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快跑!别和偏执狂谈恋爱!>第70章 夜店风波

在混夜场这件事上,霍福特如果说自己是第二,那就没人敢说是第一。所以他们一行人直接跳过选择困难症这一环节,跟着霍福特直奔一家地下酒吧。

夜场的营业时间和正常人的作息正好相反,白天不营业,晚上才开门迎客。当他们几个人到地方的时候,场子才刚开没多久。前台服务生告诉他们今晚会邀请一位挪威的DJ过来,位置好一点的雅座都被包了,当时包括王耀在内的三个人都觉得无所谓,有个地方坐就行,但霍福特不依不饶,掏出自己的高级会员卡,叫嚣着如果没有个好位置就要退钱。其间弗朗西斯看不下去了,曾出声劝阻过,但霍福特不听,并且言辞愈发无礼且不着边际,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是想要一个雅座还是纯粹想彰显一下自己的派头。服务生扛不住他的压力,于是叫来了老板,后来还是老板打了几通电话,才调出一个舞台附近的雅座给他们。

等待的时间里,王耀心里感到十分尴尬,估计弗朗西斯也是一样的,所以才会在霍福特热情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时,刻意躲开了。


这段插曲过去,几个人分别在雅座寻找各自的位置,霍福特和辛迪一左一右把弗朗西斯夹在中间的长沙发里,西蒙和王耀只能找两张单人沙发坐下。没过一会儿,酒吧里突然响起一首古早的Only Girl,不得不说霍福特确实会挑地方,立体音响里音乐一响,刚才尴尬的氛围立刻被冲淡了,再加上越来越多的年轻男女涌进来,气氛几乎瞬间变得燥热。

点的酒送来了,整整一个塑料筐。上一回在斯科特的酒吧里,自己抱着厕所门口的柱子大喊大叫的糗事王耀还记忆犹新,这一次家属也不在现场,他决定尽量克制着自己,别再喝出什么洋相来。但是反观坐在中间的那三个人,他们可就没王耀那么多顾忌了,交杯换盏,把酒言欢,不到一个小时,已经喝完了半筐。而且王耀之前从来没见弗朗西斯喝过这么多,看来他现在是新官上任,心情非常不错。

五彩斑斓的灯光一下一下闪过,光影下一张张忽隐忽现的脸,舞池里蹦跳摇曳的身体,疯狂的尖叫,嚣张的酒精味,淡淡的烟草味,沉醉在愉悦气氛中的人们。王耀一个人默默观察着眼前充满荷尔蒙的狂欢,后来辛迪和霍福特拉着弗朗西斯走进舞池,西蒙问他要不要去,王耀摇摇头,说自己还是留下来看着他们的饮料吧。之前某一次不好的经历令他对此十分警惕。于是西蒙跟着他们也走进舞池,成为那疯狂派对的一分子。

就在此时,舞池顶端的金球突然爆开,无数彩带飘落。尖叫声、欢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狂欢又被推到了另一个高潮!

王耀在犹豫要不要提前回去了。

但是当他站起来,视线在舞池里巡睃了几圈之后,都没找到弗朗西斯的人影,而现在更别指望打通电话他能接了。王耀长叹一口气,正准备坐下,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名字。他闻声转头,发现自己一直要找的人就站在身后。

“找谁呢?”弗朗西斯的脸陷在一片昏暗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

“找你……呃,有点事。”王耀回答。

“正好,我也找你,有点事。”弗朗西斯说到“事”字上时,眼中明显闪过兴奋的色彩,“走吧,我们去那边静坐区。”


他们走到角落的吧台前坐下,这里专门给客人提供一些非酒精饮料,弗朗西斯要了一杯咖啡,王耀什么都没要,他只想和弗朗西斯打声招呼就溜,但看这架势,对方似乎不打算速战速决。

