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溪一边擦手,一边轻飘飘瞪她一眼。待擦干净自己的手后,她也没有护食的打算。大大方方捏起一块,塞进秦迎天口中。

  龙须糖酥松香甜,入口即化,绝对说不上难吃。秦迎天慢条斯理咀嚼,缓和了心口莫名生出的遗憾。

  她的视线一直没从莫青溪的脸上移开,只觉得她娇嗔可爱的模样,可比口中的糖甜蜜多了。

  莫青溪没搭理她灼热的眼神,自顾自捏起一块新的糕点,正待送入嘴里时,冷不丁听见秦迎天突然感慨一句:“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口味,一直都没变过。”

  莫青溪的动作不由顿了下,她垂下眸子,过了片刻,才将手中的食物塞进嘴里。

  她的口味,喜欢甜食,喜欢灵界的点心吃食。其实这些东西,从前在魔界并不多见。前些年两界大战刚刚结束,彼此关系紧张至极。任何属于灵界的东西,都被会魔族们排斥。

  而莫青溪少时贪玩不懂事,头一次吃到属于灵界的美味吃食,还是......

  “我不会介意这些,”秦迎天不紧不慢咽下口中的糖水,搂着她的肩膀,轻柔道:“你如果真的无法释怀,大可以直接问他。如果你还想和他恢复从前的关系,我也可以帮你控制住冲动的老三。”

  她是讨厌魔王这位失格的父亲,不代表她就要强行要求莫青溪,必须跟随她的喜好走。想到这儿,秦迎天瞬间想起自己从前对待那只魔宠的处置方式,心情突然有些微妙。

  在面对莫青溪时,她只想着莫青溪在魔族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但好像并不快乐。

  老三这些年对她明里暗里的多番羞辱,从前秦迎天知道归知道,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她的经历如何,不曾被秦迎天放在眼中过。如今再回想起来,可能是她和莫青溪两人的关系产生某种奇妙的转变,连带她对火枫也愈发看不顺眼起来。

  莫名有种,想把她锤得稀巴烂的冲动?

  秦迎天不由陷入沉思。

  魔宠只是和火枫多接触一会儿,她就算喜欢,也能狠心将它烹成一道美味佳肴,送给火枫享用。莫青溪如果真有和魔王重归于好的心思,这当然算作另一种形式的背叛。

  不知为何,她就是无法对莫青溪生气,甚至还想主动帮她扫除障碍,让她得以顺顺利利和魔王重建联系。只为了......使莫青溪能够弥补自己的遗憾,变得开心起来?

  毕竟她和魔王的恩怨,都是秦迎天自己的事情。她倒是想直接将莫青溪纳入羽翼之下,可魔王现在到底是魔族的实际掌控者,至少在明面上,秦迎天还得暂避锋芒。

  虽然她有点想要杀人的冲动,这次倒不是冲着莫青溪这个罪魁祸首而去。混账父亲的面容在脑海中闪现,秦迎天的神情微冽,眉眼骤然锋锐起来。

  莫青溪不知道她又犯什么病,好不容易将口中的东西囫囵吞下,这才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期待一些虚无缥缈的宠爱吗?哪儿能二殿下一样,都这么大的人了,啧,居然如此天真。”

  她看伏慕不爽,言语间还不忘幼稚的拉踩她一通,语气中的不屑不加掩饰。

  秦迎天默然,沉默片刻,重重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腔好意被人辜负得干干净净,方才她内心的纠结简直就像一场笑话。她忍不住跟着轻“啧”一声,突然生出几分好笑。

  确实如此,今时不同往日,魔王的怯懦造成的恶果,莫青溪早已吃下。这些年在魔族内备受冷遇、受尽排挤的经历,是刻在她心口上的一道伤疤。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重归于好,就能将深刻见骨的旧伤治愈。

  破镜重圆终归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怎么可能毫发无损重修旧好?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小心,拼回去的也与从前不同。

  秦迎天不由哂笑,她喜欢莫青溪的性格,不就是喜欢她不被情感左右,一心一意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吗。怎么现在反倒是自己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起来?

