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就已经够目不转睛的了。◎
“头发,用咒语接长就好。”
“妆容,我们俩简直一模一样,最多把面部轮廓柔化一下,再给你修个眉毛。”
“身高,目前差不多。”
“衣服……裙子,没问题吧?大小和腰围还可以吗?”
一块黑色的幕布在魔杖的指挥下立起来,围成一个临时更衣间,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声,过了一会,塞缪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好了。”
埃丝特一挥魔杖,幕布失去支撑一样瘫倒在地,露出里面的和她简直像是在照镜子似的的……“少女”。
她发出惊叹声,绕着塞缪尔转了一圈:“虽然知道效果一定很好,但还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哦,还有这个。”埃丝特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个石头,“把这个压在舌根下面,默数十秒再拿出来。”
塞缪尔一一照做,等他再次开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是和埃丝特一样的声线了。
“变音石。据说是某种鸟形神奇动物没能孵化出来的卵转变而来,很少有人知道它的用处,只把它当作装饰品。使用方法是将它浸没到水中,对它说话,再像你刚刚那么做,就能拥有说话者的声线。效果时间是四个小时,足够了。”埃丝特笑眯眯地说。
最后,她把自己的魔杖塞到他手里:“再加上这个,完美。”
“你怎么办?”塞缪尔不适应地捋了捋变长的头发。
埃丝特拿出从赫尔那里买的那根魔杖,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有这个。放心,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今天上午的课只有一门神奇动物保护学,不需要用到魔杖。就算有什么意外,我还可以代打,你装出个施法的样子,我念咒的声音再小点,基本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那们,走吧?”塞缪尔看向她,眼神昭示着他跃跃欲试,满是期待的心情。
埃丝特对他微微一笑,魔杖轻敲自己的胸口,下一秒微笑的脸庞突兀消散。
幻身咒使她透明化了一般隐匿在空气里。
她挪动脚步,像如影随形的幽灵一般跟了上去。
“埃丝特,早上好。”
“早上好,海伦。”
“嗨,埃丝特。是要去礼堂吃早餐吗?”
“没错,希望我今天起得不是太晚。”
塞缪尔飞快地完成了从僵硬紧张到自然从容的蜕变,遇到打招呼的同学,一部分他在之前就见过,能应付。不知道的那一部分,埃丝特会在他耳边小声提示对方的信息。
路过的一个学生疑惑地回头,他感觉自己刚刚撞到了什么,可是周围离他最近的人也有两米远,他摇了摇头,打算当作错觉处理。
一时没留神碰到人的埃丝特紧张地盯着他,看到对方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才松了口气,赶紧跑回塞缪尔身后。
塞缪尔装作咳嗽的样子捂住嘴,一串低语从嘴唇流泻而出:“小心点,别到最后我没出岔子,你却露了马脚。”
“这样子真的很不一样嘛,”埃丝特小声说,“以前别人在路上看到我的时候,他们会下意识保持一段距离,我就只要正常走路就好了。可现在他们看不见我,我的反应又没调整过来,这不就撞上了吗?”
“你走在我后面,这样我挡着你……”塞缪尔的话还没说完,就不得不打住。
因为有人朝他们走过来了。
塞德里克在不远处看见“埃丝特”的时候,他惊喜地挥了挥手,小跑到她面前,脖子上棕黄相间的围巾随着跑动一晃一晃的。当他在晨曦下奔跑时,看上去有别样的朝气。
“早上好,埃西。”塞德里克看上去很高兴,“在休息室里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提前离开,没法遇上。”
塞缪尔发现自己需要抬头才能和塞德里克说话,莫名不爽了起来,他干巴巴说道:“是啊,真巧。”
既然正好碰上了,两个人一齐往礼堂走去。
塞德里克询问:“埃西,你的魔药学论文写了多少了?”
