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了解巴敏博这个人,郭新估计会被面前这个男人一番言语所感动,说不准之后还会掏心掏肺的对他。

  可那段成为俘虏的日子让他清楚的了解到巴敏博其实就是爱慕虚荣的小人而已。

  草原人被打回了老家,可那地方苦寒,而他原本伺候的主子在草原人大汗的面前并不受待见,如果跟那些人回去老巢,估计巴敏博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留在我身边?可你也知道,我并无一官半职,身边不需要军师。”

  最后两个字郭新咬的很重,同时看向巴敏博的眼神也很冷,就仿佛之前和他有过鱼水之欢的人并非眼前人。

  巴敏博被郭新用冰冷的眼神盯着看,心里觉得万分屈辱。

  在草原的时候,这人曾是他们的阶下囚,即便自己和他上了床,可那时的他多少还是有些自尊可言的,郭新即便是在心里对他有怨言却也不敢像现在这样行事。

  “我可以帮你谋得一官半职。”

  郭新听巴敏博如此说,嘴角上扬了一下,“口气好大,这里可不是草原,不是谁力气大就可以做首领的,我们大康人不同草原人,只会有骨子蛮力,你要是想留下来,最好安分点,否则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巴敏博先是楞了一下,而后抬头看向了郭新,“这么说,你是打算将我留下来了?”

  郭新的嘴角便露出一抹阴翳笑来,“对于主动送上门来暖床的,我为什么要拒绝?”

  “日后,你就住在这儿了,永北城的民众对于草原人可是很仇视的,平日里你最好不要出门,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会管你。”说完,郭新便推门离去。

  院子里就只剩下巴敏博了,等郭新走后,他颤抖着双腿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弯腰将地上的衣裤一件一件的拾起来,他并未将它们穿在身上,经过之前那番激烈的情事,此时他觉得自己需要清理一下。

  院子里有一口井,巴敏博便从井里弄了些水上来,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

  而离开院子的郭新走在大街上脑子里则是想着巴敏博会出现在这儿的可能。

  他肯定两人之间只有仇恨没有任何感情,也不可能是因为贪恋与自己的肌肤之亲。

  距离草原人被打会老巢已经过去半年了,还有半年永北城就会再次进入冬季,而冬季则是草原人喜欢外出抢掠的时候,他有些担心巴敏博时草原人送过来的奸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郭新就有些安奈不住了,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所想,那么就兹事体大,他就必须得将巴敏博的存在告知大哥郭成。

  郭新加快了回去的步子,等他到家得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守备府里,郭成坐在膳厅里饭桌的主位上,而他的妻子则是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他左手边,一家四口正在等晚归的郭新。

  郭新刚进膳厅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

  “你去哪儿?在呢么这么晚才回来?一家人都在等着你吃完饭呢。”郭成见郭新走了进来,便随口问了一句。

  郭新道:“不好意思,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些麻烦事儿,让大哥和大嫂饿着肚子等我实属不该。”

  郭成点头:“知道就好,赶紧过来吃晚饭。”

  郭新摇头:“大哥,我有件事情拿不准,想要同你商量一下。”

  郭成听自己的弟弟这么说,笑了一下,“看来你还真的成了大忙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儿说?”

  郭新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他大哥看着。

  看他这幅模样,郭成便明白了他弟弟想说的事情并不适合自己的夫人听见。

  “这样,你带着孩子先吃饭,不用等我和小新了,我俩待会儿让厨房随意做点对付一口就好。”对着自己的夫人吩咐完之后,郭成便对着郭新道:“跟我来书房。”

  俩人去了书房之后,郭新便将自己遇见巴敏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却在他哥的面前隐去了两人在见面之初就翻云覆雨过的事实。

  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郭成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秦子瑜曾告诉过他,郭新被俘虏去草原之后,有段时间与这个巴敏博走的很近,甚至还有关于两人之间荒唐之事的传言。

  “他倒是厉害,居然能混进永北城来。”

  郭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草原人早在之前就已经被我们赶回老家去了,为什么这人会在半年之后出现在永北城?”

