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兹的音乐在空气中缓缓流淌,人们两两结对,手握着手随着旋律扭动身体。

  站在舞池最中央的是今天新出炉的一对夫妻,他们是今天当之无愧的焦点。不光是因为他们是婚礼的主角,更因为他们是无比亮眼的一对儿。

  他们已经在舞池里跳了三支舞了,身上微微出了些汗,但舞姿越来越放松惬意,眼神交错带着说不出来的缠绵。

  “我从来没看见芙蓉一个晚上笑了这么多次。”埃丝特和塞德里克咬耳朵,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方灿烂的笑靥。

  “真的?”塞德里克说,“我都没怎么注意。”

  埃丝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梅林啊,这简直不要太明显,她看上去就像中了快乐咒一样。”

  塞德里克换了一个话题:“你想去吃点什么吗?我刚刚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洒上了柠檬汁的小羊排……”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

  黑色的烟雾带着不详的征兆从天际飞来,在沉浸在宴会的宾客反应过来之前,不请自来的食死徒就出现在了户外帐篷下的酒席上。

  他们踩在长桌上,大笑着向周围参加婚礼的客人发射咒语,如同掉进绵羊堆里的大灰狼。香槟塔噼里啪啦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玻璃酒杯碎裂洒了一地。颜色漂亮的桌布被洒出来的汤汁菜品污浊了一片。

  谁也没想到一场婚礼会变成袭击现场。

  客人们尖叫着朝四周奔散,极少数的几个巫师还能保持冷静大声喊叫维护秩序,同时取出魔杖反击。

  埃丝特和塞德里克是最快反应的几个人之一,两个人扑倒在地,翻身到最近的桌下,分别抽出放在裙子下面与西装袖子里的魔杖,瞅准时机起身攻击袭击者,并且给几个宾客施加保护咒语。

  食死徒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埃丝特很想知道答案,但这不是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最关键的是——

  “哈利在哪里?”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食死徒来这里首要的目标一定是抓走哈利,他是改变战局的希望,是黑魔王的宿敌以及最想置之死地的敌人,而保护他也是邓布利多交代给他们的遗言之一。

  埃丝特的视线飞快地人群中逡巡,赫敏今天穿着一身显眼的红色裙子,非常好找,她被挤在人群里,焦急地左顾右盼,显然也在找人。而埃丝特往她身后的方向看去,凭借着她对哈利的熟悉,她很快在惊慌失措的人脸间找到了目标,他正和一个也很显眼的红色脑袋在一块。

  她一把走过去抓住离她更近的赫敏的手腕,一边躲避飞来飞去的咒语一边拉着她朝哈利跑过去。

  埃丝特有心想把小天狼星也塞过去先带着他们撤退,但来不及了,已经有食死徒注意到了角落里这个带着黑边眼镜的少年,再不走就真有麻烦了。

  她把赫敏往哈利和罗恩那里一推:“走,快点!”

  看着赫敏用幻影移形带着两个人离开,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混战的现场,埃丝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又朝着混乱的中心移动过去,险而又险在一道切割咒下救下了加布丽,护着她到了德拉库尔夫妇的身边,德拉库尔先生抓着女儿的手还来不及道谢,幻影移形就生效了,身影一闪消失在了空气里。

  此时宾客们能逃走的已经逃走了,受伤的几个被请假参加婚礼的傲罗帮忙带走,还留着断后,坚持抵抗攻击的都是水平上等,作战经验丰富的几位巫师。

  更多的黑点在远方出现,熊熊的火光将陋居环绕。

  穆迪一边与一个黑巫师缠斗,一边严厉地朝她喊道:“弗朗,你和迪戈里先走!所有的年轻巫师都是!不许恋战!撤离是第一位的!”

