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过完, 乌安三兄妹也没有走,再过半月就是乌桃的生日,他们想给乌桃过了生日再走, 便都向单位/学校请了假。
张清泽也闹着要留下多玩几天, 差点被他姐揪耳朵, “你的假期已经结束了,不回学校上课还想着玩,再不听话我就打电话给爷爷, 让他教训你。”
“那我明天再回去行不行……”张清泽抱住门框耍赖, 他才跟几个姐姐玩好, 还约了明天一块去钓鱼, 他不想今天回省城, 还没玩够呢。
其他人都在堂屋看着姐弟俩, “怪可怜的,要不就让他多留一天吧, 回学校就没得玩了,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 野猴似的。”
“他的心思就从来没在学习上, ”张清让坐到乌桃旁边,冲还在那当显眼包的老弟瞪眼,“还不正经点?再耍宝以后都不带你来了。”
张清泽嘿嘿一笑, 不怕死的问道:“那我明天再回去哦?”
张清让没好气道:“明天必须回学校上课,期末考试要考不好, 家法伺候。”
对这个小了自己那么多岁的弟弟, 她也是疼爱的, 可优秀的家世就注定了不能碌碌无为,平庸一生, 她走的路和老弟要走的路,也许不同,但终点都一样。
“你家的家法是什么?”乌桃帮小老弟解围。
“背资治通鉴、诸子百家、孙子兵法,背错一个字就打一下手心,爷爷亲自监督。”
“那得背到什么时候去啊。”乌桃看张清泽的眼神都透着同情,这可怜的孩子。
邵悦悄悄跟乌榴嘀咕:“跟我家差不多,不过我家是背医书。”
乌榴顿时觉得自己过的好逍遥快活,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么惨无人道的蹂/躏,考不到好成绩爸妈也只会说开心最重要。
“你们都这么卷,让我都不好意思了。”嘴上这么说,她依旧瘫在椅子上像颗懒蛋。
转眼一群小姑娘就商量着明天去三岭塘钓鱼要带什么装备,张清泽也加入,叽叽喳喳的,可来劲了。
“你们请那么长时间的假,领导也批啊?”乌桃问哥哥姐姐。
“领导一听我们是回乌家庄,都恨不得亲自开车送我们到机场。”
“夸张。”
“真的,领导还指着我们带东西回去呢,对了,有几张药方,能到廿七姨婆那里配药的吧?”
“看是什么药了,有些小医馆也没有,都在等地里的药材长好,药方拿来我看看,你这是替谁配药?”
去年在旧村坪那一带种的药材还不能采收,用外面的药效又慢,小症候倒没什么,大病等不起,急得很,有人都在小医馆门口打地铺,乌夏林为这事头疼不已,又不能把人拖出去,劝又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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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材又不像地里的菜,能一茬接一茬的长,有些就是有生长年限,短则一年,长则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就算有灵泉也不能滥用,不寻常则为妖,乌桃现在也谨慎了,不会用灵泉催生草药的生长。
“我公司老板的一亲戚。”乌梨起身进房间把药方拿出来。
乌桃看过后也让九安堂的几位老大夫看了,方子没问题,就是上面有几味药材小医馆也紧缺,也不用问为什么要乌家庄的药材了,之前肯定服过,知道药效才把药方给乌梨让其帮忙的。
“后山倒是有,就是没到采收的时候,药效会有影响,”乌桃将药方还给乌梨,“你问一下,要不行的话就让他们到别处去找吧。”
“行,我先问问。”她当时也没有一口应死,只不过是碍于情面,她也不想麻烦乌桃,无奈人在职场,多少有点身不由己。
乌桃冲她晃手,笑道:“行了,这点事还不至于给我添麻烦,都是一家人,别想那么多,以前我也麻烦过你和姐夫不少事呢。”
在她受伤住院的那段时间,是乌梨请假到北京照顾她直到出院。她们几兄妹的感情一直很好,没有谁麻烦谁的。
乌梨开玩笑的轻轻扯了扯她的麻花辫,“生日想怎么过?”