“来,坐下说。”弗朗西斯一反常态地热情,拍了拍他旁边的高脚椅,对他说道。

王耀没办法,只能听命坐下来。此时他才借着头顶的吊灯看清对方——弗朗西斯的脸色一片潮红,虽然眼神看起来不至于醉到神志不清,但也十分接近了。王耀有些担忧地问:“有什么事吗,弗朗西斯?你看起来有点奇怪。”

“弗朗吉,”弗朗西斯突然指着他,斩钉截铁地说,“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叫我弗朗吉。我们是朋友了。”

“好吧,弗朗吉,我们什么时候成朋友的?”王耀有些纳闷。

“就在刚刚,在我打定主意要告诉你一件事的时候,我们就是朋友了。”

王耀开始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听下去,万一他接下来要说自己是个亡命逃犯,杀过人,还埋过尸,那他听完不就成帮凶了?

“那个,我家里还有……”

“不许走!”

王耀刚一打算脚底抹油,就被弗朗西斯一把拽回椅子上。妈的,力气还挺大!王耀试着挣扎了一下,但毫无效果,于是眼一闭,认栽了。法国佬,你最好是要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密码。他在心里腹诽。

这时旁边的酒鬼又开始念经了——

“王耀,我命令你成为我的朋友!我命令你坐这儿听我说!我命令……嗝——Pardon,没忍住。我简直要急疯了……我必须找个人说说。”弗朗西斯一边急切地抓着王耀的手臂,一边打了个巨臭的酒嗝。王耀立刻屏住呼吸,把头转向另一边。

好像铺垫得差不多了,弗朗西斯喝了一口冰咖啡,冲王耀比了一根手指,终于进入正题:“我——有一家剧院。”

“嗯哼?”

“对我很——重要。”

弗朗西斯一边用他那魔性的语调说着,一边两只手张开老远,冲王耀比画。

“嗯,哼?”

然后弗朗西斯忽然泄气地吐出一口气,神情也变得有些哀伤:“我老婆就为了它,要和我离婚。”

“为什么?”王耀意识到这就是他的秘密,于是放下了顾虑。

“因为现在愿意走进剧院的人越来越少,剧院快开不下去了。”弗朗西斯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咖啡奏效了,他看起来意识清醒了一些,说道,“我小时候恰好赶上戏剧黄金时期,从小我的父母就喜欢带我去剧院,我看完了莫里哀和拉辛的所有剧,就连每一幕的台词都背得下来,后来长大又读完了易卜生的《玩偶之家》和萧伯纳所有的作品,虽然我大学学的是金融,但我很坚定地选择了戏剧社。我和我的妻子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当时,我和我的妻子就是戏剧社里公认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有一次,我们演出由丁尼生的长诗改编的戏剧,她饰演爱慕骑士的夏洛克小姐,我饰演那位骑士,我们那时注视着彼此,十分动情,于是谢幕的时候,我脑袋一热,非常唐突地抓起观众扔上来的玫瑰花,当场向她求爱。她竟然答应了。啊老天,我觉得这辈子都没那么幸福过。”

说到这里,王耀注意到他的脸上似乎又荡漾着往日幸福的回响,只是与现实对比,便显得惆怅。

“我们度过了非常甜蜜的四年大学生活,毕业之后,我告诉她我想开一家小剧院,她十分支持我,我们都渴望把青春的梦想付诸现实。于是我到处借钱,向银行贷款,千辛万苦终于开了一家属于我们的剧院,在开业的第一天,我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就在舞台中央,向她求婚。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我头脑一热、冲动作出的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自认为可以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决定。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真的……”