  郭成面色立即沉了下去,“你在怀疑他这个时候出现,是他背后的草原人在谋划些什么?”

  果然不亏是能做上守边将军的人,他不过是简单的说一句而已,他哥就能通过那句话判断出他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郭新觉得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是不如他哥的。

  “没错,还有小半年的时间永北城又要到冬季了,我是害怕到时候那帮草原人会再次出现,抢掠。”

  郭成没想到郭新会想这么多,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就是个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的人,可这半年军营待了之后,人仿佛成长了不少,至少现在的郭新和以前相比较可是懂事儿很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郭成问道。

  “将人留下,想法子证实他是否是草原人派来的奸细,如果是,到时候我们可以拿他做些文章,如果不是,还请大哥将此人交给我来处理。”

  在说道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郭新都没有发现自己脸上闪过一丝阴翳。

  郭成有些担心自己弟弟现在的状态了,看来那个巴敏博对他的影响很深,而且并不是好的方面。

  “你打算拿他怎么做?”郭成害怕自己的话会让郭新产生不好的联想,赶忙接了一句:“他是草原人的军师,如果身份在永北城暴露了,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后果。”

  “我不希望你和他走的太近,那样事发的时候会牵连到你的,百姓的愤怒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郭新点头:“我明白的,大哥放心好了,我会看着办的。真到了那时,他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两人商议完事情之后,郭新便离开了,郭成也没了心思再去吃晚饭,在书房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卧房。

  等自己的夫人回来之后,郭成便将自己的担心说与了她听。

  在得知自己的小叔子可能会被一个草原人影响的时候,郭氏道:“如果这样的话,这人就留不得了,小新还没有成家,这万一以后要是传出一点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来,他在永北城的名声可就彻底完了,难不成你这个做哥哥的打算亲眼看着弟弟日后孤家寡人吗?”

  郭成思索了片刻,“你说的对,我们的父母走的早,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犯错。”

  说话间,郭成已经有了思量。

  第二天一大早,郭新便离开了自己的家,而就在他走后不久,他的身后就跟了一条小尾巴。

  那人在跟了郭新一整天之后,在深夜进了郭成的书房。

  第三日的事后,郭新在从军营离开之后便朝着自己以前的住处走了过去,昨日他也是在训练过后来找了巴敏博,两人在床上厮混了好久,郭新才离去。

  原本想着今日进门之后,巴敏博定是早早的准备好迎接他了,可人才刚走进院子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房门大开,屋子里却并没有看见巴敏博的身影,郭新顿时警惕了起来。

  有人进来这个院子了?

  是谁?

  草原人?

  还是永北城内的人?

  可他将人藏在这儿也不过才两日而已,怎么会如此快的就被人发现了?

  可无论如何,这个地方他都不能再继续留下了。

  这么想着郭新从侧墙翻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回到守备府之后,郭新有些坐立难安,那人就那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他现在是死还是活着?

  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消失不见了呢?

  他的仇恨还没得到彻底的宣泄啊,就算是死,巴敏博也只能死在他郭新的手上!

  这一晚,郭新过的并不痛快。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长长久久的折磨那个男人了,可没想到人再次消失了,噩梦再次来袭,郭新在惊醒之后便没了睡意,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生病了。

  那些他与巴敏博在床榻之上的巫山云雨此时全都变成了他的噩梦。

  在那些噩梦中,他沉沦于自身的欲望,他甚至在自己的梦中成了旁观者,看着床上另外一个他在与巴敏博做着世间只有夫妻才会做的亲密之事,那时,他的脸上并非是痛苦的或者是大仇得报。

  而是沉迷。

  对,就是沉迷,这就是为什么郭新会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的缘故了。

  沉迷?

  每每想到他会沉迷于与仇敌做那翻云覆雨之事,郭新心里的负罪感就好是潮水一样,将他整个人给淹没了。

  这样下去,他都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单纯的发泄,还是真的对巴敏博有了别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