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门合上,室内只剩下彼此的时候,容涯岸的血液还是颤栗沸腾起来。
他知道管家说的准备好是什么意思了,原本房间里面应当只有谢云泽的东西,但是现在已经挂了很多他的新衣服,就连睡衣跟日用品都全部准备了双份。
看起来谢云泽似也对此有点恍惚,走到衣柜前安静地看了会儿,旋即才把容涯岸要穿的衣服给取下来。
有那么短暂的瞬间,他感觉好似真的回到从前。
两人亲密无间的时候这里就是他俩的家,事关自己容涯岸都喜欢亲力亲为,甚至很多次连管家都没有发挥的空间,只能笑着抱怨说自己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现在倒是什么都要从头开始……
可谁知道谢云泽才刚刚转身,就被铺天盖地而来容涯岸的气息包裹住,就连口腔都被他滚烫灼热的温度所填满。
谢云泽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几乎是瞬间就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旋即腰身被紧紧地抱住,让他控制不住瘫倒在容涯岸的身上。
气喘吁吁分开的时候,谢云泽的脸颊潮红,就连唇瓣都被吮吸得微微有些发肿,嗓音沙哑地道,“……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容涯岸会突然有点失控似地。
“没怎么。”容涯岸紧紧将他抱住,急促的心跳怎么都无法平息,“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好像轻易就能够拥有你了。”
此时他的情绪由各种极端交织而成,既觉得极其喜悦快乐,又有种踩在云端版不真切的感觉,甚至还有种呼之欲出的熟悉感。
很多东西就像是铭刻在骨子里面似地,很多时候习以为常地做出来才发觉,就像是刚刚进屋以后,他什么都没有想,就是觉得应该去抱谢云泽了,应该去吻他了,如同过往多年每天都重复的那样。
可一旦接触他饱满柔软的唇瓣,容涯岸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觉得自己过往应当不会有这么偏激、这么强的占有欲,因为他觉得好像常年都在压抑着自己,害怕把谢云泽给吓到,那么现在也是需要将不好的地方藏起来的。
谢云泽知道他冷不丁会有点不安,只是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片刻后,等到容涯岸像是逐渐冷静下来后,谢云泽才低声道,“我不是说过吗,我爱你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不会更改的。”
“尤其是你现在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倘若你想起来了就会知道,我们能够重新在一起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希望能够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个时间。”
“不要犹豫,也不要去想别的,我只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够真正感觉到快乐……”
“我觉得很快乐。”容涯岸深深亲吻他的掌心,虔诚般地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时候会比此时更快乐了。”
这些话甚至让他血液沸腾,忍不住得寸进尺,“那我以后可以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都没有等谢云泽回答,他便迅速地交代,“这里是你住习惯的家,我想如果你住在这里的话会比较习惯,但是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也可以搬到我那里去……”
“我住的地方虽然也比较偏僻,但是环境也很好,从此以后我会把你照顾好的,明天我会去找管家要你以前的病例和诊断记录……”
“其实没有这么麻烦。”谢云泽无声地笑起来。
他的手指轻轻压在容涯岸的眉峰和鼻梁,突然就察觉到自己经历这么一趟的好处了,最起码自己的病已经好了,而且身体素质也在慢慢地好转。
这也能够让容涯岸不必那么操心,稍微遇到点事情就紧张。
甚至他还可以更加主动地去陪着容涯岸,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他将除了自己以外的全部都抛掉,好像就只是为自己存在一般。
“容涯岸。”谢云泽轻声喊他的名字,垂眼询问道,“你觉得我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滚烫的字眼在容涯岸喉咙猛然凝滞,令他的胸腔震响得格外剧烈,片刻后才像是带着些不可置信的梦幻,试探般地道森*晚*整*理,“……爱人和伴侣。”
“那我们明天就会变成合法的了。”
顿了顿,谢云泽的嗓音很清晰地扑洒进他的耳膜,“如果你明天有时间的话。”
尤然记得前两天的时候,谢云泽要带佩佩去上户口,还被容涯岸给拦下来了,当时他完全就是属于脑子一热,坚持不想让他独自去。
那时候他想的是,自己都还没有跟他复合,到时候佩佩另外一位父亲要填谁?谢云泽的配偶栏又应该怎么填?是离异还是丧偶?
