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甜梦>第十四章 | chapter.14

  【谋定而后动】

  第二天宋季青带着自己的助手匆匆赶来骂骂咧咧地离开,骂大老板没事找事折腾实验体,也骂陈知白,骂他肚子里的胎儿活得太坚强。

  陈知白从抽屉里拿出平板,开机,熟练地点开文件夹随便点开一个网课开始外放,带着口音的老师不厌其烦地讲解着知识点,时不时还插科打诨冒出些轶事。陈知白手里夹着一只中性笔重复着视频里的老师落下的每一笔,罗马数字和英文字母写着写着就变成了中文的去死,笔尖划烂了好几张纸,陈知白开始撕扯着写满笔记的笔记本。

  大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风,将所有纸片从桌面上吹到了书房地面上。

  “经常有同学问我,老师,都现在我还在一轮复习会不会来不及?我说,都现在了,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是虽然时间不多,抓紧点努力看下书,总会比现在就放弃好噻!没时间再来一遍强化,就现在扎扎实实地搞清楚每一个知识点,总会有效果的噻,现在连十一月都没到呢!”

  网课视频是录播的,讲课的老师像是被直播时的学生发言戳到了笑点,连讲题的声音都还带点飘。

  陈知白盯着屏幕左下角显示的时间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全新的笔记本,把辅导书翻到自己上次看的位置。

  不管怎么样时间都在往前走着,肚子一天天像个皮球涨起来。在开始完全显怀的那段日子,陈知白经常会坐在卧室的镜子前,脱掉上衣盯着镜中的人,手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半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被各类营养汤补得脸部的线条都圆润起来,他茫然地在镜子里试图寻找自己曾经的样子。

  盛景也不止一次遇见这样的场景,但他只是会坐在陈知白后面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美景,等到合适的时候才给人披上披肩抱回床上。

  不管陈知白愿不愿意,自从怀孕的存在感越发突出后,他是真的相信了盛景口中的“依赖”,而且这种“依赖”随着时间愈加严重,从只是晚上会无意识靠进盛景的怀里到独自坐在书房看书过一会就会烦躁心神不定直到回卧室或者盛景回来才能得到缓解,他也有刻意地阻止自己去进行“依赖”,但肚子的小怪物总饶不了他,厌食,呕吐,抽筋,腰酸各种症状出现在他身上。

  阿姨有好几次来陈知白送水果都撞上了他拿着笔对准着腹部,阿姨在陈知白的请求下瞒了几次,但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阿姨也实在受不住,悄悄地让来别墅拿东西的林助理把情况转告了盛景。

  盛景没有任何反应,陈知白甚至也不知道他知道了这件事情。

  第二性别研究所来得很勤,美其名曰为了更好的照顾陈知白的身体,每次都会取血取腺体组织切片,拍各种片,也做羊水穿刺。每次宋季青团队一来的时候,陈知白都觉得自己不过是只小白鼠,围观的视线,明亮的灯光,不避讳的交谈,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是啊,脱光。

  开始的时候是只用撩起上衣露出腹部,然后为了研究所的实验需求,研究所成员提出要检查他的乳腺,看突破怀孕的男性是否也能突破产乳,于是上衣都脱掉了,然后是要检查肛门,这是在研究是否具备顺产的条件。

  “你们干脆现在就把它剖出来拿回你们的实验室。”

  “盛景虽然也不怎么想要孩子,但是老盛董知道了,所以,你得在我们的协助下顺顺利利地生下他。”宋季青是这样回答他的,语气里也带着可惜,“不过按照我们的协议,我现在倒希望你能生下一个真正的小怪物,那样它就可以直接进我们的实验室了。”

  盛景对陈知白被脱光了进行检查也没有发表太多意见,不过是每次他都要在场。研究所成员对陈知白的肉体没有任何超出实验体范畴的情感。一场检查下来,只有陈知白抱着可笑的尊严缩在角落。

  宋季青建议着盛景可以适当给陈知白扩宽“产道”来帮助“顺产”,同时建议可以提前住进第二性别研究所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待产室。

  当晚,盛景就“谨遵医嘱”拿着按摩棒给陈知白捣弄了一番,至于搬进那间特备的待产室就没有后话了。

  这样的日子看似陈知白一整天都在家备考,但他真正看进书的时间并不多。怀孕后,他开始缺觉,常常一醒来就是九点十点甚至会到中午,等撑起精神到书房后,没过多久,又会因为没有接触到盛景感觉烦躁根本看不进书,他也想过干脆把书拿到卧室去看,但没几分钟就被自己否决掉,他在尽量地把“自己”藏进这间勉强算是他自己个人领域的书房里。到了晚上,早早回来的盛景会和他一起吃晚饭,带着他在楼下花园散步,回到了卧室,会帮他洗澡,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按摩棒操弄后穴。

