在意这个。
我缩了缩脖子，想再缩小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早知道不来了，怎么还赶上这挖墙脚进行中的事了啊！
还好阿尔弗雷德没说自己是准备跳槽去找我，不然现场的气氛可能会更加地尴尬。
不缩脖子还好，这一缩，马莎夫人朝这边瞧了一眼，笑着拍手：“诶呀，这不是阿德琳吗，刚刚就瞧见你了，一直没机会和你说话。”
“怎么这个打扮？和布鲁斯的关系真好呀，前不久还听说你们一起去参加了宴会和活动，有你陪着布鲁斯，我就放心多了。”
我想向后退，摸到门框，然后大步地仓皇逃离。
但是他们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我不能。
我只能狼狈地站在原地，支支吾吾。
说真的，我一直都不太擅长和马莎夫人相处，她这个人太温暖热情，这种充满了母爱的人物跟我的生活完全不搭边。
新的一轮话题开启了。
“两个小孩子站在一起，倒是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韦恩老爷应和：“哦，你说之前要去看电影，结果路上被布鲁斯叫停，非要去埃利奥特家商量求婚的事情吧。”
提起这里，回忆起布鲁斯那时的话，韦恩夫妇还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他。
迪克陷入了呆滞状态，他的大脑开始接受新的信息轰炸了。
似乎是准备换个事情继续说，好让管家辞职带来的怅然气氛回温，马莎夫人笑着调侃，也带着几分认真提议：“现在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关系又这么好，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婚事呢。”
她的这个开口，让布鲁斯突然抿嘴，投来了暗藏期待的目光。
我抬不起头，只能无助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满脑子都是想逃离这个地狱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咳了咳，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直接被一旁的韦恩老爷按住了肩膀。
“阿尔弗雷德，至少也得留到婚礼之后再走吧，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可不能缺席啊。”
不要，韦恩老爷，你不要再说了！
“我的好兄弟阿尔弗，想当年我们在战场上相遇，共同奋斗时，布鲁斯还没出生，哦，阿德琳那孩子甚至还没怀上呢...”
拉着阿尔弗雷德，韦恩老爷捏着眉心，回顾曾经，只觉得感慨万千：“一晃眼，现在小一辈都长这么大了——”
阿尔弗雷德的嘴张了又张，找不到切入说明他们关系的机会。
布鲁斯攥着手，没有否定这个提议，甚至还有些忐忑地看了过来，试探一个回复。
马莎夫人捂着嘴笑，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小心思。
迪克早已经陷入了宇宙呆滞，停止了思考。
还是管家叔叔更胜一筹，他扭头看向我，想打破现在的僵局：“阿德琳小姐？”
阿尔弗雷德朝我伸出了手，似乎是想用实际行动说明状况。
你该不会准备在这里说清楚吗？这不合适吧！
不是说暂时不要让少爷知道吗，你甚至现在想少爷和少爷的爹妈同步知晓吗！
不要啊！这个家才刚聚在一起，你不要让它散掉啊！
丢脸就让少爷偷偷的，独自的丢脸吧，就算是布鲁斯，他也是想在父母面前保全脸面的。
我毕竟本质是一个体贴的人。
我还不想让布鲁斯遭受那样的折磨，不然他这辈子都没法在爸妈面前抬起头了。
攥紧手，我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最终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站在了他们前面。
“内个，就是内个，对不起，我不能跟布鲁斯在一起。”我磕磕巴巴，努力寻找一个能够破局的办法，“我，我其实已经有喜欢了很久的人了，我...”
他们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而其中布鲁斯更为知情一些，他眉头一皱，觉得这不是能说这种话的场景：“等等——”
但是我已经一咬牙，有了选择。
“是的，我其实，已经暗恋你很多年了，马莎夫人。”
我深情地望了过去，又带着些悲伤和心酸，会为他们带去新的震撼：“所以我不能应下这个婚事，那不是我想要的关系。拜托了，请不要让我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痛苦。”
已经看见很恐怖的地狱绘图了，闻言，迪克更加惊恐地看了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不是和阿尔弗雷德吗，为什么这里面还有布鲁斯，甚至还有布鲁斯妈妈的事情啊。
不要慌迪克，不要颤抖，故事顶多就到这里了，不会再复杂了。
再想想，再想想，你可以的...
“什么！”
又一道女声在门口响起。
众人本能地看了过去。
站在门口，黛安娜面色诧异，有些不敢置信：“那我算什么？你对我说过的话又算什么？”
受邀前来，克拉克大老远就听见了这边的对话全程，他抱着小氪，尴尬地站在另一边，本来是不想掺和进来的。
但是布鲁斯那个期待的表情，他实在有点绷不住了。
小氪跟他分享了一些故事。
“布鲁斯，”克拉克觉得，为了布鲁斯好，他还是开口一下比较好，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欲言又止，“别。”
迪克，cup超载中。
（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