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复燃>第56章 是你(下)

  散场以后,登上热搜的不止是IVORY,还有花欲燃和云垂野的花边新闻。后者在台上堪比告白的发言把热度推向了新的高峰。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这三角恋的下一步发展,更有甚者把话筒怼到了他们的老板季归舟面前。

  彼时季归舟刚给花欲燃打完祝福电话,面前漆黑的镜头把他略带笑意的脸拍了下来。男人淡粉色的长发还在微风里轻轻晃动,声音平和:“我记得,我就是一边在舞台上唱唱跳跳,一边谈恋爱的。可能是随我吧。”

  很明显的护短行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子禾上下一心。更别提一个老板一个经纪人,背后牵连多少利益关系。于是一众媒体只好对着离场的花欲燃猛拍,哪怕对方不说话,也会成为之后的娱乐新闻封面。

  云垂野原本是跟在后面的,见状几步上前,另外四个也赶紧跟上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见花欲燃抬了下手,周围的镜头顿了顿,快门声更加猛烈。

  男人顺手扶了一下眼镜,慢条斯理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布,捏着两个角,用力一抖,展开聚在胸前。他笑得春风和煦:“感谢各位的祝贺,我们塔团会更加努力,争取不辜负各位的期望,更上一层楼。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谢谢几位媒体前辈!”

  后一句是回头跟站在身后的几个人说的,云垂野极其上道,上前就接过一位记者的话筒开始感谢。后面四个也赶紧挤上来,寻着镜头打招呼搞怪。原本只围着花欲燃一个的范围,随着挤进来的五个大男人变得拥挤。横幅两边被最边上的江云暗和巫钟越拉着,花欲燃笑而不语站在他们中间。

  六个人你推我我挤你,不到两米宽的横幅跟护盾似的,带着几个人往前,在人群里破开一条路,成功离开。最后一个上车的云垂野反身关门,一抬头看见几张严肃的脸,忍不住笑出声。

  他一笑,原本还紧张地板着脸的几个人也跟着破功。夏令新把花欲燃手里的横幅拿过来,坐在车里就展开:“看吧,我就说是有用东西。有的横幅精心保养,有的横幅征战沙场!你夏爷什么时候失手过?”

  得亏今天开的商务车够大,他在中心轮了个圆,全方位展示他精心定制的横幅。夏令新转到花欲燃面前,想到什么动作一顿,弯腰在边上的袋里翻找,随后他递给花欲燃一直记号笔。

  “燃哥!”跟着笔推到花欲燃面前的还有横幅,夏令新这一推,边上四个脑袋也凑了过来。

  最后上车的云垂野离花欲燃最近,也靠得最近,别说发丝,几乎脸颊都要贴到一处去。江云暗看在眼里,用肘弯轻轻推了一下温如玉,两人视线一对,温如玉往云垂野那边挤过去,江云暗眼疾手快拍照:“看这儿!”

  花欲燃和云垂野同时抬头,略带疑惑的神色极为相像,两张脸几乎是贴着的。江云暗也不怕,学着网上那些热门p图,给两个人脸上画了半个爱心,凑一块儿正好一整个。

  他满意了,往六个人的群里一发,颇有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的姿态。云垂野本想发作,看见群里的照片一秒熄火,收藏保存设置壁纸一气呵成。夏令新见状也p图,他把江云暗发的存下来,埋头开始他的创作。

  边上三个很快凑过去围观他的大作,云垂野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重新去看横幅。

  花欲燃画得很认真,一眨不眨盯着笔尖——他在画一只蝴蝶。翅膀微合,振翅欲飞。纹路简单,他简单描了几笔收尾,在离几个人名字一些距离的位置签了个自己的名字。

  “啧,怎么写那么远,”云垂野夺过他手里的笔,龙飞凤舞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他边上,“我来陪你。”

  正巧看到的巫钟越有样学样:“我也要写!”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张横幅上几乎没一个好地,六个人的名字写得到处都是。花欲燃的名字,除了第一个是他写的,后面都是五个人轮流依样画葫芦描的。

  “燃哥你学过画画吗?”巫钟越指着那只蝴蝶问,“很漂亮。”

  “有个学画画的朋友,跟着学了点皮毛。”花欲燃盖上笔盖,“好了,我们……”

  云垂野突然抽走他手里的笔:“光一只蝴蝶太孤单了。”

  说着三下五除二画了朵花。

  真是三下五除二,简笔画得像是一笔就连完了。潦草得像临时起意的小孩儿,却又细致地画了两片叶子。细致的蝴蝶就停在这朵潦草的花上,居然不违和。花欲燃打量了一会儿,仔细把它折好收起来。车辆行驶平稳,只能听到窗外偶尔几声汽车鸣笛。没人说话,一时间空气都有些安静。

  巫钟越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眼珠一转,问:“所以会有奖金和聚餐吗?”

