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

  阿守阿晃有些犹豫的叫了叫坐在地上石化中的荒泷一斗。

  一斗愣愣的从胸前的皮带里掏出被希露尔塞的那一叠钱“…我的活还没干完啊。”

  阿守阿晃:倒也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现在比较重要的是老大的身子问题!他们无形之中对视了一眼,点了一下头。

  “老大…”阿守凑过去开口。

  “你不觉得那位希露尔先生的举动太刻意了吗,找医生就能解决的事他为什么还要…”

  阿守深吸了一口气,看自家老大就像一棵被猪拱了的白菜,而且当事人还是乐乐呵呵被拱的。

  他咬牙切齿“为什么还要吻你啊,真是没眼看了。”

  “故意想…咳咳咳”一斗猛地红着脸,但一看就是那怎么憋怎么往上扬的嘴角,一看就是强忍着开心忍得不行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啊。

  呵呵,老大你其实很开心吧。阿晃眼神死。

  阿晃挤开了阿守,他轻咳两声进入他的回合发起质疑

  “老大,我们是想说希露尔是不是对你不怀好意,比如…喜欢你的身子之类的?”

  “喜欢我?”一斗惊慌的指了指他自己。

  这个也不是重点!老大你怎么听人说话只听一半啊!

  ……没救了。

  看着嘿嘿傻笑的荒泷一斗,他们对视一眼无奈摇头叹了口气。

  无形之中把荒泷派的老大弄得失智的希露尔正潇洒的走在大街上乱逛。

  “希露尔?”

  “托马?”希露尔惊讶的回头,直到看到来人,他失望的想现在就转过去。

  原来是托马在叫他,他还在想自己在稻妻有什么熟人呢。

  “真是好久不见啊。”

  “嗯,好久不见,走了走了。”希露尔打完招呼就要走。

  “等等。”托马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摸到了希露尔后背的衣服上被划出的一道口子,隐隐露出里面白色的上衣。

  “衣服被刮破了。”

  “应该是刚才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划破的吧。”希露尔没太在意。

  从树上掉下来又是什么奇妙的经历。

  托马忍着心中的好奇和他说“不如我们去木漏茶室,我帮你缝上?”

  “好啊。”希露尔没意见,他跟上托马的脚步,托马边走边和他说这段时间里稻妻发生的变化

  “交战?”希露尔有些意外。

  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稻妻的矛盾已经发酵到爆发战争的时候了吗。

  “嗯。”托马点点头。

  “为了抗议将军推行的眼狩令,由珊瑚宫组织的反抗军正在和幕府军交战。”

  眼狩令?不就是他们愚人众一手造成的政策吗,他还帮了一点儿忙呢。希露尔想到他干过的好事,但他一点也不心虚,接着像个对内幕毫不知情的外国友人无辜的跟着托马走。

  木漏茶室的门被托马推开时,希露尔一眼就看到一只狗“太郎丸,我带客人来了。”

  托马对坐在前台桌子上的一只狗打了个招呼,太郎丸回他以汪的一声。

  “老板…是一只狗?”希露尔难以相信。

  “太郎丸可是木漏茶室的老板。”

  “你稍等一下,我去拿针线。”托马和他短暂的告别,走进太郎丸身后的隔间里。

  希露尔环视了一圈确认四周没有人,他一点一点挪到太郎丸身边,悄悄问它。

  “…真的能听懂我说话吗?”

  “汪汪汪!”

  虽然听不懂,但要是他讲狗语说不定太郎丸能听懂呢。

  “汪,汪!嗷呜汪汪!”

  “…汪?”

