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假装失忆?

  路凛洲由他扣着手腕,黑眸深沉,就这样静静审视下方的人。

  浅色的眼睛半合着,似梦非醒,睡衣扣子散乱,蜜色胸膛被激起波澜,如海浪上下起伏。

  床头灯橘黄色的暖光氤氲视线,模糊俊美的面庞。

  路凛洲眼里寒意退散,收回自己的手,不由分说,反过来钳住裴煜的手腕,一把推高至头顶。

  裴煜慢慢将眼睛睁大。

  胸口的热和麻一起退去了,可又有短发的发丝蹭到他颈窝里,和长发缠绕,更强烈的痒意迅速绵延。

  耳畔深深的吸气声不加掩饰,喷吐出的气浪湿烫灼人。

  裴煜彻底清醒过来,却依然不解。

  仿佛被八爪鱼紧紧吸附着,他连转动脑袋都困难,双腕也被箍着无法动弹。

  “别这样…”因为缺氧,他的声线带着有气无力的喘,“小心压到肚子。”

  路凛洲摄取了不少清新的雪松气息,仍心不满意不足,倒是不介意配合一下撑起身子。

  见裴煜清醒了,他眼中兴味闪烁,语气中隐隐跳跃着兴奋:“我想了想,还是醒着比较有趣。”

  看了一阵,他贪婪地注视着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极尽爱怜地用手背抚过,又说:“对。对…就这样看着我。”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沉默的三秒后,路凛洲忽觉没劲,将扬未扬的唇角压下去:“你当时揍我的劲儿哪去了?”

  裴煜还没反应过来,直觉并没有感受到危险,便只疑惑出声:“什么?”

  “啧,忘得这么干净?失忆会忘记常识?”

  都快被人上了还不反抗,仿佛一条菜板上的死鱼,再漂亮也索然无味。

  “我…打你了?嘶——”裴煜困惑拧眉,可一回忆那些被封锁的记忆就脑袋疼,他晃了会神,片刻后才察觉到腰侧的抚摸。

  被为非作歹的人醒转,路凛洲也完全肆无忌惮,

  手里的肌肤触感细腻,胸还稍微好点,至于腰,无论怎么描摹都是与自己相似的男人的骨架,以及属于男人的坚实肌肉。

  路凛洲“啧”一声,将放在那劲腰上的手撤走,命令道:“你翻过去,背朝我。”

  裴煜脑子嗡的一下,终于猜出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Omega的打算,动了动腿,又撞上坚硬的膝盖骨。

  手腕则被捞捞箍着,裴煜挣扎几次未果,只好道:“等等,你先放开我……”

  裴煜挣扎的力道不痛不痒,路凛洲反而稍稍松开了扣着的手,另一只手轻松将裴煜的乱动的腿压住。他沉默几秒,兴趣全无,蹙眉道:“你就这么大点儿力气?”

  裴煜好言好语,继续讲道理:“放开我,好不好?而且孩子才一个多月,你得小心一点……”

  路凛洲肯定是憋得太久了,才会有今晚这么一遭。

  趁着路凛洲愣神,裴煜为自己的双手解开束缚,却避开脆弱的腹部,只不轻不重地推了推上方的肩膀,无奈道:“你也确实需要释放一下,对孩子比较好……”

  路凛洲再说一遍:“嗯,那你翻过去。”

  虽然不反抗有些没意思,但乖乖躺好也凑合吧。

  这下,裴煜不想听懂也听懂了,但不与他争辩什么,只缓缓坐起身来。

  为了避免和不断靠近的面孔贴上,在交错的气息中,路凛洲莫名后退了些许,裴煜趁机逃脱他的禁锢,却不逃跑,反而说道:“你坐着吧。”

  路凛洲意外于裴煜的配合,微微一愣。然而,就算裴煜心甘情愿让他上,他也不太喜欢那种由对方掌握主动权的坐姿。

  裴煜随手将长发拨到耳后,身上的睡衣裤依旧整齐,只有右边袖子被撩起一小截。腕骨分明,指节弓起,手臂上浮起明显的淡青色筋脉。

  就是这一只手,在下一刻伸向路凛洲,攀上白色的浴袍门襟。

  裴煜低头看了几秒,微觉不自在,索性抬起眼帘与路凛洲对视。

  当更为滚烫的事物被温热的指腹碰到时,触感是微凉的。而布满筋脉血管和神经末梢的皮肤,对那种由薄茧带来的粗粝摩擦感尤为敏锐。

  路凛洲也没低头看,直勾勾回望裴煜,带着些蔑然的挑衅意味。

  ……

  不过几下摩擦,热意迅速在腹部弥漫开来。

  路凛洲脸色微变:“草。”

  裴煜手中动作骤停,一板一眼道:“别骂脏话。”

  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路凛洲却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明明是自己主动帮忙纡解,裴煜却有些无所适从,大概是因为此刻诡异的安静,也因为路凛洲不加掩饰的粗重呼吸。

  裴煜想了想,换位置到路凛洲身后,眼不见为净。

  “这里…”

  雪松气息的话声落到耳畔,路凛洲下意识回头,看到裴煜扇子般低垂的深浓眼睫。

  “会胀痛吗?”

  路凛洲顺着他的目光,视线往下看向自己衣襟处的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