  莫青溪跟只小仓鼠似的,双手小心捧着吃食,嘴巴一刻也没停过。两人一边吃一边闲逛,当然,主要是莫青溪在吃,秦迎天一直在看着她吃。

  莫青溪缀在她身后,像一条她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等手里的东西全部吃完,她揉了揉肚子,胃部已经开始撑胀起来。吃进去的那些东西,沉甸甸的重量,带着整个胃部都想往下坠。

  秦迎天时刻注意她的模样,第一时间从她为难的神情中,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再度停下脚步。

  隔着衣物,她的手抚上莫青溪的肚子,滚烫的手指像一道烙铁,烫得毫无准备的莫青溪身躯猛然一震。

  秦迎天还未来及感觉到什么,就被她用力拍掉。清脆的声响过后,莫青溪理直气壮指责道:“爪子乱摸什么?”

  秦迎天声音低了下去,颇为委屈:“......好心当作驴肝肺。莫青溪,你没有心。”

  莫青溪摸着自己浑圆的小腹,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她哪里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女居然能够注意到她吃撑了这样的小事,还主动放下身段,体贴地想帮她揉揉肚子。

  虽然但是......也不必如此。

  莫青溪误解了人家的意思,思维还跑偏到不知名的角落里。她心口发虚,别过脸去,小声道:“我有心,我的心被小狗吞下去,又吐出来了。”

  秦迎天:?

  她没能忍住心口的郁气,重新抬手,狠狠捏了捏她的脸颊。

  莫青溪自然不肯就范,奈何她力气太小,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挣不开秦迎天的束缚。

  秦迎天没有收敛自己力道的意思,她手掌的热度混合热烈的痛意,莫青溪自己脸颊上泛起火辣辣的疼痛,明显要被揉红了。

  秦迎天咬牙道:“我好心想帮你,你却恩将仇报是不是?好端端的提什么小狗?简直大煞风景。莫青溪,你是真的没有心。你就不能把这两个字嚼嚼,吞进肚子里慢慢消化掉,彻底忘了这两个字。”

  莫青溪眸子禁不住泛出一点泪光,轻轻抬眼看她。美人神态娇嗔,梨花带雨的一眼仿佛含着万千情意,勾得人心驰神荡。

  可她口中的话,却与柔弱动人的姿态截然相反:“乖狗狗,想好要为自己准备一件什么模样的项圈了吗?”

  这一下可真如一把尖刀,狠狠戳进秦迎天的心口。她表情近乎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连怒意都生不出来,只剩下满心无力:“莫!青!溪!”

  莫青溪脸颊被揉得绯红,眸如秋水,眼波盈盈,端的是艳丽无双。她主动揪住秦迎天的衣襟,脑袋微仰,含羞带怯道:“好姐姐,你叫的可真好听啊。”

  秦迎天忍不住闭了闭眸子,不敢再与她争辩下去。谁知道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又会借此说出什么样的诛心之言。

  她假装方才的几句对话都不存在,强行扭转话题:“上次伏慕过去见你,她有件事忘记同你说了。”

  莫青溪轻轻勾住她的下颚,情知她逃避的心思,却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她。秦迎天在她面前一贯强势,唯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些许难得的无措。

  莫青溪是个好猎物,最善于揣摩猎人的心思。这么多日的接触下来,她已经对猎人心思变化了如指掌。

  此时自己正占上风,她哪会儿甘心就此罢手。自然该趁胜追击,让猎人摇身一变,化为她掌下垂死挣扎的猎物。

  莫青溪唇角含笑,漫不经心摩挲秦迎天的下巴。冰凉的手指激得秦迎天气息不稳,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腕。

