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劣等分化?”陈娇很诧异。
她今天一大早就被官方带到了袁安卿他们家, 而在见到袁安卿之后陈娇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袁安卿好像不认识她了。
袁安卿在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儿,他手里还捧着一杯果汁,目光落在陈娇身上, 满是警惕。
袁安卿也不打招呼,也不说话,就这么阴恻恻地看着。
像一条被冒犯到的蛇,竖起上半身与人对峙, 随时有可能攻击。
“抱歉,现在他脑袋里没有其他的救世主存在。”浊赶忙过来把袁安卿抱走,他伸手把袁安卿摁到沙发上。
随后他跟官方的人以及陈娇解释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陈娇是浊找过来的, 就是想看看陈娇能不能帮袁安卿。
“不行啊。”陈娇很为难,“袁安卿的精神力太离谱了, 我根本影响不到他。”
袁安卿属于把力量全点在精神能力上的类型,陈娇有心帮袁安卿也做不到:“就像人类研究出来的药物影响不到你一样, 我无法影响袁安卿,我只可能被他带跑偏。”
“算你有自知之明。”袁安卿开始摇晃手中的果汁了,但果汁倒得太满泼了出来, 洒在了他的裤子上。
袁安卿用一种“你真不懂事”的眼神盯着自己裤子上的痕迹看, 好像这样就能让这些浸透布料的果汁重新跳回去似的。
浊连忙抽出纸巾给袁安卿擦拭。
陈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怎么这样了?”
“因为劣等分化。”浊解释, “也有可能跟幼年体误看到的东西有关。”
陈娇很害怕:“我以后不会也变成这样吧?”
“你看的基本都是伦理剧。”浊在陈娇病房里待过,他知道陈娇的偏好,“你顶多变成一个事多的家伙。”
“官方对二次觉醒的了解度基本为零。”一旁的工作人员很无奈,“袁先生这种情况我们无法进行干预。”
“他这样看着也不危险啊。”陈娇又说, “你俩就先这样处着呗。”
“不是危不危险的问题。”浊看着一脸高傲的袁安卿, “我怕回头他清醒了就不搭理我了。”
现在的袁安卿属于是与自己的本性背道而驰了, 等清醒之后最难受的肯定还是袁安卿本人。
“我这辈子都不会不搭理你的。”袁安卿安抚浊,“只要你乖乖的, 我保证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浊愣了下,随后他笑了:“真的吗?”
“真的。”袁安卿郑重点头。
“浊你配合他干嘛?”陈娇脑壳疼。
此时袁安卿伸手拉住了浊,他表情严肃:“我没有父母。”
浊:“我也没有。”
袁安卿深吸一口气:“我要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
这话实在是前言不搭后语,浊没法接。
而此时袁安卿眼瞳的金色越来越亮,再然后袁安卿和浊俩人都倒沙发上了。
陈娇:“……什么情况?”
“应该是袁安卿做了什么!”一旁的工作人员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上层,但点开联系人之后却发现那上面的文字是他从未见过的。
“怎么回事?!”工作人员愣住了,“我这个……诶?”
他的手机开始融化,渐渐和他的手融合在了一起。
他也中招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等等?!
工作人员看向一旁毫无所觉的陈娇。
这次救世主二次觉醒真的没有影响任何人吗?
……
浊感觉自己眼前黑了一下,随后他便坐在了大长桌上。
长桌是木质的,浊坐在侧面,他正对面似乎坐了一个女人,但浊看不清,他只能看到那人放在长桌上的手是纤细白嫩的,手腕上还带着一条银色手链。
除了手以外,对面那人所有的部分都被黑暗所笼罩,周围的环境也是一片黢黑。
“介绍一下。”他身旁的袁安卿忽然开口,他伸手指向大长桌的尽头位置,“看到了吗,那里坐的就是我母亲。”
说完,他又指向长桌的另一边:“那位是我父亲。”
浊:……
他看不到,这长桌就像平地上直冲地平线的公路一样,长桌侧面的两条线汇聚成一个点,而长桌的两侧坐满了人。
按理来说黑暗并不会影响浊的视觉才对。
“他是谁?”有声音在问,男男女女都有,那些放在桌上的手都指向了浊的方向。
“他是我的爱人。”袁安卿拉起了浊的手,他与浊十指相扣,将二人的手放在了桌上。
那些声音又开始响了。
“他不该来这儿。”
“他不是救世主。”
“为什么你有对象?救世主不找对象。”
“你对象为什么进得来?”
