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取剑, 算是斩魔宗大盛事,会有许多的弟子在禁地之外驻足观看,且这件事已经传到其他宗门耳下, 备受瞩目。

  绥安站在澹藴身侧,她一身白裳, 腰身盈盈握,那不谙世事的双眼因为眼角不经意轻挑,勾人心魂。

  澹藴一怔,意识到绥安是真的长大了, 不再是脑海所存着印象中的样子, 她心中不知该喜还是忧。

  澹藴轻轻摸了下已经到她额间的脑袋,道:“倒是长高了不少。”

  澹藴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绥安有些措手不及,澹藴的指尖修长, 和以前样, 在摸她脑袋时,总喜欢五指入发,指腹贴着头皮微微顺了顺。

  绥安每每都会感到头皮酥/麻。

  澹藴靠得近,这碧焰果的香味让绥安感觉舌尖都带着股甘甜与火热,直冲脑门,酥/麻之感比以往来得更强烈,强烈到她感觉身心轻盈, 连同呼吸都快上些许。

  绥安用手背挡了下,阻止澹藴那作怪的手, 道:“师尊,底下的人都看着呢!”

  澹藴侧目一望。

  双双星眼都紧盯着二人看。

  “宗主对绥安真的好温柔。”

  “那是你没见过绥安被打的时候,我在殿前执勤时, 可是亲耳听见绥安那惨不忍睹的嚎叫。”

  旁的榆木飞闻言,问道:“这位师兄,我是刚入门的弟子,我有点好奇,我听说绥安上宗主从上界带下来的,是吗?”

  “对啊,据说是宗主的女儿,这未婚先生子,着实对名声不太好,所以宗主一直没有对外宣布。”

  “怎么可能,宗主绝不可能有女儿,绝对是谣言。”榆木飞肯定说道。

  “若非亲生女儿,那为何不见宗主澄清谣言,反而任凭他人胡乱猜测?”

  榆木飞皱眉:“就算绥安是宗主的女儿,除此之外,宗主可还说过有关绥安别的事吗?”

  “宗主的私事,我们哪里会知道,倒是你,老问绥安的事情作甚?”那人笑,“莫不是别有心思?”

  榆木飞愣:“什么别有心思?”

  “别装傻,你若不是有那份心思,为何要打听得那么清楚?”那人搂着榆木飞肩膀,“据我所知,绥安并无意中人,哥们要是有意,不妨试试。”

  “我呸,你可别乱说败坏绥安名声。”榆木飞听懂后,果断推开那人远离。

  剑冢之行,只有四人,媛暖暖最后才姗姗来迟,只因那内门大比伤筋骨,疗养了数日方才行动自如。

  “我还以为你要放弃剑冢之行了。”绥安见她,就忍不住说了句。

  “我这身伤也不知道是谁害的,施个术法都要老半天。”媛暖暖笑嘻嘻,“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下,给我点赔偿?”

  绥安翻了个白眼。

  “肃静。”澹藴忽然说道。

  绥安瞥了眼澹藴,面部僵硬,薄唇紧抿,很显然是生气了,她虽不明白缘由,但见其模样,绥安可是欢喜的。

  “师尊如此严肃,叫人好生害怕。”绥安笑,偏不安静。

  绥安嬉皮笑脸故意找事的模样,澹藴并未理会,她抬头看了眼半空之中的结界,道寒冷的灵力打去,结界仿佛像是活了般,缩出了道口子。

  “进去吧!”

  剑冢的结界很是高深,外头的人看不见里头,所以仅仅只是露出一个小口子,那惊鸿一瞥的奇景都让人终生难忘。

  河水为道,山体为墙,彩虹为桥,缭绕的雾为云,而入口,则是一个庞大的尸骸头骨,恰巧卡在河道中央。

  头骨张着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里头高高立起一道阵门,门上的阵法雕刻着极其古老的符文。

  有着浓厚的沧桑感。

  看着,就像有好几千年的样子,又或者是数万年,在悠久的长河之中未曾衰败。

  澹藴带着几人入内后,结界闭合,又恢复成后院的模样,刚刚那一瞬,好像只是幻觉,许多人都未从此景回过神来。

  太上长老叹:“但愿她们几人不要太过贪婪,否则,没命出这剑冢。”

  “但愿如此吧!”另外几名峰主感慨附和了声。

  他们其实也入过剑冢,里面危机四伏,之所以层层筛选,甚至是内门试炼,都是为了防止有人过于贪婪而枉送性命。

  众人越过虹桥,来到骸骨前。

  绥安心神全被眼前的头骨吸引,她仰头看着,仿佛脚下踏的河水是这头骨流下的口水,下秒,就会将众人吞噬。



  “这是……什么巨兽?”绥安好奇。

  “上古天妖,吞天蟒。”梓木感慨,“我也是在典籍中看到过的,没想到这吞天蟒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绥安皱眉,瞧了眼身旁沉默的澹藴,心中顿时对梓木这人起了点疑心,按照小说中记载,斩魔宗不过成立五百多年,对上古时期的事情其实了解的不多。