  可她犹豫着,心思摇摆不定,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将她的手腕移开。

  莫青溪的手从她的下巴移到唇角,不轻不重按压着她的唇瓣。好似报复她方才粗暴的举动,很快将秦迎天的唇瓣蹂/躏出一片艳丽的血色。

  秦迎天心跳重如擂鼓,莫青溪明明只是个孱弱的小瞎子,力气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可她的指尖在她唇上的每一次用力,都仿佛直接连通她的心跳。

  手指落下,心跳重重砸下。一下又一下,撞出一片杂乱的闷响。

  秦迎天不知道自己心头涌动的情绪名为什么,她只能遵循自己的本能,难耐蹙眉,不自觉抓紧了莫青溪的手腕。

  在自己鼓噪的心跳声中,喃喃唤道:“妹妹......”

  这个称呼一出,两人同时微怔。姐姐和妹妹,哪怕只存在于口头,没有任何血缘纠葛。在这种暧昧的场景下说出,好似也夹杂了难以言喻的悖德意味。

  秦迎天紧紧盯着眼前人的面容,心头骤然生出莫名的羞耻感。特别是莫青溪在短暂的怔愣过后,突然倾身上前,咬住了她的下巴时,这种感觉瞬间达到了巅峰。

  莫青溪轻轻啃噬她的下巴,很快沿着她的肌肤,留下一路濡湿的痕迹,来到了她的唇上。

  很难想象,为什么莫青溪这样身体冰冷一个人儿,唇舌的温度会如此滚烫。烫得秦迎天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快要沸腾起来,整个人简直要被烧化了,软塌塌垂落下去。在莫青溪的唇舌中,融成一滩温热的雪水。

  莫青溪撑了下她的肩膀,险些没有撑住。她身躯摇晃了下,不由抬眸嗔怒地瞪了秦迎天一眼。她的唇舌终于离开一瞬,这才给了秦迎天一点喘息空间。

  她的声音很哑,刚唤了声:“妹妹......”莫青溪的唇便再度覆盖下来。

  血液在血管内沸腾,蒸出的热意同时蒸红了两人的眉眼。彼此粗重的呼吸和喘气,又氤氲出一片新的雾气。

  莫青溪因刚才那没扶稳的一搀,心里多少带着点怨气。她咬住秦迎天的唇瓣,齿尖毫不留情陷入其中。

  在这个浑身上下最柔软的地界,就连秦迎天也逃不开被咬破的命运。尖锐的刺疼使得她微微皱眉,仿若一直飘在半空中,触不到实地的神智恢复一点清醒。

  冷风温柔吹拂过她的脸颊,将上面过烫的温度稍稍抚平一些。

  血腥味在两人的唇舌交缠间辗转,莫青溪下了重口,舔舐到那点腥咸的液体,下一秒却又好像心疼反悔,安抚般在她唇上的伤口来回打转。

  开始时,一直是莫青溪占了上风。秦迎天只能被动迎合。这么几次下来,她多少摸清了一些经验。

  骨子里的强势霸道,令她也不甘于自己一直落在下风。她试图抢夺主动权,可莫青溪漫不经心在她喉间一蹭,她就好似中蛊一般,莫名其妙就失了浑身力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迎天滚烫的大脑快要烧熟了,无法支撑她思考如此困难的问题。虽然这个问题十分重要,可她根本没有办法保持住自己的清醒。

  唇分的时候,秦迎天浑身发软,下意识搭住莫青溪的肩膀,靠着她的身体来支撑自己。这次莫青溪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坚如磐石,一动不动站着,稳稳撑住了她的身体。

  秦迎天一抬头,就对上她促狭的笑意:“小狗好不中用。”

  秦迎天:......

