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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宴走到何秋韵身后站住脚：“怎么样？”
何秋韵回头，他眉毛压得很低：“没接电话，我打给小刘，他说师父还在睡觉。”
迟宴没接话，何秋韵又拨了梁玉的电话，铃声响了快一分钟，依旧没人接听。
“我给叶钦打个电话吧。”迟宴补充说，“他们是一个科室的。”
迟宴说完便拨通了电话，他和那头的人说了几句，随后把手机放到何秋韵耳边。
“何先生?”很显然叶钦知道接电话的人是谁，“有什么事吗？”
何秋韵没去接手机，就着迟宴的手，开口：“不好意思叶医生，打扰了，梁玉他现在在上班吗？”
“梁玉？”叶钦顿了顿，“没有，他应该在休息，你稍等一下我看看排班表……对，他今天上下午的班。”
何秋韵感觉迟宴的指尖蹭在他脸上，有些凉。
“昨晚他在医院吗？”
“不在。”叶钦很快回答，“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了，谢谢叶医生。”
何秋韵说完对上迟宴的视线，正想让他挂掉电话，电话那头的人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何秋韵抓住迟宴的手腕。
叶钦沉默了几秒，最终开口：“算了，没事，我先去忙了，何先生再见。”
电话先一步被叶钦挂断，迟宴收回手机，但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看着何秋韵。
何秋韵表情不怎么好，他一边说一边抽开面前的凳子坐下：“梁玉昨天晚上没有上班，今天还没打通电话。”
迟宴默不作声地听着，走到他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
“师父也不接电话。”何秋韵断断续续说着，“可是按照那条新闻的说法，事情就是在昨天夜里发生的，不会真的……”
他身体有些僵硬，扬起头，从下至上看向迟宴。
迟宴用手插进何秋韵的发间，他头发又顺又滑，发丝落到两指交叉的位置有些痒嗖嗖的。
迟宴捏了捏何秋韵的耳尖：“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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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的拳击馆没什么人，张老板坐在柜台前昏昏欲睡，面前的桌面被人叩响，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他以为是店里哪个不懂事的员工，被扰了眠有些窝火，揉了揉眼睛正想发怒，看清来人立刻换了副嘴脸。
“哎哟，是C先生啊！”张老板匆匆从柜台后绕到前面来，“上次之后好久没见您过来玩了，最近工作很忙吧？”
迟宴斜睨着看他，只是“嗯”了一声没多做解释，随后道：“麻烦帮我准备一套新的护具，要最好的。”
张老板这才看见迟宴身后还跟着个人，那人穿一身白色长衫，身材清瘦但个子很高，只比迟宴矮半个头左右。
他视线向上，看见对方那张脸时有些怔愣。他不免多看了几眼，对方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但很快，迟宴移了移脚把人挡在身后。
张老板开店这几年什么人都见过，看迟宴这动作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还想多看后面那人几眼，但迟宴眼神实在算不上和善，只好作罢，陪笑道：“好嘞明白，您先去更衣室？我立刻给您送来。”
迟宴没再多说，牵过何秋韵的手往更衣室走去。
这个更衣室何秋韵很熟悉，上次来过。他还在打量里面的陈设，迟宴掰过他的脸。
“怎么了？”何秋韵扬了扬眉毛。
“你笑一下。”
何秋韵没问为什么，很听话地扯起一个标准的笑，刚好露出八颗牙齿。
“是挺好看的。”迟宴低喃一句，伸手把何秋韵的嘴角抚平，“张老板刚刚一直盯着你看。”
何秋韵不免觉得好笑，笑了一会儿，见迟宴无奈地抱着臂看着自己，收了几分笑意：“好，不笑了，以后只笑给你看，行了吧。”
正说着话，张老板推门进来，他刚放下手里的护具，便见迟宴皱着眉盯着自己。
“不好意思，忘了敲门。”张老板擦了擦额角的汗，退到门边，“我先不打扰二位了。”
何秋韵坏心眼地冲他挥了挥手：“谢谢张老板。”
一转头，迟宴的脸更臭了。
他拿起沙发上的头盔戴在何秋韵头上，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何秋韵凑到他耳边：“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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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秋韵第一次打拳，说实话，他不怎么爱运动，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以前赵竹之实在看不下去，按照他的话来说，再这样下去何秋韵都快长在凳子上了。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赵竹之就会带何秋韵出去晨跑，有段时间甚至还逼他去健身房锻炼。说来有些好笑，赵竹之像个送小孩上学的父亲，每次都要亲眼看见他进了健身房大门才离开。