  “小孩子就是单纯,”夏令新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当然会有啦!我们可是拿了大奖!”

  放在刚出道的时候,谁会信这个戏班子一样海选出来的队伍会出名,谁会信初舞台在菜市场的男团真能唱到场馆里斩获大奖。几乎是一只收益微乎其微的股票。

  “嗯,拿奖了有奖金,”花欲燃轻笑,“从奖金里分一点出来就够了。”

  半个小时以后巫钟越抬头望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讷讷道:“真能够吗?结不清会洗一辈子碗吧……”

  还没等他感慨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夏令新已经和江云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把人抬起来往包厢去了。温如玉跟在后面虚扶着巫钟越,落在队伍最后的是花欲燃和云垂野。后者有意放慢脚步,和前面吵吵嚷嚷的几个人拉开距离。

  好一会儿,花欲燃才听见他开口问:“你今天和闻煜有说什么吗,我可以知道吗?”

  很含蓄的问法,换以前的云垂野根本不可能这么说话。可现在的他不仅这么问了,甚至在注意到花欲燃瞥过来的视线时,补了一句“不想说也可以不说”。让人一时间拿不准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说,还是自投罗网。

  花欲燃打量他片刻,牵了一下嘴角没说话。云垂野也不催,亦步亦趋跟着他往包厢走。在门口没说的话,到饭桌上更不可能说,一直到六个人坐上车迎着风回去,花欲燃都没有要透露的意思。

  云垂野倒是收了那份迫切,不疾不徐跟在他身后进门。屋外的天沉寂如墨,他就站在玄关的灯下,像是黑暗里浮现的人影。他望着花欲燃走进客厅,又眼看对方头也不回地进房间。

  他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可现在并不是他出场的时候。云垂野脚尖在地上轻点了两下,像是在思考什么,很快,他转身开门走到后院去。

  已经入夏了,天高气爽,云垂野也不讲究,蹲在花坛边发了会儿呆。他仰头看房子的二楼和三楼,几个卧室的灯亮着。耳边说虫鸣,眼前的灯火斑驳落在脸上。外面很安静,偶尔会从高大的楼房里冒出江云暗或者夏令新的大喊大叫,巫钟越房间的灯没亮,反倒是舞蹈房的灯亮着。过了一会儿温如玉房间的灯也熄了。

  或许他现在应该推开花欲燃的房门,然后用力抱着对方,不管不顾死缠烂打说今天晚上要睡在一起。云垂野百无聊赖,仰头望着稀疏几颗星星的夜空,随口哼着调子。他看见花欲燃的房间灯打开,窗帘晃动,然后人影影影绰绰,似乎就在窗帘后面。

  云垂野坐直了,注视着窗口的影子,没有动作。

  人独自待着的时候,极其容易胡思乱想。云垂野百无聊赖,弹了一下有些扎手的青草。他知道花欲燃在思考什么,他也愿意在这一刻退开一点,等待对方的决定。云垂野坐了片刻,又站起来,在院子里晃荡。他走到院子里的树下,这棵树是长得最好的一棵,之前巫钟越备考,还拿它当过许愿树。

  风吹过树梢的时候,沙沙作响。与之一同响起来,还有云垂野的手机。是特别关注的消息提示音,他关注的人不多,更别提特别关注的几个。还没等他点进去,平台已经嗅到八卦的味道,推送了头条:#花欲燃闻煜 爆##花欲燃 视频#,云垂野深吸气,僵硬着点开。

  原帖是闻煜写的,长长的文字里把这七八年写了个遍,他倒也是实诚,连后来拍过视频但删除都交代了出来。应该是料到后果,于是在最后跟上了退圈声明。花欲燃只是做了转发,并且保留追究的权利。细数这七八年的烂账,到底是闻煜亏欠他。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让不让人睡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的妈呀这下谁还分得清闻煜和人渣】

  【单一条有男朋友不承认还和别的艺人炒CP就能死很多回了】

  【虽然但是花欲燃不是他经纪人么这也不拦着?】

  【这不拦了么,没拦住就分手啦,就被拍视频了捏,闻老师好手段】

  【这么看花欲燃这几年一直在吃哑巴亏啊,到底谁说他圈内第一经纪人的】

  【烫知识,圈内第一经纪人是因为他资源多人脉广不是因为他手段多谢谢】

  【别打了别打了,快去看花欲燃直播!】

  云垂野戴上蓝牙,没有点进去。他在树下站了一会儿,进车库拖了一把山地自行车出来,沿着还有昏黄色路灯的小道骑出去。今天夜里一定会有什么变化,对于有些人来说天翻地覆,对于有些人而言只是普通寻常的一个夜晚。

