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坐在地上看着被死死捆在椅子上的孟崇, 眼神满是绝望。

  孟磊被气晕后,她抱着一丝希望求宁思韶救救自己儿子,如今孟尧已经没救了, 而孟崇是他们孟家唯一的血脉,这孟家迟早是她儿子的, 只要宁思韶能救孟崇,要什么她都能给。

  然而不等她好话说完, 一直缩在房间角落阴影里的孟崇却突然爆发, 起身直接扑了过来, 一直挡在宁思韶等人面前的孟夏成了就倒霉鬼。

  孟崇的力气极大, 孟夏用尽里力气挣扎也挣不脱他的控制。被孟崇掐住脖子后,孟夏心里闪过一丝后悔, 她不该太贪心, 不该打孟尧的注意,如果她不对孟尧下手,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做了那么多孽, 现在死在自己亲儿子手里就是她自己的报应,可怜了她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就被她害成这样……

  在快要失去意识时, 她看到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宁思韶, 生生掰着孟崇的手把她从孟崇手里揪出来扔在了地上,而力大无比的孟崇在宁思韶面前, 就如同她刚刚在孟崇面前一样, 毫无还手之力, 被拽着胳膊狠狠摔倒在地。

  等她从惊恐和绝望中缓过来后, 孟崇已经被宁思韶用床单绑在了椅子上,而醒过来的孟磊正冷眼看着孟崇嘶吼挣扎,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孟夏瞬间忘了刚刚差点被掐死的恐惧,爬到孟崇前面,强撑起精神看着孟磊,“孟崇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干的,你们……你们要报仇都冲着我来好了!”

  “哥,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是我害了小尧,但是小崇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求求大师救救他吧,至少他叫了你这么多年爸都是真心的啊!”

  孟夏哭的撕心裂肺,孟磊看了一眼孟崇,表情变得有些犹豫,如果孟崇真的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那他确实是无辜的……但是他的亲儿子孟尧更无辜!

  如果没有孟崇,他的小尧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和妻子也不会因为没能给大儿子一个健康的身体自责这么多年。

  孟磊眼神一狠,对孟夏道:“你带他走吧,这孟家的财产全都是我白手起家打拼下来的,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也别再想打财产的主意。”

  “还有,别想从咱爸那边打主意,如果他想照顾你和孟崇,我不介意让他和你们一起住。”

  孟夏心里一惊,她确实是想找父亲帮忙说说好话,毕竟当年用孟崇换掉那个夭折的女婴,她父母也参与了,现在事情败露,她真就这么带着孟崇离开,恐怕过不了今天她就会被孟崇给掐死。

  原本想着孟磊一直很孝顺,只要老爷子帮忙说说情,他们肯定还能留下来,没想到孟磊竟然连老爷子都想撵走了!

  孟磊看了一眼孟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把孟崇当亲儿子养了这么多年,可以说,他在孟崇身上倾注的心血比孟尧要多得多。

  因为大儿子的身体原因,他妻子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大儿子身上,孟崇作为小儿子非但没有因此吵闹,反而对自己的哥哥多有照顾,甚至在很小的时候就说过会照顾哥哥一辈子,一度成为他和妻子的骄傲和慰藉。

  孟磊十分喜爱这个懂事且聪慧的小儿子,从小就将他作为继承人培养,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他本打算今年就安排孟崇进公司实习,等大学毕业后就让他从公司基层开始熟悉业务,五六年后等孟崇可以接手公司后他就慢慢放手,这样自己就可以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妻子和大儿子身上。

  这样对孟崇有些公平,但是没办法,孟尧注定了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他们夫妻俩能给他的不多。

  但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如果不是孟夏自己承认,打死他他都不相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的亲妹妹伙同父母换了他的孩子,并且把他亲生儿子弄成了傻子,而他和妻子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把孟夏和孟崇处理了,他对不起陶雅和,更对不起被害了的儿子!

  宁思韶见孟磊表情纠结,挑眉看了一眼孟夏道:“你是觉得孟崇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是受害者,罪不至此,想要求我救他?”

  孟夏赶忙点头,嘴里重复念叨着,都是她和父母的错,孟崇没有选择的机会,他也是受害者。

  宁思韶摇头笑了笑:“既然这些年来对孟尧下手的是你,你应该很清楚,那邪术伤不了旁人吧?”

  孟夏愣了一下,点点头:“但是那个大师出事了,法术失控,才会伤到小崇……都是我,这都是我的报应!”

  宁思韶走到孟崇身边,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抬起来道:“他变成现在这样可与你无关,是他自己贪心不足想要给人下降头,没想到出了岔子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你一口咬定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看可未必。”

  孟夏听了之后疯狂摇头:“不可能,这件事除了我和他爷爷奶奶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们约定好了永远把这件事埋在肚子里,小崇怎么可能知道!”

