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
耳边传来闹人的声响,青白半梦半醒间感觉头脑昏沉,睁开眼看见的不是营帐,而是雪白的天花板……
“殃殃!”
他瞬间判断自己不是在西郡城外的营地,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黑白色调的房间,还有古怪的画作挂在墙上,门窗也不是木头做的,而是几近透明的材质,可以看见外面古怪的柱形建筑,完全不是他记忆之中的建筑模样。
青白下床走到窗前,看见上面隐隐映出来自己短发蓝眸,穿着分体睡衣的模样还觉得新奇,但注意力很快被下边像蚂蚁在动的人吸引,随即捏捏自己的指尖。
“有感觉,不是做梦?唔,不对……”
神珠能把梦境弄得很真实了。
代表力量是在增强的,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可为什么会梦见这么诡异的东西?难道是什么不得了的预兆?
嘀嘀嘀……
转头望向床头发出声音的黑色小盒子,青白过去拿起把玩一番,才找着机关才让那吵闹的声音停下。
叩叩。
“先生,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温柔的男人声音,青白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便打算配合来人。
“醒了,进来吧。”
通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精瘦中年人推着餐车进入,缓缓来到床前,青白仔细打量来人,除了衣着古怪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对自己颇为恭敬。
“先生,今日的早餐是鸡肉沙拉和玉米牛奶。”说着揭开餐车上的两个金属半圆盖。
青白看眼那清汤寡水的早膳,只觉得这梦境真实又透出一丝诡异,也不知道神珠要告诉他什么?
是跟自己那个世界有关的吗?
等等……
这会不会是另一个世界?
如此真实又平静的地方,怎么也不像是在预示灾难啊。
于是青白假装不舒服躺回去对来人说:“我感觉头有点疼没什么胃口,肯定跟我昨晚做的那个梦境有关。”
“先生,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不用不用,我就是忽然有些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你重新告诉我,你是谁,我是谁,这里是哪,现在是谁当政,我的头就不会痛了。”
“这个……”
男人对于这奇怪的要求很是不解,但既然是主人家要求,也只能照办。
从叙述里面,青白知道这人是自己的管家威尔,而自己则是魑国某商业集团掌舵人的孙子文森,据说这个大家族能排到世界前三。
但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文森却过得不好。
因为他自幼就被认为不祥而养在外陆,一直是家族里面的边缘人,爹不疼娘不爱,丢在国外还要自己打工挣学费和生活费那种。
后来他祖父昏迷前将他立为集团继承者,才被接回集团根据地的魑国保护起来。
这不保护的话,以他不祥边缘人身份继承家业的情况看,现在肯定被拆得骨头都不剩。青白很容易就想明白,自己其实是被所谓的祖父牺牲掉的工具人。
神珠的梦境开始有点意思了。
“我这个祖父很讨厌我啊。”青白一个仰卧起坐从床上坐起,随手端起餐车上的玉米糊吃了口,实在寡淡无味便放了回去。
文森实在惨,大家豪族里边的争权夺利从来不会讲什么情分。
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要他死,不仅会撮合别人联手对付,且最后无论是谁上位,他都会沦为权斗下的祭品。
“你怎么不说话?”察觉威尔的沉默,青白转过头去,就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难道是觉得自己奇怪,就动起什么歪心思了?
“先生,姑奶奶说待会要过来看看您。”
“姑奶奶?我哪个姑奶奶?”
“就您祖父唯一的妹妹艾薇,听说您回国了非要见,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拨过去也没人接,正不知道怎么跟您说。”
豺狼来了躲的作用不大。
青白想再看看,又担心梦境的时间和现实有出入,保险起见便让自己先清醒。
呼呼……
外头好像下雪了。
耳边传来风声,让青白的感知越来越清楚,睁开眼时便看见帐门口坐着个人,是灾殃。
他身上裹着狐裘,头点着在打瞌睡。
这就奇怪了,好好的床榻不躺,为什么要坐门口吹着寒风睡?
“殃殃,你醒醒。”青白过去,蹲在他面前拉住手。
虽然很轻的叫人,但灾殃是惊醒的,“谁?!”
“别怕,是我,殃殃你怎么坐门口睡啊?”
“你……”灾殃看见是他,这才放松下来说道:“你半夜烫得跟火炉一样,叫又叫不醒,我喊了郎中过来瞧着你又没什么事,只能等着,结果就睡着了。”
那应该是神珠的缘故,他进入梦境后在保护肉身。
可真是苦了灾殃,孕夫半夜被烫醒还要看着人,这真是要累到的。
“我刚才是做了个梦,来,我扶你回榻上歇息慢慢跟你说。”
夫夫俩便又回了榻上,听青白侧躺着把梦境的东西说给他听,灾殃本来挺困的,一听这般诡异有趣,直接来了精神。
“希望别是有灾祸要发生。”说着给灾殃拉好裘被,“殃殃,以后我身子发烫就不用管我了,我大抵是在做梦。”
“那等你醒不过来我再把你打醒吧。”
“呃……”
难怪醒过来就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腿有点疼,原来是被媳妇给揍了。
也是,叫不醒的时候不得用力捶,看是不是装的。
“不如这样吧,要是我到天明还没醒,你就捂住我的口鼻,把我憋醒,我也不知道那个梦还会不会继续,时间也有点出入,万一我睡个三四天死过去就呜呼哀哉了。”
交代着还摸上灾殃不明显的腹部。
“到时候咱们歆歆可就没有阿爹咯。”
啪!
灾殃很是不客气的把他的手拍走,“说什么晦气的话?皮痒了是吧?”
“啊不是,殃殃你别生气,生气对你和歆歆都不好,我们继续睡。”青白哪敢忤逆,连忙安抚着人睡下。
心里则是在衷心祈求孩子的脾气像自己多点,否则自己家庭地位要断崖式下跌了。
……唉,但愿吧。
俩人再次睡下,帐外守卫的俩教众听着里边没声音,这才搓着手走到一边烤火,然后低声聊起来。
“你说台首把那女子带在身边,教主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我哪知道?兴许就是当仆婢使的,咱们别胡乱揣测了。”
“也对,就长那样,还没咱们教主半分好看,哪能入台首的眼……哎哟!”
说着话,突然两个雪球砸得他们脖颈冰寒!
“谁?”
“姑奶奶我。”只见脆桃怀里抱着烤地瓜,另一只手还团着雪球,满脸的不好惹。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又有俩雪球精准砸到他们脖颈处,冰得他们龇牙咧嘴,大步过去要教训人。
“臭丫头你别跑!”
脆桃见势不妙,扭头就跑,其中一个教众不甘示弱追过去,俩人一前一后便消失在远处的营帐后边。
留在原地的教众忍不住撇嘴,“你丫的擅离职守跑去追姑娘,待会看我怎么告你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