  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希露尔和太郎丸汪汪的有来有回,他显然自认为已经和太郎丸成了跨越种族的心灵之友。

  “你这是…”托马一出来就看到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

  “我才没有学狗叫呢。”希露尔马上远离太郎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行吧。对希露尔的自爆行为,托马善良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现在坐好,把斗篷脱下来。”

  希露尔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准备看托马大显身手。

  雪白的针线在托马手中像活过来似的在他的衣服口子上跳舞,针缝进去又钻出来,希露尔趴在桌子上好奇的盯着他。金色的阳光打在托马脸上,衬得他现在认真的模样格外温柔。

  红润的唇含住雪白的线,托马对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希露尔眨眨眼睛咬断了它“大功告成。”

  “好…好厉害。”

  “托马。”希露尔真诚的握住了他的手。

  “神里家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跳槽到我这儿吧。”

  托马还没回答,他们背后就传来一声轻笑“这是当着我的面挖墙脚吗?”

  “家主大人,您怎么来了?”

  神里绫人看起来也一样意外“托马,我也没想到你也在。”

  “难得我们现在都有空闲。”他主动提议。

  “不如趁今天下一局棋如何”

  “好啊”有家主提议,托马当然也不会拒绝。

  希露尔旁若无人似的,他们两个下棋,他就靠在托马肩上。

  “海祇岛和鸣神岛一直就不和,现在在珊瑚宫组成的反抗军,也不知道是否另有图谋”

  “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那两个平日里各自心怀鬼胎的人这次倒是团结的令人意外,他们共同推崇眼狩令的背后说不定有幕后推手。”

  这真是我能听的吗。稻妻颇为机密的情报从希露尔左耳进,右耳朵冒出去。要是换个人坐在这儿利用这些情报应该能掀起不小的风浪,可惜现在坐在这儿的是希露尔这样的摸鱼人。

  他不仅不在意,还觉得有点无聊。

  绫人低头思索着棋局,状似无意的问他“希露尔,你是怎么想的呢。”

  “问我这种问题也太深奥了。”希露尔撇撇嘴,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反抗军为了保护愿望而战也太热血过头了吧。”希露尔迷惑的挠了挠头,好像小说情节照进现实。

  “在我看来人只要吃饱饭、什么都不想快快乐乐的就好了。什么理想啊、愿望啊都是多余的东西。”

  而且为什么要问他啊,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工具人,和筷子、剪刀、汤勺差不多的东西。有人会对着一把剪刀问它是不是自愿干活的吗,为什么总有人要打探一个工具人的内心世界。你们这些感情泛滥的人给我收起你们的奇思妙想啊。

  希露尔不再说话,倚着下巴看他们两个截然不同的表情,一个眉头紧锁,另一个云淡风轻。

  “下一步,我该怎么走呢…”托马捏着下巴,有些无从下手。

  那棋局希露尔看不懂,不过他更看不下去托马被神里绫人逼到下风的模样。

  希露尔拿起一枚棋子找个看得顺眼的地方随手一放。

  参透那个位置的关窍,托马错愕的转头看他,连神里绫人都莫名抬起了头对他展露笑意。

  “…你们看我干什么?”希露尔茫然。

  难道他下出了很滑稽的一步,哼,不知者还无罪呢,他一点也不羞耻。

  希露尔只懂个热闹,而身在局中托马却知道,家主的棋被希露尔这一无心之举下死了。

  沉默,他们两个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这奇怪的气氛让希露尔浑身难受。

  “看来今天不宜出行,我还是走吧。”他起身想走。

  “希露尔,你的衣服?”托马连忙拿起被希露尔落在椅背的衣服叫住他。

  被他修补后的斗篷几乎和新的一模一样,又暖洋洋的。阳光照进木漏茶室里,它白得闪光。

  “啊,我不想要了。”希露尔看也不看托马手里的那件旧斗篷,推门走了出去。

  “反正只要花钱,就能到小仓屋定制一件新的。”

  “也是…”托马像是被一下子从梦境中戳破,缓过神来愣在了原地。

  能买到新的,为什么还要穿缝补过的旧的呢。

  他想他的脸上应该露出了悲伤、奇怪的表情,那一定很难看。

  没人要的东西确实应该被丢掉,他这么想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希露尔的衣服还是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神里绫人沉思着已成僵局的棋盘,他垂眸落下一子,原本被希露尔无意下死的棋局又萌发出一线生机。

  …愚人众想要稻妻死,他偏要把这盘棋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