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诺没搭理他,但见他黑了的脸,秦斯郁大概也猜到是了。
后半截路他没再动手动脚,手轻轻揽着他的腰,一直到车子停在医院门诊部的门口。
取完了鱼刺出来,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不大,但落在身上冰冰凉凉的。
秦斯郁揽着他的肩膀,把人按在了怀里,宽大的身躯替他遮挡着风雨。
他胸口的蕴热透过衣服传来,紧紧的贴在他的身前,江与诺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
若是身体热就算了,可心里冷冷清清的那块缺口,仿若也得到了暖意似的。
这种感觉让他惶恐,他急急的从秦斯郁的怀里挣脱出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秦斯郁倒是难得的安静,时不时的转头去看他的反应。
因着那点让他被鱼刺卡着的愧疚感,这一路上他没再动手惹江与诺。
到了第二天,江与诺醒来,就看见衣架上挂着的那件深蓝色卫衣。
江与诺隐约记得,昨晚回来时,秦斯郁特意叫佣人拿去洗了,还强调他明天要穿。
他以为只是秦斯郁那件衣服洗了,没想到他那件衣服也洗了。
江与诺是没打算穿那件情侣卫衣的。
他换了自己的衣服,走到楼梯口,一眼就望到了抬眼看上来的秦斯郁。
“你没看见我在你床上的衣服?”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天,江与诺不想在这样好的天气里,一大早的跟他吵。
于是转过身去,回了房间里,拿起来那件衣服换上。
他想的是,反正他和秦斯郁又不会出现在同一画面里,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件情侣款。
秦斯郁看着他穿着那件跟自己身上的情侣款卫衣,眉眼稍稍弯了弯。
江与诺早餐吃的潦草,胡乱吃两口就去上班了。
到了公司,并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穿的那件款式简单的衣服。
冯经理从电梯里挤下来,他看见了,笑着说了句:“冯经理,早。”
冯经理打量他一眼,点了点头。
上午的工作向来是紧张而充实的,江与诺接了杯水,回来时望见刘立,“怎么了?”
刘立讪笑了下,把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摇头说没事。
他记得前两天去商场买电饭煲,路过家服装店,里面有对小情侣,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他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情侣款的。
自然不会有人买两件来换着穿,那另外一件大红色的,必然是在另一个人身上。
此刻,穿着另一件大红色卫衣的某人,正坐在办公室里批改文件。
唐殷端着咖啡走进来,轻轻放到桌面上,抬眼瞥过一抹红,不禁多看了两眼。
他跟在秦斯郁身边多年,还从来没见他穿过如此鲜艳惹眼的衣服。
他刚要退出去,秦斯郁叫住了他:“唐殷,你等一下。”
唐殷以为是文件有什么问题,又或是方案出了纰漏,额头都出了一层汗,恭敬的站在一旁。
然后,就看到平日里严肃的总裁,起步走到他的面前,把衣服抻直,“我的衣服,好看吧?”
唐殷有点怀疑听力出现问题了。
秦斯郁,在问他,衣服好看不好看?
这似乎比告诉他把那如同大便一样的方案退回去让他们重写还要恐怖。
唐殷没有回过神来,秦斯郁皱了皱眉,“唐殷,你哑巴了?”
他咽了咽口水,忙不迭的点头,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秦斯郁摆了摆手,“算了,你这种单身狗是体会不到的。”
唐殷刚想这跟单不单身有什么关系,紧接着就见秦斯郁又坐回了椅子上,仰头一脸笑意:“这可是情侣款。”
唐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满脸惊恐的退了出去。
秦斯郁签完字,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越看越觉得好看。
那平常他看都不看一眼的衣服,在他的眼里,竟然比他衣柜里那堆泛着金钱腐烂味的奢侈品衣服要好看得多。
他想起远在万平市的沈寄珂,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手机屏幕有点小,恐怕无法将他的衣服完美的展露出来。
于是他换成了电脑,给沈寄珂拨了个视频电话。
沈寄珂那边刚开完会,用手捏着酸痛的脖子,低头瞥见手机上显示着好友的名字,还纳了闷了。
秦斯郁竟然跟他打视频电话?这真是罕见。
他划开接听,那头的秦斯郁一本正经的,还在低头签阅文件。
“有事啊?”
