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言开开心心地走进来:“这龙虾好大,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如果不是陈小凤在场,叶慕森好想把他捞进怀里,再认认真真地抱一次。
凤姨炒着菜,李星言和叶慕森一起处理小龙虾。
他看了眼忙碌的凤姨,快速凑到男人耳边,小声说:“我感觉你心情不好,怎么啦?”
叶慕森收敛起眼中情绪,笑道:“没事,公司那边事情太多,他们一直打电话过来,很烦。”
李星言知道叶慕森日理万机,却还要抽出时间专门来这里找自己。
他赶紧说:“那你吃过午饭赶紧回去吧。”
叶慕森点点头,他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听说叶慕森要走,陈小凤拿了很多土特产装叶慕森车上。
叶慕森车子开出去一段时间后,停在路边,他给李星言发了条信息:星言同学,请你务必替我照顾好我未来老婆,不胜感激。
李星言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紧接着叶慕森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学校那边你不用担心,安心在家等开学,我打过招呼了,没人敢造谣。
叶慕森买的那么多玩具,李星言全拿去分给村里的小孩儿。
而补品那些东西,都留给凤姨。
叶慕森启程前,去看了他外婆。
老人年岁大了,脑子糊涂,都有些不认识人。
回到南岳市,叶慕森去公司一天,又出差去了。
李星言在老家这段时间,陈小凤丈夫就没怎么回来过,天天待在麻将馆。
开学那天,陈小凤帮李星言提着东西走到村子口时,遇到了陆强。
陆强斜睨着陈小凤和李星言,满是讽刺地说:“带着你亲儿子,这是要去哪呢?”
“陆强,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陈小凤厉声道。
他们夫妻关系这几年一年比一年糟糕,陆强似乎也越来越看她不顺眼。
“我说错了吗?这小子不就是你跟李家河生的杂种,不然你能对他这么好?”
陈小凤和李星言母亲赵兰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又很有缘分,嫁到同一个地方,还是邻居。
但陆强就一直咬着这事不放,总拿李星言的身世酸来酸去。
他这几年嗜酒,有时候还会家暴。
陆强这些年时不时对李星言的言语侮辱他已经习惯了,但他听不得陈小凤因为自己被这样说。
“陆叔,我有自己的父母,凤姨也有自己的孩子,请你尊重她。”
陆强咧着一口黄牙笑了两声,不耐道:“我们家的事儿,你管不着。”
李星言还想再说什么,陈小凤赶忙拉住他:“算了,赶紧走,一会儿班车赶不上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李星言看着陈小凤,语气抱歉,低声说:“对不起凤姨,连累你了。”
陈小凤摆摆手:“说什么傻话呢。”
李星言很想劝陈小凤离婚算了,他赚钱养她们母女俩。
可自己现在还是个学生,他好想快点工作,成为凤姨的依靠。
9月1号这天,也是大一新生开学。
学校大门口很多送孩子来的家长,大包小包。
办完手续要回家的,拉着孩子千叮咛万嘱咐。
李星言到寝室,其它两个室友也都到了,唯独冯锐。
到了晚上十点半左右,李星言洗漱好,准备爬上床睡觉。
忽然,放在桌上的电话“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李星言刚把电话接通,季朗就急急地开口问道:“星言,冯锐到寝室没有?”
“没有,季老师,怎么了?”李星言被季朗的语气带得也开始紧张。
季朗语速极快地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冯锐今天下午跟他说去一家咖啡店面试。
季朗六点给他打电话,想问一下面试结果,可对方电话关机。
后来季朗想着等他看到会给自己回,就去书房备课去了。
到了晚上十点二十,关了电脑,他忽然反应过来冯锐一直没给他回电话。
季朗再次拿起手机给冯锐拨打,可依旧是关机。
每隔两分钟打一次,一共打了七八个,都是同样的结果。
“季老师,我们要不打个电话给他妈妈问一下。”李星言道。
四五个小时没联系上,这事可大可小。
季朗一开始也是准备给冯锐妈妈打电话的。
但冯锐之前跟他说过,他妈妈因被他爸爸出轨同性的事情,弄得这段时间精神状态很差,甚至患上了中度抑郁症。
那一次季朗在和他妈妈的通话中,让冯妈妈知道了冯锐和李星言之间的事情。
为了此事,冯妈妈打电话跟冯锐哭着大闹一场。
后来季朗约冯锐单独见面时,他对此事表示非常抱歉,并承诺以后不会随便去打扰他妈妈。
好在季朗和冯锐的微信聊天记录上,有那家咖啡厅的店名和地址。
季朗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找一下,他道:“不用,我现在去那家咖啡厅看一下。”
李星言赶忙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因为是课余时间兼职,冯锐找的咖啡店离学校这边很近。
李星言在季朗之前到达,这个点咖啡店内黑黢黢一片,已经打烊了。
借着隔壁那家酒吧的淡蓝色灯光,李星言看到咖啡店大门上贴着公安局的白色封条。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时,兜里手机又响了,他掏的时候没拿稳不小心“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手机正面朝下,李星言蹲下去将手机捡起来,却看到一片暗红色的干涸掉的血迹。
他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冯锐的血吧?