  可这人却准确说出了。

  语气还能如此笃定。

  “我很好奇,你在哪里看见的典籍?”绥安盯着这人眼睛问。

  “是我爷爷给我看过的残卷,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梓木茫然不解。

  “我就是随便问问。”绥安笑笑。

  她内心询问一翻系统。

  【系统也不太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按剧情设定,这个剑冢是借助了原世界女娲的设定,女娲以五彩石补天,而这里,便是女娲所补的缺口。】

  绥安听得有点糊涂,她脚下站的是一片大地,这女娲又是如何在地上补天?

  【天地之初为混沌状态,是不分天地的,以前,宿主脚下站立的土地可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天空,女娲补天后,通过时间的演变成了大地。】

  系统说的,着实令绥安大开眼界,这现实世界中的人,到底是何种生活状态,竟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

  【也不定是想象,很多事情已经成了传说,是真是假已经无法分辨,现实世界的变化,是连系统创造者都无法预料解释的。】

  绥安沉默了会,不明白这女娲为何补天,为何会有此设定,这五彩石又是何物。

  还未待她细想,澹藴忽然牵起她的手腕,给她戴上个银白色的珠子,珠子只用一根红绳系着。

  澹藴戴得很小心,语气确实平平淡淡,说:“保命用的,进去后切不可贪婪多待。”

  澹藴这认真蹙眉的神色,绥安能够感受到对方是真的担心,若是澹藴没有如此顽固,非要将她囚在宗内,大概,她们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剑冢之门,打开的时间只有三息,三息一过,门就会合上,十年之内无法再次开启。”澹藴指着众人脚下踩踏的头骨下颚,“此门后面有个传送阵,这是你们唯一能出来的方式。”

  澹藴拿出一颗灰白色的晶石,分别给了四人一个,道:“这是魂晶,个只能传送人,你们各自规定时间一到,必须出来,否则门规处置。”

  灵石蕴含的灵气是最为少量的,之上是紫灵石,以及稀有的属性灵石,最好的,便是上界的仙灵石。

  至于魂晶,可助修士炼神识,恐怕连上界都没有几人能够拥有,澹藴却一下子拿出四枚。

  可见澹藴在上界的身份着实不低,也难怪斩魔宗有如此瑰宝,却无人来抢夺,因为下界,魂晶是极其难寻的。

  生长的条件极为苛刻。

  死人多,煞气多,长期由亡魂所侵染的灵脉渐渐形成魂晶,而这种地方,也是极其危险的。

  澹藴:“你们所得的腰牌也有时间限制,若是腰牌碎了还未出来,同样门规处置。”

  “是。”

  绥安点了点头,她侧目瞥了眼梓木,拿着魂晶丝毫不觉得稀奇,不像媛暖暖,左右仔细观看,恨不得用别的不值钱的东西替代样,至于妙木,同样仔细看着。

  那人,果然有点奇怪啊!

  “等会门一开,你们立刻进去,只有次机会,慢了,可就得等十年后。”澹藴最后说了句,手持个奇形怪状的小木条,木条上的纹理和这古朴的大门一样,被岁月洗礼出很自然的光泽。

  木条送入孔,轻轻转动。

  大门咔嚓咔嚓打开。

  四人都来不及多想什么,立马飞身进入,刚进去,就有股庞大的灵力推拒着,差点将绥安给推了出去,还是澹藴伸手抵着她后背,她方才站稳。

  回头一看,大门缓缓合上。

  绥安只看见澹藴动了动嘴唇,让她小心点梓木,这人,隐藏极深。

  “哇……我的天呐!”媛暖暖感叹。

  绥安回头一看,瞬间愣住。

  里头的景象又是另一番天地。

  四人站在高台崖壁上,往下看,河道成瀑布直流狂冲,两边到处都是闪耀着的灵石壁,这剑就随处插在其上,大部分被一层泥土所包裹,已经看不清原样,中间的条河道里头也全是剑,再往远处看去,河道逐渐升天,被一层迷雾遮盖,看不清远处的景色。

  梓木双眼泛光:“我总算到了。”

  绥安闻言,眉头一皱,还未细问,这人就从崖壁上跳了下去,瞬间没了身影。

  “师妹,时间有限,我们分开寻适合自己的剑,若时间一到,务必返回这里传送出去。”妙木说了句,便也急匆匆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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