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发布后，两个经纪人邮箱中关于各种节目组的邀约就没有少过。
宋尹筛选了一些市面上比较适合他们的综艺，把导演和节目的相关口碑介绍一并整理了出来。
虞知恒刚从会议室回来，他手上整理着半挽起的衬衣袖子，视线落在宋尹整理的报告上。
“我更推荐这个，节目性质偏向慢节奏恋综，知名度不算高但胜在导演有分寸。”他将其中一份报告抽出来，“请来的嘉宾年龄和行业跨度很大。不过也不算素人，基本都有一定的知名度，你们的身份过去不算突出。”
“可以，”虞知恒坐下身，擦拭着镜片和他闲聊，“你把余确扔给张琳了？”
“现在张琳更适合带他，”宋尹随后靠坐在沙发背上，平静解释，“我跟他谈着呢，会有影响。”
“你有分寸就行，”虞知恒翻阅资料的动作一顿，“里面有乔苒？”
圈内对这个人的评价很糟糕，连虞知恒都略有耳闻。
宋尹点头：“毕竟节目要考虑到收视率，不过这里面事情多的人就乔苒一个，而且据他经纪人说这次参加是为了洗白。”
“有点碍眼，”虞知恒面不改色地转了下电容笔，“投资换人的方式可行吗？”
“行是行，”他跟这种富二代没话说，“看你老婆同不同意吧。”
后面半句话就有些玩笑的意思了，虞知恒扫他一眼：“你把余确让给别人带，他也同意了？”
“没有。”宋尹语气不太好。
笑容转移到这位有老婆关心的人脸上，他从那堆资料里抬起头，单手半撑着脸颊侧头看向对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那条狗晚上没把他折腾死。
宋尹脸上挂起不服输的职业假笑：“我建议老板还是少关心员工的感情生活。”
两人的对话突然中止，桌面上的手机适时地传出可爱到与他主人风格完全不符的来电铃声。
某位老婆奴朝宋尹眼神示意后，等不及拿起手机，“宝宝？我在公司呢，下午就回来了......”
一旁的宋大经纪人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端起杯子走进茶水间。
有时候真的没办法把他老板在工作和在爱人面前截然不同的样子联系到一起。
虞知恒一回到家就直奔浴室，推开门率先入目的便是他老婆漂亮的鱼尾，和浴池台面上稀稀落落的珍珠。
林殊呜咽着从水里探出头，手里捧着亮晶晶反着光的鳞片。
“我的尾巴要秃掉了呜......”
人鱼平常最爱自己的尾巴，他越说越难过，到后面声音全部被啜泣声淹没。
“不会的宝宝，”虞知恒赶紧过去安慰内心受伤的老婆，也顾不上西装会不会被打湿，直接就这么把他搂进怀里，“只是正常换鳞，过段时间就长回来了。”
林殊哭得更厉害，蜷起尾巴不让他看，也不准他摸。
这可怎么办。
虞知恒心疼得没办法，垂下眼边亲边哄，好不容易才把人安抚好。
人鱼眼睛红红的，趴在浴池边，等着爱人换掉衣服来陪自己。
蛇尾在水下一圈圈缓慢绕上他的鱼尾，两人的尾巴紧紧缠绕，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和触感。
林殊被拥在爱人怀中，举起手数自己掉落的鳞片数量。
数着数着，忽然停下动作。
他举起其中一块最为坚硬也最漂亮的鳞片，放在光下观察着它折射出的光线。
几乎不用多想，源自古老传承的那一部分意识提醒着他，这就是人鱼的逆鳞。
“怎么了？”虞知恒接过他递来的那块鳞片。
“送给你。”林殊说话还有些鼻音，语气却特别认真，“它很重要，不能丢掉。”
人鱼血脉珍贵就在于他们身上每一处都是宝贝，尤其是鱼尾的逆鳞。古代人为求长生寻遍世间万物，只有人鱼的逆鳞入药最接近他们理想的效果。
但这也是传说，现代社会不讲这些玄学，所以如今逆鳞更普遍作为人鱼们赠予爱人的定情信物。
可惜逆鳞只在换鳞期脱落，人鱼一生也只会有一次，所以把它赠予谁是件非常值得认真考虑的事情。
虞知恒此前做过很多功课，所以也明白林殊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他收起鳞片，将尾巴缠得更紧。
冰凉的池沿激得林殊浑身一颤，他手脱力般将剩下的鱼鳞抖落，但还好被爱人全部接住了。
“尾、尾巴在呜——小鱼。”
如莹润白玉的手撑在池台边，手指无意识蜷缩。片刻后，被另外一只手覆住，大掌手背青筋脉络清晰可见，两人手臂的肤色形成鲜明的色差。
池水漾开一圈圈涟漪。
*
人鱼最后是被抱着出来的，边牧见到他们，兴奋得后腿一蹬也要扑进虞知恒怀里。
虞知恒连忙侧过身体，结果换来了狗狗博士疑惑的眼神。
“别什么都学。”他轻笑着抱着人鱼往楼上走。
林殊红着脸躲进爱人怀里，刚变回来的腿还有些酸软。
小巴回应了一声，乖巧地跟在两人后面。
等到人被放到床上，虞知恒又起身去给他倒水。
一路跟到卧室的小巴蹲在床边，突然歪头看向它的爸爸。
林殊伸手捂住它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你还小，现在不能学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