  她不止一次庆幸,莫青溪是个瞎子,看不到她此刻狼狈的姿态。她就可以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假装自己方才不堪的姿态不曾出现过。

  只要,莫青溪这个小混蛋别故意提醒她。

  她耳根烫的厉害,莫青溪还玩味捏住她的耳垂,若有所思把玩。

  秦迎天推了一下,居然没有推动。有那么几秒钟时间,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不可自拔,生出逃避的心思,不想面对这个惨痛的现实。

  甚至不由顺着莫青溪的话,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没用。

  ——至少在莫青溪面前是这样的。

  莫青溪手下捏她的耳垂,却像是活生生捏住一团烈火。滚烫的温度仿佛能将人的身体连带着灼烧起来。

  她生怕秦迎天被这温度烧坏了脑子,体贴地给她台阶下:“姐姐,你刚才说,二殿下有什么事情忘了交代我?”

  幸好她主动提了这件事,否则以秦迎天现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早已将自己之前的话抛之脑后。

  她忍不住清了下嗓子,努力掩盖窘迫:“是你身旁的那个魔侍,带着你想要的人族厨子,从灵界回来了。”

  莫青溪微微偏头,手下的动作稍作停顿。在这个瞬间里,她湛蓝的眸子里仿佛蒙上了一层沉沉的雾霭,眸子深得透不进任何光亮。

  好似沉寂了须臾,这才道:“红姨回来了?这么快?”

  她唇角含着淡淡的浅笑,表情无波无澜。但站在秦迎天的角度,看不到她现在的神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好似有些惊讶,音调稍微上扬,像是十分惊喜的模样。

  表情和语调,完全割裂成了两个部分。等莫青溪再转过头来时,面上的笑意便与轻松欢快的语调所同步了。

  因为她的表情变化太快,秦迎天又处在混乱之中,没能及时觉察她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异样。

  只顺口答道:“她跟咱们走的方向不一样,咱们往万恶之渊这一趟,路上的停留时间总共加起来,其实也不少了。她能比咱们先回去,算是正常现象。”

  莫青溪轻轻翘唇,欢快道:“不知道她帮我找的厨子技艺如何,我可真是太期待了。”

  秦迎天竭力保持气息平稳,她转了下头,试图将莫青溪的手甩下去:“技艺不行,再换一个就是了。咱们魔宫里本也有会做人族吃食的厨子。”

  莫青溪指尖用力,重重捏了下她的耳垂。酥麻夹杂微痛,从耳垂窜到后脊背。秦迎天身躯不由轻颤,恨恨咬牙,恼怒瞪了她一眼。

  莫青溪终于满意收手,怕再玩下去,这家伙真的恼羞成怒。论实力,她确实差秦迎天远矣。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没能适应两人的关系变化。等到她真正反应过来的那日,莫青溪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自然要趁着现在,还有得玩,可劲儿欺负小狗。

  莫青溪起了促狭的心思,手指转而在她脖颈上流连。五指虚虚将她喉咙包裹在内,似乎在丈量她脖颈的尺寸,漫不经心道:“他可是有家学渊源,独家技艺祖辈传世。他的手艺,没那么容易被旁人取代。”

  虽然她没有用力,但秦迎天眉头不由蹙得更紧,致命之地被人掌控在手里的感觉不太好受,身体本能叫嚣着想将面前之人斩于刀下,不能伤害她的想法始终被自己牢牢克制。

  二者截然不同的想法彼此碰撞冲击,将秦迎天的理智也冲得四分五裂。

  她脖颈下意识仰得更高,试图躲避莫青溪的桎梏。偏偏这个动作,又像是自投罗网,主动将自己的喉咙往她手心里送。

  秦迎天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好似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太女。无人能看出她的思维混沌,只能勉强顺着莫青溪的话问道:“......什么技艺?”

