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个屁啊。”柏祈年低吼：“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少年被吓懵了，柏祈年从来都没有这么凶过他。尾巴僵僵地竖在那里，少年眼底里含着眼泪没敢掉下来，看什么都雾蒙蒙的。
这小家伙长得跟洋娃娃似的，哭起来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悯。
要是放在古代，这松垮的浴袍，再加上这张脸，头牌男宠妥妥的。
柏祈年揉着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手机里还能听到云沐在那吼，说什么也听不清。
柏祈年捡起地上的手机，打断云沐：“我这里有点事儿晚点过去，你先拍B组……上午肯定能过去。”
挂断电话吼，柏祈年扭头又看见想哭不敢哭的小男孩儿。
他实在看不下去，跟他欺负未成年似的。他大步走上前，把少年的袍子笼好。少年摇摇尾巴，耳朵抖了抖，伸手小心翼翼地拉着柏祈年的衣袖。
这耳朵和尾巴还能动呢？什么电动的小东西做的这么逼真。
柏祈年伸手又拎耳朵又拽尾巴，怎么也拽不下来。
不是假的，是真的……我靠！真耳朵真尾巴，这是能长在人身上的？
柏祈年退后好几步，坐在沙发上，有点难以接受。
少年抱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难受，萌萌不舒服。”
“哪不舒服？”
“饿。”少年委屈，指着自己瘪瘪的肚子，又指着脑袋：“而且今天的摸摸还没有，萌萌不开心。”
“摸屁，别他妈烦我。”
惯的！
平时萌妹儿一来蹭蹭，他就象征性的摸两下，也就糊弄糊弄不想让它蹭。
家里的角角落落确实没有萌妹儿的身影，平时都跟他同吃同住。就算偶尔萌妹儿起得早，也会乖乖在他枕头旁坐好。
就像……就像这个小男孩儿，跪坐在旁边，两只手很乖地并在一块儿。
所以……这傻了吧唧的老虎，真的变成了人？
少年跌跌撞撞下床，细胳膊细腿儿一下扑进柏祈年怀里，他焦急地抓着柏祈年的衣领：“你不要萌萌了吗？你不能不要萌萌呀。你不要我，那我怎么办？”
“你不能……不能不要我啊。”
说着，少年的眼泪簌簌落下，跟断了线的珠子。
哭得梨花带雨，跟欺负了他似的。
小奶虎长得真好看，卡姿兰大眼睛，哭起来楚楚动人，又白又好看。哭的耳朵尖尖和鼻头都是粉嫩嫩的，纯粹一个小哭包。
柏祈年被哭的心烦意乱，拍了拍少年的背：“起来。”
“你要把我送人，我不起。”少年一屁股坐在柏祈年腿上，用力搂着他脖子：“你别想把我甩掉。”
“送谁？谁要你？”
柏祈年单手就把小奶虎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小奶虎蒙蒙的，看着柏祈年换好衣服。
“我还有工作，你在家等我回来。一会儿我给你点外卖，别让任何人随便进来。”
“不行，萌萌会害怕的。”少年拉着柏祈年的衣角，又改抱大腿：“你别不要萌萌呀，大不了萌萌少吃点牛肉粒。一天十袋……五袋，一袋也行……一颗，一颗不能再少了。”
哎哟！
柏祈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平时小奶虎一天要吃二十袋牛肉粒，都是他一颗一颗剥好，小奶虎一顿就是五袋起。
以后一天一颗，这哪够塞牙缝儿的。
柏祈年低头，把少年的袍子整理整理。这袍子不咋好，没扣，总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
这要是丢出去，别说富婆会心动，就是那些对小男生感兴趣的老男人也会起贼心。
“你先把衣服穿好，跟我去。”
“不会啊。”少年无辜的看着柏祈年：“真的不会。”
柏祈年国粹差点脱口而出，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件事儿。
他任命地从衣柜里翻出几年前的衣服，这些本来过段时间要捐给灾区，便宜这个小奶虎。
“我给你穿，胳膊抬起来。嗯，脚抬一下，穿裤子。”
哪怕是几年前的衣服，穿在小奶虎的身上也大一圈，袖口和裤腿都长一截。
现在也没法儿去买衣服，先将就着穿吧。
腰带不好扣，柏祈年试了好几次。自己扣还好，给别人扣总弄错方向。
柏祈年马上就失去耐心，小奶虎的胯往前顶了一下，正好和他的鼻尖擦过。
“你干什么！”柏祈年捂着鼻子，狠狠在小奶虎的屁股来一巴掌：“他妈再往前一点就顶我嘴上了。”
“不是方便你给系腰带吗，你还打我。”
小奶虎还挺委屈，两脚与肩同宽，等着柏祈年扣好。
柏祈年翻了个白眼，扣好腰带，把那条大尾巴塞进裤子里。这衣服穿的，跟小孩儿套进大人的衣服里一样滑稽。
