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骂别人并且还把女孩子弄哭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原本她和赫尔约定好了,先把花栗鼠寄养在他那里,等塞缪尔完全恢复人形后他自己再回英国——汉森和艾米莉去南极看极光了,联系不上。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当今天她猛地想起来这是开学日,一下子慌到昏了头,以至于忘记了花栗鼠还在她的项链里呼呼大睡。

  算了,写信给赫尔解释一下吧,都回来了再把萨米送回美国太费事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埃丝特一直心神不宁,又要努力掩盖这种状态。

  莫拉疑惑地询问她:“埃西,今天我怎么没有在列车上看到你?我和索菲亚找了你好久。”

  埃丝特差点被玉米汁呛到:“呃……可能是我坐的包厢太偏了吧。”

  “是吗?”莫拉将信将疑,“可是之后坐马车的时候我们也没找到你啊。”

  好在这时候外面出现了一阵喧哗,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力,几位教授离席不知去做什么了。过了一阵之后,模糊的情报在餐桌上口口相传,大概是哈利和罗恩开着一辆会飞的汽车撞到了打人柳上。

  开学第一天就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新消息可真是够刺激的。

  埃丝特没法多关注这件事,她为自己忧心忡忡。如果她不想办法藏好塞缪尔,今年霍格沃兹最大的新闻就不是救世主驾车闯学校误撞打人柳,而是赫奇帕奇某四年级女生私藏麻瓜亲属在校了。

  晚饭后,埃丝特想办法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塞缪尔从项链里揪出来进行商谈。

  “嘿,萨米,认真点听好。”

  眼前的花栗鼠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我把你带到学校里来了。在你恢复以后,我再想办法把你送回去——哦,天啊,我还得想想怎么送你回去,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得找帮手……这个以后再说。”

  埃丝特竖起食指,看着花栗鼠郑重说道:“所以,这段时间里,我们的目标就是隐蔽,躲好,力求不被发现。”

  “你现在变成人形的时间是从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五点,以后肯定会延长。项链里目前有十平方米,我努力把里面扩大点,毕竟,你以后得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我不能把你放出来到宿舍里,莫拉和索菲亚还在呢,这不方便。”

  “哎,对了,你说我找个和你一样性别的照顾你怎么样,弗雷德和乔治应该可以保密,还有塞德,你们上次见过……”

  话还没说完,花栗鼠就扑过来抓住她的指头咬了一口。

  埃丝特一边吹手指一边抱怨:“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同意了。下次直接摇头就行,不用这么激烈。”

  最后的决定就是在塞缪尔恢复人形的时候他会呆在施过无痕伸展咒的吊坠里,那里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缺什么埃丝特都会邮购往里面添加。同时,其他时候他就可以用花栗鼠的形象呆在外界随心所欲。

  他需要出来放放风,不然会憋坏的。而且,老实说,暴露的可能性很低,谁会想到一只花栗鼠是人变的。

  何况,霍格沃兹里比人聪明的动物也不是没有。

  于是,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埃丝特的肩头就多了一只金黄色的花栗鼠。

  “哦,他真可爱。”莫拉爱怜地顺着它的脊背摸了摸,可惜对方似乎不懂得人类的善意,全身的毛发炸起,飞快地沿着埃丝特的手臂跑回到衣兜口袋里。

  埃丝特不得不解释道:“呃……他比较……害羞。你懂的,他只是不太会和人接触。”

  莫拉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哦,我懂的。很多体形小的动物都是这样。你给它取了什么名字?”

  “赫尔墨斯。”埃丝特临时找了一个和家里两只猫头鹰的名字同属一个神话体系的名字。

  莫拉称赞道:“听上去不错。他喜欢吃什么?水果还是瓜子?我记得这类小家伙们应该都挺喜欢吃坚果的,他有偏好吗?”

  正当埃丝特绞尽脑汁想要再编出一份食谱出来的时候,感谢梅林,教授到了。

  看到讲台上那个男巫的一瞬间,埃丝特着实有些吃惊:“他可真……精致。”

  不如说是精致过头了,他穿着薰衣草淡紫色的长袍,头上戴着顶同色系的帽子,头上每一根发丝都精心被摆放在最能衬托出那张脸的位置。

  新教授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有魅力,可在他进入教室的这几分钟,他嘴角提起的角度就没改变过,并且他乐于带着这副笑容和每一个与他眼神交汇的学生寒暄,以至于他看上去像是在朝每一个人放电。

  埃丝特觉得自己得向赫尔道歉。眼前这位这才是真骚包啊。

  暑假一直忙碌于其他事,加上昨天晚上心不在焉,埃丝特几乎没怎么留意今年的新教授,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把今年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材全部换成了自己的系列出版书。

  敢这么做的人,要么就是有真本事,要么就是极度自恋。

  考虑到霍格沃兹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市面上任何出版物打动而主动更换教学用书,埃丝特倾向于后者。

  她翻开手上的《会魔法的我》——这是今天早上她随意抽出来带到教室的一本。一打开封面,她就看到上面穿着华丽的新教授在上面朝她微笑。

  如果埃丝特现在抬起头,她就能看到现实中一张连表情都一模一样的脸。

  下面写着作者的介绍:吉罗德·洛哈特……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

  埃丝特往后翻了两页,啪的合上书,她低头用耳语大小的声音和塞缪尔宣布:“等我把这些书当故事书看完,就立刻把它们二手转卖掉。”

  作为从小在大大小小各种地方厮混,见识过小偷,诈骗犯,出千者和走私者的人,教室里的学生没有一个比她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甚至她还不如去读弗兰克·阿巴格诺的自传呢。