  这样的日子也在往前走着,突变发生在十二月,在这个月下旬就是一年一度的研究生入学考试。

  按女性妊娠的十个月来算,陈知白才走了一半都不到,但是在十二月上旬的一天,还在和盛景吃饭的陈知白突然掉落了筷子,捂住肚子倒在地毯上,盛景连忙把人送进第二性别研究所。

  宋季青进了手术室,很快就出来,对盛景说,“不愧是个小怪物,这居然就要生了。”

  盛景皱紧了眉头,“这才几个月?”

  “所以说是个小怪物。”宋季青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敲了敲桌面,“不过,你儿子可能要住很久的保温箱了。”

  “什么意思?”

  “经过前几个月的持续观察,这个胎儿发育的进程已经比普通要快很多了,但没有到达完全成熟的那一步,之所以现在就要出生,可能是这个新长出来的‘子宫’不足以撑到胎儿成熟,所以身体就在本能排出‘异物’”

  宋季青继续说着,“所以这个胎儿也算个早产,也不确定是否撑得下来。”

  “提前生产对母体有没有影响?”

  “大概吧,怀孕生子不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

  最后就是陈知白住进了这个特地为他准备的待产室,盛景来房间看了他一眼说了些漂亮话让他安心待在这里直到孩子生下来,陈知白只惦记着他的考试。

  宋季青并不是很愉快地回了自己房间,玻璃箱中的人今天很安分,依然是浑身赤裸,眼下一团乌青,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他开了门走进去,趴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将乱糟糟的遮住眼睛的头发捋到一边。

  宋季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们做爱也不少啊,我也没少吃药啊,为什么我怀不了你的孩子……

  时间又转眼到了二月的某一天,已经是深冬快要临春的日子,这座城市靠南,没有北方那样的银装素裹,只是室内外的气温差让窗户上凝了一层又一层的水汽。

  院子里的玫瑰花丛已经枯败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种的常青树颜色也比不过春夏的样子。陈知白穿着毛绒绒的睡衣睡裤抱腿蹲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面前摊开着一本书,好一会儿都没有翻动一页,腹部的位置已经干瘪。

  生产的日子刚好是考试的那天,也凑巧,这一年考试的日子刚好是圣诞节。

  还在百无聊赖吃着早饭的陈知白突然摔了碗勺,循着声音来的研究员看见了趴在床边疼得满头都是汗水的陈知白,连忙通知了宋季青。

  卢黎汐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和床上和新拐来的研究员厮磨着,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讯息,研究员显然比卢黎汐更激动,脚一踢就把东西还在自己体内的卢黎汐踢开,连清洗都顾不上就要回研究所去见证“奇迹”,卢黎汐不着急,给盛景打了个电话告知了他老婆就要生孩子的消息后慢悠悠地去了浴室。

  等到卢黎汐接到盛景一起来到手术室门口时,陈知白已经在里面疼了两个小时。手术室隔壁的会议室里,各项目负责人和吃了兴奋剂一般盯着高清直播的大屏,眼睛里写满了狂热,房间里鸦雀无声。

  那一天,研究所里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宋季青豢养在房间的实验体逃跑了。

  宋季青出了手术室就被告知,脸色骤变,连手术服都来不及换就直奔自己的房间。

  掉落的胎盘和部分脐带留在了第二性别研究所做研究样本,陈知白在第二性别研究所待了几天,在元旦的那一天被接回了别墅,至于胎儿,因为身体太虚弱被留在研究所整理出来的育婴室里。

  婴儿满月的那一天盛景的父母就想把人接回来大办一场,不过为了长孙的身体着想还是放弃了,但是一定要他们在盛景父亲寿宴的时候把孩子带回去,盛景父亲的生日就在年前的十来天。

  早上的时候,盛景就问陈知白要不要一起去接他们的孩子,已经没有孕期依赖性行为的陈知白理都没理他,卷着被子就往床深处钻,等到听到车离开的声音后,陈知白穿着睡衣到了书房,保持着抱腿缩在椅子上的姿势。

  咔嚓,书房的门开了。

  盛景从背后抱住了陈知白,在脸颊轻轻吻着,“孩子回来了,我们下楼看看?”

