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啦？”包勉问程颐,程颐笑了笑：“去了一趟松江府。”
这几日的时间自是不够修建船只的，不过是跟人联络一番，确定了船只能够建造,张载留在了松江府学习维修技术，他学了两日，无甚天赋。
倒是张载……
那造船的老匠人大有把张载留在松江府的意思。
还好，张载对未来的目标,对自己的未来非常明确，没有被说动。
他回汴京一趟，得跟兄长说一下自己日后的安排,以及若是可能会有的风险跟危机,顺便看一下有没有领走丢失的书籍。
张载得了海上分辨方向的书籍，他捡了一本自然社科方面的书籍。
这两本书籍对他们影响非常的大。
但是……
他去看过了,张载放在国子监藏书室的书籍竟然也无人寻找。
这般书籍，按理说应该被人当成宝贝收入，今日怎会这般无人在意。
程颐本能觉得不对。
然而又探究不出什么。
他只能把疑惑放在心里。
小包勉听见程颐的话,微微呼出一口气,幸好程颐手里没有几个能用的人,幸好程颐身边没有展叔叔这样的人,不然……
说不准就摸索到他身上。
二人说话时，隔壁床上的赵昕时不时看一眼包勉。
他眼里带着思考。
甚至还有些猜测，只是他不会轻易跟人说起他的想法跟猜测。
待程颐离开,赵昕凑道包勉身边：“地面当真是圆的？”
“应该是的吧，我也不确定,程颐说他会跟张载顺着东海一直往东走，若是走一圈，还能回到原地,那地面就是圆形的，若是走上十年八年，依旧回不来，他自会返回，若是二十年回不到原地，就当他变成一缕清风……”
包勉非常确定脚下的地面是球。
他们之所以能直立行走，是因为地球的引力，然而，万有引力这个概念微微复杂，许多人不是很理解。
他也解释不清，毕竟，他没有系统的学过这个学科。
“程颐，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赵昕开口。
他还记得刚入国子监时，程颐的是何态度。
现在的程颐，已经完全没有当初的姿态。
不再那般冷硬，多了几分人气，眼睛更加明亮，现在的程颐怪讨喜的，若是他是官家，大概会给程颐一个小官当当。
小包勉捂住赵昕的嘴：“你胆子好大呀！”
什么当了官家不当官家的，这话不兴说的。
即使官家跟赵昕父子情深，但是有些话，还是得斟酌一番。
若是被官家听见……虽说现在官家只有两个儿子，一个赵昕，一个是苗贵妃新生下来的小皇子赵旷，未来当官家的只能是赵昕。
但是以后呢，万一官家又生下来健康的皇子呢，届时会不会发生九龙夺嫡？还是得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
思及至此，小包勉想要叫一叫赵祯的名字。
这样一来，就能详细知道赵昕当官家的时间。
只可惜……
他不敢！
若是真的叫了，他会吃一辈子不花钱的饭。
“那我不说这样的话了，对了统统今日零食吃了吗，我带了一份栗子糕。”赵昕说着，将栗子糕拿出来。
单独睡了一张小床的统统小鼻子吸了吸。
慢慢睁开眼睛。
视线落在栗子糕上。
“统统，想吃。”
包勉冷飕飕的目光落在赵昕身上。
赵昕笑容一顿，慢吞吞把栗子糕放在自己衣服里，统统迷茫的眼神穿过他的衣服，小嘴巴不停翕动，晶莹的口水差点落在衣服上。
还好小统统爱干净，讲卫生。
自己拿着手帕擦拭嘴角。
委屈巴巴的眼神落在赵昕身上。
赵昕再次在身上摸索一番，金瓜子无了，他摸出一块玉佩，递给统统：“这个值钱，可以买上一千根的糖葫芦。”
他不敢直接给吃的。
又怕统统委屈哭了，所以还是得摸出一个礼物。
系统拿了玉佩，小手手扒拉扒拉，看一下透亮程度，觉得这东西还行，放在了系统空间里。
虽然依旧不开心，但是还能忍忍。
再次躺在小床上，安详睡觉。
恨不得一觉睡醒，就能长到十一二三岁，据说那个年龄段是最能吃的年纪。
怀揣对未来期待，统统再次陷入沉睡。
边关风嚎，夜半时，狄青收到来自范仲淹的书信。
随着书信送来的还有一批土豆跟棉花。
棉花此物，放在手中细软又属实，厚厚一层铺在手上，很快手心就出现汗水。
此物，比之麻布还要好用。
再看土豆，此刻产量极高，而且还耐旱，口感么……
狄青将土豆扔到一旁的火盆里，不一会儿就有香味传出来，最简单的烹饪手段，大概就是如此，直接用火烤，待土豆熟透，狄青撕开外皮开尝试。
香软的很。
即使牙齿掉光的老者都能不费力的吃下去。
再有，进入腹中会有浓烈的饱腹感。
此物，倒是神奇。
