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进步,知道关心人了,柏郁泽柔声说:“你睡着时我吃过了。”

  一字一句,落在苏洺耳朵里,他伸手揉了揉耳廓,翻身背对着男人,“我再睡会儿,你别坐在这儿,去休息吧。”

  男人应了声好。

  温柔攻势差点把苏洺的防范攻垮,他不敢再直面柏郁泽,不怕男人凶狠,就怕暴戾的男人隐忍。

  面具之下,是苏洺最讨厌的偏执。

  他没问柏郁泽是怎么发现自己的,照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说到做到,放下他就离开。

  柏郁泽也没有提,两个人闭口不谈,相安无事。

  晚上柏郁泽在苏洺旁边加一张床,怕伤着他的脑袋,没有去闹他,半梦半醒,好几次起来检查苏洺的身体状况。

  就不该心软,由着苏洺的性子暂时放过他,如果他出事,柏郁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柏总,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柏郁泽从床上起身,拧开门锁去到走廊,瞬间变脸染上阴霾。

  “尾巴收拾干净,洺洺受的罪,我要他们加倍血偿。” 苏洺尚在睡梦中,不知道有几个瘾君子,前脚从警察局出来,后脚就被人绑架带走。

  有的人彻夜在派对喝酒,有的人在床上睡得正香,有的人悄无声息地消失,没留下任何痕迹,更无人知晓。

  加布里埃尔的演出还在继续,经常会录一些视频片段发过来。大多是演出,中间穿插着吃饭,游玩和健身。

  柏郁泽寸步不离守着他,连上厕所都要在外面等,苏洺一直没有机会点进去看。 单机联系持续三天,加布里埃尔等着急了,给苏洺打来电话。

  铃声蓦然在安静的病房中响起,苏洺望着来电显示,在接听和挂断中犹豫。

  正在用笔记本电脑远程办公的柏郁泽,听到铃声抬起眼皮,直直地望过来,他挑起眉毛,问:“谁打来的,你怎么不接?”

  男人的洞察力在某些时候,敏锐得可怕,接了还好,不接绝对有问题。

  他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等苏洺回答。

  “同学。”

  如果说朋友,柏郁泽会无休止地继续问下去。

  “哪个同学,男的女的。”

  问性别没有意义,无论对方是谁,柏郁泽都不会放心,没办法,苏洺太优秀,跟朵花儿似的,招蜂引蝶,没完没了。

  在国内的时候,柏郁泽就看那帮子同学不爽。带苏洺去泡吧,还老一块儿搭档跳舞,胸和屁股在苏洺身上贴着就不下来。

  “柏郁泽,我再次提醒你,我们俩分手了,我没有义务向你交代隐私。”苏洺当着男人的面,接通响个不停的电话。

  柏郁泽保持质问的姿势,没有动,下巴轻轻抬起,下颌线刀削般锋利,他冷哼一声。

  堂而皇之伸长腿,听着苏洺说话。 “苏,你终于接电话了,听朋友说你连续几天没去学校上课,发生了什么事?”

  加布里埃尔语气焦急,找不到苏洺人,他完全没办法投入演出,心里一直惦记着他。

  苏洺清了清喉咙,用法语回道:“没事,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休息。”

  “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个人住着没人照顾,我让家里派佣人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好了,要返校上课。”

  加布里埃尔一想到这些天,苏洺生病独自在家,他没有亲自照顾,甚至不知道苏洺身体出了状况,声音就弱了下去。

  “抱歉,是我倏忽了,我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的。”

  而不是怕打扰到他,忍着不去联系。  来自朋友的关心,让苏洺觉得温暖,他扬起嘴角笑了。那笑比挂在天空的阳光还灿烂,刺得柏郁泽生疼。

  这几个月,苏洺对着他总是一副不耐烦的臭脸,现在竟然为了别人几句话,笑得如此开心。

  柏郁泽合上电脑,坐姿由前倾转变为靠着椅背,态度悄然发生变化,手指深深陷进沙发里。

  “苏洺,我曾经在法国住过两年,所以无论你和同学讲中文、英文或是法语,我都能听懂。”柏郁泽出声提醒妄图用不流利的语言,糊弄过关的人。

  气氛陷入沉默,挂掉电话的苏洺躺回床上,在心里默默骂娘。

  操!

  他把男人该死的语言天赋忘了,明明柏郁泽在自己面前不止一次和法国人对话。

  “他是谁?”柏郁泽再次发问。

  这回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好糊弄。

  苏洺依然回答:“同学。”

  柏郁泽眉头紧锁,向他走过来,站在床边充满压迫感,“我要他的名字,他是谁?”

  “你烦不烦啊,同个问题来回问,舞蹈系那么多人,我每个同学都要向你上报不成?你到底有没有前男友的自觉,在这点上柏司比你做得好多了,都是一个爹妈养大的兄弟,就你他妈最闲。”

  话赶话说到气头上,苏洺搬出柏司。

  彻底激怒柏郁泽,他高声吼道:“那是因为你在柏司心里就是个屁!从头到尾他压根儿就没有爱过你,你他妈就是个转移感情的替代品!”

  “你住口!”苏洺瞪着男人。

  柏郁泽心头涌上一股邪火,“我他妈撬墙角,死皮赖脸缠着你,是因为我心里有你!苏洺你不能给了我最想要的,又毫无预兆撤回去,我他妈是人,不是机器!”

  “你就当我没存在过不行吗,你从前是怎么过,现在依旧可以这样过。有大把漂亮的,英俊的女人和男人陪着你,他们可以满足你疯狂的欲望,你也不用再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克制自己做不愿意的事。”

  苏洺想说这些话很久了,索性全部倒出来。

  柏郁泽没有别的想法,盛怒之下恨不得给他两巴掌!让苏洺闭上那张不断刺激他的嘴。

  手高高扬起,柏郁泽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舍不得打,狠狠钳住苏洺的下巴。

  苏洺吃痛哼了一声,眼睫毛微微颤栗,柏郁泽手钳住的地方,迅速泛红,边缘发白,可见用的力气超出苏洺的承受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