  虽然是疑问句,但陈知白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被牵着手走下了楼。

  客厅里,一辆婴儿车在茶几边放着,茶几上摆放着一小罐奶粉和一个奶瓶,裹得厚实的孩子被阿姨抱在怀里逗着。

  陈知白被按在沙发上坐着,盛景接过阿姨怀中的孩子就往陈知白怀里塞。

  可能这世界上确实有这样的联系,刚刚还在阿姨怀里闹腾的孩子在靠近了陈知白后安静了下来,然后攥着拳头的小手在空中摆弄着,肉嘟嘟的小嘴吐着口水泡泡。

  陈知白手放在裤子上,视线即使放在婴儿身上,但眼神里没有温度,整张脸没有一点神色变化。阿姨局促地说她先去泡一杯奶,待会儿孩子饿了好喂。

  “夫人。”

  陈知白身体一抖,看向盛景,盛景依然是笑着的,声音轻柔地重复了一遍“夫人”。陈知白抿了抿嘴,伸手抱过了这个被昂贵布料包裹的肉块。不管大人之间是怎么样的风谲云诡,不知事的小婴儿只知道靠近了自己的母亲,小手在母亲的胸口扒拉着像在找什么东西,一个口水泡泡破了,哇哇的开始哭着。

  阿姨听见声音连忙拿出奶瓶递给陈知白,陈知白拿着奶瓶像拿着块烧红的炭般手足无措,他不想喂这个小孩,抬头看向盛景,盛景只是坐在他身旁。

  怀里的孩子一直在哭着,叫得令人心烦。

  “要不,还是让我来喂吧。”

  陈知白立即就要起身就要把怀里的炸弹扔出去,盛景只是稍一用力就把人揽回来,握住他的手将奶嘴递到了婴儿的嘴边,闻到奶味的婴儿立马就张着嘴开始吸吮。

  “医生说哺乳期的孩子还是要适当喂点母乳。”盛景偏过头,含着陈知白的耳垂,将床笫之间的荤话送进陈知白的耳里,“今天晚上我给夫人弄弄?”

  阿姨已经回了厨房,盛景毫无避讳的把手从陈知白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手掌拢着最近才有些微鼓的胸乳,掌心按压着乳头转着圈,“怎么胸鼓了也不和我说呢?一直不说,这乳孔还堵着,涨奶得难受的还是夫人你自己啊~”

  陈知白被胸上的动静刺激的闷哼一声,怀里的孩子吐出奶嘴小小的打了个奶嗝。

  “盛景……”

  “嗯?怎么了夫人?”盛景手指揉捏着乳头,乳头在刺激下已经硬得像颗小石子,还带有恶劣地把乳头往里按着。

  “别……”

  藏在衣服的手掌从外向里收拢着乳肉,将一团云似的软肉拢在掌心揉捏着,虽然是冬天的睡衣,但依然挡不住盛景的动作,盛景揽着他的另一只手将睡衣撩起让陈知白叼着,在明晃晃的灯光下,露出微微泛红的胸膛。

  另一只手顺着手臂滑下覆在陈知白抱着孩子的手上,微微使力把襁褓中的婴儿托高,又捏着胸乳靠近。

  虽然刚刚才喝了一杯奶,但是小孩子哪里会顾及那么多,闻着令人心安的味道,本能地含着凑过来的乳头吸吮。

  当温热的口腔触及乳头的时候,陈知白仿佛触电一般全身麻痒,然后就是控制不住的恶心,将手里的奶瓶随手一丢,用力推着还含着自己乳头的小孩儿,“啵”的一声,乳头从小孩儿红润润的嘴里拔了出来,变得比以往肿胀许多的褐色乳头上还挂着水光。陈知白将小孩直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趁着盛景分神的时候立马跑上了楼。

  失去慰藉又被没轻没重放到茶几上的小婴儿放声地哭着。

  阿姨又忙不迭地从厨房跑出来,正好看见盛景从茶几上抱起婴儿的场景,边在围裙上擦着手边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有没有磕到哪里啊,啊,宝宝不哭了,乖哦~”

  盛景让阿姨哄着孩子,让她待会儿把孩子抱到婴儿房里睡觉,然后也往楼上走去。

  书房里,陈知白没有坐在熟悉的书桌前,而是缩在沙发和书柜中间的空隙里,尽可能地把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