要不是这小男孩儿确实什么都不懂，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让对方原地转三圈。
最后柏祈年给少年戴上帽子：“尾巴和耳朵不能露出来，听见没。”
“那是不是只能给你看？”
“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行。”
“那好，萌萌不给别人看。”
柏祈年管不了那么多，拉着小奶虎往外走。还没忘记给他买俩包子加一个茶叶蛋，一杯温热的豆浆塞进他手里。
“你吃。”少年把包子递到柏祈年嘴边。
“不吃，你自己吃。”
“哦。”
少年把包子三两口塞进去，烫的嘴巴合不拢也不吐出来。两个包子很快塞进肚子里，嘴巴流油。
柏祈年趁着红绿灯，抽出纸巾给他擦干净。
“吃饱没？”
少年乖乖摇头，又赶紧点头：“吃……吃饱了。萌萌吃的不多，以后买一个小包子就够了。”
“够屁。”柏祈年翻白眼，自己养的虎，什么食量他不知道吗：“我兜里有牛肉粒，你垫几颗，到了剧组我再给你找盒饭。”
“好。”
少年伸手掏出牛肉粒，开心地一口塞了好几个。
柏祈年本来还不确定这小家伙是小老虎，看他吃牛肉粒的样子，确定真的是小老虎。萌妹儿吃牛肉粒，吃开心的时候喜欢眯起眼睛，跟这少年的神态一模一样。
少年看什么都新奇，又害怕，躲在柏祈年身后。
“你终于来了，有一场戏……哟，这是？”云沐看到身后的小孩儿，眼睛一亮：“哇……长得真好看，女孩儿……男孩儿？”
“男孩儿，我亲戚家的孩子。”
“我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长得这么美的男孩子。想不想进军娱乐圈，叫什么名字？”
完了！
柏祈年揉着眉心，忘记给这小奶虎起个名字。
他随便扫了一圈，随后道：“一横。”
“什么？叫什么？一横？他是不是有个妹妹叫一撇或一捺？”
“奕珩。神采奕奕，君子如珩。”
柏祈年暗想，太佩服自己这临场应变能力。
于是这小奶虎，从此叫奕珩。
奕珩不乐意，干嘛要改名字：“可我喜欢叫萌萌，我不该，我就叫萌萌。”
“以后在外面你就叫奕珩，否则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奕珩表示很委屈，眼眶里含着泪水。他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长，一抖一抖的，像蝴蝶。碧蓝色的眼眸明珠生氲，美玉荧光。
柏祈年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把一个孩子弄哭。
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拐带小男孩儿的人贩子，凶神恶煞。
柏祈年耐着性子：“你变成人和你是小老虎不一样，别人不知道你是小老虎，所以你要有人类的名字。”
“那没有别人你会叫我萌萌吗？”
“叫。”
奕珩又开心了，尾巴在裤子里来回动，尾巴尖尖都快露出来要去攀柏祈年的胳膊。
柏祈年看见，赶紧捂住他的屁股，尾巴往里塞。
四周没什么人，没人注意他这边。
“我出门怎么说的，别甩尾巴，不许把尾巴随便露出来。”
“开心才甩尾巴啊。”奕珩搓搓手：“萌萌想甩。”
柏祈年有点烦，跟傻虎解释不清：“哪来那么多你想，想待在我身边就听我的话。”
奕珩吸了吸鼻子，点头。
今天原计划有两场戏要拍，柏祈年随手给奕珩一盒饭，让他乖乖坐在那里。
但奕珩抱着盒饭不吃，他要等柏祈年。
“你喜欢这种的？”毛昊焱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奕珩：“这小男孩儿看上去很有心机，小小年纪爬上你的……”
“别惹他，这是我给你最后的警告。”柏祈年按着脖子，发出嘎吱嘎吱地响声：“做好你的影帝，维护好你的粉丝。”
“柏导怎么生气了？”
柏祈年没说话，拿着剧本看。
《他在人间挺好的》，接下来颜朝开始调查范伟祺的死因，从范伟祺留下的东西开始查起。
他不相信，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的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杀。
说好一起赚钱旅游的人，想要踏遍大江南北的人，是不会轻易说放弃。
化妆师给毛昊焱补好妆冲柏祈年点头。
范伟祺是一个歌手，唱过摇滚。颜朝去了范伟祺经常去的酒吧驻唱，他的那几个朋友还在酒吧唱歌。
黄毛见到颜朝，从舞台上下来。
“你怎么又来了？”黄毛点了根烟：“警察都判定他是自杀，你就别没完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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