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凛洲为了讨他欢心,每次都不是只顾着自己舒服,服务他的时候反而更多些。不过,欣赏他在叠起的高.潮中迷乱时的神态,也是这家伙恶趣味的一环。

  裴煜不想和路凛洲掰扯这些,只简短道:“很累。”

  “你躺着不用动,怎么会累?”路凛洲说,“累的话…那就算了,睡吧。”

  搂着他的胳膊却舍不得松开,顶灯孤零零亮在那儿,没人去关,也没有人能够安然入睡。

  裴煜的声音随着身体的颤动传向后方,闷闷的。

  “不是做让我累……”裴煜迟疑了半晌,低了低嗓,才接着说,“是你让我累。”

  没人接话。

  腰上的胳膊无声一僵。

  -

  住在地下室的这段时间,除非睡前来一场耗尽体力的运动,两人都睡得不怎么踏实。

  相对来说,裴煜的睡眠更不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但路凛洲总要用不舒服的姿势搂着他抱着他,动不动就要上下摩挲几下确认他的存在,像是半梦半醒间都怕他偷偷逃跑了。

  早晨,裴煜先醒过来。

  他熟练地拿开盖在腰腹上的手,意外地,路凛洲并没有因为这下动静醒过来。裴煜回眸,古怪地看了看仍旧双目紧闭的人,起身从床上下去。

  慢条斯理地洗完脸刷完牙,他从卫生间出来,却见路凛洲还躺在床上,维持着他离开时的侧卧姿势。

  昨晚什么都没做,路凛洲不该这么累才对。

  再怎么样他也无法放任路凛洲的安危不管,他大步过去,伸手探向路凛洲前额,想看看是不是连夜瞎折腾导致了迟来的发烧。

  就在肌肤相触的前一刻,身后传来嘀的一声。

  裴煜一怔。

  过了好半天,他才慢慢转身向后,看向那扇缓缓滑开的金属大门。

  自由近在眼前,他却不急着出去,也没疑心是否是陷阱,就这样站在原地,静静望着。

  许久,大门依然敞在那里。

  床上的路凛洲也依然不醒。

  裴煜又转身回来,俯身看向床上的路凛洲。

  他再次低身伸手,先摸了摸平坦的前额,确认体温如常,放下心来。随后慢慢往下,温和而轻柔地抚过男人瘦削的脸颊。

  因为他久违的主动的触碰,路凛洲的睫毛顿时如痉挛般颤抖,装睡装得尽是破绽,偏偏不肯将眼睛睁开。

  裴煜收回手,又端详了一阵,就像告别前的最后一眼那样仔细。

  他轻轻叹了口气,最后劝了声:“你也该去公司了,路凛洲。”

  直到他走出大门,身影渐远直至消失,床上的人终于悄无声息睁开双眼,眼底满布猩红斑驳的血丝。

  裴煜从地下室大门出去,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警戒或陷阱,只有年迈的王叔一人在那恭候着。

  裴煜走上前去,王叔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先喊了声“裴先生”,而后递上一个公文包。

  裴煜接过在酒吧见过一次的公文包。所有他的东西都好端端放在里面,他格外留心那本相簿,直接翻开查看。

  所有照片都在,也包括,路凛洲当时想据为己有的他幼年时期的照片,全都一并还回来了。

  连“分手礼物”都不要了?

  裴煜想着,轻轻摇摇头,毕竟他们又没有真正结婚或者交往过,送分手礼物本来就不怎么合适。看来路凛洲总算想通了,这样也好。

  在他查看包内物品时,一旁的王叔又问道:“这段时间以来少爷为你购置的衣物、送你的礼物,要一起带走吗?”

  裴煜毫不犹豫摇头:“不用了。”

  犹豫一瞬,又问:“我能把凯撒带走吗?”

  王叔则回答得斩钉截铁:“少爷说,只有狗不行。”

  裴煜:“……”

  连鸡蛋大小的钻石都行,偏偏就一条狗不行?

  路凛洲很明显没有多么喜欢凯撒,为什么不能给他呢?

  但他已经说过让路凛洲不要迁怒凯撒,多次表明了对凯撒的在意,路凛洲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苛待一条无辜的狗。

  能走就不错了,指不定路凛洲转头就变了心意。他不再多犹豫,就要告别离开。

  王叔忙道:“裴先生,外面安排了专车送你。”

  裴煜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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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凛洲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被子,将整张脸埋进去,直到将所有残存的气息全都吸入肺腑里,才终于从虚幻的梦里醒来,无知无觉地从地下室出去。

  王叔立刻迎过来,关心道:“少爷,你还好吗?”

  路凛洲充耳不闻,就要上楼回房间查看监控。途中脚步一顿,裴煜的指责仿佛仍残存在耳边,他又折身回来,走到大门口投出去徒劳的一眼,却见那道人影还未走远。

  他微微一愣,贪婪地用黑眸噙着裴煜的身影。等到看无可看才转过头,冷眼扫视王叔:“为什么让他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