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绽镜>第66章 入棋

  在冉春衣亲自踏足A区这块大地后,KQ二队的行动变得更加残忍疯狂。

  在冉春衣到来之前,他们是被祁子锋带领的KQ一队气鼓气炸的气球,在冉春衣来之后,他们就变成了一只不吐不快的尖哨。

  他们的潜王之前在咸水城的双镜塔内被迫失去了一只手,所以剩下的这只便被他附加了筹谋多年的力量。

  现在,他正以一独臂力挡,全力和云梢上的那位不懈对抗着。

  听渊:”10点31分,帝都军在南大街击杀KQ队员三人。”

  该则:“10点37分,KQ分子破坏馥加南侧基站2个。”

  听渊;”13点54分,帝都军摧毁我方布点三个。”

  该则;”15点18分,冉春衣在东门口杀贵族六名。“

  整整33天的时间里,该则投向他爆炸和火花,冉春衣就以更多基地和基站的毁灭来还礼。

  据说最厉害的一回,一天移平了五十座,既然对方用这些棋子来牵制他,他便碾碎这些碍事的东西,再行讨伐。

  接着,该则又给予他城市巨力的倾轧,在早餐时分隳沉桥轨,在半夜窝里倾倒大厦,在全区之内彰显的浑象伟力以坍塌穹顶的方式来陷落肉身。

  那么,他就在新落成的废墟上以更多项链贵族的鲜血来种花。

  没错,种花。

  人们听说,这位潜王很多年前就忽然有了养花的爱好,现在他在A区浇得最狠的一次,有红水漫上了街区三四百米,听闻水深可湿鞋跟。

  有极个别死里逃生,但也已经断了胳膊或者残了腿的贵族,一边呕吐着一边跑了出来。

  最后他们紧抓着东临军,静夜司或者西地军的衣领,声嘶力竭地控诉到:

  “我们去了一趟地狱,究竟有没有人为我们的死活想想办法!”

  他们不知道的是,把他们拿来浇花的暗城潜王却觉得自己活得更加真实了些,曾经屈居于地下,被他掩藏在内心的万物,光阴和四季此刻都齐齐地拥抱着他,盛大而紧密地迎接在他的回归之路上。

  白天亦或是深夜,穿行在爆焰,灰火,阴霾和小雨之中,看着B区全域73座每天都处于混乱和冲突之中的城市,冉春衣在兴奋之中又带着一丝遗憾。

  因为那把他亲手打造的刀,却不能理解他的锋利。

  好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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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区,陀罗城浮堡头部3层,白银中邸内。

  一位神貌冷艳的女人和一个气质冷淡的男人坐在主沙发上,但两人相隔甚远,同时一个大型的三维造影棋盘悬浮在他们中间。

  两人没有说话。只看着棋盘上棋影扑朔,明暗瞬转的光景,并听见时不时的,从棋盘上溅落下几颗棋子碎裂的声音,一息闪亮又一刹破灭。

  在一颗莹白的棋子溅落棋盘,在男人手上落下一豆幻影时,张蓝蓝忽然问:

  “你知道诺拉吗?”

  “诺拉平台。你自从候选首席后,就一直管控着。”

  罗玘收掌平拳按在膝上,他不知道这位新首席到底要说什么。

  “你觉得它能做些什么?”

  张蓝蓝问过后,看到罗玘又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扭头对她说:

  "难道不是帮你骗人吗?“

  张蓝蓝抵唇笑了笑,”那可不止。它会的可多了。或许跟A区那块该则帝石还有异曲同工之处呢。“

  她又一抬眸,道:哦,我忘了,他们那边禁绝音乐。“

  说完,张蓝蓝将视线落在中邸内一面镂刻壁面的上方,诺拉立时显现并会意地放出了一段轻音乐。

  动听的声音霎那如阳光拂过房间,好像舞者炫耀的金灿裙摆。

  这时,B区新圭带首席已经站在了白银中邸的大窗边。

  日光薄升,透入玻面,正好落在张蓝蓝身上,罗玘恍了恍眼,那是前首席西弗觉以前经常站的位置。

  ”我们都听过沙口袋的故事。那你听过,它的故事吗?“

  张蓝蓝没回头,但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只有萦萦不绝的音乐此刻和他们的心脏击振共鸣。