  这是花欲燃终于可以卸下压在心口的重担的一晚,他应该庆祝。云垂野踩着脚踏,飞驰入夜。

  镜头调试好了,花欲燃坐在屏幕前,他身后是映着灯光的窗帘。房间的灯开着,但光线并不充足,显得他也有几分暗色。弹幕上对于闻煜发的内容的疑惑层出不穷,花欲燃视而不见。

  “20岁的时候我和闻煜北上,来嵊州闯荡,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个大学生连公司都没看就说搭伙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是情侣关系。”花欲燃说到这儿沉默片刻,伸手在桌面翻找了一会儿,把一份文件的标题展示给镜头看。

  他另一只手从边上又拿过一份文件:“这是当时和公司签的合同。”

  原本一心一意八卦的弹幕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场面,顿了片刻,随后疯狂刷屏。花欲燃没管,按着自己要说的继续说下去。

  【我靠这是直接开锤?】

  【他逻辑好清晰啊从两个20岁讲到26岁】

  【自己男朋友不同意公开,还要和别的艺人谈CP营业的工作他怎么忍的?】

  【这不是没忍住就分手了嘛】

  【花欲燃,你站在他身后看他营业的30秒里,是在想他的未来还是你们的未来】

  【受不了了怎么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还给你在这儿捶?】

  【我超这什么?!我问你这什么?!】

  “这是酒店的记录,”花欲燃难得回答弹幕,他把单子往镜头前又递了一些,“当天晚上我和已经分手的闻煜发生了关系,并有了视频。”

  【哥,你是我亲哥】

  【你能不能把娱乐圈其他人的瓜也这么说一遍其实我挺需要的】

  【娱乐讲坛,我同意了,谁去找他录】

  【前面的难道你真是天才?】

  【话是这么说,闻煜发了这个几乎就是退圈了】

  【经纪人算半素人吧,应该没那么严重】

  【我靠真请辞了啊啊啊啊可是你拍的小塔团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你懂不懂!】

  【塔团在他的镜头里就好像被妈妈慈祥关怀(什么)】

  【别说了我懂了花欲燃男妈妈】

  花欲燃在直播以前就已经请辞,直播时根本没有太多顾忌。他不紧不慢直播,结束,下播。把手边的文件整理好,放回文件夹,随手把闻煜的电话挂断然后拉黑。他把手机从支架上拿下来,把桌边的东西收拾好。很安静,寂静的能听到窗外的虫鸣,还有偶尔从楼上传来的脚步声。花欲燃坐在椅子上,摘下眼镜仰起头,长舒了一口气。

  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晚上,他和闻煜说了分手以后,他坐在后台的化妆间里也是这样仰着脑袋,听着门外人来人往的嘈杂,偶尔还有工作人员的高声呼喊。门外的世界纷纷嚷嚷,他昏昏欲睡。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就好像沉溺在呼吸的海里。四周寂静一片,没有人过来把他唤醒。

  然后有人敲门了。

  花欲燃一个激灵,打直了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差点睡着。他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往门口去。门一打开,最先入眼帘的不是人,而是一大捧绿色的玫瑰花。太大捧了,他不得不环抱接过来。

  花后苗站着五个人,巴巴望着他。云垂野有些不自在:“我知道你在直播,我……庆祝一下。”

  含含糊糊的,但几个人都能懂。花欲燃把手里的花抱稳,点点头:“是要庆祝。”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几个人一瞬间都热闹起来,夏令新叫嚷着刚刚花欲燃直播太帅,巫钟越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五个人吵得像五十个人,七嘴八舌好一会儿才收声。

  温如玉抿了下嘴,问:“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花欲燃垂眸,视线在捧花上顿了顿,浅绿的玫瑰花还很娇嫩,衬得他白皙明亮,“去记录。”

  他说到这儿自己也松了口气,“高中的时候我就很希望有一台摄影机,虽然最后是一台经典的二手DV,但也很有意义。努努力,给大家多记录一些有趣的时刻。”

  “做你喜欢的就好。”云垂野伸手拨了一下他怀里的花朵,“我会努力的。”

  江云暗视线在两人身上一转,阴阳怪气:“哎哟喂,我会努力的——名分都没给呢云垂野你要不要脸?”

