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花不香了◎
云烬雪觉得, 最近的日子过于舒坦了。
清晨起来,旁边衣架上会准备好一件干净整洁的新衣,换上后去洗漱, 外间桌上必然已摆好了早饭。菜品精致, 花样繁复,每日都不同。不变的是味道都极好, 和她口味完美相贴。
吃完饭出屋子,撑着三楼栏杆往下看, 店铺已经开门迎客了。桌椅板凳地面柜台以及货架都擦的程光瓦亮, 货架上满新货,流水钱哗哗进。
大的小的零的整的, 所有活都被抢着做好,起来也无事可做, 只能吃吃玩玩, 晚上倒头就睡。
实在没想到, 那么快就过上了退休养老的生活。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云烬雪深刻觉得, 再这样待下去, 自己大概会成为一个废人, 便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出去转转。
这天,她照旧吃完早饭,站在三楼往下看。
客人不少, 店员都在忙碌, 那道红色身影也混入其中,帮着一起向客人介绍产品。
云烬雪微微弯腰, 手肘撑上栏杆, 微微歪头瞧着她。
这小孩个子比较高, 站在同性里便格外扎眼,总是突出一截来。现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将周围人逗的花枝乱颤。
虽然平日不怎么主动与人结交,但并不代表江炎玉不善于此道。相反,在颠红堂做生意久了,她相当明白如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顺着心意来,三言两语便能让人冲动上脑,买下一大堆东西。
嘴巴会说,加上本人就好看,所以她身边总是围绕不少客人,而她那头银发也是逃不了的话题中心。
面对询问,江炎玉捻捻辫尾:“并非染色,这是天生的。”
春渡因为行事风格过于随性恶劣,被发配去拖地,看见江炎玉受美人簇拥,满目怨气道:“她就是有病,才一头白发!”
客人们眼中更见怜惜,素指按在唇上,微蹙眉尖:“那姑娘小时候是不是遭过许多白眼?太可怜了,你不要难过。银发虽奇怪,但在你身上就恰到好处,衬的很。”
江炎玉赔着笑,谢了一圈。手掌抵在后腰,偷偷弹出个冰刺,噗嗤一声戳穿春渡脖颈。
头颅差点被掀翻,春渡又扶着安上了,不满嘀咕道:“就会用这招,垃圾冰棍。”
满头发带拆掉一个,捆上脖子,遮住伤口。春渡吹着口哨,甩着拖把去拖墙了,越拖越脏,被店员小花追着打跑。
听着客人们左一言,又一语,江炎玉又趁机推销几瓶香水。正拆包装时,有一位客人夸她手漂亮,非要给她染染指甲。
江炎玉应了,伸手出来。那人刚碰到,便是惊呼:“天啊,你的手太冰了。”
周遭怜惜更甚,纷纷说她体寒,教她怎么保养身体。什么泡脚,熏香,捂肚子等等招数都教着。顺手将她指尖染上红艳艳,好看的挪不开眼。
云烬雪在三楼听的好笑。
要给冰块调理身子,真把她捂热了还能了得?恐怕就要融化了吧。
她的笑声很轻,却还是被楼下人敏锐听见。江炎玉回眸看过来,笑容灿然:“师姐!”
云烬雪往楼下走:“嗯。”
客人道:“你刚刚还说是云老板的学徒,哪有学徒叫老板师姐的。”
江炎玉打哈哈:“这个....”
云烬雪走近:“学徒?我的吗?”
江炎玉:“嗯!”
她这应的,似乎只听见后面那句问话。云烬雪又道:“是吗,我都教了你什么?”