  宁思韶右手食指中指掐着孟崇的后脖颈,轻笑道:“当年陶女士省得是男婴还是女婴,给她接生的医生恐怕很清楚吧?”

  “二十年前,没有监控,没有电子存档,你们就算钻空子换了孩子,也换不了医生的脑子吧?不过我很好奇,当年你们到底是跟医生说了什么,才能瞒天过海,闹出这么一出?”

  孟夏冷汗津津道:“我、我们是先找了家小……小医院让她生产,然后再……再转进大医院,只说是在家里生产了。但是……但是那个孩子确实是刚出生就死了,和那个小医院无关啊!”

  “后面……嫂子她家里的人和大哥赶来时,我们已经在医院住了一天了……”

  孟磊气得手直哆嗦,他不敢想当时妻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如果当时出了意外,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宁思韶了然,然后掐着孟崇后脖颈处的手猛然用力,一直顺着他的皮肉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最终从后脑勺划到天灵盖处,然后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伤口上,狠狠拍了一掌道:“醒来!”

  正在嘶吼的孟崇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停了下来,然后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最终喷出来一口黑红色的油状物。

  眼睛里的血丝逐渐消退,孟崇清醒过来,看着自己卧室里的一片狼藉和坐在地上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孟夏,心里明了,顿时绝望了。

  宁思韶揪着他的头发微微弯腰道:“我只是想知道,苏博洋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为什么要对他下手呢?”

  孟崇冷笑一下,轻蔑的瞥了宁思韶一眼就将视线移向别处。

  木元嘉走过来,狠狠的朝他脸上揍了一圈,顿时将他连人带椅子打倒在地,把人提起来后,木元嘉咬牙切齿道:“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不说老子揍死你!”

  孟崇笑了:“打啊,往死里打,我就不说,有本事你真把我给打死啊。”

  很明显,在知道自己的秘密全都暴露了之后,他是彻底拒绝合作,自暴自弃了,此时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嚣张,和以前乖巧的孟家二少除了外面一层皮,已经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了。

  看到这一幕的孟磊倒是彻底冷静下来,这才是孟崇的真实面目,狠毒嚣张,比孟夏忧过之而无不及。这种人如果真的得了势,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幸好老天爷长了眼,让他及时看清了这个小畜生的真面目。

  而一旁的孟夏已经彻底傻了眼,她一直瞒着孟崇的身世,以为自己的儿子聪慧伶俐又心地善良,不该知道那些肮脏的往事,甚至打算一辈子都不认这个儿子,让他好好的当孟家的孙子就够了,从来没想过,孟崇背地里竟然是这幅模样!

  木元嘉被孟崇彻底激怒,快要失去理智时被宁思韶在背上拍了一张符,才冷静下来。打死这个东西,苏博洋也恢复不了,最重要的是要先问出他背后到底还有没有人想要对苏博洋不利,不然斩草不除根,苏博洋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遇上这种事情。

  把木元嘉拉开,宁思韶看着孟崇的眼睛:“别说没给你机会,希望等会儿你的嘴也能这么硬。十分钟后我会再问你一次,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吧。”

  孟崇不屑的嗤笑,没理会宁思韶的话。

  宁思韶也笑了,他先是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块刚刚孟崇发疯时撕烂的床单,结结实实的把孟崇的嘴给塞上,为了以往万一他还撕了布条从前往后把布团给捆好,然后才从布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工具。

  用银针稳固孟崇的魂体,防止他像刚才一样失去意识,然后再用朱砂在他的胸腹和后背画上大片的阴煞符文,引动他体内的东西,最后朱砂点封了他的七窍。

  孟崇无所谓的任由宁思韶在自己身上画符,他不知道这些符文到底有什么意义,只知道自己不想说的东西,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说。

  然而当宁思韶停手之后,他就后悔了。

  抽筋剥骨的剧痛在体内翻腾,孟崇只觉得有把刀生生剖开了他的骨头,剃掉了他的皮,将他的五脏六腑一点一点搅烂成泥。

  痛,太痛了,孟崇想要嘶吼求饶,却发现自己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连痛都喊不出来。

  快……放开他,只要放开他,他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宁思韶,孟崇突然想到了他刚刚说的话,十分钟……不、不,他宁愿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孟崇度秒如年,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万分煎熬,他甚至想到了古代的凌迟之刑,如果可能,他宁愿被刮上三千刀,也不愿意坐在这椅子上却遭受最严酷的惩罚。

  最终,他终于看到,宁思韶伸手解开了堵着他的嘴的布团。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让我死吧!”

  不等宁思韶开口问,孟崇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满含哀求道。

  作者有话说:

  我……接受批评,断更非我意,实在是一时兼顾不了,后面会尽力保持日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