沈寄珂把手机立在桌子上,满屏幕的红色,他缓了缓神,这才注意到秦斯郁身上穿了件大红色的卫衣。
笑着啧啧两声:“你这换风格了?没见你穿过这颜色的衣服……”
他顿了顿,又道:“还挺喜庆的。”
沈寄珂刚要问他打电话来有何贵干,就听着秦斯郁莫名其妙来了句,“这可不是我买的。”
他纳了闷,敢情他也没问他谁买的。
不过提了,他还是顺着话接下去,“谁给你买的?总不可能是江苑吧?”
沈寄珂埋着头窃笑,抬头就对上秦斯郁冷然的视线,硬生生把笑给憋了回去。
他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猜对了,就是江苑送我的。”
沈寄珂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对面的某人还不忘嘚瑟,一边嫌弃,一边又小心的把衣服拉直,“没办法,他非要买来送我。”
“还费尽心思选了个情侣款的,我一件,他一件……”
“你说他,哎……”
沈寄珂咬着牙,隔着屏幕都听到了这家伙话里话外的炫耀。
还故作嫌弃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偷着乐了多久。
“秦斯郁,你够了。”
沈寄珂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啥时候陈青墨能送他个情侣款的衣服,他肯定比秦斯郁还嘚瑟。
秦斯郁笑得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沈寄珂看着他幸福的模样,就想起自个儿苦逼的追了陈青墨快两年,连个嘴儿都没亲到。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心里觉得十分的不平衡。
“不枉你大老远跑去榕城,这追妻还是有点成效……”
听着这话,秦斯郁的笑容瞬间消失,脸都冷了。
轻轻的冷哼了声,“追?我们就没分过。”
沈寄珂白了他一眼,还说江苑嘴硬,他的嘴才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挂了电话后,秦斯郁想了想,还特意百年难得一遇的发了个朋友圈。
照片是他对镜拍的衣服,配文:情侣款卫衣。
江与诺自然是没有看到这条朋友圈的,他压根没有加秦斯郁的微信。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下,弹出来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江与诺瞥了一眼——
Jyshiwolaopo
一串莫名其妙的乱码,他按灭手机屏幕。
过了几分钟,又弹出一条验证消息,还是刚才那串乱码,只是带了句话:是我。
不容置喙又简洁的语气,江与诺不用想都猜到了是谁。
他点了添加,随后就拿着本子进了会议室。
回到工位上,再过半个小时,就要下班了。
因着明天是去泉山上团建,大家都挺兴奋,跟放假了似的,商量着是打车去还是坐地铁。
紧张地工作结束,江与诺照例乘地铁回家。
看着匆匆忙忙的行人,都在奔赴着自己的前程,江与诺站在路边,心里怅然若失。
他渴望有个家,有个能遮风避雨,能让他安定下来的地方。
不用太大,几十平米就够了。
他走进小区,看着眼前占地面积宽广的三层别墅,叹了口气走进去。
秦斯郁回来的有点晚,在他睡得迷迷糊糊时,他隐约感觉身侧的床铺陷了下去。
炽热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后背,他不舒服的动了动。
他后面的伤口还没好,这几天秦斯郁都忍着没动他。
但江与诺每晚几乎都会被热醒,他能清晰感知到隔着单薄衣料传来的滚烫温度,灼热的吓人。
他转过身,推了推他,“秦斯郁,你往那边挪点。”
秦斯郁睁开眼,不满的伸手揽紧了他的腰,继续埋在他的脖颈处。
温热的鼻息泛着丝丝缕缕的痒意,他根本受不住,身子很快热了起来。
“秦斯郁。”
“你别动,我就抱着。”
江与诺缩着身子,清晰感到突兀的东西,抵着他的胸口把人推开,“到底是谁在动?”