江炎玉道:“教我怎么做人。”
云烬雪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副画面,监狱门口写着好好做人四个大字,而江炎玉捧着饭盆,正可怜兮兮的从里面走出来,叫师姐。
没忍住笑出来,客人们也被都逗的不行:“别闹,就差一点就画好了。”
女人的手还在客人掌中,最后一笔已画完。云烬雪握着她手腕拿过来,手指顺着她掌心划到指腹,挑起指尖看,雪肤丹红,的确衬她。
“好看。”云烬雪松开她手,丢下这两个字,转身往柜台走去。
江炎玉还站在原地,被抚摸过的手掌似乎麻痹了。
一股热气从指尖的红冲撞到心腔,分明没有血液,却似乎脸颊红了起来。
生活与生意两方面已经处理得当了,云烬雪发现,这死小孩并没有消停,还有另一件事同时在办。
那就是,杀魔物。
仿佛打卡一般,固定每两天便去杀一只战争魔物。那些能够叫上名字的战争,逐渐被她在这两月间杀干净了,包括之前让云鼎大败的【越唐】。
云烬雪躺在喜乐宴,每次听到她来报战绩,都心情复杂。
那天无心之下说出的话,似乎被她理解歪了。战争没打起来之前,就火急火燎的先去清理战争魔物,仿佛真想把这里变成最适合生活的安乐乡。
和她说过很多次,不必如此,得到的反应只是摇着手说没关系,并且更加热络的投入清理工作。
她似乎坚定不移的相信,虽然不直说,但只要能完全顺应云烬雪喜好去做事,就能将她留住。
云烬雪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来去,不知该从何劝慰。
除魔这么大动作,不可能没人发现。
一开始都不知道是谁,后来随着次数变多,渐渐有了目击者。都模模糊糊的描述,那是位红衣银发,挥舞红刃的女人。
这特征过于明显,一下子就让人联想到前段时间,招来三只魔物拆毁劈山门的那位神秘人。
继神极宗之后的第二次魔物灭门事件,虽说在人员上并没有很大损失,但依然引起了极大关注。毕竟弟子们虽没什么事,但无论如何,最厉害的掌门可的的确确是一命呜呼了。
而在那之后,劈山门弟子宗门被毁,除了回家无处可去。仙界开大会也无法给这么多人一个好安顿——修仙资源本就匮乏,没有哪个冤大头愿意接收他们。
他们无事可做,只能泡在茶楼酒馆内,一遍遍以亲历者的身份向众人渲染那日的惊险刺激,传着传着,逐渐出现一些奇怪东西。例如什么四魔在天上打麻将,三魔玩拍手天灾在旁边敲鼓等等。
而那个为宗门出头的少女,也不幸被各种移花接木的篡改事迹。
“虽然知道实力不敌,但我还是想为宗门挣一口气,便朝那魔头大喊,‘你不能这样!’,‘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这话引得那魔头注意,她直接飞身而至,满目怨憎,正要杀了我,又突然变脸。说赞叹我有勇气,敢为宗门出头,便饶我一命。”
“太惊险了,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啊。兄台真乃英勇好汉,在下佩服。”
“诶不过,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好像前几日,另一位劈山门弟子也这么说过。”
“...诶呀,这肯定是你记错了。”
总而言之,有这番渲染传播,加上战争魔物的接连被灭,那红衣女人的相关话题是彻底抬到人前了。拥有这种恐怖强大的实力,随手招来天灾,她的身份也就不难猜测。
大概,就是曾经只存在于传闻中最危险的那位天灾之首。而到了这种地位,拥有一套完整的人类意识并不奇怪,所以行事可以遵循心意,似乎有目的,但又随心所欲。
这家伙许多年不出现,一出现就狂宰魔物。灭门却不杀人,好像也没什么所图。实在让人猜不透她想法。
而强悍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即使做下好事,也并不能换来敬仰,反而是更深的防备与恐惧。
又是一日,云烬雪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外间桌上的早饭换成了街头店铺的,便知道她昨晚上又出去了,且到现在没回来。
默默站了会,去桌前坐下。云烬雪吃着没滋没味的包子,问道:“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她和魔物算是同类。就算比人家厉害,也遭不住这样消耗吧。”
米八幻化身形坐在对面,戳着包子:“你不想让她去,就直接说呗。”
云烬雪道:“我说了,没用。”
米八道:“你强硬一些不就行了。”
云烬雪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现在的她强硬了......”