  罗玘知道,她说的,是诺拉。

  ”现在,在潜王的疯狂和允帝的暴虐之下,大到馥加这种一级星标城,小到咸水这样级别都不配拥有的牛毛小城都乱成了煎饼十八套。

  而遍布全区的蓝脉基站和信控中心,这时候都被人们投以了满含百年怨毒的炬炬目光。

  注目的人们心头烧着热油,眼里举着愤火,想痛快烧死这些爬满A区的蜘蛛大巢。“

  罗玘瞳孔睁大,张蓝蓝说的根本不是什么故事。她说的是,是正在A 区鲜烈发生的现实。

  他压制着心里的好奇,继续听她说下去。

  ”时代的产物,科技的诞种,这些没有明显生物纲类归属的东西确实不好判断,从前腕环风靡大噪之时,人们以为它们是春天的家蚕,是人类的“织女”,它们温顺,勤劳,一生秉承付出与奉献的主旨。

  没人觉得它们出生就带着恶的属性,也没人深究它们是否成长得纯粹简单,就像没人再讨论快不快乐这件事情。

  因为讨论的人们在永不停止的海盗船上,抽不开身。有时候,他们也不知道是他们盗了那片海,还是海洋偷走了他们的东西。

  谁知道哪里来的那些可怕的划痕,让他们站立的甲板都破碎不堪。面前有一张神秘的巨网已经兜住了他们,甚至不害怕显示出自身的纹理。

  那是些八足恶虫们,它们从人们衣服上,眼睛边和耳朵里爬出,在与人类无数个同生共眠的时刻,它们不知疲劳地吐着信息飞转的丝线,腹下的刀丝锋利空前。

  它先是分了人的群落,再分了人的四肢,剔出一个顺手的脑袋后,还要再往里细分出隐私和秘想。

  由于不知分寸,所以它愉悦且飞快地蚕食着人脚下的方寸之地,乡野的泥巴它吃,都市的底砖它吃,飞空的舱板它吃,温暖的床垫它也吃,来者不拒,统统下肚,明明以割裂为己任,却称其完成了神奇的共享。

  它自聘为一个精神的剔骨师,为内容精挑细选又做好包装分类,再以效率,价值,来聚合早已被割裂不堪的脏腑和皮肉。

  接着,它将剔骨刀放在一边,又拿起了亮利的针尖和细长的线。

  因为它喜欢的,远不止于分割,它所想要的,是可以被创造的理想体。

  几个世纪以来,它早已架好了自己的世界工作室,完成了思想锚定,群落切入,价值联聚,信息限隔和大流引领这一整套工序后,它用电光流彩的手指抚摸着它心爱的作品。

  它睁着激动万分的眼,它企盼着造一副完美的骨,而并非,裁一件美丽的衣。“

  说完,张蓝蓝转头看向听故事的人,诺拉播放的环绕音乐同时停止,好像真被说中了什么心思。

  此刻白银中邸内的景象依旧,她却第一次在罗玘脸上看见了害怕。

  罗玘心中余悸未了,却难得的笑了笑,说: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圭带选择了你。“

  信息部确实承担着它独特的政治能力,在思维之中摆兵布阵,在意识之间绝杀千里。

  他也终于明白了,他们成婚前后的那几天临霆为什么频繁地联系他,而后他问他的时候,他又毫不作解,只说恭喜。

  张蓝蓝应该利用诺拉做过很多事件,此时一个巨大的疑问在罗玘心中升起:

  所以,临霆当初想告诉他的,圭带选择张蓝蓝最直接的原因是什么呢?

  她究竟利用诺拉做了什么?

  思极恐极,罗玘转身离去,桌上剩了一杯没动的水。

  张蓝蓝瞧着那个背影再度消失在眼前,表情淡淡地坐回沙发上,就着玻璃杯喝下一口透心的清冷。

  她看向天穹之下茨山上的雪顶,心道睥世之雪,纯白冰冷,却叫人畏惧。

  A区动荡的天空里震耳的雷点密集相连,又有几道轰鸣声涌入了爆炸的气团之中,馥加城的上空貌似成了全系列空舰和飞艇的跑道,所有长了翅膀的,能挥舞两下的都赶来参赛了。

  眼前,猛然冲入应有路和祁子锋视野当中的是一支严整又骁勇的战机编队,也是一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机队,他们的机身之上都喷涂着DS的字样。

  祁子锋和应有路同时凝深了目光,这并不属于A区或C区的编队,那么,它极大可能就是...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只会从天上倒油漆吧?”

