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
盛翎终于熬到下班时间, 一刻不停,收拾包裹滚蛋。
回到家如同僵尸般,躺在沙发上, 脑子嗡嗡只响,直到墨爬到他身上才动了下身体, 想起来家里还有只幼崽呢。
“翎, 你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盛翎扶着坐在他身上的小家伙, 有气无力道:“怎么不好?”
“你回来就躺沙发上, 都不找我事了。”墨认真说道。
盛翎:……
“翎,很累吗?”
盛翎:“还行。”
他揉了下墨的金色小脑袋,看了眼时间:“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墨想了想,懂事道:“我喝营养液就好了。”
墨看着一副很累的虫, 想让翎多休息下, 虽然他很想吃翎做的饭。
盛翎皱眉:“中午喝的营养液?”
墨点点头。
“等我会儿, 我饿了。”
盛翎把墨放在地下, 自己去楼上洗了个澡, 就去厨房弄吃的去了,墨帮着打下手,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盛翎也没管, 随小家伙玩。
他回来比冉要早上许多, 按照惯例冉应该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吃过饭,带着墨玩了会儿, 又给他洗了个澡, 就赶去睡觉了。
他则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玩腕间的光脑, 耐心的等着冉, 今天冉回来的好像比平时晚一些。
“嘀——”
冉开门, 就看见盛翎懒散地斜歪在沙发上,顺势往嘴里丢了颗糖果。
盛翎听见门锁开的声响,瞬间抬眸望去,一身军装加身的冉,看一次心动一次,毫无抵抗力。
他敛下眼中灼灼的情意,换上平静的样子,哼,等一会儿还要审讯呢!!!
“站那!”
冉朝着沙发走到一半,却被对方蓦然响起的声音制止,他满是困惑,但还是听话地停住了脚步:“怎么了?”
盛翎气闷,双手环胸:“多少钱?”
冉歪了下头,什么多少钱?他没买东西啊?
盛翎幽幽地盯着一脸无辜的虫,指了下冉,又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道:“你把我卖了多少星币?”
冉理解了一会儿盛翎说的话,缓缓泛起笑意,舔了下嘴唇,企图蒙混过关:“没卖你啊……”
不知怎么回事,盛翎好像听出了一股撒娇的意味,不着痕迹地移开盯着对方的视线,以免他自己率先绷不住。
“哼!”
“你签合同了吧,我记得那上面写的都很全啊。”冉温温道,像是情人间的低语。盛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逼供气势,一朝溃散。
不说合同的事还好,一说这个盛翎更气了:“合同?我连一个字都没看到,一式两份,一份也不给我留!”
冉没想到恪中将能做的这么绝,直接就把虫蒙骗了进去。他靠近气呼呼的盛翎,趴在对方背上,轻轻晃着,低语:“那你还签?”
“还不是因为你。”盛翎无奈说道。
要不是冉让他去的,他怎么可能乖乖签那份文件。
冉环住了盛翎的脖颈,细碎地亲着,他们只做过一次,总感觉翎并不太热衷,还是他给对方的感觉不太好?
他回想着卧室的那次,在做的过程,他好像是有点挣扎的痕迹,身体也有些僵硬……
“冉,我这个要卖身几年?”
冉收起沉思,老实答道:“不知道,年限不等,我也不知道你签署的是那种。”
盛翎一滞,把趴在背上的冉拉到面前,自己则埋在对方胸口,闷声哀嚎:“完蛋了……”
就恪那副架势,恨不得他一生都留在那。
冉亲了下盛翎的黑色发丝,轻声安慰:“翎,那里挺好的。”
盛翎兴致不高的“嗯”了声,算是接受了现实。
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可能有点怪,是因为他们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虫,心理或者身体上有些损耗。有些虫会被治好,重返战场,而有些虫则会被永远留在那里。”
他停顿了一下,又缓缓说道:“不能上战场的雌虫,是没有价值的。”
是弃子……最终只能惨死。
冉的语气太过悲凉,让盛翎不由得抬起了头,注视着不知道想什么的冉。
冉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什么,又好像没有焦距。看得盛翎心口一紧,放在冉腰际的臂膀收紧,严丝合缝地带向他。
冉回神,看见盛翎眼中的担忧,无所谓地笑了下,神秘的凑在耳边:“我给你说件事。”
“什遖峯么?”
“雌虫都比较喜欢幼崽。”
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家里不就有只现成的崽子吗?
盛翎眼中蓄起笑意,笑出了声:“坑我还不够,还要把墨搭进去?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腹黑?”
冉抿了下唇,无辜道:“也不差一个。”
盛翎止住笑声:“这么看重他们。”
冉缄默不语,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盛翎的问题。
盛翎也不追问:“行,我知道了。”
他从冉身上下来,活动了下脖子:“走吧,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
第二天,盛翎真的把墨从家里捞了过来,站在门口有点犹豫,这鬼地方这么乱,别到时候把小家伙给传染了。
送回去,还是不送回去,盛翎徘徊不定。
墨伸手拽了拽盛翎的裤脚,他们都站好一会儿而了。
盛翎顺着力道望去,决定还是听冉的建议,内心说道:是你最敬重的冉哥哥坑你啊,别找我……别找我。
他摸了下帽檐,掩盖自己的心虚:“我刚刚跟你说的,记住了吗?”