塞缪尔一肚子应对的话在喉咙眼堵住了。
他准备好了和塞德里克聊聊今天上课的内容,准备好了谈论学校里进来发生的新鲜事,他甚至连埃丝特昨晚和塞德里克下巫师棋时下赢了几盘,怎么赢的都能说上两句,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对作业论文提不起一点兴趣,昨天晚上埃丝特在图书馆写作业的时候,他正以花栗鼠的形态趴在桌子上睡觉!连她写的是哪一科作业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说出来她写了多少。
埃丝特悄悄在他背后写了一个“一半(half)”。
“写了一半了。”塞缪尔努力表现出刚才的停顿是在回想的样子。
塞德里克提醒道:“呃,虽然是个不幸的消息,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你可能要抓紧了,我听说斯内普教授好像要在下节课提前检查。”
塞缪尔感觉埃丝特一下子抓紧了他后背的衣服,他完全想象得出来她听到这个消息后仿佛被雷电劈中的样子。
礼堂里此时聚集着三三两两的人群,塞缪尔一眼就看见了赫奇帕奇长桌上的莫拉和索菲亚,自然地走到她们身边坐下。
一眼扫到盘子上的煎香肠和培根,他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他拿起一片面包,在上面铺了一层培根,再铺满炒蛋,最后放上两根香肠,挤上一管番茄酱,盖上另一片面包,一个简易版的三明治就做成了。
塞缪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咬了一口,三两口咀嚼咽下。然后喝了一口橙汁。
虽然变成花栗鼠的时候,他会对水果和坚果类产生超乎寻常的食欲,但是变回人之后再回想那段时间的食谱,他就觉得大概短时间内都不会想接触这两种食物了。
果然还是肉类才能满足胃部啊。
“说起来,我刚刚就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索菲亚突然凑近,在塞缪尔旁边闻了闻,肯定地说:“小雏菊的香味。你终于用了我送给你的那套化妆品了。”
“你的鼻子可真灵。”塞缪尔面上做出惊讶的表情,却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一点。
索菲亚毫无察觉,她挑挑眉:“那当然。在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之前你一直说要在早上多睡会,不愿意花时间在梳妆镜前,感谢梅林,你终于开窍了。”
换作是他,他也会选早晨温暖的床铺……
塞缪尔正在心里这样想着,却听见埃丝特那个打扮讲究的女室友继续说道:“就算平时再不起眼的女孩,经过恰当的打磨也能发出耀眼的光泽。能用一些手段为自己增添魅力,为什么不试试呢?”
“当然,按你平时的模样,某些人就已经够目不转睛的了。”索菲亚停顿了一会,飞快地瞟了对面一眼,咕哝了一句。
这一句话她说得又轻又快,如果不是耳朵灵,连靠的最近的塞缪尔都没能听清。
而恰好的是,塞缪尔的眼神也很好,所以他看清楚了索菲亚那一眼的落点是谁。
当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时,塞缪尔可以是一个很会哄人的人——全看他愿不愿意。这意味着他相当擅长于洞悉交谈中言语背后的暧昧含义和心理。
更何况索菲亚这句话算不上多么隐晦。他轻而易举地明白了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那里什么也没有,但是他知道埃丝特就在那里。
索菲亚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塞缪尔继续解决起早餐,他抬头,正好看见对面的塞德里克朝他笑了笑。
上完神奇动物保护课之后,埃丝特觉得塞缪尔今天有点不在状态:“你差点就被火螃蟹喷出来的烈焰烧到了,结果在那里发呆。”
她绕到塞缪尔的另外一边,他看不到,但能感受到声音从另一侧的耳朵传进来:“还不快谢谢我保住了你的爪子!”
塞缪尔还是没反应。
埃丝特看了看左右,确认没人后狠狠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这下他回过神来了,但更让埃丝特奇怪的是,塞缪尔龇牙咧嘴地捂着遭受重击的地方跳脚,却没和她闹起来,也没进行反击。
相反,他用一种想说什么但就是不说的表情看着她:“你……”
埃丝特耐心地等了半天下文,却只听见他叹了口气:“不行,不能跟你说。”
这已经很奇怪了。
甚至一直到变形问题完全解决的那天,要从霍格莫德偷渡他离开的时候,塞缪尔钻进壁炉之前,仍然是那副古怪的样子。
“在朋友的问题上,你要慎重一些。”告别的时候,他这样说道。
埃丝特费力地思考他没头没脑说这个干嘛:“什么意思?”
塞缪尔说出来的每一个单词都像在嘴里经过长久的酝酿:“就是说,要多注意一下你身边朋友的言行……不对,也不用那么注意,以平常的心态就好。”
等飞路粉起效,塞缪尔离开后,埃丝特转头看向身边的弗雷德:“你听懂了萨米刚刚到底想对我表达什么了吗?”
韦斯莱兄弟在知道内情后很乐意在送塞缪尔回到伦敦的问题上提供帮助,他们写信给了他们的父母。当塞缪尔通过飞路粉网到达韦斯莱家后,韦斯莱先生会送他到汉森和艾米莉那里——这两位终于结束旅行回来了。
弗雷德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青春期。”
【作者有话说】
没错,埃西身边的女性朋友都有点看出来了,现在塞缪尔都在场外提醒下知道了。
只有我们的女主角还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