弗朗西斯羞愧地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声音已经隐隐有些哭腔。

每个难以启齿的悲剧必然会有个“但是”作为噩梦的开场,王耀拍了拍男人的后背,等着那句“但是”的到来。

“但是时代变了,戏剧的黄金时期已经一去不复返,莫里哀、拉辛、易卜生、莎士比亚、萧伯纳、王尔德,统统见鬼去吧!我们这种活在旧时代的人,也得去见鬼。剧院开始亏损,不论我们怎么做宣传,情况都没有好转,我的妻子劝我及时止损,把它卖掉,那时候我们的孩子刚刚出生,她已经不再奢望可以用梦想填饱肚子,我们必须安定下来。我犹豫了相当长时间,但还是放不下我的剧院,所以决定出去找一份工作,让我的妻子管理剧院的运营。为了努力赚钱,我几乎不怎么回家,以至于玛蒂尔达什么时候上的小学我都不知道,我的妻子慢慢开始对我不满,指责我不关心孩子也不关心她。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要赚钱养活她们,还要赚钱养活那个该死的剧院!我的兜里干净得很!”

最后一句几乎是他失控咆哮着说出来的,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招来周围不少人的侧目。咖啡溅出来几滴,酒保走过来为他们擦掉,并提醒他们这里是静坐区,不要大声喧哗。

王耀连忙赔笑,替身边的酒鬼道歉。

“不过现在好了嗝——”弗朗西斯又开始念叨,一不小心又打了个酒嗝,这回他因为想憋回去,眼泪都辣出来了,于是立刻抓起咖啡又大口喝了几口,平复后才继续说,“现在好了,王耀,我终于升职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我有多高兴,其实它原本就该是我的,本来就属于我,是被夺走的,你懂我意思吗?”弗朗西斯一边剧烈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激动地朝王耀控诉道:“现在好了,升职之后,我的小剧院、我的小宝贝玛蒂尔达,都保住了!王耀,我特别有信心,只要我有钱了,法院肯定会把孩子判给我,因为我比她有钱!我能给我的小宝贝更好的生活!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买!”

弗朗西斯一边说,一边手臂激动地在空中挥来挥去。王耀的脑海中几乎立刻浮现之前在法国,那个等了玛蒂尔达一晚上的女人的身影,以及临别前她盯着后备箱的礼物盒,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有那么一瞬间,王耀想质问弗朗西斯,是否考虑过腾出一点时间给自己的家人?难道将死的剧院有活着的人重要吗?但紧接着,脑海中又浮现另一个稚嫩的童声“我有个小爸爸,我妈妈让我这么叫的”,他的嘴里顿时一苦,到嘴边的话又默默被咽回去……最后只能眼神复杂地注视着这个陷入狂喜中的法国男人——曾经他也视金钱如粪土,怀揣着天真烂漫的想法,敞开心扉去爱,可是不知不觉,都活成了自己年轻时最讨厌的模样。

认清现实的残酷之后,我们都还能辨认当初的自己吗?


他们的动静又一次引来其他客人的瞩目,酒保放下手里的酒瓶,一脸无奈地朝他们走过来。王耀立刻意识到不好,刚要制止弗朗西斯夸张的举动。突然,一股蛮力从他身后袭来,猛地向后一拽,他便被从高脚凳上被拖了下来。

“妈的,下贱种,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没等站稳,元凶便扯着他的衣领,强迫他直视他的眼睛。

认清来人,王耀立刻开始反抗,“霍福特你发什么疯!给我送开!”他怒气冲冲地喊道,伸手想要去扳开那只桎梏住自己衣领的手,却和他僵持不下,“我让你他妈的放开,你听不懂吗!”

霍福特也扯开嗓门骂道:“操!今天可算见你有种一回了呵,平时装得跟个孙子似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神情恍惚的弗朗西斯酒醒大半,踉踉跄跄跑过来试图制止,但两个人针尖对麦芒,根本没人听他说话。而周围的路人也只是围观看热闹,仗义执言的骑士精神早就在几百年后的今天消失殆尽。

“我让你放开。”王耀不甘示弱,瞪大了眼睛。

“不放!我不放你能拿我怎么着,啊?妈的,之前要不是你小子搅和,我的女朋友能跑了?你以为这事就算过了,哈?你想得美,傻逼下贱种!”