  起码这个人是真的骗到了几百万美金,出狱后还当上了FBI的顾问。

  想到新教授名字下面的头衔,埃丝特在内心将梅林骑士团勋章和反黑魔法联盟划入毫无含金量和不可信的范畴内。

  听说邓布利多也有一枚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如果她是邓布利多,一定会把这枚勋章丢进抽屉的最深处落灰。

  讲台上的男人宣布了这节课的小测内容——一份关于他自己的考卷。

  如果说在听到考题时还抱有幻想,那么在看到其中一题的题干是“请问吉罗德·洛哈特最喜欢的颜色是?”的时候,埃丝特彻底陷入了绝望。

  塞缪尔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爬过羊皮纸,等读懂了试卷之后,他倒在桌上打滚,看上去像是笑得喘不过气来。

  “他认真的吗?”埃丝特难以置信,“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生日和想要的生日礼物?我可以理解为他是在暗示学生在他生日当天给他送想要的礼物吗?”

  索菲亚有气无力地说:“我连我妈妈的生日都记不住……”

  莫拉一边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炒蛋一边点头。

  埃丝特察觉到什么:“呃……看上去你们对他好像没什么好感?我还以为……”

  毕竟,就脸而言,洛哈特还是非常能吸引年轻小姑娘的。

  索菲亚和莫拉对视一眼,她们自己看上去都很纠结奇怪。

  “如果是以前,我确实可能为他着迷。”

  “但是,见过赫尔教授以后……”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着洛哈特没那股感觉,不是我想象中那样。”

  “感觉有点浮于表面,不真实了。”

  埃丝特了然,这就是货真价实的探险者和假货的区别嘛。

  她看向教师席位。

  嗯,只有斯内普教授的脸还和往年一样臭呢。

  *

  有一天的课余时间,韦斯莱双子偷偷摸摸来找埃丝特,想要联手给一个二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教训。

  “马尔福?”

  埃丝特在脑子里找了好一会,才翻出一个面容苍白的金发男孩,总是鼻孔朝天看的感觉。

  “他怎么得罪你们了?”

  弗雷德抓了抓头发,苦恼地说:“怎么说呢?他没有得罪我们,虽然我们很看不惯那个小少爷。”

  “但他欺负赫敏了。”乔治补充道,“他喊她‘泥巴种’。”

  弗雷德用手肘捅了捅乔治的腰,眼神示意了他一下,似乎意思是不要在埃丝特面前说这个词,乔治也露出失言懊悔的表情。

  埃丝特对这个词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从两个男孩的态度察觉到什么,她迟疑地问道:“泥巴种?这是很脏的骂人的话吗?”

  “这是一些人对麻瓜出身的巫师的蔑称,非常没有礼貌,除了那些血统论的贵族根本不会有人用。”双胞胎解释道,“赫敏后来都哭了。”

  “还有我们的小弟弟罗恩,他吐了一下午的鼻涕虫——虽然这是因为他想用坏掉的魔杖对马尔福施咒结果误伤了自己。”

  说到后面这件事的时候,双胞胎脸上的神情夹杂于怜悯和幸灾乐祸之间。

  原来如此,埃丝特想,怪不得双胞胎这么小心地在她不想提到这个词,作为父母都是麻瓜的巫师,她也是在这个词汇的攻击范围内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对“泥巴种”这个词没有太深的了解,同时没有在魔法界里长大而缺乏一些常识观念,埃丝特对这个词没什么感觉,或者说她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个词侮辱性的点在哪里,甚至有点疑惑。

  就像是一个言语不通的外国人用他们本土最恶毒的字眼当面羞辱你,但你根本听不懂,就算你能从对方的表情推测出他是在骂你,可沟通和思维的差异就让两个人像隔了一层膜一样。

  相比之下,如果有人当着她的面飙出一段F开头,或者B开头的词汇,埃丝特可能当场让他门牙掉光。

  不过,有一件事埃丝特很确定。

  辱骂别人并且还把女孩子弄哭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件事。你们是要为赫敏他们出气,还是想要那个小崽子好看?”埃丝特竖起两根手指。

  “区别在哪?”

  “如果你们只是想要那个马尔福好看,那就我们自己来单干,好好搞上一票。如果你们还想要为赫敏出气的话,”埃丝特抱住手臂,“就我的经验来看,没有比自己动手更解气的方式了。”

  “你是说……”双胞胎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埃丝特把这种阴人的事说得光明正大,像是助人为乐的好心同学:“我是说,帮他们整人不如教他们怎么整人。当然,教就要教的全面一点,毁灭证据,不留痕迹这种预后也要一块教,否则到时候查出来,学院分一扣,赫敏又要为怎么在课上加分发愁了。”

  双胞胎已经开始叽叽咕咕,翻找着自己的整蛊道具里有什么能借出去了。他们相信以哈利他们对马尔福一行人的厌恶程度,一定会毫不犹豫点头同意这桩提议的。

  临解散前,埃丝特提醒他们:“别忘了我们自己的计划也要快点做好。”

  双胞胎茫然地抬起头:“你不是说要让哈利他们自己动手吗?”

  “可我又没说我们要不下手。”埃丝特理直气壮地说,“一组人动手不代表另一组人什么都不能干啊,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两边一起上不行吗?”

  弗雷德和乔治张大嘴,半晌才缓缓给她竖起大拇指。

  在某个口袋里,听完了完整对话的花栗鼠默默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说】

  弗兰克·阿巴格纳是电影《猫鼠游戏》的原型,经历很神奇的一个诈骗犯。洛哈特作为骗子能干到那种程度主要还是因为书写得好和遗忘咒学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