心里总惦记着她是块冰,知道很厉害,还是怕给她打碎了。
“哈?好吧。”米八打了个哈欠:“话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啊?现在主线都走得快差不多了,你还要留多久?”
云烬雪问:“差不多是指...”
米八道:“该发生的基本都发生了,现在来看,应该就差一个结局了。”
云烬雪咽下包子,将剩下的放回盘,擦着手指沉吟道:“结局什么时候会来呢?”
米八摇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有些乱,没法算。但无所谓,总有一天会到来的。”
擦净手指,云烬雪看着那张纸,片刻后问道:“如果我回去了,你还会继续观测这个世界吗?”
米八道:“基本上不会,但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偶尔来看看。”
说完,她来了精神:“你现在打算回去了?”
云烬雪动作一滞,错开视线:“再等等吧...那么多朋友在这里,最起码要和他们说说。不讲一声再见就走,不礼貌。”
声音越来越小,没来由心情烦躁。
云烬雪将纸揉成一团,起身道:“出去走走吧。”
今日店铺歇业,整理货物,只有小花一位在。云烬雪过去和她说了声,便出门去。
在自己离开后,这个世界依然会照常运转。也就是说,喜乐宴这间店铺还会经营下去。
店里养着不少人,她们中有的虽已会自制香水,但是开发新味道的能力还很缺乏,这样下去早晚会卖不动。所以在真正离开前,不如再多留几种能够长久不衰的味道吧。
这般想着,又乘马车来到城外花田,正寻找新气味中,老板恰好来搭话:“姑娘在城里做生意,可听说近日那红衣魔头的事吗?”
多少能猜到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这称号了。云烬雪微微蹙眉:“怎么了?”
老板没瞧见她神情,手掌扶着花枝:“也没怎么,就聊聊呗。本来这种仙仙魔魔的事和我们凡人关系不大,但最近热闹啊,都在谈论这事。”
云烬雪按了按帷帽,神色淡漠:“您想说什么?”
老板四处看看,悄悄低声道:“我这有条别人那都没有的消息,姑娘想知道吗?”
云烬雪明白了,这是八卦排头兵,知道点东西就捂不住,喜欢到处传播来满足自己。
不过,她也好奇这人能知道些什么事。便道:“想。”
老板见勾起美人兴趣,一展折扇,傲然道:“就知道姑娘感兴趣。唉,我这也就是运气好,有点小钱,认识那么几个有名的仙人,这才比别人知道更多事。”
云烬雪耐着性子听他长长的前缀,敷衍道:“是,您真厉害。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几次仙人。”
被恭维舒服了,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抵在脸边。老板缓缓道:“我听闻,那红衣魔头,就是颠红堂的酌月堂主。”
云烬雪心下微惊。这种流言往往不可信,她也做好听个趣事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一张口,居然说对了。
她面色不改,问道:“这是谁说的?”
老板松开花枝,扫她一眼,装模作样道:“姑娘要想知道,可以随我去喝杯酒,我也好引你去见见仙人啊。”
云烬雪忍耐的抿唇。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看花,之前怎么没发现这老板这么讨人厌?
环顾四周,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之前每次来,都有江炎玉在身边。而她这女人,看着就太不好惹,让人也不敢多搭话。
好不容易在花田里放松了心情,这下被点着想到她,思绪再次乱成一锅粥。
米八说,故事还差一个结局。
一本小说能有什么结局呢?无非是主角从此获得幸福生活,反派销声匿迹或者死去,其他人大团圆或者意难平呗。
燕归星之后的道路一定会越来越宽广,这是不用猜测的直观结局。而反派在原著中,是在被围剿时心力交瘁而消散。无论什么方式,反正就是没了。
剧情点不会改变,但围剿之事大概不会发生了。那么现如今唯一能让反派自愿消散的,只有她。
也就是说,真的很有可能她前脚走掉,后脚人就哗啦啦了。
云烬雪轻叹口气。
思维稍微回神,发现老板还在说什么,话题已被他自顾自引导酌月的品性上。
“不过也终于明白,那酌月堂主为什么会这么坏了。皮下面藏着只魔物,那能好到哪里去?犯下那么多罪过,死不足惜,却因为天生有力量,便可以任性妄为,不受约束。哼,真是幸运的家伙。”
幸运?死不足惜?