“你对象身上也有救世主的气息,但是很混乱。”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也许是被救世主给腌入味儿了呢?”
“腌入味儿现实吗?”
他们居然吵起来了。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浊瞬间就觉得自己不那么怕了:“我爸爸妈妈是救世主哦。”
那些声音瞬间停住,随后他们又开始吵。
“救世主不谈恋爱。”
“救世主不会和救世主谈恋爱。”
“那这个大块头是怎么回事?”
袁安卿有些不满意:“你说谁是大块头?”
“你对象他很壮诶。”
“他是很强壮的小家伙!”袁安卿不爽,“他是需要人保护的!”
四周又沉默了。
浊适时插话:“所以这是哪里呀?你们都是救世主吗?”
灯光亮起,浊本身没太大反应,但是袁安卿执意伸手过来帮浊挡眼前的光,并且说了一句:“怎么这么脆弱。”
并没有不适应的浊:……
浊挪开袁安卿的手,这次他终于看清了所有人的长相。
以及这时候他才发现周围是没有建筑的,只是一望无际的白。
坐在他正对面的女人微微一笑:“我是救世主,同样的,我也是黑礁星舰的总司令。”
浊缓缓皱起眉头。
“我们都是救世主,只是我们彼此的职业的有所不同。”这次开口的是一个男性,这男人留着齐肩的长发,扎了个半马尾,而他手中正在把玩刀具:“我是一个杀手,你知道连环杀人犯吗?”
浊点点头。
“我就是。”男人微一抬头。
救世主都长得很好看,这一桌浊能看见的都是俊男美女。
而美人的脸总是很有说服性。
但浊看了看被男人玩出花的刀,表达了自己的质疑:“用指甲刀吗?”
是的,在男人漂亮的手指间上下翻飞的是一把指甲刀,还是一把生了锈的指甲刀。
自称为杀手的男人冷笑一声:“强者从不抱怨武器。”
随后更多的救世主开始介绍自己,他们之中有皇帝有权臣,有部落首领有大祭司,有勇者有魔王,大家的职业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存在,搞得这儿像个成功人士聚会。
而浊认识的两位救世主一个是普通社畜,一个是高中数学老师。
权威么……在他们自己的领域大概是权威的,但绝对比不上这里的一群。
坐在他们正对面的女士看向了袁安卿:“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袁安卿摇晃酒杯,没有回答。
等等,他酒杯是哪里来的?
浊伸手把袁安卿的酒杯抢了过来:“不可以喝酒。”
袁安卿阴恻恻地看了浊一眼,随后呵了一声:“也不是多厉害的人,比不得你们这里一群皇帝太监。”
“没有人说自己的职业是太监哦。”浊小声提醒袁安卿。
但袁安卿不管:“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统领那个世界了。”
浊:……
“哪个世界?”对面的女士还在一本正经地问。
“他的世界。”袁安卿拉过浊的手,在浊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将浊的手举高,“他反抗我,所以我要把属于他的世界全部抢过来。”
现在浊肯定了,这一桌子人都是在吹牛。
有人拍了拍桌子,痛心疾首:“为了他?!你应该为了你自己啊!没有自我的家伙!”
袁安卿嗤了一声:“没有自我?这是哪个年代的说法?我们现在管这叫恋爱脑。”
你在得意什么啊!!
紧跟着袁安卿又说:“夺取一个世界对你们来说可能很难,但我不过挥挥手的事。”
“我已经拥有了你们想都不敢想的一切。”袁安卿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他摇晃酒杯。
酒杯又被浊给抢走了,这次浊看到了,酒杯就是凭空出现的。
这里是个荒唐不讲理的“世界”,那些救世主……大概都是曾经经历过二次觉醒却没能走出去的。
袁安卿嘴巴撇下去了,不明显,但是浊明显感觉到了袁安卿的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甚至还带着一点委屈。
但袁安卿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继续向那些人表示:“你们说自己强,但我实在看不出诸位强在何处。”
有人反驳:“你连酒都能被别人抢走,你还想抢夺世界?”
袁安卿:“没有被抢!我让他的。”
“那你有本事把酒拿回来!”又有人说。
袁安卿沉默,他看了一眼浊,嘴角撇的弧度更大了。
“给你嘛给你嘛!”浊看不得这样的袁安卿,不得已把两杯酒都推了回去。
袁安卿重新得意起来:“我压根不需要抢!”
他继续摇晃酒杯。
两只手两个酒杯一起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