狄青眼里露出光芒，他知晓大军一日消耗多少粮食，同样也知道，若是此物在大宋能推广起来，将士们的待遇能提高多少。
甚至，一些退伍的也能被很好的安排。
当然，前提是新政顺利，朝堂上那些一幕消失。
不然，有多少产量都会被那些肠肥肚圆的人给吃下去。
……
狄青将土豆研究一番，决定私下回京一次。
此物关系重大，他只亲眼看见其产量跟生长环境，才会跟官家上折子，做人么，得细心一些，尤其是他这样的。
不然，指不定在哪儿就摔倒了。
汴京城在秋老虎中迎来秋日。
秋日应该丰收，果子熟了，山上热闹起来。
然而这跟小包勉无关。
他看向小统统，统统小下巴似乎尖了一些，身体也肉眼可见的更为健康，吃撑，呕吐，拉肚子的事情已经半个月没有发生了。
为了奖励统统这段时间的坚持，他决定给统统奖励，带着统统走出国子监，去往街市。
街市上有许多零嘴。
有些一岁多的娃不能吃。
有些可以。
小统统走在街市上，小鼻子一直抽抽，似乎这般呼吸就能把所有的美味都给吸入肺腑。
她在用呼吸代替品尝。
包勉见这样的统统，升起一种控制统统的饮食是一种滔天罪孽。
明明是为了统统身体着想。
在这种奇怪的情绪下，带着统统买了一份云片糕，一份面茶。
小统统吃的很慢，很满足。
吃一口看一眼包勉，生怕宿主会把这些东西抢走。
吃完后，还小小的打了个饱嗝。
她现在的胃口，又可小了。
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小统统再次走不动路。
糖葫芦好吃呀！
她是见多识广的统，她晓得呢，这个东西好吃。
好些人都爱吃。
她扯了扯包勉的袖子。
包勉视线落在糖葫芦上，口水瞬间分泌，这个东西好吃呀！糖葫芦是去核的，外头的透亮的糖脆脆的。
他看一眼统统的小牙齿。
长出来几颗了。
但是这些牙能吃脆脆的糖皮吗？
包勉问小贩，小贩视线落在统统身上。
没良心的死挣钱的，会说可以吃。
但是，这年头没良心的人概率不是那么大，小贩良心还在，他选择说实话：“这个娃子太小了，吃糖葫芦对牙齿不好，不过，小公子这个年纪倒是可以吃。”
小统统听见这话，眼睛再次水润润的。
她就不能吃呀！
“我，我尝一口，就一口。”系统尝试为自己争取权益。
小包勉轻轻咳了一声，只吃一口，还是可以。
才不是他想吃。
于是买了一根，把糖葫芦最顶端的一颗，放在统统嘴边，让统统吃。
小统统白嫩嫩的小牙齿把头一个山楂咬下来，嘴巴顿时满满的，她轻轻咬一下，酸甜酸甜的，真好吃。
为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是长大一些才可以吃呢。
统统不理解。
统统吃了小颗，剩下的都被包勉解决了。
包勉每吃一颗山楂下去，统统就会掰一下手指，宿主吃了七颗，统统吃了一颗。
……
小包勉走路上，恍惚看见了狄青。
揉了揉眼睛再看，人没了。
他大抵是看错了，现在的狄叔叔还在边塞呢。
小包勉这么想着，拉着统统小手回到家里。
刚一回家，就得处理好些的账本。
包勉算了一下盈亏，对当下的经济状态有些满意。
游乐园月收入，六百五十贯，有的是门票钱，有的是摊位租赁费，扣除成本后这些收入，很不错的啦。
螺蛳粉的收入，一月有10两银子。
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个小食窗口，算不错的了。
至于白叠子，现在世面上还没人收购呢。
等到冬日，有用白叠子为原料做出的产物，届时，他的白叠子就可以卖钱啦。
除此之外，白叠子还有一个出路。
他的娘亲开了成衣铺子，若是将白叠子织布纺线的法子告知娘亲，他就可以把白叠子卖出去啦。
只是，小包勉觉得这生意不好做。
娘亲现在不好忽悠了。
……
此时。
狄青已经到了瓦肆的茶楼，他直接在茶楼里跟范仲淹会面。
其他地方，能不去就不去，他现在的身份不能随意回汴京，若是被人发现定然会引起一些混乱，尤其是小包勉送给他的东西都被合理使用了。
这些时间里，辽国多多少少吃了点亏。
在这样的情况，若是未经传召回京，以宋朝对武将的防备，他大抵会小命不保。
“土豆种植的地方你已经去过了，这东西产量如何，你可以亲眼看见，还有白叠子……余下一些没收货，你也目睹了，感觉如何？”
范仲淹问道。
狄青……
感觉就是大宋好似有了未来，不似以往那般，看不见前路。
当然，若是小包子能跟他去边塞，自小耳濡目染学打仗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