江炎玉自己都没想到,会被人称之为幸运吧。回顾她此生,能被给出这两个字节评语的段落,根本就没有多少。
但死不足惜四个字听得多,估计她自己也习惯了。
他说的煞有介事。云烬雪极轻的呵笑一声,问道:“酌月坏在哪里呢?”
老板来劲了,正要细细将罪行数来。可一搜刮脑子才发现,居然想不起那人真的做过什么坏事。能想起的罪,基本都来自窝藏在红镜山不敢出来的罪犯,或者十几年前的潘波魂潘堂主。
要说藏犯人吧,颠红堂这么长时间里,也没有公开为谁提供过庇护。红镜山那么大,藏哪里不是藏,不一定就是藏堂中。
至于潘波魂,他犯下的事追究到酌月身上,多少就有些不合理了。
这些年来,酌月不仅没有做过出格之事,甚至会老老实实做生意。那三炉酒家的店面都不知道翻多少倍了,全国几大洲都有颠红堂明里暗里的产业。只挣钱不搞事,简直是最安分的坏人。
而她本人唯一传播较广的谈资,是之前在劈山门山海阁上举办的除魔大会里,辱骂一干掌门修者。但仔细想想她骂的内容,好像也没什么错,就是态度过于嚣张了些。不过,如此年轻到如此高位,就算过分轻狂也能理解。
卡了半天,老板找补道:“那个什么,我记得她强掳了道韵仙君,这难道还不算坏吗?”
“...”云烬雪哦了声:“那红衣魔头坏在哪里?”
老板又卡住了。
寻常仙人能杀死一只魔物便能名留青史,她短短时间内几乎把战争杀干净了,且没有误伤任何一个人。若脱去魔物身份,她早成为修仙界最传奇人物了。
而那些被战争阴云遮蔽了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土地,重获阳光和生机,不知造福了多少百姓。这无论怎么看都是大大好事,再会强词夺理的人都无法扭曲。
老板犹豫半天,强硬道:“她杀了廖元龙,还毁了劈山门!”
云烬雪看向他,隔着面纱,依然能透出些凉薄视线:“有因才有果,您难道没看见后续归星...神极宗掌门向外界发布的审讯记录吗。风筝犯明确说过劈山门有参与过覆灭神极宗的计划。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老板搓开折扇:“这个嘛...我好像还没了解...”
云烬雪道:“她并没有伤害任何无辜者,下次吃瓜吃全套。”
老板:“吃瓜?怎么突然吃瓜?西瓜吗?”
云烬雪继续道:“至于道韵仙君和酌月的事...算了,懒得说。”
她们俩之间发生过太多事,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概括的了。但之前就已经算清过,她们已经互不相欠。这点,却难以对外人道去。
不过,江炎玉是酌月的这层身份已经被扒出来了。因为有那帮劈山门弟子在,现在的流言对她而言也非常负面,甚至糟糕到只要抛出话题就能引起群情激奋的程度。
直到刚刚,云烬雪都觉得原著中的围剿剧情不会发生。但现在又隐隐发觉,也不是没可能。
但肯定不能成功吧,就算整个修仙界联合,也不是她的对手,实力太悬殊了。
正琢磨着,听见一声呼喊:“师姐!”
抬头间,发现那老板因为在她这碰壁,已经自行离开。而江炎玉站在一片玫瑰花海对面,向她招手:“师姐!”