  云垂野瞪他一眼,花欲燃却笑:“这是变相催我?”

  “我可没,”江云暗揽过夏令新肩膀,“我们要去写词了!走!”

  “拉我干嘛啊!我还没看现场打波呢!”夏令新扭动挣扎,显然是没逃脱,门被哐当带上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一口一个亲亲。

  巫钟越倒是个有眼力见的,温如玉若有所思点头以后,他主动道:“燃哥这花是队长大晚上出去买的,天那么黑,还好回来了,我还看见他刚刚在你门口手抬起来又放下好几回。”

  “是啊,”云垂野扯了一下嘴角,“小巫最热心了,所以把大家全叫来了。”

  巫钟越嘿嘿一笑,摸摸鼻子见势不对,拉着温如玉溜之大吉。

  走廊里只有云垂野一个人,花欲燃抱着花。空气里的暧昧裹着花香氤氲,云垂野垂下眼帘,低声道:“我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房间里。客厅的灯还亮着……我记得最后一个亮起灯的房间,是你的。”

  “嗯,”花欲燃眉眼微弯,“有个小朋友钻牛角尖非要在外面喂蚊子,我怕他找不到门进来。”

  云垂野喉咙发紧:“所以这盏灯……”

  花欲燃低头嗅花香,轻声:“嗯。”

  这盏灯,是给他的。

  他进房间把花放下,云垂野就亦步亦趋跟着进来。明明已经进来过许多次,这人却总是目不斜视,只盯着花欲燃。像一只衷心的大型犬,眼里只能看到主人。

  花欲燃放下花,见他还手足无措站着。

  “燃哥,”云垂野声音有些涩,“我小的时候,很喜欢跳舞,因为我觉得八音盒里面那个女孩子特别漂亮。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我就在八音盒上,好多人、好多人看着我,给我鼓掌。我,我第二天醒来特别高兴,我跑到院长那儿去说,我说我觉得我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也会有很多掌声。

  “然后院长告诉我,昨天有对夫妻来选小朋友,在我和另外一个小朋友中间,选了那个小朋友。因为我、我看起来不讨喜。”

  似乎是这样的,年纪又小,下三白还有些不善言辞的云垂野,比如今的云垂野更不知道如何开口,想要的只会憋在心里,一直憋着,不懂得求助。

  “中学的时候我在奶茶店里兼职,很多人来店里,还有人拍我。我知道我很好看,那个时候也因为脸吃到甜头但是这是不长久的。”

  比如说因为好看所以会被排挤,因为家里没有长辈所以不会有人给自己出头。习惯了没有后盾的人做起事情会更加的不顾一切更加疯狂。也更容易远离人群。

  云垂野走近几步,声音低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踏进子禾大楼的那一步是为了钱,为了活下去,为了未来。他习惯了练习室一言不发就为了出道站在聚光灯下,他也习惯了大家相互之间暗自较劲。所以他尤为珍惜现在,不管是这个限时的团,还是眼前这个即将卸任的经纪人。

  花欲燃之后会去哪儿,他不知道,他原本坐在楼下,隐隐不安。买花时在花店里遮遮掩掩选了这一捧玫瑰,骑着单车回来时,路面陡峭,他的心也忽上忽下。想着以后,想着花欲燃,想着团里其他小伙伴。

  然后他走到院子里,看到趴在舞蹈房窗口的人影,推开门时客厅里亮着的暖色灯,忽然就有了底。明明入夏,本该热得流汗,心浮气躁的时刻,却在那一瞬间身心如燕归巢。

  花欲燃靠在桌边,身前是已经把他挡个严严实实的云垂野。他屈指在男人额头上弹了一下,力道不小,留下个红印子。云垂野征征看着他。

  “以为我不要你了?”花欲燃笑他。

  云垂野瞄他,慢慢点头:“嗯。”

  他点头,花欲燃倒是笑起来:“装,之前在台上表白的是谁?”

  云垂野两手撑在他身边,卸了几分力气,埋首在他颈侧:“是我,我好爱你。”

  花欲燃抬手,把云垂野抱紧了些。

  “燃哥。”

  “嗯?”

  云垂野声音很轻:“我深切感受活着,一个是在舞台上,还有一个,是热烈爱你的时候。”

  花欲燃微仰着头,任由他抱着,没有说过。

  很安静。

  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太近了,几乎要同频共振。

  一时无话。又能听见窗外的虫鸣,好像那年踏入子禾也是这样的天气;出道也在一个即将热烈的夏天。

  好像很多事情,都发生在炽烈的夏季。

  “小野。”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