  莫青溪的手插入她脑后的头发内,轻轻抓住她的头发。秦迎天躲避的动作被迫停了下来,喉咙上的禁锢松开,脖颈被锁链勒住的感觉终于散去。大股大股新鲜空气争先恐后涌入,她重重喘了几口气。

  莫青溪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一些不常见到的人族吃食罢了。”

  她故意扯开话题,秦迎天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还问了一句:“大战已经结束了这些年,人族什么吃食咱们魔界没有。”

  莫青溪没搭理她这句话,她淡淡抬眼,魔识逡巡了一圈周围的热闹。两人在一棵五人合围的苍天巨树后头,宽阔的树身和垂落下来的枝条遮挡了她们的身影。

  喧嚣距离她们很近,近到似乎随时可能有人靠近,继而发现两人禁忌的亲密。

  宛如在刀锋上跳舞,在悬崖边打斗,是随时可能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惊险。难以言喻的刺激碰撞神经,极度的危险反倒催生出疯子骨子里对刺激的兴奋渴望。

  莫青溪眸子微眯,指腹不知何时按上了秦迎天的心口。

  “姐姐,”她逼近秦迎天的面庞,唇贴着她的耳侧,呼出的淡淡热意喷洒在她的耳垂上,霎时间又蒙上一层更加浓烈的绯红:“一直有人在跟着我们呢。”

  她的轻笑张扬肆意,呢喃低语既轻且柔,宛如清亮的月色,柔柔的波光在秦迎天心底一片片荡漾开去。

  可等到秦迎天迟钝半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这话简直如同一盆冰水,毫不留情对着她当头浇下。

  她仿佛成了一条暴雨中被打的浑身湿透的小狗,瑟瑟发抖,只能靠身前人的体温取暖。但眼前人是赐予她这场大雨的罪魁祸首,两种全然相反的情感叠加,秦迎天大脑一片空白,一时半会儿竟做不出一个合适的反应。

  紧跟着,难以抑制的怒意如火山喷发的那一霎那,瞬间冲破理智的束缚。

  她一把捏住莫青溪的下巴,将她的脸从自己侧脸转了过来,不肯放过这张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咬牙切齿道:“莫青溪,你故意的?”

  秦迎天的魔识向来放出体外,无时无刻不在替她关注着外界情况。但凡事都有例外,莫青溪的举动令她心神巨震,魔识还放着,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兼顾外界的反应。

  正因如此,连莫青溪都察觉到了的事情,她居然一直到现在还没发现。

  说话的同时,她的魔识骤然铺开,准备查探附近的情况。想也知道,这里是桃源城,因为桃源城本身的规则束缚,没有魔族胆敢违逆不逊,试图惹怒挑衅一位实力强大、地位尊崇的领主。

  能远远跟着她们,不打扰她们的交流,却并不靠近,这副姿态,既是监视,也像是对贵客的保护。

  毫无疑问,这是秉机的人。那刚才莫青溪吻她那一幕,她丢脸的被吻的差点腿软站不住的场景,岂不是全被秉机知道了?

  秦迎天羞愤欲死,从她出生到现在,她当真头一次面对如此难堪的场面。她恨恨捏着莫青溪的下巴,盛怒之下,力道没轻没重。莫青溪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瞬间浮现出几个深深的暗红色指痕。

  极致靡丽的绯红与她白皙的肌肤交织,搭上她轻轻抬眼,泪眼朦胧的脆弱姿态,摩擦出一种任人为所欲为的凌/虐感。

  秦迎天的心思本就不纯,瞧见这绮丽柔靡的一幕,心弦自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拨动了下。短暂的震荡过后,只剩袅袅余音在心口徘徊。

  莫青溪开口了,清浅的嗓音还蕴着低低的泣音,这双眸子无辜看着她,轻柔笑道:“姐姐,想让她看看吗?”

  秦迎天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声音沙哑,怔怔反问:“看什么?”

  莫青溪搂着她的脖颈,将她的脑袋压了下来。唇贴着唇,是极致的亲密,热意几乎能将彼此的皮肉烧融。

  她缓缓笑了:“宣示主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