距离太远,云烬雪没有出声,点点头当做回应。
江炎玉绕过花海跑过来,辫尾一跳一跳,衣袍比花束更红亮。
她手里捧着袋柿饼,跑到跟前后停下,展示给她:“师姐吃这个,我从路上给你带的。”
云烬雪道:“我们出去再吃吧。”
江炎玉:“好。”
两人走出花田后,又沉默着向前走了一截。江炎玉开始每日例行的找话题:“师姐,不好意思,我这次去的比较久,没来得及给你做早饭。”
云烬雪道:“为什么这次比较久。”
似是没料到她会询问,江炎玉愣了一瞬,才道:“因为...这次的比较难处理。”
实际上,不是这个原因。但具体的不太好说,还是不说了。
云烬雪平时前方,轻声道:“之后别去了。”
江炎玉道:“嗯?”
云烬雪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去了。”
江炎玉犹豫片刻,点头道:“好,那我暂时不去杀魔物了,但两国开战的时候我还是会过去。我不会让他们打起来,会保证师姐目前的生活完全不受影响。”
云烬雪:“....”就知道她是这么想的。
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回想一下,今天出门之前,本来打算着考虑一下告别事宜的,现在却连如何开头都没琢磨好。
就算隔着面纱,看不太清那张脸,也能敏锐感知到她情绪变化。江炎玉握紧了手心的柿饼,紧张叫着:“师姐...”
刚才那番话是表心意,也是试探,想看她是否愿意继续现在的生活,但师姐没给回应。
她要离开了吗?
江炎玉不敢眨眼,手臂微微颤抖。
等待良久,云烬雪忽然道:“之后我们都别来这里买花了。”
江炎玉一怔,以为出了什么事,回眸看了眼:“怎么了?”
“没怎么。”云烬雪面无表情道:“他们的花不香了。”
这片花田是城外占地面积最大,品种最丰富,花朵品相最好的花田,一开始选这里也是这些原因,现在却突然说不香了。
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江炎玉暂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要说离开之事,她那敏锐的猜测也有不准的时候。
她轻轻笑道:“好,师姐说不要,那就不要。反正天下那么多花,没必要死磕在一片上。”
云烬雪揶揄的看她一眼:“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啊,为什么就非我不可呢。”
江炎玉垂眸瞧着她,眼波摇动:“因为在我眼里,只有师姐这一朵花。”
云烬雪哼哼两声:“花言巧语。”
世上美人千千万,比她好看的大有人在。这人嘴里说只看到一朵花,怕不是滤镜太重了。
转身面向她,挑开她手指,准备拿个柿饼尝尝。云烬雪随口道:“我是花,你是什么?”
江炎玉道:“我是牛粪,所以请师姐来插.我。”
云烬雪动作一顿。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江炎玉瞪大双眼,语无伦次道:“额...不是,咳咳咳,这个,师姐吃这个。”
嘴巴接的快,也没过脑子,直接秃噜出去,这会才发现不妥。若是能脸红,此刻大概全身都要红了。
云烬雪抬眸,瞧见她僵直后不敢看过来的眼,莫名想到穿越来之前看到的某个表情包。
。
忍不住莞尔,她柔声:“手打开,我要吃柿饼。”
江炎玉颤巍巍哦了声,展开双手,露出方才紧张过头捏变形的柿饼。
“诶...”
她有些丧气:“对不起,弄糟了。”
云烬雪捡了块还算完整的:“没事啊,还能吃。”
尝了口,味道还不错。她点点头,转身往街上走:“去看看其他好吃的。”
将剩下那坨揉吧揉吧揣兜里,江炎玉应了声嗯。正要迈步跟上,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让她差点没站稳。
赶紧顿住脚,在原地站了会,她看向自己右手手心,指尖顺着极浅淡的掌纹滑动。
这莫名其妙的晕眩,从她那天毁了劈山门之后就开始了。随着杀害魔物变多,出现频次也越来越高,且找不出原因。
昨天杀那只魔物用了那么久,也是因为这头晕。
难道是消耗太大了吗?
摇摇头,江炎玉合上手掌,赶紧追上那道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12点前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