  背景音里韦斯莱夫人的声音若隐若现,她像赶小鸡一样确保自己的每个孩子都安全离开。

  比尔和芙蓉对视一眼,放下魔杖后脱离战局,身影消失在一隅,双胞胎被母亲催促着带着妹妹离开。

  埃丝特的手被塞德里克紧紧握住,由他发动了幻影移形,眼前景象迅速变幻,最后定格在了伦敦街头无人的小巷子里。

  埃丝特的肌肉紧绷着,几秒后确认转移的位置没有危险才缓缓松弛下来。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塞德里克,他身上的礼服有些凌乱,衣尾袖口有几处被火燎出了洞,脸上还被划出了几道血痕。

  她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金色的礼服裙,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一眼看过去就像刚和别人撕头花打过架一样,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埃丝特三两下脱掉脚下碍事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脚趾——她真佩服自己刚刚踩着这个玩意在现场跑来跑去和食死徒对打。她用变形咒把礼裙变成了一套较为日常的服装。然后为了省事,就只让塞德里克脱下黑色的礼服外套,露出里面较为完好的白色衬衫,看了看又亲自上手解开了上面两颗扣子,将袖子卷到肘部。

  好了,现在他们走在大路上不会被认为是脑子有病从哪个颁奖仪式上跑出来的了。

  塞德里克转移的位置离他们所住的公寓很近,他们沿着街道走路回去。

  轻手轻脚用钥匙打开大门后,埃丝特没有立刻开灯,她走到窗前将窗帘掀开一条细缝,观察了一会外面的街道,然后才小心翼翼打开了桌几上的一盏小台灯,调到了最低亮度。

  “我们得换个地方了。”她对塞德里克说道,“这个房子是小天狼星的舅舅留给他的,可是贝拉特里克斯也是布莱克家族的人,我们不能确保她是否也知道这个地址。”

  塞德里克思考了一会,表示同意:“那我们今天晚上就走,搬出去后再找找有没有其他什么适合的出租的房子。”

  他已经在思索这几天在报纸上看到的有什么既隐蔽,又适宜活动的招租广告了。

  埃丝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也许不用这么麻烦,不是就有现成的选项吗?不仅知根知底,而且主人最近恰好不在。就是我得先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希望他不会介意,当然,我可以多付点房租给他。”

  她取下系在脖子上的项链,从里面取出一把钥匙——那是塞缪尔过去寄给她一份的他家的家门钥匙。

  敲定之后,他们动作迅速地收拾起这个搬进来还没有多久的房子。

  所有必须要带走的东西都被塞进施过无痕伸展咒的皮箱里,除此以外唯一要带走的活物就是窝里的黑猫,贝拉被弄醒时有些不高兴,按年龄算,它已经算得上一只老猫了,总是打不起精神来,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它示威一样地扬了扬爪子,接着懒洋洋地在埃丝特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眯起眼睛继续睡觉了。

  埃丝特捏了捏它的耳朵,忍不住嘀咕:“当初怎么给你起了这个名字呢?现在给你换一个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每次叫黑猫来吃饭,喊“贝拉”的时候她都会想到那个黑卷发的疯女人,从而产生一种诡异的恶寒感。

  塞德里克失笑,放下一个箱子,空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她的耳朵:“这又不是它的错,它用了这个名字这么多年,可改不过来了。”

  而且他觉得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如果食死徒中恶名昭著,疯疯癫癫的莱斯特兰奇夫人知道自己和她们家的猫同名,可能会气得过来把贝拉抽筋扒皮,顺带上他们两个。

  这次的婚礼袭击仿佛一次宣告一般,食死徒的追踪围猎开始变得猖獗而不加掩盖,需要小心翼翼遮蔽行踪的反而变成了他们。可以预想到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凤凰社这边的成员都会尽力避免被发现,分散开行动,在隐蔽中寻求机会。

  埃丝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赫敏三个人:“他们才是最危险的,恐怕只要有人把哈利带到黑魔王面前,黑魔王就会很乐意地把最靠近自己的那个座位留给他。可现在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连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

  “如果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们的话,”塞德里克想了想,说道,“也许可以让他们来找我们。”

  “你想好办法了?”

  “有一点想法,但是我们得好好想想怎么留下信息,既不能被食死徒觉察到,又能让哈利他们接收到。”

  房屋内所有的灯光被熄灭了,总闸门也被关掉。随着“吱呀”一声,从门缝里透出的外面走廊的一束光线渐渐缩小,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屋内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不一会,一对低调着装的行人出现在楼下的路灯下,很快,他们的背影就消失了在浓浓夜色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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