  一架粉红色的领航战机侧过哑光色的舷窗来,主驾驶位上的白发男人对祁子锋发出意思理解起来不太友好的问候。

  白发男人的驾驶台上还有一个微缩的投影小人像一个特别的机内饰品。

  见祁子锋两仞冷眉皱起,临霆又摆摆手,自证清白,还捋了捋那个投影小人的脑袋,小人随即也摇了摇头。

  祁子锋仔细看去,那个投影小人竟然是罗玘。

  以前,他没觉得他们的关系好过,现在,他很疑惑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当然不是我倒的,也不是他,他冲着你这张脸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白发男人瞥了眼有些百感交集的罗玘的投影小像,继续说:

  ”是之前跟你过不去的梁积倒的,很遗憾,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天赋,但他好像只会做那样下三滥的事情,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有些行为刻板的问题。”

  临霆笑了笑,话口一转:“而我就不同了,我不太让人操心。因为我操别人的心。”

  这话在某种程度上也没错。

  祁子锋对这个白发临霆大概知道一些,就曾经在B区了解的而言,他如果说0,学院里没一个人敢说1,例如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没人敢竖一根手指起来。

  被他打到怕的,包括梁积,又不止于梁积。他长相扬朗,气质凌傲,像那幻世界里的天使一样,但却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人的现实噩梦。

  就后来在C区了解到的来说,据闻他掌管风控部后,B区再也没出现过任何轰动性事件,不知道是圭带的清除计划彻底没有了,还是做得更加深邃隐蔽了。

  接着,在两年前,他带队飞行将危险人员转移出陀罗星城这样的主星城之外,进行易地改造时,忽然遇到了一场世纪罕见的大风暴,之后所有人不知所踪。

  现在,他又亲自带了一支32编的战斗经验丰富的DS战机队,穿过乱杀的空中猎圈来到他们面前,好像要跟他们并肩作战。

  如果是阴谋诡计,完全没有必要。

  在这场局中,B 区要是想要点什么,只需要坐收渔利,耐心旁观,没必要掺和进一脚来阻止他们的行动,因为B,C两区没有一个不期待该则的破灭。

  等等,DS战机队中竟然还有心理班的人,在疾掠过的一道机影导致的短暂视觉停留中,祁子锋看见了一个棕发女人,庄溯。

  对于其他人祁子锋没什么印象,但这个女孩当年夸过自己,他当时看上去正在认真地画画,但其实,他听到了那句话,也感受到了那几年少得可怜的善意。

  随即,临霆的战机尾巴稍稍一偏,他身后云集的战机就往祁子锋身边拥来,接连跟他打招呼。

  祁子锋眼睛一烁,因为里面有很多都是心理班的人,他又听见临霆此时气若不平地揶揄:

  ”你...不会就记得我们家庄溯吧?“

  庄溯隔着舷窗朝临霆笑了笑,祁子锋立马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对于心理等级为极度自私且无同理心类二级人格的庄溯而言,她接受一个人有多难。

  结合眼下这些旧面孔,祁子锋终于知道,临霆当年对心理班花了多少心思,也同时明白两年前临霆全队失踪的真相了。

  当年,真正的危险人员恐怕还在风控室里关得发毛,但当时心理班的人可是一个不剩地全不见了。

  但其实对临霆来说,他应该更愿意留在由他管辖心理班的风控部,留在托载身心飞舞的界空处,制造那次”意外“失踪,只是他的下下策,除非迫不得已不会选择。

  临霆好像看出了祁子锋的猜测,他脸上两个酒窝一绽,豁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错,他是可以认怂地坐着风控部和界空处两把椅子,一人之下,全区之上,好不快活。

  但谁让他在于奉恩的房间里听到了那段对话,从此,他在那两张椅子上注定不会安稳了。

  当年,于奉恩提出献祭司徒风,以血为引,以死为解来化解由祁子锋而起的圭带病难时,临霆去找了他。最后是在病房里找到的。

  这里面似乎有一些说法,于奉恩忽然病倒了,就在他巧献毒策,解圭带头部倒悬不久。

  临霆看着病床上的人,想着等下骂他要不要控制一点。因为看着一下子憔悴了几大岁的于老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走到内间去喝了一杯水,准备待会全力输出。

  谁知道还没开骂,自己就忽然排起了队来。

  门口一个妆容明丽,干练肃飒的女人径直走向了于奉恩,很明显,是斯丹妮。

  她在床前的看护位上摆膝坐下,微抿着嘴,说:

  ”她在政治上很有天分,你早该选她,既然喜欢她送的礼物,那就推她一把。“

  斯丹妮看见于奉恩的神色有些复杂,好像一个一心静养的人忽然安不下来心来,接着,她看他挣扎了下却抬不起来的手,听他说:

  ”医生说我肌无力,下次再说吧。”

  斯丹妮的唇线陡然一歪,悻悻地走了。

  于奉恩目光深沉着,扭头对着里面的人说了一句:”你果然不该在这。”

  临霆扯开帘子,从里间走了出来,但愤怒中多了一些悲哀和讥讽,就像他已经不是五分钟前的临霆了。

  ”礼物?不是说好的公平竞争吗?怎么还有送礼的呢?“

  白发男人双手暴筋,死死跨把着床栏,后背抬起一对如山的肩胛骨,上身压迫性地伏低。

  床上的老人慢慢抵上他投来的冷鸷目光,答道:“是给我的,也不全是。”