“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她家这边年轻人过生日不兴闹很大阵仗。
“总要办几桌酒席,把村里那些小媳妇大姑娘的请来热闹热闹,她们现在不都跟着你做事。”
“不用了吧?”她满脸抗拒的往张清让身边靠,她不习惯被一堆人围着祝贺,别扭,尤其不能接受戴生日帽、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这种尴尬死人的环节。
“就算不刻意办酒席,到那天也会来不少人,”李水琴说道,“你舅舅他们都打电话讲过了,会来,还有你表姑表叔表哥表姐……好多亲戚都要来的。”
“琼姐她们昨天还问我来着,二姐生日是哪天。”乌榴也说。
照这架势,酒席不办都不行。
…
能悠闲在家玩大半个月,孩子又有爸妈和叔叔婶婶带,乌梨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伸了伸懒腰,视线往池边看去,桃桃在和张清让捞银山宝。
春季银山宝产卵了,现在多了好些小鱼,就是池子不够大,不能像三岭塘那样大批量的养,可惜了。
“仙茶,仙鱼,就差仙草了。”乌梨弯腰看桶里的银山宝,感叹一句。
“石斛就是仙草。”
乌梨一拍手,“啊,对!现在网上好多打着乌家庄的名号在卖石斛,源产地直销,我看发货地址都是桂区,这些人真是离谱。”
现在村里能有石斛的村民不超过两手,有的还是开春才种下去,哪有那么多货啊,还源产地直销,就是骗子假冒的。
“有利可图,这种事就杜绝不了,只能靠买家擦亮眼睛了。”张清让又捞上来一条。
乌梨抱手看她俩,“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跟二婶坦白?”
不可能一直瞒着的,迟早有天会露馅儿。
“我觉得她可能知道,只是没戳破。”她妈是那种显山不露水的聪明,张清让每回来都是跟她睡,晚上闹的过分了,她也没有克制,这种老屋隔音本来就不怎么好。
“要不我帮你探探口风?”二婶那么疼桃桃,肯定不舍得骂,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意思,是同意呢,还是接受不了。
“别了,她要是真看出来什么,又不说,那就是不想说,我妈你还不了解啊,她要是不想说的事,谁问都没用。”
乌梨支着下巴,“嗯……那……二婶这是变相的默认你们的关系?可以啊,二婶思想够前卫的啊,佩服佩服。”
乌桃露出点担忧,两边都重要,都做不了割舍,但是让她妈接受她和张清让的关系,恐怕没那么容易,她妈觉得张清让很好很优秀,那是作为普通朋友,变成同性伴侣可就另说了。
“琴婶要是不同意,我来做她的思想工作,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先追求的你,理应由我去跟她说明情况。”张清让握住乌桃的手安慰。
“我妈可能会打断你的腿。”乌桃故意吓唬她。
张清让没被吓到,还笑出声,“行啊,打吧,断了更好,我赖在你家一辈子,让你养我。”
乌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乌梨截住,“喂喂喂……你俩加起来岁数也不小了,解决问题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别这么极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恋爱脑,你俩就是恋爱脑,桃桃就不说了,她本来就有点天真,张清让你怎么回事,那么大的官,这态度合适嘛,一点都不积极,辜负老百姓对你的信任啊。”
乌梨比张清让还小呢,在称呼上实在有点不知道怎么论,谁喊谁姐都不合适,只能叫名字了。
“去你的,就你会说。”乌桃护老婆。
乌梨指着她,“你看你看,都还没怎么着呢,就护上了,我看二婶也不用为这事生气,因为没用,你已经一边倒了。”
乌桃才不跟她耍贫嘴,提着鱼和张清让回去了。
有现成的大菠萝,晚上就做了菠萝咕咾肉,酸酸甜甜的,老人小孩都爱吃。
家里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这道菜了,乌桃往这边频繁伸筷子,离得有点远,张清让就帮她夹,她习惯了,后面就只顾着吃,完全没注意到她妈看她俩的眼神。
到了走那天,张清让上楼收拾东西,乌桃也一起,司机都在下面等好久了,两人也没有下来,喊也不应声。
李水琴上来叫人,房门虚掩着,她没想太多,伸手推开,“怎么还不好啊,衣服就不用收了吧,过几天又来……了……”
亲在一起的两个人迅速分开,但没有慌张,张清让还喊了人,“琴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就下去。”
“快点吧。”李水琴也只是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说完还把门带上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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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桃伸手挠眉心,唉,大意了。
“桃桃?”张清让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别担心,琴婶应该不会反对我们的。”要是反对也不会是刚才那个态度。
木制楼梯有很大的脚踏声,听到有人靠近房门,却没有放手,她和桃桃都清楚,这关迟早都要过,既然已经有所察觉,索性就此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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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张家姐弟俩送走后,乌桃在后院找到李水琴,她独自坐在这里出神,直到乌桃在旁边的小凳子坐下,她才叹了口气。
“你们……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