何秋韵身上的肌肉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不过那也是半年前的事了。
迟宴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让何秋韵穿上，纯黑色的布料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衣服是迟宴的尺寸，有些大，穿在何秋韵身上松松垮垮的。
何秋韵一边将衣袖往上挽了几圈，一边跟迟宴出了更衣室。
迟宴带他做了热身训练，张老板走过来说要不要找一个教练，这次没等迟宴回答，何秋韵先一步说不用，让迟宴来就行了。
“脚分开，站稳。”迟宴拍了拍何秋韵的大腿，“对，就是这样。”
迟宴纠正了他的姿势，拍拍身前的沙袋：“现在，出拳。”
何秋韵悟性很高，一开始拳头还软绵绵的，没过一会儿已经清楚了要用哪里发力。
他突然理解了迟宴为什么总会悄悄来这打拳，不得不说，这是一项很解压的运动。
看着面前的沙袋“刷”的一下破空飞出，何秋韵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他戴着拳击手套的手落到沙袋上，正当他想再击一拳时，手腕被迟宴握住了。
“要不要和我试试？”迟宴轻声说，“我给你当陪练。”
“好。”
两人站上拳击台，何秋韵有些茫然地挥了挥拳头：“我不会。”
“没事。”迟宴勾了勾唇，“你随意吧。”
“随意？”何秋韵笑说，“你确定？”
张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端着杯茶，白烟遮住他的面庞：“小哥你就随意吧，这可是C先生。”
迟宴顿时不爽，撇下嘴，怎么到处都有张老板的身影。
何秋韵两步上前，右手用力一勾，冲迟宴面部砸去。
他不敢太过用力，生怕迟宴没有躲过，把人给砸坏了。
不想，迟宴在眨眼间收起懒洋洋的神态，伸手挡住了这一拳攻击。
“还不错。”迟宴夸道，“出拳挺快。”
场下看热闹的张老板也感叹：“没看出来，小哥你也是个有天赋的。”
“唔，你也很快。”何秋韵说着又使出一拳。
迟宴突然笑了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确定？”
何秋韵瞪了他一眼，假装无事发生。他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发现自己的小心翼翼并无意义。
迟宴很厉害，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伤不到他。
意识到这点后何秋韵不再束手束脚，拳头越发有力，似乎是要把这几日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他很快便满头大汗，那些繁杂的思绪被抛之脑后。
“放松。”迟宴的声音透过护具传进耳里，“你需要放松，明白吗？”
“可是我想不明白。”何秋韵挥了一拳，被迟宴挡下，“师父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没有他，那一定也没有我。”
他无家可归的时候，是赵竹之收留了他。
“梁玉也是，我和他同门这么多年，虽然我们……”何秋韵说着停下动作，他喘了口气，“虽然后来我们很少见面，可我把他当哥哥。”
何秋韵想起他还在读初中那会儿，有一次在学校被人欺负打了架，回家的时候脸上带了点伤。
梁玉放学回来看见后勃然大怒，一定要问清楚是谁干的，说第二天要去找那小子算账。
迟宴从拳击场上翻下去，拿了瓶矿泉水回到台边递上去：“下来，休息一会儿。”
何秋韵摘下护具，接过水喝了几口，刚想学着迟宴的动作翻下去，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是那个造梦师吗？”
何秋韵抬头看去，那人是个生面孔，他不认识：“你是？”
那人听他没有否认，来了兴趣，兴冲冲跑过来：“真是你啊？”
迟宴拦住还想上前的人，警惕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昏睡事件是你做的吗？”那人的视线越过迟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何秋韵。
迟宴立刻察觉到不太对劲：“昏睡事件？”
何秋韵心里隐约感到不妙，他翻身下台，迟宴将他接住：“不好意思，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那人见他下来，退后一步：“你是在装还是真不知道啊？”
他说着打开手机，翻出一条正在热议的话题：造梦师——疑似昏睡事件的幕后凶手
迟宴全程皱着眉，往下翻了翻，下面贴了张何秋韵侧脸的照片。
何秋韵认出来了，这是韩冬住院那段时间在医院被偷拍的。
这张照片下方用小字补充道：有目击者称，曾见该男子多次出入市中心医院。
何秋韵抿着下唇，这是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来了。
迟宴黑了脸熄掉屏幕，面前的人还想问些什么，迟宴扯过何秋韵的手径直往外走去。
可刚走了没几步，张老板慌慌张张从大门处跑过来：“C、C先生，门外有好多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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