李星言挂了叶慕森的电话,给他回了条微信:我们寝室关灯了,不能接电话。
他这么晚还在外面,怕叶慕森担心。
叶慕森没多想,他忘了学校里有门禁这件事。
李星言步伐焦急地走到隔壁酒吧去打听情况。
酒吧的前台小姐姐是来接接晚班的,也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情况:“好像是因为谁跟谁要结婚的事情,几个人吵了起来,有个男生被人捅了好几刀。”
李星言脸色发白,声音微微发颤:“知道送哪个医院去了吗?”
那女孩儿摇摇头:“不知道。”
李星言从酒吧里出来,季朗也赶到了,他向季朗转述了一下了解的情况。
季朗立刻给这边归属的派出所打电话。
他报了身份后,那边将医院地址告知季朗。
今天下午,警方赶到现场时,冯锐的手机四分五裂地躺到地上。
他们将人送到医院,正头疼联系不上人,就接到了季朗的电话。
季朗和李星言赶到医院时,冯锐已经被从急诊中心推了出来。
险中又险地抢救了过来,但现处于仍处于昏迷状态中。
医院里有两名负责执勤警员,经了解,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冯锐今天下午去咖啡厅面试,因负责面试的领导有事临时外出。
店里的服务员给冯锐端了杯咖啡,抱歉地说:“你先喝点饮料,我们经理马上回来。”
冯锐道谢后,就坐在一个靠窗边的座位玩手机。
他再抬起头时,才看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对情侣。
在看到那个精致帅气的男人时,冯锐眼神暗了暗。
那女孩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长大的,一身名牌,言语间全是没经历过的疾苦的天真无邪。
听她讲话,就知道是那种漂亮可爱又没什么心眼儿的类型。
那男的说:“妙妙,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家长啊?好想快点把你娶回家。”
被叫妙妙的女孩子,笑着说:“这周末吧,我妈已经帮我们跟我爸做通思想工作了,他现在也知道,家世背景不是最重要的,找个对我好的才最重要。”
冯锐听明白了,这人是想骗婚骗财产的节奏。
这个男的,冯锐几天前才遇到过,那天蓝霄航空新来的人事经理带他们去聚餐K歌。
他们离开的时候,看到两个男的从大门外走进来。
其中一个就是现在坐在女孩儿对面的男人。
那天他搂着另外一个穿黄衣服男人。
黄衣服男人应该是喝了酒,全程挂在这个男的身上。
走了一截,两人还旁若无人地站在台阶上嘴对嘴啃起来,两人啃着啃着就到了墙角边。
冯锐那时虽然已经被季朗开导了许多,但他对这个群体始终还是敏感的。
这男的啃着啃着,手就往黄衣服男人的裤裆处乱摸。
在看到女孩子去洗手间的时候,冯锐跟了过去,等在外面。
他担心女孩儿被骗婚,闹到跟他妈妈一样的下场。
冯锐不当面说就是不想惹麻烦。
女孩儿听完后,眼中怒火狂烧,完全是气疯了。
她提着包包冲过去一巴掌扇在那男人脸上。
冯锐过去本是怕那女孩儿打不过渣男,好劝架。
结果在那两人争吵之中,女孩儿指着冯锐对那男人嘶声力竭道:“他亲眼看到的,你还想骗我?”
女孩儿气急败坏走之后,那人便将矛头指向冯锐。
他花了那么大工夫,终于把这女孩儿骗上钩。
眼看着马上就要翻身成为有钱人的女婿,却被冯锐给搅黄了。
那人揪着冯锐的衣领,二话不说就对冯锐拳打脚踢。
冯锐被打痛了,也口无遮拦地以羞辱性言论还击。
那人被彻底激怒,从腰间抽出一把弹簧小刀,对着冯锐的腹部,连捅了四五下。
店里的人吓得四处逃窜,冯锐的手机也在混乱中掉落,不知是被谁踩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