可现在谢云泽告诉他,他们的关系可以合法。
明天就可以去领证。
容涯岸的瞳仁颤抖着,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想要张口却连气息都是滚烫的,胸膛在急促地起伏。
片刻后他忽然从半蹲的姿势站起来,捧着谢云泽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明明说过要克制的,但是在谢云泽面前总是会失控,他的所有神经甚至每次的呼吸都在被谢云泽所撩拨,他的每句话每个举动,都能够让他发疯。
谢云泽全都纵容着他,只有在无意间被咬得疼的时候,才会溢出一丝低低地难耐的呜咽,却骤然让容涯岸浑身紧绷,连肌肉都隐忍得鼓动起来。
卧室内的气息逐渐变得黏着灼热。
温度不知道从何时起升高了,谢云泽的衣服下摆被撩起来,滚烫的掌心触碰到他细腻的皮肤,激得他头皮都在轻微发麻发炸。
他的意识有点模糊不清,生理性的泪珠更是从泛红的眼眶中渗出来,被吻得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我两周前才动完手术……”
大病初愈,太剧烈的运动还是不行。
“知道。”容涯岸从他的脸颊碾转到后颈,几乎是要沉溺在他的气息里面。
他抬手直接把床边的灯给关了,颤栗与欲望上头,竟是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够将所有的细节看得极其清楚。
甚至压抑了多年那种极端的占有欲,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终于全都倾泻出来,他的动作是隐忍、耐心而温柔,可气息与阴影全然覆盖在谢云泽的身上,像是要将他紧紧包裹纠缠,恨不得将他糅进自己的血骨里面。
他轻轻咬了咬谢云泽的耳朵,刹那间竟让谢云泽有点回到从前的恍惚。
大颗的泪珠终于从他颤抖濡湿的睫羽跌落下来,他听到容涯岸沙哑的声音,“我知道分寸,别害怕……”
其实就算他不知道,谢云泽也做好了准备。
自己连在那个世界里面如此难熬都没事,现在身体好起来也绝对不可能有事,而且佩佩还说过,自己的气息跟容涯岸的越来越像了。
即便不知道原因,但这证明自己是受到主神的保护的,绝对不会再像是之前那么脆弱,容易受伤。
可容涯岸不管再是沉溺失控,他的底线都是能够伤害谢云泽。
到最后谢云泽昏昏沉沉的,感觉好像没有做什么,容涯岸便已经停了,他在黑暗中细细地抚摸着自己的腿,想看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谢云泽那时已经困得不行,声音沙哑地道,“没破皮。”
“嗯。”然后便是湿漉漉的帕子覆盖上来,容涯岸在帮他擦拭皮肤,生怕他待会儿睡得不舒服。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谢云泽才感觉到背后宽阔的胸膛紧贴过来,将他抱在怀里面,温度实在是太高,竟是激得他从疲惫困倦中睁开眼来。
但也只是这样短暂的颤动,他又重新阖眼,更加安心地在他怀中睡着了。
谢云泽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
之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不必多说,即便是回来以后,只要没有跟容涯岸真正的团聚、或者是没有等到他回想起记忆,每天他心里面都还是压抑且焦躁的。
唯独昨晚容涯岸紧紧地抱着他,让谢云泽久违地全身心放松下来,甚至整晚都没有做过任何一个梦。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日晒三竿。
睫羽轻轻抖动着睁眼,发现自己依旧在容涯岸的怀里,他就像是害怕自己突然消失不见似地,依旧紧紧地将自己抱着,幽深的目光垂落在自己脸上。
“容涯岸……”谢云泽沙哑着开口。
昨晚虽然没有怎么折腾,但他还是久违吃力地用了会儿嗓子,听得容涯岸的目光陡然柔和下来,起来把床头的温水端给他喝。
“泽泽。”容涯岸吻他的额头,“我好爱你。”
谢云泽喝水的动作顿住,抬头发现他眼底暗流汹涌。
他开始怀疑昨晚容涯岸压根就没睡,他喜欢盯着自己,尤其是昨天谢云泽还如此地纵容他,让他喜悦沸腾到极致,又恨不得将自己抓得更紧些。
这种状态谢云泽好久都没有见到过了,他有点心疼地去摸了摸容涯岸的眼睛,轻声问道,“不睡的话,白天不会觉得难受吗?”
“还好。”容涯岸被他戳穿也没有反抗,反倒是愈发地黏糊,看到他喝水便亲吻他的指骨和手背,等他喝完又去亲吻他的唇瓣,一点点的,几乎是要将他整张脸都吻遍了。
“……”谢云泽被亲得没脾气,到最后差点笑出来,可语气不由自主地愈发地温和,“我昨天说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说的是领证的事情。
大抵是失去记忆的缘故,还有他们俩现在复合的进程实在是太快,谢云泽总觉得容涯岸没什么安全感,既然这样的话,自己能给他的当然要尽量多的给。
容涯岸的瞳仁果然轻轻收缩了下,声线紧绷着,又带着点灼热,“记得。”
他最怕的是谢云泽自己不记得,毕竟那也可能是昨天冲动的想法,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主动地提出来,这证明他是真心想要跟自己去领证的。
只要想到这里,他连心脏都跳动得剧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