“你再骂一句,霍福特。”

“骂你怎么了,小黄种人,傻逼——嘿!你敢打我!”

气急的王耀想也没想,当面给了他一拳,后脖领也因此被撕破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把霍福特打蒙了,缓了两秒,他才摸着自己刚受伤的脸,积攒的怒火直冲脑门,于是也举起硬拳,朝他挥过去。

空气中传来呼呼的响声。

第一拳王耀侥幸躲开了,但是迎面却挨了第二拳。他被打翻在地,周围立刻传来叫好声,他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几乎喘不上气,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鼻子,发现掌心里都是血,不知道是不是鼻梁骨被打断了。

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愤怒彻底冲昏了头脑。他从地上利索地爬起来,不顾弗朗西斯的阻拦,又扑向那个冲他挑衅的男人。两个人再度在空地上厮打起来。


最后王耀被弗朗西斯从身后抱住,转身按在了吧台上。一番叫嚣和挣扎之后,他这才消停下来。

“你还敢过来!”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弗朗西斯立刻回头瞪了蠢蠢欲动的霍福特一眼,才令对方悻悻地停在原地,伸手擦了擦眼角淌下来的血。

虽然打架双方是两败俱伤,但显然王耀的伤更重一些,说是鼻青脸肿也不为过,鼻血更是一路染红了白色的衣领。

后来不知道是人群中谁报了警,警车呼啸而来,在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便把王耀、霍福特和弗朗西斯三人都带回警局做笔录,一番详查后,最后定为公共场合斗殴罪,因为王耀最先出手伤人,所以处50磅罚金,霍福特则处30磅罚金。

好好的庆功之夜,就这么被毁了个彻底。三个人从警局出来后,霍福特打了车,扬长而去,弗朗西斯本来也想打出租走的,但回头一看,王耀正鼻青脸肿又委屈巴巴地蹲在一棵大树下面,于是叹了口气——

“我打了个车,一起走吧。”

“哈?”王耀惊讶地抬起头。

“我不说第二遍。”

于是王耀赶忙站起来,一边小心遮掩自己挂彩的模样被路过的人看到,一边冲上弗朗西斯打到的出租车。

“谢谢你,弗朗西斯。”他一上车就感激地说道,只是他笑起来实在有些吓人。

“不是叫你称呼我‘弗朗吉’了?”坐在另一边的弗朗西斯瞅了他一眼。

“我以为那是醉话。”

“谢谢你,我还没有老年痴呆。”弗朗西斯白了他一眼。

“你们要去哪儿?”司机实在忍不住了,侧头问道。

弗朗西斯先报上了自己的家门。王耀刚想说随便去个酒店什么的,但犹豫了一下,想起来这几天家里也没人,还不如直接回家得了,于是他也报上家门。

出租车轰轰启动了。

一路上,王耀都很安静地蜷缩在座位里,跟刚才在夜店里虎虎生威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于是弗朗西斯睨了他一眼,打趣道:“你刚才可像个斗鸡似的,拦都拦不住,现在怎么不吭声了?不说两句打架感言?”

“我第一次对人动手,还打输了。”王耀嗫喏地讲,“太丢人了。明天上班可怎么办?”

弗朗西斯惊讶道:“你还想着明天要上班哪?”

“可我请假了,这个月就没全勤奖了!”王耀忽然激动地反驳。

弗朗西斯一时感到无语,直摇头,感叹道:“我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亚洲人怎么想的。”

一刻钟后,出租车在王耀家门口停下来。弗朗西斯在车里打量着他的住处,小别墅还带花园,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嘴上叫穷,但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不过他不是个爱好八卦的人,虽然好奇,但没打听,等王耀下车之后,出租车载着弗朗西斯,调转车头就开走了。


