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校前,埃丝特就考虑过自己的住宿问题,为此她还认认真真研究了地段和租金,在各种报纸上圈出租房广告,敲定了几个备选项。

  最后是小天狼星从自家的地契里找出一间合适的公寓——用他的话来说,在布莱克家族名下找到一个这么小的房子可真不容易,并且表示很乐意把这个公寓作为毕业礼物送给埃丝特。

  “当然,你还可以自己选个漂亮点的,我给你付钱。”他看上去对这个礼物还不太满意。

  埃丝特十分高兴能从朋友那里收到礼物,但一个房子?那太可怕了。

  她竭力说服小天狼星放弃了这个念头,并且把舌头都说干了才让他同意收取一定的租金,即使如此那个价格也低的像是白送一样。

  他们两个拍桌子谈判的场景荒诞极了,租房子的绞尽脑汁想要抬高房租,收租的却死活不愿意多收一个纳特的子。

  “住进去之前记得好好打扫一下。那是我舅舅阿尔法德留给我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希望角落间隙里的狐媚子没生出太多。”小天狼星说道,“还有,格里莫广场的房间我会一直替你们留着的,想过来住随时欢迎——反正空房间多的是,不差这两间。”

  说到最后,他潇洒地耸了耸肩。

  埃丝特还久违地接到了父母的电话,和祝贺毕业的话语同时传来的是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和嘈杂,在疑似什么音乐节或者演唱会的背景伴奏下,艾米莉不得不放高声音,也许是因为被周围氛围带动,她显得有些亢奋。

  “宝贝,趁着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

  下一秒,刺耳的电吉他穿过电话线而来,几乎要刺破耳膜。埃丝特皱着脸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拎着话筒放远,她对着电话那头又喂了几声,确认自己的声音不可能压过摇滚歌手的嘶哑歌喉让对面听清楚后,利落地挂了电话。

  算了,祝他们玩得愉快。

  下一个打电话的是塞缪尔。

  “你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吗?”他直截了当地问道,“谢天谢地你终于毕业了。”

  他的语气险些让埃丝特误以为自己是刚服完刑从阿兹卡班里被放出来。

  接着他找补似的蛮不情愿地加上一句:“我只是不想你从学校里出来就流落街头。”

  塞缪尔不久前在伦敦买下了一处公寓,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

  “我是怎么可能没地方住?”埃丝特首先反驳了这一点,接着很遗憾地表示他的邀请来得有些晚了,告诉他说,“而且我早就找好地方了,我的一位慷慨而仗义的朋友把他的一处房产租给了我们,顺带一提,以相当便宜的价格。等收拾好了就会搬到那里去,要来看看吗?”

  “‘我们’?你们?”塞缪尔一如既往地在这种地方格外敏锐,他冷冷说道,“他和你一起?”

  不用说也明白“他”指的当然是塞德里克了。

  “没——错。”埃丝特用手指绕着电话线,拉长声音回答,像是故意逗自己兄弟玩一样,“难道除了塞德还有其他什么人选吗?”

  塞缪尔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线仍然很平淡,但以埃丝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记仇了——记的是谁的仇就不知道了。

  “那还是免了,你……算了。我就不该打这个电话,某些人并不需要我多此一举来问一问不是吗?”

  埃丝特笑眯眯地说道:“别这么说,怎么能算是多此一举呢?说不定哪天我可以跑去你那里啊,两个房子轮换着住也挺有意思,当然,如果你不嫌我烦的话。”

  塞缪尔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挂断了电话。

  虽然他的态度很臭,但是一天后埃丝特还是收到了寄过来的邮件,随信附送在信封里的是一把银色的门钥匙。

  很多学生在毕业季面临的另一个问题就是就业求职了。

  塞德里克的成绩单漂亮到魔法部的任何一个部门的大门都会为他敞开,然而最后他出乎预料地选择给各家报社供稿,做一名自由撰稿人。

  他认真地向埃丝特解释自己这样选择的原因:“看看外面的形势,下面的日子绝对不会平静,我们接下来大概率需要为凤凰社做一些事,帮上校长的忙。再加上那些黑巫师越来越猖獗,我想一份固定的工作并不适合我,自由度和灵活性大的职业更符合现在的需要。当然,这也有兴趣的缘故......”