墨眼睛亮晶晶的点头,迫不及待地想去完成翎交给他的任务。墨一大早就被告知,有一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他,高兴的早饭都没认真吃。殊不知,他早就被合谋卖了。
墨不似之前刚见面的瘦弱,脸色红润,小爪子也带上了胖乎乎,甚是讨喜。
盛翎和墨走进黑漆漆的通道,这次出口没有了虫影,也免了惊吓。
“你给我站住!”
盛翎还没进院子,就听到恪熟悉的愤怒声,他昨天可是在这种吼声度过了整整天,一听到就下意识地想躲。
他生生止住腿,站在门口。
“你别追我了,我都没事了,你给签字,让我出去。”
一道虫影风风火火地窜到盛翎背后,躲着抓虫的恪。
“你好个屁,给我老老实实接受辅导去。”
“你那也叫辅导?让我数树叶?”
“所以你把树叶子都给我薅了?”恪眉毛竖起,哆嗦地指着躲在盛翎身后的虫。他费劲心思养了多年的树,一夜之间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子了!
“那个……”盛翎小心翼翼打断两虫。
墨也被眼前的场景下了一跳,往盛翎腿边挪了一下:“翎……”
“嗯?怎么有只幼崽。”
“借我玩玩。”
盛翎还没反应过来,墨就被带得不知所踪,他只能听见墨回荡的余音。
“别追了,出不了什么事。”
盛翎回头,就见恪面色一点也不担忧,半信半疑地放下担心:“哦。”
猛然,盛翎好像被什么盯住了的感觉,他快速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恪,下一秒训斥声就响了起来:“你还知道来啊?你也不看看几点?还有昨天的工作没做完,跑的倒是快。”
盛翎明智的静默,不去火上浇油,心里告诫自己:工作第二天,不宜跟领导对着干。
恪以为对方知道错了,也不敢再凶下去,吓跑了也麻烦:“把昨天的工作补上,要不然这个月的信用点都别想要了。”
说完,便飘飘然走了。
盛翎呼了口气,拿着平板晃荡在院子里,找着墨的身影。他倒也没多担心,冉既然让墨来就说明不会出什么事,恪刚刚也说不会有事。
他再次见到墨的踪影是在一处空地,围了好几只雌虫,而墨嘟着脸被迫站在中间。
其中一只雌虫戳了一下墨的小肚子,还有一只雌虫捏着墨的脸颊。
“这是哪里来的幼崽?”
“我捡的。”
“这幼崽好可爱。”
“我捡的能不可爱?”
“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养。”
“我捡的怎么可能给你!”
“谁赢了,是谁的!”
“打就打,怕你?”
盛翎悄声地站在拐角,观察着他们的行为,低头记录在他们的档案上。
墨无意间看见低头的翎,眼睛都亮了起来,又想到来之前翎给他说的话,只得老老实实被这几只雌虫上下其手。
“呼——”
盛翎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整理完了档案。他得想办法把小家伙带出来,那些雌虫看墨,跟宝贝似的,简直碰不得,窥觊都不行。
他揉了下脑子,准备去偷墨,抬眸就看见,冉抱着墨安静地坐在一旁:“嗯?你什么时候来?”
“不久。”
“你怎么把墨带出来的?”盛翎好奇。
“打了一架,打不过我,就把墨输给我了。”
盛翎眉梢微动:“受伤没?”
以暴制暴啊。
冉笑着摇头。
盛翎走过去,接过小小的墨:“辛苦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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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翎工作的第三天,就把本就为数不多的房子烧了,让贫困的此地雪上加霜。
办公室内,站满了虫。盛翎悄摸摸挤到了最后面的一个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说吧,谁干的?”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赫然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恪,此时的恪怒火已经烧至全身,脸色难看至极,高等雌虫的威压缓缓铺散开来,压的平时捣蛋的雌虫个个噤若寒蝉。
“砰——”
木质桌子裂成两半,静静地躺在地上,好不凄惨。
恪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再说一边,谁?”
雌虫纷纷往旁边撤了一步,露出装死的盛翎。
盛翎咽了下喉间,仅供一虫通行的道路直指他所在的位置。
我**,玩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上头,甩锅的时候倒是都挺一致。
“你,过来。”恪用吃虫的目光盯着缩在后面的盛翎:“其他,离开。”
雌虫你看我,我看你,互相通了气。下一秒呼拉拉地挤出了门,刚才还虫头涌动的办公室,只剩下盛翎和恪。
恪盯着低头的盛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感觉下一秒就要手撕了盛翎。他以为对方脑子不灵光呢,谁知道还没来几天,就给他闯了这么大祸。
盛翎觉得自己得拯救一下自己,兢兢解释道:“我就是看他们太无聊了,我们玩一玩……”
"所以玩烧房子?"
盛翎努力辩解:“那是意外,谁知道风的方向变了,就……就这样了。”
“砰——”
又是一声巨响,其中碎成一半的桌子被恪狠狠踢向盛翎的方向,要不是盛翎身手灵敏,往旁边躲了去,估计他腿都得被桌子的力道弄断。
“我倒是小看你了!”恪阴沉沉说道。
盛翎瞥了眼四分五裂的桌子,这次是拼都拼不起来了。他又往楼下瞄了眼,考虑着,是跳楼的生存率大,还是留在办公室的生存率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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