王耀小心翼翼地打开院子外面的铁栅栏,像做贼一样贴着墙壁,偷偷望了一眼窗户里面,确认家里没人之后,才放心大胆地打开家门。

果然不出他所料,阿尔弗雷德和亚瑟今天还是不在家。

为了处理伤口,他甚至没顾上开客厅的灯,直接钻进了一楼的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开始清理身上的血迹,洗到一半忽然想起来没拿睡衣进来,于是关掉水龙头,准备出门去卧室一趟。

欸,怎么突然这么亮?王耀站在走廊里愣了一下。他下意识转头向光亮处,视线恰好落在站在客厅中央的熟悉身影上,两人四目相对,王耀心头警钟大作,立刻把头别回暗处。

正当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时,背后传来阿尔弗雷德不悦的声音。

“你的脸怎么回事?”


因为金融安全局调查的事,阿尔弗雷德被告知行程有变,所以需要提前回A市。晚上下了飞机,他一路兴冲冲地赶回去,就想着要给自己朝思暮想的宝贝一个惊喜。可谁承想,两个人刚一见面,阿尔弗雷德嘴角大大的笑容,便立刻垮下来。他的表情转入阴沉,一边质问着王耀,一边走到他身边,把那只遮掩伤痕的手强硬地取下来——在看到这张自己曾吻了又吻的小脸,此时遍布着可怖的伤痕时,阿尔弗雷德心头的怒火便一下子翻涌起来。

“没、没什么事,我刚在外面不小心跌倒,磕着了。”王耀闪烁其词地回答,但显然没能取信于眼前这个接近暴走的男人。阿尔弗雷德在□□混了那么多年,打架斗殴的事没少干,到底是磕的还是被人打的,他还会分不清吗?于是他伸出两只巨掌,像两道枷锁一样紧紧扣在王耀的肩膀上,把他勒进自己怀里,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质问:“谁做的?”

“我都说了,我自己磕的,没有谁——”

“我问你谁做的!”

阿尔弗雷德突然冲他大吼,把王耀吓得浑身一颤。他身上散发的暴虐气息越来越浓重,就像一头被惹怒的雄狮,张开利牙,不尝到点血腥味就决不罢休。王耀绝对相信如果现在他从自己嘴里得知霍福特的名字,一个小时后,霍福特这个人还能不能四肢健全地活在地球上都是个未知数。

但他越是这样,王耀就越不可能告诉他真相。因为他不能再让几年前的悲剧重演了。

于是王耀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磕的,不论阿尔弗雷德怎么逼问,就是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讲,后来他嫌烦了,就甩开阿尔弗雷德的手,转身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不再理会他。

阿尔弗雷德焦躁得直挠头,在客厅前面来回打转,最后勉强压住怒火,快步冲到沙发边,单膝跪在地板上,对王耀轻声说:“宝贝,我不会冲动做傻事的,你告诉我吧,嗯?我就是想知道是谁对你动的手,我发誓我什么都不做。”说着,他还举起两只手,做出无辜的投降状。

鬼才信他的话。深谙阿尔弗雷德本性的王耀,根本不为所动,任他对自己好声好气地讲话,又或者讨好地亲吻,王耀都紧紧咬着牙关,最后干脆把眼睛也闭上,不去看他恳求的眼神。

发现自己的糖衣炮弹也不起作用,阿尔弗雷德这下真是要发疯了!他全身都被一种恐怖的暴力因子所充满,但偏偏眼前的人,他动一根手指头都心疼。他目眦欲裂,痛苦得几乎要将后牙咬碎,于是转而将怒火撒到茶几上新换的花瓶上,只见他一把抓起来,就将它摔到对面的墙上。

“砰”一声,王耀又被吓得身体一颤,睁开眸子,畏惧地看了他一眼。

阿尔弗雷德的心立刻发出钝痛。他扑上去,把心爱的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哄着,嘴里发狂似的念叨:“对、对不起,宝贝,我不是对你,我不对你生气,可我真的太生气了,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太生气了……”


正当两个人僵持不下时,忽然玄关传来清脆的钥匙开门声——

“我回来了。”

王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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