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的…
最后还是冉过来消了他领导的怒火, 他也不知道冉跟对方说了什么,才让对方不再追究。
不过代价就是他这几天得留在这里,修理被损坏的房子, 什么时候完事,恪才放他走。
盛翎这几天忙的昏天黑地, 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白天要修房子, 晚上还要加班看录像记档案。
墨这几天在倒是如鱼得水, 跟着外头的雌虫玩的忘乎所以,辅导楼也不像先前那般安静。
盛翎算是见识到了,雌虫对幼崽有一种几近他无法理解的喜爱。
盛翎忙里偷闲给冉打了个通讯,面前的光屏缓缓暗淡, 显示无虫接听。
他以为冉可能在忙, 也没多做理会, 继续埋头干活。
唉……恪还下了死命令, 不准任何虫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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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冉坐在飞行器上,盯着盛翎打来的通讯,随后将光脑上的记录处理干净, 静静地盯着黑掉的屏幕发呆。
“是他打来的吧?”
驾驶位上一只身穿管家制服的雌虫, 缓缓出声。
冉好似没听到,眼眸都未抬。
管家也不再出声, 他看着对方长大, 算得上是半个长辈,这孩子看似温良和善, 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孤傲执拗, 这次希亚家族内部恐怕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管家内心叹气, 希望家主不会太狠心。
冉凝着飞行器外面的高楼,细细思索着他安排的事,是否有纰漏,确保翎不会被波及,才漫不经心地靠上椅背,等待着前方属于他的战场。
遽然,光脑有节奏地震动了一下,他调到隐私模式,打开光脑,细看竟是盛翎的个人资料,而屏幕上,一片空白,赫然写着一个无字,醒目而刺眼。
冉最终还是让虫去查了盛翎的资料。
没有任何文字,出身、轨迹……直至遇见他,才有了几句潦草的资料。
冉带着冷意的指尖久久停留在页面,失了会儿神,眼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再次抬起头,眼里已是清冷淡漠,将身上任何能跟外界联系的设备都丢给了驾驶位上的虫。
管家拿着丢过来的东西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次冉不会如同先前一般妥协了。
他还想在劝说些什么,余光看到后面的冉半阖眼眸,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他无声摇了摇头。
飞行器缓缓停在一片壮丽雅静的庄园,下方已经有一只虫静静等着了,风扬起雌虫的碎发,竟是与冉有七分相似的面庞,可周身气质与冉却是两个极端。若说冉是沉静内敛,如酿造多年的醇酒,那对方则张扬炙热,像夏日的烈阳。
“阁下,安好。”管家微微弯身,与希亚家族的第二位嫡系打招呼。
冉像是没看着昀一样,绕过对方往庄园里面走去。
昀错步挡住这位优秀哥哥的去路,冷嘲道:“真是看不去出,这会是你干的事。”
冉冷淡道:“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昀幸灾乐祸道:“我劝你,趁现在事情没有闹大,你最好断了跟那只雌虫的来往。”
“跟你没什么关系……”冉平静地说着,再次绕过昀。
昀盯着不当回事的冉,他真是想不明白,冉怎么会跟一只雌虫牵扯不清,还闹到了雌父面前。
他转身看着走远的冉,气地在原地踱脚,又追了上去,再次挡在面前,低吼:“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嗯。”
昀:“你跟雌父道个歉,别去惹他。”
冉垂眸。
“你……雌父不会妥协的!”
“他从来就没有妥协过。”冉继续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希亚家族继承虫的位置吗?现在是你的了。”
昀身体一滞,被说中心事,不免有些局促。
冉在昀愣神的功夫中,来到了书房门口。
他缓缓敲了门,里面并没有虫回答,他便也静静伫立在门口,手指摸着脖颈间的细链,又放了下去。
虫来虫往,却没有一只虫敢吭声,路过书房门口,皆快速低头行走。
日头高挂到日落西垂,再到深夜降临,冉未挪动半步,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管家来到书房门口,敲了下门,对里面的虫扬声道:“家主,是我。”
管家得到应许,步入了书房。
厚重的门再次开启,外头的天色灰蒙蒙的,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还请您进去。”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
冉眨了眨眼,垂在身侧的手微弯曲了一下,徐徐进入。
恍如白昼的房间,让冉眯了下眼。
“雌父。”冉声音带着敬重与沙哑。
“别叫我雌父。”一道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听得冉心中泛着丝丝冷意。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他眼中泛起水雾,眨了下模糊的双眼,强迫自己退去湿意。不再说话,倔强地站着。
一个淡蓝色屏幕出现在中央,上面滚动着一张张温馨的照片,并肩漫步的、相拥的、亲吻的画面,是冉与盛翎。
照片中,冉的身影清晰可见,而每一张中的盛翎都带着帽子,无从窥探对方掩藏下的面貌。
冉……将他保护的很好。
“他是谁?”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房间的空气寸寸结冰,冷气肆虐。
冉望BaN着照片,喃呢:“我喜欢的虫。”
“啪——”
冉头偏了下,嘴角渗出鲜血,可见对方这一巴掌的力道。
“断掉,我可以当做不知道。”
冉抗着威压,不吭一声。
良久,室内才想起一道暗哑的声音:“对不起,雌父。”
站在冉面前的雌虫又扬起了手,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落下,而是慢慢走到桌子后面坐下,他的幼崽,他再了解不过。
“希亚家族不会选择一只没有幼崽的雌虫坐上家主之位。”
冉垂头,不为所动。
桌子后面的虫见冉仍旧不吭声:“军部不会允许你走至高位,你的军涯将止步于此。”
他用缓慢的语气,说着他的幼崽最在意的军部。
冉眼中闪了闪,军部不会允许,伴侣是雌虫的虫存在。
“你将死于精神海域暴动。”对方继续残忍地说着:“不止是你,那只被你保护的雌虫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死于非命。”
“不,雌父。”冉猛地抬起头反驳,像是困兽之争,明知结果,却满是不甘。
“你问过他吗?”