  “你知道吗?毕业前有人在学院里设了赌局?”

  埃丝特突然提到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塞德里克茫然了一瞬,却还是乖乖停下自己的择业心路汇报:“不,我不知道。是什么?”

  “他们赌的是你会拿着几乎全部是O,本届最漂亮的成绩单去哪里求职,一半的人赌的是魔法部,另外一半坚持认为是某个魁地奇球队——当然,这一部分是人主要由各个学院的魁地奇球员组成,他们认为一个打过魁地奇的巫师至少会往球队投简历试一试,所以自己肯定能拿回本钱。顺带一提,格兰芬多的伍德出了其中的大头,他坚定地认为你一定会在毕业后去打魁地奇。”

  埃丝特看着惊愕的塞德里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特别快乐地告诉他:“而我,是唯一一个匿名下注了'哪个都不去'这个选项的。通赢!感谢你让我赢的那些加隆,看在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币的份上,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给你一个拥抱的。”

  她把头探出二楼朝楼下喊道:“还有你们两个,乔治,弗雷德,希望你们的店能争气点,快点赚钱,要是我每年光靠分红就能舒服地生活就再好不过啦。加油!”

  正在用魔杖指挥一块块瓷砖井井有条地排队自己贴到墙边的弗雷德抽空回过头,他站在一摞摞叠得高高的纸箱之间埋怨:“嘿,埃西,作为股东你就只给我们说两句连打气都算不上的风凉话吗?连塞德里克都还帮我们熬了几锅用来做逃课糖的糖浆呢,你怎么忍心什么忙都不帮?”

  从杂物间弯腰出来的乔治捋了把被汗浸湿的额发:“她当然忍心了,她这几天就是把这里当偷懒度假的地方来的。我们都快累死了。”

  从暑假开始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店面装修刚刚进行了一半,一楼的地板上鲜亮颜色的油漆桶和梯子堆在一起,墙壁上挂着的柜子的钉子还没钉完,摇摇晃晃。等到正式开业的那天,各式各样稀奇古怪却又有趣的魔法商品将会整整齐齐摆上架子。

  尽管嘴上说着抱怨的话,韦斯莱双胞胎脸上的表情却兴奋极了,眼睛亮得出奇,嘴角克制不住要咧到耳根。

  埃丝特悄悄和塞德里克咬耳朵:“看看他们,要是我真的抢了他们的活干,这两个人才要跟我抗议。”

  毕竟,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梦想,终于要靠自己的双手实现了。

  弗雷德和乔治很快没空和埃丝特拌嘴了,他们还要一堆事忙着要做:确认商品原料的清单,刷好墙上的漆,斟酌最后的定价和开店折扣......总之,两个人这两天快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埃丝特缩回沙发里,懒洋洋地拆开信件来看。

  她还没有正式搬到那间公寓里,霍格沃兹的地址肯定不能再用了,而格里莫广场12号作为凤凰社的据点需要隐蔽,也不适合作为收信地址,于是最近的信件她都选择寄到了韦斯莱兄弟还没开张的店里来。

  埃丝特先打开了寄来的杂志,粗略翻看了几下,留下来感兴趣的几本;接着是魔法部寄来的幻影移形准许资格书——她一毕业就去考了,现在终于拿到了;留到最后拆的是朋友熟人的来信。

  “这封是缇塔的……唔,看来她的大学生活过得不错。”

  “纽特先生……他说珍珠长高了两圈!真想去看看它啊。”

  “还有这个,哦,是芙蓉。她在古灵阁实习,信里还说她和指导她实习的一位同事正在约会。这可真难得,芙蓉愿意正式介绍她的约会对象,我敢打赌她肯定挺喜欢他的。让我看看,那个幸运儿是谁……比尔……韦斯莱?”

  “比尔·韦斯莱?韦斯莱?”

  埃丝特从沙发上跳下来,她瞪大了眼睛,抓紧信纸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那个姓氏,确认自己没有读错任何一个字母。

  等确定芙蓉的新男朋友名字里的“韦斯莱”和“弗雷德·韦斯莱”以及“乔治·韦斯莱”的“韦斯莱”是一个韦斯莱之后,她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啪嗒啪嗒三两下从楼梯跳下来,拽住他们两个,结结巴巴问道:“你们有哪个亲戚叫比尔吗?我是说和你们一样红头发的,而且还在古灵阁工作的?”