  “那就,全都是了。”临霆吊眉一笑,他听了,也完全明白了。

  斯丹妮口中的那个她,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张蓝蓝。

  张蓝蓝的礼物,便是提议用司徒风的身与名为所有人顶罪,即使那是她的老师,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这也的确是送给圭带的一份好礼。

  因为,她帮他们选好了一只羊,为他们解除了白鲸之讯的危机,因为只要将司徒风毁了,连带着祁子锋就变成了间谍的后代。

  这样,间谍之后的英雄事迹就完全是个闹剧和笑话了,因为它既可以是编造罪案,也可以是贼喊捉贼。

  心狠一寸,棋诡一招,确实是一件他和罗玘都不能献上的大礼。

  为啥不能呢,因为那个时候,临霆接手了风控部,一直只有被骂的份。

  一开始,说风控部搞清洗计划残害公民被骂,后来,说风控部追击间谍不力没能力被骂。

  罗玘呢,那时候虽然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科技部,但好像被命运瞎摆了一道似的。那段时间,他站在可以晒干人的太阳下,也站在能够冻死人的月光里。

  他不仅没回新基础防御卫的老家,而且听说当时科技部邀请他前去视察,但他连根纳希实验室的门都不敢进。

  临霆想着,叹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呀,当时一个被骂得满头是包,一个被吓得失魂离魄,圭带那一堆焦头烂额的爷们大娘往两边一瞅,心都凉了半截,这哪里指望得上?

  那不只有看张蓝蓝的了吗?

  “你听到了,也许有命,如果让另一位知道了,就没有也许了。“

  于奉恩靠在白发青年耳边,作最后一次耳提面命。

  于奉恩感觉到张蓝蓝当时殷勤献计却执意让自己做这件事,好像在刻意避开一个人。他在政治场上运筹几十载,老道的眼睛里总能看出一点微妙的端倪。

  就跟当下一样,他看得出来,临霆应该再也不会见他,那么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他能听他的话。

  "一定是她吗?“临霆问的时候想起了这个人的好些场景。

  第一次是在竞王候选人的星轨上;第二次是在送别司徒风遗骨的陀罗星城大门外;第三次,是在大银星剧院的红楼上。

  张蓝蓝走在历史的洪流里,也出现在很多个关键时刻,她既可以是这些时光背景中的偶顾淡妆,也可以是这座宏伟国度里的惊艳浓抹。

  ”你以为斯丹妮是来求我的,她只是来告知我,这一票该花便花罢了,西弗觉和那几位意思都已经很明了了。“

  于奉恩看着临霆,又补充了一句:”孩子,你要保重。“

  ”这句话不该一个病人来说。“临霆冷冷地笑了笑,然后从于奉恩黯淡的视线中抽开了身。

  他走向一道门,而这道门隔绝出两个世界。

  此刻DS战队中的白发领队回过神来后,忽然耳边又掠过络绎不绝的飞行器的穿梭声。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只会从悬崖上跳伞吧?”

  同时,水隐巡查舵上,南艺也模仿着临霆刚才的话对应有路说道。

  接着,在她坚定的目光中飞来了四十来架飞艇,一个小时前,它们还停在自由之地的地下机库中。

  所有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亮起,眼前出现的这场面也就是说明,自留之地的人,几乎全部出动了。

  满空纷乱的流弹被曳射而来的亮光摧毁或者驱赶,陆续有飞艇靠近他们,其中一架涂着青黄两色的飞艇,传来空讯说:

  “我躺在鲜花冢前想了很久,在那些花丛里死了一会,最后觉得,我想要活了,要光明正大而不是躲躲藏藏地活。”

  南艺和关纵听着,若有所思,她们想着,要是楚不辞也只是在那些花丛里死了一会,等会就会笑得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就好了。

  可是...南艺摸着那条失而复得的红晶项链,却明白她等不回一个失而复得的人。

  关纵将南艺搂了搂,又见舒立站到了舵前,跟外面的同伴打招呼,

  “是啊,活着。别人说我们消极,逃避,自私,那现在一群人的“自私”拿得出手吗?”

  祁子锋听着,微微翘起嘴角,他又想起自己初到A区时,在中心广场上做过的那场诡异而惊心的幻梦了。

  昏道,碎灯,飞红,幻花和白蝶,他刚刚才在那位拾还项链的青年身上见到了那条蔓延不绝的红血线,而现在,竟然真的有白色的蝶群向他振翅飞来。

  它们是迎接天光的扑赴雪浪,或者,它们就是天光耀眼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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