秦斯郁彻底清醒了,长睫垂落下阴影,静静的看了他一瞬。
“你别再靠近我。”说完,江与诺裹着被子缩到了角落,试图跟他拉开距离。
但很显然是徒劳的,秦斯郁清醒了,欲望不加掩饰的表露了出来。
“那你帮帮我。”
他舔舐着他白嫩的耳尖,“江苑……”
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江与诺被他叫的烦了,掀开被子坐起来,“你特么有完没完?!”
他明天还得去爬山,就想早点睡觉,好好睡觉。
秦斯郁在忍着,伸手去攥住他的手腕,往怀里拉了拉,隔着单薄的睡衣,里头的腹肌触感分明,耳畔是他低沉暗哑的嗓音:“江苑。”
“你做梦!”他想都别想,根本不可能。
江苑推开他,往旁边挪了挪。
秦斯郁欺上去,抵着他的肩膀,呼出的热气就打在江与诺耳廓上,撩人得很,“我上次那么费尽心思的讨好你……”
“你特么闭嘴!”江苑简直忍无可忍,控制着情绪,抬眼瞪着他。
秦斯郁面上挂不住了,被他接二连三拒绝了三次。
他抬起头,挑起江与诺的下巴,直接道:“江苑,我不信你就没有爽到……”
江与诺脸上覆着一层薄红,气的胸腔都在颤抖。
他气,一半原因是因为秦斯郁说中了,一半原因是因为他难以控制身体上带给他的极致愉悦。
秦斯郁抚过他的侧脸,用指尖摩挲着他的唇,低语道:“我又没让你用嘴,就用……”
江与诺连手带脚的推开他:“你特么闭嘴!想都别想!”
秦斯郁又被拒了,饶是他再有耐心,都要忍不住发作。
何况,秦斯郁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耐心。
他哼哼连声,掐着江与诺的下巴,恶狠狠道:“那你最好别求着我草你。”
江与诺看着他下了床,垂下眼帘,扣好了睡衣扣子,盖上被子睡了。
没过一会儿,秦斯郁就走了过来。
屈膝上了床,手里拿着个杯子,里头装了半杯水。
他掐住江与诺的后脖子,把人给拎了起来。
江与诺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狠厉掐住,逼着他灌下了那半杯水。
他咳嗽不止,嘴里蔓延着苦味。
江与诺意识到不对劲,转头去夺秦斯郁的杯子,“你往里加了什么?”
秦斯郁钳住他的手腕,把他甩到床上,“让你求我的东西。”
江与诺从床上爬起来,立马就明白了。
“秦斯郁,你特么的真卑鄙!”
秦斯郁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江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没想到秦斯郁为了上他,竟然给他下药。
他更没想到,秦斯郁还在家里备着这种药。
“放心,这次我会轻一点。”他安抚的拍着江与诺的后背,活像个得了便宜还买贵的奸商。
江与诺顿觉怒火攻心,还没有等药效发作,他就朝着秦斯郁挥了过去。
拳头自然没有落到秦斯郁的脸上,江与诺也没想打到他,只是趁着他攥住他手腕时,猛地一拽,直接翻过身来,把秦斯郁压在了身下。
秦斯郁饶有兴致的看着压在身上的人,舔了舔唇,“你是要……自己动?”
江与诺扳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举高到头顶,瞪他:“我动你妈!”
他低头瞥了眼秦斯郁身上的睡袍,稍一扯腰带,整个睡袍就散开了。
他的手摩挲着锁骨,沿着窝陷往下划。
秦斯郁微眯着眼瞧他,眼底倒映着满溢的春色。
这样的江与诺,他还是第一次见,真特么叫人着迷。
江与诺把他的睡袍扒开,冷笑了一声:“你不是问我痛为什么不叫出声吗?”
“我会让你体会到,TMD被上到底有多痛……”
秦斯郁轻轻挑了挑眉,浅浅的勾起唇角,轻笑:“所以,你是要……上我?”
“不然你以为?”
秦斯郁低低的笑起来,原来只是轻轻浅浅的笑,后来变成了大笑。
江与诺捏住他的下巴,“不准笑!”
于是他停住了笑,敛起了笑意,眼底尽是戏谑。
“江苑,你没本事上我……”
他望着江与诺绯红的脸,勾了勾唇角:“你只有被我上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