  弗雷德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转头去问乔治:“嘿,乔治,她说的这个人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我一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也许是在我们家的餐桌上,又或者是我们俩挨批评时总出现在妈妈嘴里的那个正面榜样?”

  乔治配合地点了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在霍格沃兹的学生花名册里见过这个名字,作为格兰芬多曾经的模范学生和男学生会长……嗷!”

  他哀怨地揉了揉被埃丝特用信纸拍了一下的头,耸了耸肩。

  “好吧,不开玩笑了。简单来说,比尔是我们最年长的哥哥,一个格兰芬多。”

  “也是小罗尼和金妮最尊敬的兄长。现在正在古灵阁当解咒员。”弗雷德补充道,他支起扫帚看向埃丝特,“所以,比尔怎么了?”

  “好吧,希望你们的兄长不要责怪我替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埃丝特把信纸举起来放到面前,“你们知道比尔和芙蓉在恋爱吗?”

  “芙蓉?五年级三强争霸赛里布斯巴顿那个眼睛长到天上去的芙蓉·德拉库尔?”

  弗雷德和乔治一把抢过信纸,由于往前扑的动作太急,两个人的肩膀还重重撞到了一起,他们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肩关节,然后才把脑袋凑到一起快速扫描了一遍信件的内容。

  “哇喔,”乔治吹了个口哨,“不愧是比尔。”

  “妈妈又有一项可以唠叨的事了,我都能想到她会怎么说。‘比尔连女朋友都有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对象’之类的,”弗雷德想了想,突然改口,“不,妈妈可能没空管我们。”

  乔治也想起来什么似的,摸了摸下巴:“哦,没错,德拉库尔绝对会是她最不喜欢的儿媳妇类型。”

  埃丝特听了这话就很困惑:“芙蓉那么漂亮,她在布斯巴顿的成绩也很好,虽然高傲但很有原则……”

  她扳着手指头一项一项数着芙蓉的优点:“莫莉夫人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这你就不懂了,总之,相信我们,没人比我们俩更了解妈妈的喜好了,以我们这十几年来屁股上挨过的扫帚发誓。”弗雷德竖起一根手指煞有其事地说道。

  “比尔有麻烦了,”乔治幸灾乐祸地说,他打了个响指,“我们得去凑凑热闹!现在就去写信给他!”

  对于看自己亲哥哥的八卦这件事的热情已经能让这两个人暂时扔下手里的工作,一窝风溜到后面的工作间翻找信纸和羽毛笔了。

  被他们俩扔到身后的信封在半空晃晃悠悠飘了半个圈,被埃丝特接住。

  “咦?”

  她捻了捻信纸,这才发现后面还有一封信,只不过封口的胶水溢出来将它粘到了前面一封信的背面才没有被发现。

  “对角巷93号,塞德里克·迪戈里和埃丝特·弗朗收……穆迪的信?”

  还是寄给他们两个的?

  埃丝特有些疑惑,她舔了舔嘴唇,忍不住揣测穆迪是有什么事请找他们两个,一边走回楼上一边拆信。

  在她刚踏上楼梯时,轰鸣巨响在耳边炸开,她手一抖信件掉在了地上,差点以为是实验室里的什么新品实验又失败爆炸了,但很快意识到那声音来自外面,是雷声。

  埃丝特弯腰捡起信纸,匆匆忙忙跑到阁楼里,从厚厚的玻璃窗外看去天空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乌云,蓝色的闪电一闪而过,几秒后巨兽低吼一般的雷声再次响起。

  她检查好窗户,把缝隙关严,转身前最后看了眼外面的景象。

  “下雨了啊……”

  【作者有话说】

  被安利(忽悠)去打了一个很肝的游戏。

  为什么呢?暑假本来应该是如此空闲,我应该在悠闲地码字。但游戏占据了如此多的时间以至于有了钟在加班的错觉。

  打游戏的时候的快乐是真的。

  打完发现时间过去了那么多而我什么也没做的时候的空虚也是真的。

  我该怎么办(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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