冉随着对方的话,眼眸泛起密密麻麻的血丝,通红一片。他指尖颤抖,聚不起一丝力气。
所以他很自私……他给过机会的……是翎让他当真的……
冉摇头,喃喃自语:“是他同意了的。”
“你清楚的告诉他后果了吗?”对方一步一步击溃着冉的心理防线:“他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困难了吗?做好了永生被精神海域暴动折磨至死的痛苦吗?所有的流言蜚语他受得了吗?”
一声一声平静的询问,直击冉坚挺的脊背。
冉退后了一步,指尖颤抖的更加剧烈,脊背也微微弯了一下。
这场谈判以希亚家主的胜利,作为结束。可冉也并未输,仍旧没有交待出照片里的虫是谁,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刑室,冉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他一直都知道,雌父的手腕,却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一次是他失算了。
他又摸了下脖颈的细链,长久的佩戴,让细链染上温度。他埋首进膝盖,想象着盛翎在他身边。
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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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的书房。
冉离开之后,书房便想起了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响声,希亚家主把能砸得都砸了,发泄着怒火。
希亚家主坐在唯一完好的桌子后面,定定地看着先前的相片。这些照片是莫名出现在他的光脑中,在第一时间,他就让虫去查发送地址,结果毫无进展。
起先,他并不相信照片里的虫是他的幼崽,冉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不可能会如此任性妄为、不知轻重。
然而冉今天的态度却让他不得不信。他的幼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还没找到?”
闻声,安静站着的管家,上前一步:“是,冉将那位保护的很好。”
“我不想听到这些。”
管家:“家主,你该高兴的。”
坐在椅子上的雌虫冷哼了一声:“高兴他的忤逆?”
管家笑道,缓解着气氛:“连您的势力都查不到那位雌虫的踪迹,证明冉被您教的很好。”
椅子上的雌虫瞥了一眼为冉说好话的管家,未做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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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月色下,一处房顶泛着暖黄的微光。
“我真是不懂,他怎么出趟任务,就跟一只雌虫搞一起了?”说话的赫然是昀。
旁边还坐着一只安静的雄虫,静静地看着走来走去的昀,眼底深处闪着碎星。
“利赫,你说,他怎么想的?”
利赫不语。
“我真是气糊涂了,你又不会说话,问了也是白问。”昀抓了把碎发,更加烦躁了。
利赫调出光屏,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不一会儿,光屏上便出现了一句话:你很担心?
昀下Hela意思反驳:“我怎么可能担心…”
利赫望着口是心非的虫,又打出了一行字:你从来到现在,一直在说你的……哥哥。
屏幕上又浮现出一行字:你很担心他。
“我……”昀张了张嘴,泄了气。
昀被戳中心思,赌气地望着远方,眼底是不易察觉的崇拜,就像说反话的孩子。
昀不说话,楼顶的阳台一时安静了下来。
他如此对待雄虫,在虫族是大不敬的行为,也就只有利赫包容着他。
昀再回头时,就见利赫在躺椅上睡着了。他轻步走了过去,缓缓蹲下身体,盯着对方。
直到腿部传来麻意,才回神。他舔了下干涸的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半跪在地上,印上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吻。
昀亲完,脸上就红的滴血,嘴里嘀咕着什么,一脸懊恼。
他站起身,想下楼离开这里,却又走了回来,抱起睡着的雄虫,朝卧室走去。
利赫缓缓睁开眼,舔一下昀方才吻过的地方,染上笑意。
他翻了个身,透过窗户看着缓缓离地的飞行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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